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征讨东狼谷

次日一大早，阎勋就按照李式的要求召见了太守府的一众官员，通报了这次剿匪的成绩，并表示会把战报汇报给朝廷和州牧府。此外，由于他近期身体不适，所有的政务还由郡丞张既处理，而空出来的郡尉之职由朝廷重新指派。

武都郡的一众官员也没有什么异议，毕竟郡尉掌兵，历来都是朝廷直接指派，太守阎勋也无法左右，而且马匪庞德还没有被彻底剿灭，郡丞和郡尉都是烫手的山芋，没人会有觊觎之心。

李式又留下李珪统领一部兵马守卫下辨城，陈群坐镇太守府总揽全局，并且处理汉阳郡发过的政务文书。安排好这一切后，他就带着一众亲兵返回前线和徐晃部的骑兵汇合。

由于三路军队都已经在朝着东狼谷部落移动，最多再有两天的时间，肯定会被谷中的氐族人察觉，因此打好这一战就只有一个诀窍——快！

到了傍晚，李式终于追上了徐晃率领的大队骑兵。吃完晚饭后，他们又马不停蹄地赶了两个时辰的路，直到后半夜，骑兵将士们才酣然入睡。他还特意安排亲兵们守夜，让明日参战的骑兵们保持充足的体力。

次日清晨，李式醒来后并没有让人通知骑兵集结起来，而是命令辎重营先行埋锅造饭。他要让骑兵们得到充分的休息，毕竟现在离东狼谷部落只有四十里的距离，骑兵们在不惜马力的情况下一刻钟就能赶到，到时换马冲锋，才能发挥最大的战力。

卯时，李式陆陆续续地收到了庞德部和高顺部传来的信简，他们已经到达了预定的地点。高顺部布置好了提前准备的绊马索、拒马桩等阻挡骑兵冲锋的设施；庞德部就简单粗暴得多了，在法正的建议下，直接砍伐大树，连枝带叶都横七竖八地摆在路上，当然浅坑也没少挖。既然已经准备妥当，他直接下令骑兵开始吃饭，半个时辰后集结完毕。

半个时辰后，骑兵们集结完毕，一营两千名骑兵包括李式的五百名亲兵全部是一人双马，前段赶路时用备用马匹，等快到东狼谷时再换上常骑的战马。

这次的前锋是马腾支援过来的那两部八百名精骑，由两名军司马统领，负责正面进攻；庞德统率一千骑随后掩杀；郭云统领的一百名亲卫骑和马云禄带来的两百亲卫骑合并在一起，绕到氐族人的东面进行偷袭；李亭率领四百名亲兵，作为机动力量。

在距离东狼谷还有二十里的时候，马云禄请示了一下李式，然后就带着三百名亲卫骑脱离了队伍，朝东侧迂回而去。

二十里，十五里，十里，八里，已经可以稀稀拉拉地看见东狼谷部落外的警戒骑兵了。

“换马！”前锋的两名军司马对视一眼，然后年长的军司马大声喝道。只见八百名骑兵齐刷刷地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并准确地跨坐在身旁的战马上，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而且冲锋的速度并没有收到一丝的迟滞。

李式一脸羡慕看着前方的精骑，又看了身旁的庞德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一丝无奈之色。他们勒令后队骑兵停了下来后，换了战马就继续向前冲去。片刻的功夫，前方的担任先锋骑兵已经冲出四五里开外了。

负责警戒的氐族骑兵也感到了地面的震动，一名经验丰富的氐族人赶忙俯身在地，耳朵紧贴地面，几个呼吸的功夫，他的脸色变了又变，从最初的惊疑到惊讶，再到震惊，仿佛见了鬼一样。

“快回去！禀报首领有近千骑兵突袭，他们速度很快！”那名氐族人向身旁的族人喝道。而他则带着剩余的族人骑上战马迎了上去，希望能呵斥住对方，要是被这波骑兵杀进营寨，那绝对是一场灾难。

李式这边的先锋骑兵转瞬就到，丝毫没有在意氐族骑兵的呵斥，直接就将他们淹没在了马蹄之下，而冲锋的速度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甩钩！破门！”那名年长的军司马下令道，顿时一什骑兵瞬间加速，冲到了队伍的最前方，快到寨门口时，解下了马鞍旁的钩索甩了出去。钩索精准地钩在了寨门上，然后他们便向两边奔去。

绳索张紧，寨门也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响，骑兵们拼命地抽打着胯下的战马，战马吃痛，死命的拖拽寨门。

“咣当”，寨门被拖拽得七零八落，后方的骑兵也正好赶到，顺势就冲了进去。

东狼谷的氐族人看到有大队骑兵冲进营寨，也都乱作一团，哭闹声、呵斥声不绝于耳。

“变队，屯长各自带队砍杀，所有站着的氐族人一律杀掉！”年长的军司马在营门口停了下来，一遍遍地呼喊道，直到大队人马进去后，他则带着余下的两百骑朝着部落正中的房舍冲去，沿途也不停的收割氐族人的人头。

等李式率领后队赶到时，营寨大门已经被拆得差不多了。他向破门的那一什骑兵点了点头，直接下令道:“冲进去，所有拿着兵器的氐族人杀无赦，跪地求饶者免死！”

东狼谷部落的首领收到消息后就赶忙召集人手，刚组织了七八十人时，营寨里就乱做了一团，喊杀声四起。他也是一个狠角色，当即只带了两个儿子和几十个族人就向东方逃去。

氐族首领一出营寨就感觉不对劲，可他也顾不上这些，依旧向东奔去。带着族人向东刚跑了两三里，他就看到了一波疾驰而来的骑兵，目测有三百骑左右。他看了看身边的族人，觉得有一拼之力，虽然不见得能打赢，但他却有冲出去的自信。

氐族人向来骁勇善战，氐族首领身边的族人更是其中的翘楚，当他看到对方骑兵的将领是个女人时，也就彻底地放下心来，并传令族人们迎战。

“马岱随我迎战，郭云迂回包抄，不可放走一人！”马云禄下令道，并且一马当先地冲了上去。

郭云将一百亲卫骑分成两队，向南北两个方向迂回，没有直接跟氐族骑兵交战。

“呼……”氐族人喊着号子，跟着他们的首领冲了上去。看见对面分兵后，更是肆无忌惮，觉得他们一定能逃出生天。

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马云禄很快就向这波氐族人证明了什么是真正的实力。

一个冲锋下来，氐族首领彻底傻眼了，身旁族人就只剩下二十来人，包括他在内人人挂彩，而马云禄统领的骑兵只死伤十余人。这要是放在以前，他肯定不相信这样的结局，可事实就摆在眼前，不容他不相信。他看了看两个年幼的儿子，眼中也有着一丝不舍，但随即就下令两名族人带着孩子分别绕向西方和南方先退走，而他则带着剩余的族人争取时间。

结局早已注定，不仅氐族首领被马云禄斩于马下，就连逃跑的那两个孩子也被抓到了一个，另一个则是朝着南方逃去。

马云禄留下几个骑兵打扫战场，然后就带着余下的两百多名骑兵继续向营寨里赶去。到了营寨后，她也没有心慈手软，但凡遇到稍有抵抗的氐族人，就地格杀，很快就跟大队骑兵在营寨中央汇合。

李式预留的机动力量是用来防备氐族人大规模地向东逃窜，当他见到大批的氐族人都是向南或者向西逃亡时，脸上不禁露出喜色。他命令李亭带着队伍迂回到东狼谷部落的南面跟庞德汇合，然后由庞德率领所有骑兵向西北方向驱赶逃亡的氐族人。法正率领步卒配合高顺部，按照荀攸的部署，逐渐缩小包围圈。

一个时辰后，荀攸精心布置的包围圈已经初见雏形，徐晃率领骑兵向西南方驱赶氐族人；庞德部向西北方向驱赶；而马云禄则带领亲卫骑在包围圈里不断击杀着试图反抗的氐族人。

又过了半个时辰，李式的三路人马终于将东狼谷的氐族人团团包围，反抗者已经被杀戮殆尽，余下的氐族人都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等候发落。

傍晚时，荀攸等人将征讨东狼谷的战报放到了李式的桌案上。他仔细地阅读着战报里的每一个文字，从最初的镇定，逐渐露出喜色，当他读到收编精锐骑兵一千六百余人时，不禁露出了狂喜之色，哈哈大笑起来。

“参战的将士们通通有赏，等统计完军功后按照功劳大小，该升的升，该赏的赏，东狼谷适龄的氐族女子也按惯例赏赐给有功的将士们。阵亡者的妻儿迁到庄园里生活，等孩子长大后自行决定去留。”李式笑罢，郑重地说道。

“谢主公！”荀攸等人齐声道。

李式示意众人先坐下，然后朝马云禄拱了拱手，开口道:“表姐，多亏了舅舅派来的亲卫骑和精骑，这次才能轻而易举地攻破东狼谷部落。此次你们一共折损了二十名亲卫骑以及近百名精骑，等返回金城郡的时候，你可以从我的骑兵中任意挑选补齐差额，该有的赏赐按照标准给与。除此之外，活着的将士每人多赏两只羊，死去的将士每人家里补贴一头耕牛，你看可好？”

马云禄愣了一下，李式的补偿不可谓不大方，让她都感到有些吃惊，但随即又想到了父亲马腾的嘱托，两下折中了一番，觉得很合适，然后就半开玩笑地说道:“多谢李太守，将士们的补偿我就收下了，至于补充兵力就不必了，你舅舅可不差你这点骑兵。”

李式明白这些肯定是舅舅马腾特意交代的，也就不再谦让，笑着说道:“那就多谢舅舅，多谢表姐啦！”说罢起身，朝着金城郡的方向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