第77章 第77章抗旨逃婚的多种办法

华自闲很好奇：“如若是一般的婚约，毁了便毁了。大不了委屈下四姐姐，到·栖云观住上几年，避避风头。陛下圣旨赐婚，母亲想要抗旨不遵吗？”

陆承茵呼吸停了几秒，将华令家搂得更紧了些，恶狠狠道：“那又如何？怎么？你怕死？还是舍不得这荣华富贵？”

华自闲耐心分析说：“大齐律，罪不及出嫁女。等将三姐姐嫁出去了，我们变卖家财，全家流亡好了。只不过地点嘛，母亲可有选好。是北上去肃慎、鞑靼还是瓦剌驻地？还是西迁去瓦剌之北？要我说，肃慎政权稳定，安全些。那里又是陆氏故地，熟悉。如若母亲不喜塞北苦寒，我们也可以南下南越，出海下南洋也可。全家出逃目标太大，也可以死遁，或是代嫁。可这样一来，失去了先机。东窗事发的话，只有坐以待毙这一条路可走了。”

陆承茵有些呆：“就不能收回成命吗？”那更有意思了，华自闲什么都敢说：“除非婚期内改朝换代。”说完觉得很好笑，拍华寄锦的肩膀道：“哥，为了四姐姐，我们造反吧！”

陆承茵又想起一种可能：“怀王世子要是没了，家家不就自由了！”华寄锦经常与怀王打交道：“就怕怀王那个疯劲，万一让四妹嫁给一座牌位，更糟了！”

陆承茵又急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怎么办呀？”华令家听不进去了，袖子一甩：“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嫁！”说完人跑了，华令禾在后面追：“家家，你等等我！”

陆承茵也想起身追女儿，被华自闲拦住：“为了四姐姐，母亲请留步！”陆承茵一脸不耐烦：“你算什么东西！”

华寄锦出马，挡在在妹妹与陆承茵中间，威慑十足：“陆夫人请留步。”陆承茵不情不愿坐了回去。

华自闲开口道：“既然嫁到怀王府成了定局，我们总要为四姐姐好好谋划谋划。怀王府那位沈侧妃，可不是省油的灯。”

这话陆承茵听进去了，催促道：“你快说！”华自闲出主意：“母亲应该即刻进宫，请皇后娘娘帮忙，册封怀王世子生母为怀王正妃。这样一来，四姐姐将来进门的时候，面子上能好看许多，还能让怀王世子更加尊敬四姐姐。最主要的是，沈侧妃不是正经婆婆，在四姐姐面前，耀武扬威不起来。”

这话有理，陆承茵马上来了精神：“对！对！让怀王的妻妾狗咬狗去，我们家家才不蹚这个浑水！”随即又悲从中来：“我的家家竟然要嫁给一个婢生子！”

华寄锦提醒说：“怀王世子是仁宗爷亲孙子，大齐未来的亲王。陆家当年不也是养马的吗？陆夫人莫不是忘了祖宗？”

陆承茵这才想起，咬牙切齿道：“难怪前几日陛下赐你蟒服，原来是要拿我的家家去填怀王府那个腌制坑！你穿着家家用终身幸福换来的蟒服，是不是特别得意！”说完竟然厮打起来。

华寄锦一边躲闪，一面说：“一件蟒服而已，没有赐婚我也穿得上。陆夫人莫要牵强附会！”

陆承茵不管不顾：“你们两个灾星！扫把星！自从接了你们两个杂种入府，家里面就没遇上过好事！阿光随着秦百川去了山西，几个月才有家书传回！现如今家家的婚事，又落得这番田地！我当初怎么就鬼迷了心窍，同意将你们接回来。就算过继个儿子回来，也绝不认你！”

华北溟坐在一旁，断喝道：“够了！”陆承茵听不得这话：“你心疼了？”华北溟被吵得头疼：“要不是锦哥儿管着锦衣卫，你这风言风语传到陛下耳中，我们全家脑袋都要搬家！”

陆承茵并不怕：“少拿皇帝吓唬我！”华北溟直接挑明：“要么抗旨要么出嫁，总要选一个！万不可影响了家家的情绪，增添她的负担。”

陆承茵一听这话不干了，争辩道：“我这是为了家家好，这偌大的华府，只有我一人，是真心为家家着想！”

华北溟无奈指出：“你只是在哭天抢地发泄情绪。”陆承茵反唇相讥：“那你呢？舍不得你的荣华富贵，离不开你的尚书之位！”

华北溟不想与她争辩：“怀王在陛下心中，可是有一定分量的。这些年可求过陛下什么？再说了，怀王日渐沉珂，临死之人心愿难平，万一做出对家家不利的事情怎么办？就算想出死遁的法子改头换面，明儿怀王就能让这件事成真！你当锦衣卫是锦哥儿的？”

华北溟越说越气：“你还没有黏黏替她姐姐着想些，至少先想看一番怀王世子，怀王能将一大家子托给他，总要有些独到之处吧？”

华北溟起身走了，华寄锦带着妹妹跟后面。行至花园中，华北溟突然停下来，莫名其妙说了句：“能照顾便照顾些吧。”华寄锦保证道：“我会的！”

聚荷苑，华令家卧房。

华令禾抱着双生妹妹哭个不停。华令家不爱听了：“行了，又不上上断头台，有什么好哭的？”

华令禾顾不得擦干眼泪：“怀王府是龙潭虎穴。”华令家瞪眼：“难道还真抗旨流亡。不说我们姐妹了，父亲那身子骨，能走出京城吗？当年上京赶考，都病了大半年，要我当不孝女吗？”

华令家并不觉得这门婚事糟糕透顶：“怀王府再是藏污纳垢，毕竟是亲王府，就算子孙不成器，也有爵位托底。比一般的勋贵人家，可强多了！”

大齐对宗室的待遇，总体来说都很不错。皇帝子封亲王，嫡长子为世子，其余嫡子封郡王。其余诸子封镇国将军。

就算是怀王府这种没有嫡子的情况，诸子也都能捞到个爵位，俸银俸米足够糊口的。如果本身争气一些，再谋个不错的职位，小日子比不上大贵之家，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亲王、郡王爵位世袭罔替，成为分支之主。宗室五代后，就算还有爵位可继承，子孙也可参加科举，转型为书香门第。

除了对亲王、郡王约束多了些，其余的宗室子弟，除了享有特权外，几乎是自由的。就连多结交几个大臣，都不会被视为威胁。

华令禾于心不忍：“都是那怀王世子是个傻的！”华令家根本不信：“傻子能在金吾卫当差？傻子能被选为王府世子？怀王历经三朝，缠绵病榻，这才想起所剩不多的亲情。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怀王能害自己这一大家子吗？”

那有什么用？华令禾急切道：“怀王十好几个儿子，个个庸庸碌碌，全都要指望怀王府过活。这一大家子，都指望你管，指望我们华家给他们一个好前程，岂不要累死了！”

华令家角度不同：“只要我有用，那一大家的，便要敬着我，岂不美哉！”毕竟是双胞胎，比其他姐妹更加心意相通些。华令禾明白过来：“家家你从未排斥这场婚事？”

华令家无所谓道：“嫁谁都是嫁，至少怀王世子人品不错。”华令禾一脸玩味：“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见过怀王世子？”

华令家并不回答，转而拉住姐姐的手：“我们呀，还是先担心母亲吧！”华令禾不解：“母亲那边有什么好担心的？你寻到满意婚事，母亲欣喜还来不及呢！”

华令家心中叹气，这个三姐姐，表面上看得理不饶人，内里则是个憨的。白长了一双眼睛。明明是双生子，为何半点心眼也无？“母亲刚刚一口一个杂种，别说那对儿兄妹，父亲满脸不愉，你没看见吗？”

说到这个，华令禾与妹妹分享一个小秘密：“我有一次，悄悄跑去宣阳居找母亲，听见母亲与董妈妈讨论大哥的身世。母亲说大哥不是父亲亲生的，父亲这些年一直给别人养儿子！”

华令家大惊：“这怎么可能？”华令禾也点头：“对呀！大哥的身世但凡有一点儿不对，外祖母怎么可能忍下这口气，让大哥认祖归宗，记在母亲名下。”

华令家有些生气：“董妈妈也是的，怎么也不劝慰下母亲，任凭母亲随意猜想。这下好了，大哥亲耳听到，怎么可能不在意！”

华令禾可能是习惯了，不在意道：“母亲不就这样嘛，大哥怎么会往心里去！”华令家抓住姐姐手，严肃道：“怀王过世前，一定要看到世子妃进门。所以，我们的婚事肯定很赶。母亲心里能畅快吗？母亲一不高兴，肯定拿大哥他们撒气。本就没多少的情分，根本禁不起消磨。没有我们姐妹宽慰，如若将来我们姐妹有谁过得不容易，母亲又会将错算在他们身上。长此以往，可不就仇深似海！这华家，是父亲的，也是大哥的。将来大哥要是薄待母亲，谁又能给母亲撑腰？”

华令禾气得甩袖子：“他敢！我告他不孝！”华令家再说：“内宅的门道，姐姐没见过，总听说过吧！将身边的心腹人都遣走，衣料不精致，吃食不可口，伺候不精心。母亲自小养尊处优长大，一辈子顺风顺水，哪过过看人脸色、低头服小的日子？”

华令禾自然一心向着亲娘：“那我们便将母亲接出来居住。总不能让母亲受苦。”华令家感叹：“恐怕到时候，我们受婆家制约，为了那劳什子的名声、体面，无法为母亲出头。”

华令禾摸着良心道：“母亲的脾气，越发大了起来。总将自己的不如意怪在别人身上，言语间越发刻薄。父亲最爱重大哥，也不知道戳的是谁心窝子！”

华令家低头：“可我又不忍心怪母亲。母亲为了我们，真是连命都舍得给。”华令禾跟着叹气：“可总让人家体谅迁就也不是回事。幸好将选芳姐娶进了门，毕竟是亲姑侄，选芳善良明理，总是放心的。”

华令家挂心的是：“选芳要是能诞下个一儿半女，养在母亲膝下，再大的仇怨都能化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