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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你们都不要过来”

国庆节刚过,整个城市的人们还沉浸在长假的悠闲。

秋风轻柔的吹起穿梭在马路上行人的发丝,每个人健步如飞。

无人知道在他们头顶上方七层老旧小区顶楼天台,衣衫褴褛的青年一只手肘扣着怀中少女的脖颈,一只手挥舞着匕首冲所有看客挥舞。

“谁过来我就杀了她”

随着僵持的时间变长,青年的头发油腻腻的贴在额头,手中的武器也因为掌心发汗不断的握紧又松开。

青年望着眼前漠然举起手机望着屏幕寻找最佳角度的围观者,抖着干裂的嘴唇眼神闪躲不知道该望向谁,只能破音嘶喊“把我女朋友找来,我们说好的,一起死”

围观群众手中电话屏幕如同星星闪烁,拨通了报警电话。

距离案发现场不远处。

男人修长干净的手指拉开车门,整个人几乎是倒进驾驶座,整月蹲堵嫌犯的疲惫随着手掌重重落在方向盘上的拍打声而消散。

后视镜里的贺峥宇微微侧脸检查路况,柔和清丽的骨线随着手臂的运动在白皙的皮肤下起伏,整个人透出骨子的冷峻帅气。

任谁见到贺峥宇腿长肩宽适合走ido路线,随随便谈谈情赚赚钱。

奈何却是一心扑在嫌疑人身上。

前一秒刚在市局表彰会冷静内敛的分享破案心得,下一秒已经蹲在村口的老坟堆灰头土脸等着嫌疑人回乡祭祖。

“好不容易休天假,我去买煎饼果子,谁要”清冷利落的声音给闷热的车厢带来一丝舒爽。

听到手机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提示音,贺峥宇嘴角上扬,转动方向盘驶向马路。

“各单位注意,现在嘉华街老旧居民楼顶有嫌疑人持刀胁迫受害人,请附近警力立即救援,重复嫌疑人为男性,年龄二十岁左右,身高一米七左右,体型较瘦”

车载电台忽然发出协查通告,宣告着城市的安危受到波动。

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关节蓦然发白,贺峥宇垂下眼瞥了一眼中控平台,脸色凝重挺直肩背,随着油门轰鸣,整个人宛如临战状态的猎豹,朝案发现场驶去。

“现

场情况怎么样”

随着天台出口处冷静的询问,贺峥宇随手扬起证件,不等现场警员回应,已经和二队队长苏柏青会和,确定救助人质方案。

“你不是今天休假吗”苏柏青已经在天台上陪着嫌疑人晒了几个小时人干,看到好友到来,沙哑的嗓音透露出一丝柔和。

“单身狗单身魂,单身人永远在加班。”贺峥宇扬扬下巴抬眼冲好友挑眉哼了一声,下一秒双手叉腰眯起眼睛望着不远处的嫌疑人,后背像是被人拍了一掌映衬出肩胛骨清晰好看的走向。

贺峥宇恢复作战状态,勾着苏柏青的肩膀轻晃,两人背对着嫌犯咬耳朵“现在夕阳在嫌犯的背后,我们这边是逆光前方硬突破难度太大。对方的女朋友现在拒绝露面,嫌犯和受害人的体力已经不支,这样下去我担心嫌疑人会铤而走险无法控制局面。这样吧,我们”

“我女朋友呢”

随着汗液一点一点被夕阳蒸发,嫌疑人无法发泄自己的焦躁也无法面对自己的失败,只能不断推搡着怀中的受害人苟延残喘。

受害人眼神呆滞毫无抵抗之力,整个人几乎是瘫在嫌疑人怀中,白皙的脖颈被刀锋磨破,露出斑斑血痕。

“你们就是看不起我”

体力与精神临近崩溃的嫌疑人眼看着前方警察无动于衷,咬着嘴唇左顾右盼,最后跺了跺脚眼神发狠

几乎与此同时的,苏柏青抬起手一脸惊讶“欸”

刺眼的反光一闪而过,嫌疑人下意识别过脸躲避,就在这三秒钟之内,耳侧感受到突如其来的杀气,如刀片划过早已竖起的汗毛,心底冰凉,所有的思绪渐渐迟缓

胸口原本和受害人紧贴的地方倏尔分离,涌进大块大块冰凉的空气。

最危险的只有那几秒,却被拉长的像是过了很久。

“找死”

苏柏青用夕阳反光迷惑嫌疑人的瞬间,贺峥宇冲向对方,劲瘦五指钳住嫌疑人持刀的手腕一掰,毫不迟疑将受害人从其的怀中扯出来向后一甩,将掉落的匕首一踩,向远处一踢。

三秒搞定。

后面的苏柏青已经接住受害人迅速撤离。

嫌疑人已如强弩之末,一只手被贺峥宇钳住,另一只手

毫不死心的朝其头部袭来

贺峥宇身子向后一仰,风从衬衣领口灌入,露出干净的锁骨。

空出的胳膊一挡,冰凉的金属从皮肤划过,白色衣袖染上了一片血渍。

“啧。”

没有料到对方有两把匕首,贺峥宇上下嘴唇一碰发出对自己轻敌的气声,松开对方眼神凌厉,直接给了一拳。

众人听到重物倒地声。

“姚局刚在微信群问你休假人在哪儿,建议你能逃则逃,否则再来一个大案,你们队今年就真的是全年无休了。”苏柏青帮贺峥宇包扎伤口善意的提醒。

“没事。”坐在天台边缘背靠夕阳的贺峥宇这才拿起手机检查微信消息抖着肩膀咧嘴笑“他说给他也捎两个煎饼果子。”

苏柏青摆手示意下属架走晕倒的嫌疑人,凑近好友提醒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是要和你谈简单的事情,姚局怎么会买两个煎饼果子要么,说明他今天犯愁的事情很难处理,至少要耗两顿饭的时间。要么,两个煎饼果子是为了和你一人一个边吃边说打持久战,就更恐怖,说明你即将面对的事情,比平日正常下派案件还要难处理。”

贺峥宇瞪大眼睛沉顿了三秒,清清嗓子拿出电话“一队的米娜桑日语大家的意思听令,今日活动取消,今日活动取消,姚局要是找我,就说我办案太多去邻省心理疏导去了”

“哎姚局,找小贺呀,在在在。”这边贺峥宇的电话放下,那边接到姚局电话的苏柏青已经弃械投降,迫不及待的卖了兄弟。

贺峥宇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在市局门禁前晃了晃,汽车已经冲入院内三秒倒车入库,门禁的抬杆还在缓缓上升。

“左乐”

人影还没出现,来自猎豹的嚎叫已经传至办公室内。

重案一队首席助理左乐循声冲向办公室门口,贺峥宇手中的食物已经塞进他的手中。

四目相对,左乐扶了扶滑落至鼻尖的眼镜看出对方心中所想“贺队,我从其他同事那里打探过,这两天省厅没下什么文,市局也没出什么事。刚才我特意去办公室门口瞥了一眼,姚局表情舒缓,由此我预计,是什么好事。”

“好事”贺峥宇眼

神落在已经开心和大家分食物的助理左乐身上,心中不由得排除

根据姚局的脸色来看确实不是难事也就说明不是难案要案。

根据内闻来听也没有什么表彰会也就说明不是表扬大家。

不是坏事不是好事,却足以令领导在休假期间支支吾吾找自己,那么“难道是工作上的变动”

想到这里,刚刚升起的不安略微微淡了些,贺峥宇语气也温柔了些“吃完该休假休假该恋爱恋爱,被人看见还当我强制加班呢。”

“姚局,您找我”贺峥宇一只手提溜着食物,一只手敲敲开着的门,探身望着坐在办公桌前正在看报纸的姚局。

姚局明显已经快到退休的年纪,两鬓斑白戴着老花镜,穿着勾了线头看不出年代的羊毛背心。

常年的勘查侦破工作令他如今看起来依然精神瞿烁,指尖眼梢都带着一种干净的正气。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茶香和角落烧水的咕嘟声。

“那个啥。”听到贺峥宇的声音,姚局将老花镜卸下,随手一挥时看到贺峥宇袖子上的血迹,不由得提高音调“你受伤了”

“刚才没注意被嫌疑人划了一下,已经上过药了。”贺峥宇下意识也望向衣袖“就是袖子脏了没来得及换。”

“说了多少次你这孩子就是不上心,我这血压经不起你们一天这么折腾,应该给你们设定一个出警无损率的ki。。”姚局瞬间脾气上来唠叨两句,眼神落在贺峥宇带着的食物上,这才想起来“对了,正巧是吃饭时间,我烧水泡茶,我们边吃边说。”

“别别别,姚局还是我来吧。”贺峥宇哪敢让领导给自己沏茶,起身在办公室里熟练的在柜子里找到一包只剩一半的冰岛普洱,豪放的抓了一大把“领导,到底是要安排什么事”

“你知道咱局里最近新来了一位女警,在综合办呆了一个月。我寻思着”姚局背对着贺峥宇坐下,直接拿起煎饼果子就开吃“让她跟着你。”

“我那啥情况别人不清楚您还不清楚嘛”贺峥宇将茶叶放回原位,回身为姚局倒上一杯热茶,坐回沙发翘着二郎腿难掩嫌弃的拒绝“一帮糙老爷们打打杀杀,以后办案我总不能前

面拿着枪,后面背着个娘们吧。”

“我虽然是个娘们,但也没有挫到需要贺队您背的时候。”

不等姚局回应,门口一道倩影,女声打断了贺峥宇的话。

声音落在耳边,柔柔的,轻轻的,甚至令人有些怀疑是不是对方受了委屈。

“相柳”姚局下意识起身,向前走了两步准备去迎,想起什么又停下脚步向贺峥宇望去介绍“这位是我们一队队长贺峥宇。”

贺峥宇手中还提着茶壶,随意的瞟了一眼

相柳人如其名,身材娇小长发齐肩腰细如柳,标准刚毕业文员装扮背着双肩包,像只误入钢铁森林的小鹿斑比,眨巴着圆圆的眼睛,无辜的望着他。

真可爱。

说小话被抓到现场,贺峥宇喉结滚动,有些局促道“姚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那办公室多小,没地方。”

姚局已经转回办公桌前,拿起电话“贺峥宇说他们办公室太小了,你一会儿派人去看看,要是有些柜子电器占地方,就搬走。”

“空间不是最主要的,”贺峥宇拍了拍腿,刻意躲避相柳的眼神,转身望着姚局这才想到什么似的“我们那每个人分工明确,一时之间来个美女也不知道安排什么工作,浪费公帑,让纳税人知道了也不好。”

相柳双手背在身后没有说话,只是望着贺峥宇面前两杯冒着热气的茶挑挑眉毛清亮干净的茶汤说明价格不亲民。

行为与语言相悖,说明刚才的话是借口,贺峥宇不愿与自己合作。

“贺峥宇”姚局的声调沉了下来,周身散发出暴风雨即将来临前的低气压。

整个办公室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所有人随着这份沉默下落直到落在海底,只有死寂般的压抑。

手机响起像是解救了现场的剑拔弩张。

“姚局,”看到信息后贺峥宇瞬间从沙发上弹起,眼眸像是覆盖了一层雨雾,整个人变得陌生和厉气“南岭山上的别墅区八名学生被害死亡,我先走了。”

“贺峥宇”宛如发现自己一心策划的相亲被随意搅浑之后对孩子恨铁不成钢的咬牙切齿,姚局追出去趴在走廊扶手冲已经下楼的贺峥宇,抖着嘴唇半天吼了一句“注意安全

回过身,看到背着手宛如参加军训的相柳,收起刚才的忿忿,淡淡的摆手“贺峥宇的业务能力首屈一指,我相信你们相互合作,破案率一定会大幅上升。”

这话,还是夸贺峥宇的。

好茶,还是灌贺峥宇的。

了解了贺峥宇在姚局心中的位置,相柳抬起眼望着对方,浅笑为贺峥宇打圆场表示和姚局站在同一战线“没事姚局,我在综合等退休,也挺好的。”

果然姚局整个人的状态柔和了些,却也不是听不出来相柳话中的负气。

“你沉睡了六年,”姚局抬眼看了相柳一眼,起身倒了一杯茶递给她,颇有长辈对孩子的语重心长道“当年的凶犯杳无音讯,你也换了地方工作,也该苏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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