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整顿郡兵
想到了马木头自然也就想起了亲兵马石，这个家伙可是擅长种地啊！李式不禁拍了一下额头，最近可真是把马石给忙忘了，赶忙问道:“正平，归属郡兵大营的营田有多少？”
高顺不假思索地说道:“还有九百五十顷。”
“汉阳郡还不错嘛！太守府有个三百顷的直属庄园，连郡兵大营的田地都有九百多顷。”李式笑着说道。
“主公，其实郡兵大营的营田不止九百五十顷，初设汉阳郡马场的时候，由于这边的郡兵数量比较多，朝廷一共分配了两千顷良田，郡兵大营训练之余，再种种地，郡兵们的粮草完全可以自给自足。可这几十年来，经过历任太守不断地私吞售卖，就只剩下这些了。太守府的庄园是因为直接牵扯到下任太守的利益才没人敢动。”高顺有些无奈地说道。
李式气愤地骂道:“这帮蛀虫，连朝廷给戍边将士的保命田都敢私吞，真是无法无天了！正平，知道这些地都卖给谁了吗？”
高顺想了一下，认真地说道:“主公，这些地我都查过了，基本上都在周边各县豪强大族的手里。其中显亲县赵家侵占的营田最多，足足有三百顷，冀县的姜家和杨家侵占了大约一百五十顷，曹家侵占了一百多顷，其余近五百顷都在周边各县的豪强大族手中。”
“正平，令文，令明，听令！”李式下令道，言语中透出一丝冷意。
“末将在！”三人齐声应命。李式一脸正色地说道:“你们近期要勤加练兵，不可有丝毫的懈怠，还有冀县周边的山贼匪寇我不希望再看到了。”
“主公，郡兵里边那三百名不合格的郡兵是不是先遣散了？”高顺询问道。
“不用，我打算让他们去种地，当兵打仗可能不够格，可是让他们去种地还是绰绰有余的。只要他们把地种得好一样有赏，要是敢懈怠或逃跑，严惩不贷。营田的日常管理就交给他们，我会安排专门的小吏负责。以后咱们正式的郡兵，特别是精兵要尽可能的脱产，只有赶上春耕和秋收时才需要下地干活，平时要把时间用在训练上。令明，我会让辎重营给你准备足够的马鞍和马蹄铁，至于马匹，我们这边守着马场自然不缺，你要抓紧时间组建骑兵，新组建的骑兵虽然战斗力不行，但也要跟令明一起去剿匪，那些新招募乡勇不见见血是不行的。”李式边想边说道。
三人赶忙躬身应诺，李式又巡视一会儿就带着亲兵回去了。
回到太守府后，李式把在军营里的安排跟荀攸大致说了一下。荀攸沉思了片刻后，笑着说道:“主公让高顺去清剿山贼，既是在等待各县招募的乡勇，也是在等待周边各县豪强大族们的态度吧？”
“是的老师，先让高顺拿冀县周边的山贼练练手，也顺便震慑一下那些胆大妄为的豪强大族。听话的，就让把侵占的营田给交出来了事。要是敢反抗，直接派兵过去，除了要交还营田，还要惩戒一番。”李式随口说道，想来在回来的路上也没少思考这件事。
荀攸一脸正色，郑重地说道:“主公，慈不掌兵义不掌财。想要执掌兵权，岂能有妇人之仁。听话的，收回营田，惩戒一番；要是敢反抗，抄家！我们也能得到更多的粮草辎重用来招募兵卒。”
李式心里一惊，其实这个想法他也想到过，只是感觉现在还没有实力去扫除那些豪强大族，所以就想着退而求其次，没想到荀攸竟然这么果绝。不过，荀攸既然这样说，那肯定就有解决的方法，他赶忙行了一礼，恭敬地说道:“请老师教我！”
“主公，你就这么没自信？你花费那么大功夫招揽了我，高顺，法正，甚至还有庞德等人，你是为了什么？难道是按部就班的历练，混资历？为什么之前的冲劲儿变成了谨小慎微？”荀攸一脸严肃地说道，眼神里罕见的有了一丝愤怒，就算之前李式有些好高骛远，把身边人都派出去的时候，他都没有这样的情绪波动。
李式闻言也陷入了沉思，他仔细想了想，发现确实如此，在这件事儿上确实有些瞻前顾后了。他赶忙躬身给荀攸行了一个大礼，朗声道:“老师教诲我定铭记于心！也请老师不要嫌弃学生愚钝，日后学生若有过错，请您不吝赐教。”
“主公，你的顾虑在哪里？我刚才的提议你肯定也想过了吧？”荀攸很满意李式的态度，就直截了当地问了起来。
李式想了许久，郑重地说道:“老师，我们在这边能够招募的郡兵最多就两千人，多了我们养不起，而且会被董太师的猜忌。至于那些越界的豪强大族，我有信心铲除他们，但我担心那些漏网之鱼会向朝廷汇报这边的情况。”
“主公啊！我问你几个问题？第一，目前朝廷实际上是谁在执政？第二，董太师会相信谁？第三，你在董太师心里的印象是什么样？第四，你听说过养寇自重么？”荀攸说得很平淡，可却听得人直冒冷汗。
李式沉思了片刻，想明白了荀攸话里的意思，他是董卓的嫡系，只要提前书信一封，汇报清楚前因后果，就不怕那些豪强大族的污蔑。再说了，他在董卓的心里就是一个有勇无谋之辈，能跟地方上的豪强大族搞僵关系，就更能让董卓放心。至于最后一点，他的心里也有了一个合适的人选——庞德。此人忠勇可嘉，而且不被外人熟知，是里应外合的不二人选。
“老师，您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会马上给朝廷写奏报，详细汇报这边的具体情况。至于养寇自重的人选，您怎么看？”李式的心里虽然有了答案，但他还是想听一听荀攸的意见。
“高顺吧！忠勇可嘉，是个大将之才，再把法正派过去，他绝对能独领一军。而且在目前军中也就他合适，有能力，有忠心。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创造一个机会，让高顺带着一部人马‘叛变’出去。”荀攸想了一下，认真地说道。
李式也明白让高顺来担任这个人选确实很合适，可他对高顺有更高的期许——“陷阵营”，而且庞德也是一个很好的人选，接下来就是要给荀攸一个合理的解释了。
“老师，让庞德去吧！我今天见过他了，也是个忠勇之人，武力绝不再高顺之下，关键他就是汉阳郡人，初来乍到，更合适！让法正去辅助他，再给他配备一些的士卒，战马。我们在明，他在暗，让他在配合我们肃清汉阳郡的同时，把骑兵训练出来。”李式构思了一下语言后说道。
荀攸也陷入了沉思，片刻后，说道:“既然主公觉得庞德忠心可嘉，那就没什么问题了。奏报的事情让兴嗣去办，顺便把庞德带领一部分郡兵落草为寇的事情也添加上去。”
李式命亲兵去传信，很快就把法正和庞德带了过来。荀攸详细地交代了这个计划的细节，法正很快就明白了他们的意思，而庞德也表明会严格执行命令。
就这样，庞德便带着本家的三十多名亲兵以及本应补充给李式的一百名亲兵‘叛逃’了，一封写给朝廷的奏报也同时发了出去。
八月初，除陇县外，汉阳郡十一个县招募的乡勇(或马场的郡兵）都到了，一共一千三百多人。原来城外大营的那些郡兵，有三百多人被李式给遣散了(成了屯田户），有一百多人‘叛逃’了，高顺带着郡兵去剿匪又死伤三百多人(有一部份身世清白的人被庞德给吸收了过去）。
当最后一波乡勇被整编完毕后，一份密报就呈现在李式的面前。他发现经过这一整子的剿匪，不仅粮草辎重多了许多，而且队伍的士气也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在明面上，他拥有亲兵四百人，士卒一千七百多人，其中有四百人在马场，看着跟以前相差不大，可这些人都是精壮士卒，潜力巨大。在暗地里，庞德统领的那一部人马，都快六百人了。除了他不断地送人、送武器外，剿匪过程逃跑的悍匪们也不断汇聚在庞德身边，这些人除了是土匪中的佼佼者，同样也是精兵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