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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审判——一个不认父亲的孩子

一个年轻的女人,领着我走进某个房间。房间里有两排沙发,里面坐满了人。见我走进来,所有人停止议论,一齐看着我。

“别担心,他们会帮你的。”年轻女人安慰道。

我看了她一眼。她是在对我说话?他们是谁?帮我是什么意思?我来这里做什么?

坐在沙发上的人一一站起身来,一个个走过来跟我握手。你好,他们说着同样的话。

“我是这里最好的律师。”其中一个说道。

我欣赏他的自信。他衣着得体,神态高大,其外形堪比电影明星。我甚至为他做了律师而不是电影明星而感到遗憾。他说他是这里最好的律师,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需要他?

等所有人都同我握手后,我示意他们重新坐下。接着,我走到那位律师面前。

“我觉得你有做演员的潜质。”我说,“我建议你去试镜。”

律师对我的话好像有点兴趣。

“这个嘛,倒是有好几个人都这么说。不过,我可没有那个资源。”律师说道,“要是有那个运气,这律师我也不做了,当演员去了。”

“我有资源。我认识好几个有名的导演。”我说,“等你办完这件事,我可以替你引荐。”

律师脸上流露出惊喜和诚惶诚恐,这不像他。听我说到有资源,他两眼放光。

“那实在是太荣幸了,有您给我牵线搭桥,做明星那是指日可待了。”律师说着,又站起来,握着我的手,“有没有机会,就看您的了。”

“没问题的,就一个电话的事,没什么难度。”我说。

我分明看到其他人向律师投以羡慕的眼光。这时候,那个年轻的女人走过来。

“先生,要开始了。”她说。

开始了?什么开始了?为什么叫我“先生”?我看看她。她看着我。她的脸上闪过一丝难堪的表情。接着,年轻的女人在前面走,示意我跟着她。

推开门,里面的房间坐满了人。一个秃顶的男人坐在最前面的位置上,有点像衙门里的县太爷。年轻女人领我进入到某个桌子前。我瞟了一眼桌台上的字迹:被告席。再瞟一眼对面的位子:原告席。

我扫视了一眼满屋子的人,他们都用惊讶的眼光看着我。我对面被告席上的那个中年男人,一脸的愤怒。我猜想,要不是旁边有穿着制服的人,他恐怕会冲过来跟我扭打在一起。

我回头去找那个年轻女人,却不见了她的身影。我焦急地四处打探,想走出桌台,到外面去。两个穿制服的人走过来,示意我坐下。

“刚才那个女人呢?”我问。

“出去了。你等她一下。”他们漫不经心地答复道。

等了差不多五分钟,那个年轻的女人匆匆忙忙赶过来。

“先生,听说您找我?”年轻女人脸上有些着急。

“嗯。这是怎么回事?”我问。

“法庭。”年轻女人回答说,“先生,您忘了吗?三个月前,他们到公司来讨要个说法,你没有理睬。后来他们起诉了。我已经给您请了最好的律师,别担心。”

“是不是搞错了?你怎么把我领到这里来了?”我说,“我根本搞不清楚你们在干什么,还这么多人在一起。我对你说的事完全没有印象。”

年轻女人见我一脸的迷茫,或许猜到了我说的不假。她在律师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律师点点头,朝我走过来。

“先生,您不用紧张。都交给我吧。”律师说道,“我知道您太紧张,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场合。不要紧的,我来的次数多了,知道路数。”

说实话,我心里有点儿慌。我根本没料到会来这里。早晨,一通电话把我叫醒。电话那头有个女人的声音说,先生,别忘了上午要上法庭。

“法庭?什么法庭?”我很不耐烦打断了对方的话。

“嗯,这样吧,您不用操心,我都安排好了。过十分钟,会有车来接。”

刚回忆到这里,对面原告席上那个中年男人,忽然站起身来,用手指着我。

“就是他,就是这个家伙,他把我孩子给害苦了。”中年男人越来越激动。

旁边的人劝他冷静些。有个人递给他一颗什么药,看着男人吞下去,又递给他一杯水。等男人喝完水,冷静下来,最上面那个秃顶男人才允许中年男人继续说下去。

“就是这个男人,他跟我说有办法教好我的孩子。”中年男人说道,“我就问一句,天底下有这么多的父母,哪一个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好呢?为了男子,我可以付出任何东西。在去他们那里前,我带着孩子看了很多医生,他们每个人都说有把握能把孩子治好,可到头来,每个人都从我这里赚走了一大笔钱,我孩子的情况却越来越差了。”

“就在我绝望,差不多放弃希望了。”中年男人说道,“这个男人抓住我的弱点,趁我根本没有办法,下一步不知道怎么做的时候,向我推销他们公司的产品。他承诺说,一定会帮我解决问题。我问他,要多久?这个男人立即回答说,不出一个月。一个月后,我保证还你一个健康活泼的孩子。”

“我一听他说得这么坚决,好像也只能相信他了。于是我就把孩子送过去了。”中年男人继续说道,“我担心他事后漫天要价,问他这一趟治疗要多少钱,他想都没想,说一分钱都不要。我那时候就应该想到,不要钱的东西,虽然诱惑很大,肯定没好结果啊。”

“我后悔啊,老天爷,要是没有听信他的鬼话,没有把孩子送进去,现在我孩子不管情况多差,好歹还认我,还是我那个病恹恹的孩子。”中年男人说道,“可现在呢,我那孩子冷冰冰的,都不认我了,完全变了一个人。”

说到这里,中年男人哭起来。我旁边的律师却制止了他。

“对面这位先生,请不要激动。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的孩子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一个健康的人?”

“你不要跟我说这些。健不健康我不知道,我只是到她不认我。她说我不是她父亲。”中年男人说道,“我养了她这么多年,她竟然不认我了。她生病,承受病痛,我看着她痛苦的表情,心里难受。可每次只要听她叫一声“爸爸”,我就开心得不得了。可现在呢,你们说她正常了,她哪里正常?冷冰冰地,六亲不认。你们把她弄成什么样子了?”

“我提议,将孩子领出来,我们现场对证。”律师说道,“我们不能听他的一面之词。”

法官点头同意。有人出去了。我猜他们去找那个据说跟我有关的孩子去了。孩子吗?我没有印象。我看着法庭里的每一个人,感到莫名其妙。这场审判,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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