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蒙迪 V （四）
“听这呼喊声，不知道其中又有多少人是真心真意的呢？”齐莫维特讥诮道。
“我相信不少人的先辈都要为‘仁慈者’雷扎德·科尔瓦的死负责。”蒙迪说，“包括你的扎雷克家。”
“你知道的还不少，看来我们比你想要承认的更加相似。”齐莫维特说，“雷扎德国王的死是为了大局的利益。”
“每个人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蒙迪否定道。
“那么你想要什么，蒙迪·阿波利昂？”齐莫维特感兴趣地问，“你装作对一切都没有兴趣，置身事外，你的利益又是什么？”
“我不知道。”
齐莫维特的问题让他没法回答。他是二皇子，他的责任是帮助他的哥哥，就算他知道他想要什么又有什么用呢，他的父亲也没有给他准备什么。
“次子也可以拥有野心，蒙迪·阿波利昂。”齐莫维特提醒他，“权利不该是与生俱来的，权利是后天赢来的。天生的权利没有人会去珍惜，只有争取来的机会才能让人觉得万金不换。”
“这就是你现在在做的事情？争取你的权利？”蒙迪反问。
“我只是在为自己挣得某些人天生就能拥有的东西而已。”齐莫维特微笑着说。
洛扎莉亚女王的加冕结束后，她的封臣都需要为新的统治者宣誓效忠。
身材魁梧，没有头发的白须“莽熊”是第一个宣誓的封臣，他单膝跪在女王的跟前，脚下沾着没有清理干净的血迹。
他铿锵有力地说道：“我，铁冠城与黎明城的公爵康德拉德·维尔克，向诸星神发誓：
我将会忠于我们当之无愧选举出的女王，永远不给她带来伤害，完全遵守我对她的敬意，尽心竭诚。我的剑即是您的，洛扎莉亚女王陛下。”
女王握住他粗壮的双手，接受了他的效忠宣誓，并让他起身。
接下来是家臣和掌玺大臣西格蒙德·米里安爵士，然后是马厩总管亨里克·古科瓦爵士、‘长毛骑士’乌尔班·多拉克爵士、盾栎城的伯爵霍拉希·格雷茨、柳树城的伯爵艾德蒙·帕科查、埋鹜城的伯爵农泽·马泰基、凛晨堡的伯爵伊切赫·基礼……
“这还要进行多久？”每个人都说着同样的话，实在是无聊。蒙迪只想听到洛扎莉亚女王宣布他会与卓克结婚。
“应该不会花太久时间，”齐莫维特说，“除了女王陛下自己领下有土地的封臣外，剩下的只有公爵们需要向她宣誓。”
“西格蒙德·米里安大人也有自己的封地吗？”蒙迪好奇地问。
“是的，伊兹多尔国王将托林村赐给了他。”齐莫维特回答，“这也是他爵位的由来。”
过了一段时间后，封臣们的宣誓终于告一段落。
和齐莫维特·扎雷克说的一样，他的父亲“金石”莱塞克·扎雷克迫不及待地让他的侍从从门外抬着带着金纹的橡木箱子进来。
莱塞克·扎雷克满头白发，体格有些丰腴，他身着华丽的黑色天鹅绒长袍，胸前纹着三个金色的车轮图案，应该是扎雷克家的家徽。
“女王陛下，”莱塞克·扎雷克挥手让侍从们打开宝箱，里面全是金币，“三箱金币全是质量上乘的维格里奇金币，一共九万枚。”
厅内的贵族们被散发着黄金光泽的金币吸引，私语中带着惊叹。
“如果您愿意与我的儿子费利詹结婚，这三箱金币就当做是你们的订婚礼物。”莱塞克·扎雷克给身旁的大儿子使了个眼神。
“费利詹·扎雷克，岩坑城与卡尔本堡的继承人，恭候您的差遣，女王陛下。”费利詹礼貌地说道，并给女王行了个礼。
“喔，那就是我亲爱的哥哥。”齐莫维特·扎雷克讥讽地说，“穿着他上好的黑色丝质长衣和披风，翩翩英姿，光华夺目。但人们看不到他真正的面目，一个怯懦、懒惰又急躁的被宠坏了的公子。”
“你听起来很嫉妒他。”蒙迪说。
“并不是每个孩子都会被诸神和自己的父母疼爱。”齐莫维特指了指自己的兔唇。
“谢谢您慷慨的提议，莱塞克大人。”洛扎莉亚女王说，“我会慎重考虑的。”
接下来求亲的是多曼奇家的休伯特·多曼奇，他长得比他父亲“肥鱼”弗朗恰克·多曼奇还要胖。
他并没有像莱塞克·扎雷克一样搬着三箱金币来说服女王，只是献上了一些珍珠首饰来当做见面礼。
“为什么雅鲁士大人要那样看着他们？”蒙迪注意到雅鲁士·佩尔克看着“肥鱼”的眼神里充满了难以掩藏的厌恶。
“这么说吧，他们之间发生过一些不愉快的事情。”齐莫维特·扎雷克回答，“‘肥鱼’将他的妹妹路易莎嫁给了‘无角牛’，但‘无角牛’因为她几年都没能给他生个孩子，直接把她休了送回了微青城。
从此两家便结下血仇，血仇一旦结下，就只能靠血来解决……但微青城和艾尔诺堡离得很远，他们也只有在这种场合才会见面。”
公爵之间也并不是没有矛盾，蒙迪心想。
平地城的年轻公爵杰赛克·皮亚西克为自己求亲，骨堆城的“骨公爵”列克·莫斯特克看上去有五十岁了，也厚着脸皮自荐自己为女王的丈夫。
铁冠城与黎明城的公爵“莽熊”康德拉德·维尔克为他的儿子米罗斯拉求亲，布鲁姆贝尔的公爵“耐心的”朱利乌斯·多克托尔推荐了自己的二儿子马辛。
八位公爵，一共有六位表达了想要与科尔瓦家成亲的意愿，只有艾尔诺堡的“无角牛”雅鲁士·佩尔克和鸦田城的“耀眼者”玛留斯·贾戈隆没有参与竞争。
在雅鲁士公爵之前接待他们时，他就已经说了他没有向女王求亲的意思。而贾戈隆家则是因为没有适合的人选所以放弃了这个机会。
洛扎莉亚女王听完了每一位求婚者的提议，并邀请在座的所有人参加今晚加冕礼后的宴会以及后天在国王林的狩猎庆典，但她迟迟没有决定并宣布她丈夫的人选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