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贡塔尔 I （中）

“您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剑士，”贡塔尔说，“比雷德格尔指挥官大人还强。”

“哈哈，傻孩子，这说明你见过的还不够多。”贝尔丹叔叔笑着说，“这个世界可不是只有黑峰堡一个地方。”

“这就是我来这里的原因，”贡塔尔解释，“我想探险，想要荣耀，想要经历更多精彩。”

贡塔尔心中的琥珀骑士本该是为帝国首当其冲的勇士，而如今他们只能在黑峰堡里碌碌无为地度过一生。有些骑士想要在竞技场里扬名立万，有些则去做了雇佣兵，但更多的还是一事无成，在城堡里虚度着光阴。

“你在信里跟我提到了你的这些想法，”贝尔丹说，“我喜欢你的决心和勇气，但你真的确定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当然了！”贡塔尔挺起胸膛坚定地说，“我已经准备好了！”

贡塔尔心里清楚，这并不是一个心血来潮的决定，他不想一辈子呆在黑峰堡里无所作为，整日练习着剑术和骑术却无处使用。他想为自己争取更多。

“马德卡林城内有着不少的机会，但同时也危机四伏。”叔叔提醒他，“繁华的城市里罪犯们逍遥法外，平民的死活还不如几块银币来的重要。”

“我不怕，”贡塔尔坚持，“如果我会惧怕这些小困难的话，我也不会来这里了，叔叔。”

贝尔丹端量着他的脸庞，无奈地叹道：“你还是当年那个倔强的小男孩。我还记得你小时候天天吵着要我教你剑术，和你训练，真是个让人头疼的小麻烦鬼咧。”

谈起以前的故事，叔叔开始微笑，他脸上的皱纹缓缓地挤在了一起。

“你有琥珀色的眼睛，我以前跟你讲过关于琥珀湖的传说吗？”贝尔丹问道。

“是的，您给我说过，”贡塔尔回答，“但那只是传说而已。”虽然嘴上这么说，他的心里却很高兴。

他当然记得叔叔小时候给他讲的故事，“琥珀骑士”艾尔瓦德的传说则是他最喜欢听的故事之一。

传说艾尔瓦德在他的临终之际，从帝国最东边的安伯利亚回到了他的家乡黑峰堡。死后，死亡星神赫达尔见他的灵魂迟迟不愿离开哈斯特扎，被他的执念打动，破例将他留在了人间，守护着黑峰堡。

久而久之，城堡旁的湖水变成了如艾尔瓦德铠甲一般透彻的琥珀颜色。而受这湖水保佑之人，将带着琥珀色的眼睛出生。

他的父母都是棕色眼睛，而他则是琥珀颜色。同龄人羡慕他的眼睛颜色，父辈们总对他给予厚望。这让贡塔尔觉得自己很特别，他一定也会成为像艾尔瓦德那般杰出的骑士。

“你是被祝福之人，”叔叔意味深长地说，“这意味你担负着不同于常人的责任。”

“我已经准备好了，贝尔丹叔叔。”贡塔尔再次确定。

三人在走到广场时停下，贝尔丹和蔼地说道：“我知道，为此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要去人王街跑一趟。”

贡塔尔满怀期待地点头，叔叔会给自己一份什么样的礼物呢？

广场南边的圆形竞技场冷冷清清，现在好像还没有开始可供观看的比赛。

“我听说弗罗贝图斯爵士在角斗时被杀死了，”法罗牵着白雪，朝着竞技场望去，“他们说他的对手用下三滥的方式取胜了。”

“他是位值得尊敬的骑士，他在寻求荣耀的途中死去，这是种光荣的死法。”贡塔尔说。

他记得弗罗贝图斯爵士，

这位强壮的骑士身手敏捷，有着一脸具有感染力的笑容，能击败他的对手一定也不弱。

“大人，请您放过我吧！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在广场的西边街口传来了吵闹声。

几名身披亮银色甲胄的士兵正把一个平民逼在角落，他们头戴着有白色盔缨的覆面盔，连着头盔的锁子甲保护着颈脖，腰间别着长剑。

街道上的路人们见状都赶忙避着他们走开。

“你就住在木匠的隔壁，你什么动静都没听到吗？”领头的士兵比身旁的几人还要高大不少，他揪着男人的棕色麻布衣领口威慑道。

“诸神在上，我，我发誓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听到！”男人的语气慌乱，望向士兵的眼神里充满了惊恐。

领头的士兵对这个答复并不满意，抬手一拳挥在了男人的脸上。“想起来什么了吗？”

男人那瘦弱的身板怎么经得起士兵的殴打，他嘴里冒着鲜血，右脸直接红肿了起来，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

“你在这里等着。”贡塔尔向法罗说道。自己则朝着士兵们走去。

他不能容忍这种欺负弱者的行为，作为哈斯特扎帝国的士兵应该保护城内的百姓，而不是这样虐待他们。

“早点说出来，早点解脱。”说罢，士兵又要抬手向半死不活的男人打去。

“住手！放开那个可怜的人！”贡塔尔向领头的士兵喝道，他左手护着剑颚，右手握住剑柄，时刻准备将长剑拔出。

听见他的制止，士兵将手中的男人放下，转身看着贡塔尔。

“别给你自己惹麻烦，剑士。”领头士兵的覆面盔下透着一双蓝色眼睛。

“我是黑峰堡的贡塔尔·卡瓦列克爵士，”贡塔尔将琥珀雕饰的剑首露出，“一名琥珀骑士。”

“黑峰堡的娘娘腔骑士，”领头士兵啐道，“你这样的小屁孩也能当骑士，你们那有种的男人都死完了吗？”这番话引得其他的士兵一阵大笑。

“我是被琥珀骑士的总指挥官大人雷德格尔·洛拉斯亲自授勋的，”贡塔尔羞怒地说，“如果你的嘴里再冒出一句侮辱琥珀骑士的话，我的剑会让你闭嘴。”

领头士兵的眼神变得狠厉起来，“去他的琥珀骑士，还有那狗屁雷德格尔。”

怒意涌上贡塔尔心头，他将长剑拔出指向领头士兵，他警告过他了，这是他自找的。

领头士兵不屑地哼了一声，从腰间拔出了他的剑，“你对帝国的皇家禁卫拔出了武器，骑士，你需要承担相应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