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拜师

李式稍一思索就明白了荀攸的意思，笑着说道：“老师高明，学生受教了。”

荀攸也笑着点点头，“高明什么啊！我也是昨天静下心后才发现了问题，才去思考破局之法的。缉儿，你来说说吧！为父为何让公子选择一个六百石的苑令？”说着，他又看向了一旁的荀缉。

“老师，您直接叫我名字就行，再称呼公子让我情何以堪啊！”李式说完，又看向荀缉表示歉意。

荀攸缓缓道：“这还真是个问题，你都要拜师了，还没有一个正式的表字，怎么能行？这样吧，等回去了问一下你母亲，让她尽快帮你取一个表字，在此之前，我还以公子相称吧！”

李式听完苦笑一声，只得接受荀攸的建议。

这时，荀缉向前走了一步，分别朝荀攸和李式行了一礼，开口说道：“我认为有三点：第一，公子能远离军队，让董太师安心；第二，公子以前就是六百石的军司马，现在请求一个同级别的苑令，能够让董太师觉得公子不贪心；第三，向董太师表明公子的忠心，还想继续为朝廷效力。”

“还有么？”荀攸一脸欣慰地问道，看得出他对荀缉的回答很满意。

荀缉一愣，又仔细地想了一下，确实没有遗漏了，但是从父亲的话里，他又觉得一定有没考虑到的地方，“请父亲教我！”

“公子呢？你说说看。”荀攸又笑着看向李式。

李式回到道：“老师，我觉得还可以高强度地训练骑兵，而不用担心战马的损失，况且汉阳郡紧邻金城郡，遇到麻烦也可以找我舅舅帮忙，算是一个强力的外援。”

荀攸满意地点点头，对着两人说道：“缉儿，你能看到前三点，说明你平日里的书没有白读，公子说的这些你没有察觉到，就说明你的阅历还有待提高。等这次出去历练时，你一定要跟着公子多学习，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公子你也有所疏漏，李傕将军统领的‘飞熊军’你一定很熟悉吧？兵源都来自哪里？”

李式瞬间就明白过来，他对‘飞熊军’可太熟悉了，从进入军营就接触过他们，后来他开始统帅骑兵，父亲李傕更是调来了两个‘飞熊军’的什长前来帮忙，他们都来自陇西郡，别看他们就是两个普通的什长，要是能换的话，他愿意拿手下的两个军司马来换。两人都是虎背熊腰的壮汉，骑马冲锋的时候，整个人就好像是长在马背上一样，这可是训练不出来的能力，就算是他也做不到这样的程度。“多谢老师提醒！”他感激地说道。

他们就这样一直聊到了中午，李式打收获很大，他发现荀攸是一个很好的老师，特别会引导人去思考问题，他收获的不仅仅是荀攸提出的建议，更多的是思考问题的方式，当真是获益匪浅。

午饭是荀攸的夫人陈氏安排的，席间得知李式已经正式提出要拜师请求，对他更是高看了一眼。而他也了解到了陈氏出自颍川陈氏，一个可以和颍川荀氏旗鼓相当的大家族，难怪荀攸在儿子荀缉的问题上还得征求陈氏的意见，不禁在心里感慨：荀缉还真是有福之人啊！

下午，荀攸跟着李式去了一趟城外庄园，虽然惊讶于庄园的规模，但是让他感兴趣的却是马管家。一个负责庄园的管家地位再高也是下人，可李式却在没人的时候直接称呼为‘马叔’，他便随口问了马管家几句，这一问倒是把他给镇住了，这个马管家是个有真本事的人，把一个四千人的庄园打理得井井有条，庄园上上下下都很熟络，关键是他整天还很清闲，这就是个人能耐了。回去的路上，他询问了马管家的具体情况，然后就叮嘱李式一定要把马管家要过来，以后用处很大。

对于荀攸的提议李式欣然应诺，先不说马管家的作用，单是他们之间的感情，也希望马管家能够跟在他身边。以前在军营里时，他不方便带着马管家，可以后要是到了后方，他就有条件带上马管家了。

李式送完荀攸后就直接回家了，想着马上就要吃晚饭，他就直接去后院给张氏请安，而且还有一些事情需要跟张氏商量。

到了后院，李式看见张氏正在教几个妹妹绣花，就走上前去，行了一礼，说道：“母亲，孩儿回来了。”“虎儿回来了，今天去荀先生府还顺利吧？中午在哪吃饭？”张氏关切地问道。

李式恭恭敬敬地回答道：“母亲放心吧！今天去老师府上很顺利，中午就在那里吃的饭，而且老师还让长子荀缉跟我一起历练。”

“那就好，你的身体刚恢复，一定要按时吃饭，可不敢耽误了，知道了么？”张氏说完又看了看李式的脸色，并没有发现异常，可转念一想却了发现李式话里的异样，还没等开口，就听李瑜说道：“老师？大哥的老师是荀攸先生么？”

“是啊！今天我去老师府上，提出想要拜师的事，老师也答应了，还说五日后就是黄道吉日，让我做好准备登门拜师。”李式兴奋地说道。

张氏听完很高兴，能够拜荀攸为师是一件大事，连忙问道“虎儿，荀先生有没有什么要求啊？我们一定尽力去做。”

李式心里一暖，赶紧说道：“放心吧母亲！老师就要求您尽快给我取一个表字，我都要拜师了，还得让老师称呼我为公子，不太合适。”

“我可不会给人取名字，至于你父亲？还是算了吧！你们几个的名字还是你父亲请李儒先生取的。”张氏笑着说道，忽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又继续说道：“傻孩子，荀先生问时你就不会请先生帮你取一个？”

李式也恍然大悟，可当着张氏的面又不能这么说，只能陪笑着说道：“没有母亲同意，我怎么敢请老师帮我取表字呀！再说了，取表字可是一辈子的大事，我能不请示父亲和母亲吗？”

张氏又怎会听不出李式话里的意思，但她还是很高兴，“嗯，还是虎儿懂事。”

“母亲，你看我这么懂事，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请求啊？”李式趁着张氏开心，小心地问道。

“好，说吧！母亲要先听一听再决定。”张氏笑着说道。

“母亲先答应了，等我想好了再说。”李式狡黠地说道。

张氏心情大好，她知道李式的品性，也知道李式不会提过分的要求，“行，你慢慢想，等想好了再告诉我。”说完，又正色道：“虎儿，你一定要认真准备，不可怠慢。”

“母亲，拜师都要准备什么啊？”对于拜师的流程李式一窍不通，只能请教张氏。

张氏思考了片刻，认真地回答道：“拜师时，你要向老师献“束脩”之礼，六礼指：芹菜、莲子、红豆、枣子、桂圆、干瘦肉条。芹菜寓意为“勤奋好学、业精于勤”；莲子心苦，寓意为“苦心教育”；红豆则含有“鸿运高照”之意；枣子寓意为“早早高中”；桂圆寓意为：“功德圆满”；干瘦肉条用来表达弟子心意，等老师收下“束脩”之礼后才能正式的拜师流程。首先，拜祖师孔子，表示对祖师的敬重，表示虔诚的学习态度，同时也是祈求祖师爷“保佑”，使自己学业有成；其次，行拜师礼。请老师和师母坐上座，行三叩首之礼，跪献投师帖；再次，老师训话，宣布门规。训话一般都是教育弟子尊祖守规，勉励弟子做人要清白，学习要刻苦等；最后，举行谢师宴，拜师完毕之后宴请老师一家，师叔师兄，保荐人，师门亲友等，以表达对老师、师娘的尊重。你把投师贴准备好就行，其它的事情母亲帮你准备。”

“谢谢母亲，您帮我准备谢师宴就行，其他的东西我亲自去准备，得让老师感到我的诚意。”李式笑着说道。

张氏满意地点点头，看着越来越长进的李式开心不已。

转眼就到了拜师的日子，李式早早地就沐浴熏香，带上提前准备好的拜师贴和六礼就出发了。

到荀府时，荀攸已经带着一家人在门口迎接李式了。李式看到荀攸后，赶忙翻身下马，躬身长揖，给荀攸和陈氏行礼。荀攸把他迎进府里，安排人收下六礼。

到了客厅，荀攸带李式走到孔夫子画像前，恭恭敬敬地跪下，拜了三拜，然后让下人把他这几天抄录的论语抬了上来。整整两个大托盘，估计有三四百个竹简，比李式家里收藏的论语丰富得多，可见这几天他花费了不少功夫。

李式起身，请荀攸和陈氏上坐，恭敬地行三叩首之礼，献上投师帖，“老师受累，我一定勤加研读，钻研学问，不辜负老师的期望。”

“公子，起来吧！”荀攸扶起李式，收下投师贴，又继续说道：“拜入我门下者必须尊师重道，勤勉进取，忠孝为先，不得作奸犯科，祸害百姓，公子能做到么？”

李式再拜，郑重地回答道：“谨遵老师教诲，日后定当严于律己，不辱老师声名。”

“礼成！”荀攸朗声道。

李式连忙给荀攸夫妇再次行礼，拜师仪式正式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