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重创诸羌前队

李式看向司马懿，一脸的赞许之色，不禁微笑着说道:“仲达，你可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此策甚妙，能解我燃眉之急，以后还请不吝赐教，多多献策才是。”

“多谢将军夸奖！我食君之禄，亦要忠君之事。”司马懿躬身行了一礼，依旧平静地说道。

李式笑着点了点头，司马懿的反应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对方能主动帮他出谋划策，就是一个好的开始。而且他也并不认为司马懿比法正高明，法正是在谋全局，而司马懿只是谋一事，着眼点不同罢了。他捋了捋思路，开口询问道:“孝直，我计划让杨定、朱贵、马岱三人，各率一千精骑前去接应马超他们，由胡轸统一指挥，如何？”

法正略微思索了一下，出言提醒道:“主公的安排可行，但也请主公把杨定换下。”

“孝直所言甚是，那就把杨定换成梁兴，你去安排吧！”李式瞬间明白了法正的意思，微笑着说道。

法正躬身应诺，然后命人快马给胡轸传令，并安排出战的兵马。一个时辰后，朱贵、马岱和梁兴三人就带着三千精骑出发了，同行之人还有司马懿，是他主动要求去前线看看，李式也欣然答应了他的请求，并让朱贵保护他的安全。

等朱贵他们出发后，李式和法正便安排大军向南开拔，一万九千名骑兵仅仅走了三十里就停了下来，然后开始安营扎寨，布置防御。三十里的距离对于骑兵来说也就半个时辰的路程，就算携带着粮草辎重，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甚至有不少新加入的羌族骑兵认为这是在休整期间训练他们的行军能力。

旁晚时分，马超传回的消息，他和朱富已经汇合，在返程的第二天凌晨遭遇大批羌族骑兵偷袭，人数不下五千人，双方试探性地接触了一下，互有伤亡。

李式看罢并没有多做安排，只是派人将消息传抄给法正观看，又命令孙应派出大量斥候，把侦查范围扩展到百里之外，密切监控大允谷方向的动态。

深夜，法正安排给胡轸传令的士卒返回，也带回了胡轸的消息。他率领一营精骑疾行了两百里方才扎营休息，目前距离马超那边已经不足百里，并表示一定会按照李式的要求，协调好诸部人马，重创西部诸羌的前队。

次日清晨，徐晃部传回消息，陇西郡境内的博南羌部落不知去向，就连那些小一点的羌族部落也都不知去向。他请示过庞德后，率领所部人马向西推进百余里，收复了安故、陇西郡的郡治狄道和大夏，正准备前往枹罕和白石，而庞德则继续留守在陇西郡的西南部，并派人驻守望曲谷。

李式将徐晃的信简交给了身旁的法正，然后就静静地等待法正的答复。足足有一刻钟的时间，法正才放下信简，缓缓地说道:“主公，我们这下算是捅到马蜂窝了！从徐晃的信中可以看出，陇西郡的羌族人已经倾巢出动，再结合马超传回的消息，西部诸羌的前部有不下五千精骑，勒姐羌部落必然已经出动，至于钟羌和白马羌有没有参与进来，还要等庞令明的后续消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庞德对于局势的判断很正确，他本人留在陇西郡的西南部防备钟羌和白马羌，由徐晃率部收复陇西郡诸县，并驻守陇西郡的西部重地白石。如此以来，我们既可以兵不血刃的收复陇西郡，又可以等局势明了之后，抽调出更多的兵力来对抗羌族人，一举两得。主公，您能够调动安西将军的兵马吗？”

“可以，我岳父在临行前就说过，他麾下的一万步卒和四千余骑兵皆听从我的安排，孝直尽管部署便是，涉及到我岳父的军队时，我来协调即可！”李式郑重地说道。

“那就好，有劳主公了。陇西郡的西部有三地需要防守，分别是石城、白石、望曲谷。陇西郡的西南部有庞令明驻扎，望曲谷定无大；石城由安西将军派人驻守，也很安全；从徐晃的信简推算，就在这一两日间，白石就会被收复。可让数千骑兵去守城就显得有些浪费了，不如让安西将军率领河关的步卒进驻白石，让徐晃跟安西将军的骑兵合兵一处，与我大军汇合。届时，我军的主力骑兵将会接近四万，足以跟博南羌和勒姐羌等部落抗衡。庞令明率领五千精骑游走于陇西郡西南部，只要钟羌和白马羌敢有所动作，即刻攻入他们的后方，扰乱他们的支援计划。”法正拱了拱手，认真地说道。

李式沉思了片刻，微微地点了点头，随即朗声说道:“桑格，马上派人按照孝直的安排传令，再派人通知张既，让他安排人到榆中接收庞延押送的羌族人，庞延交接完毕后带领骑兵返回。另外告诉庞德，只要钟羌和白马羌敢派兵北上，就出兵扫荡他们的聚集地，男女老少，一个不留，杀到他们恐惧，杀到他们退兵为止！”

桑格躬身应诺，立刻走出大帐去召集人手，按照李式的指示传令。

“主公，如果钟羌和白马羌的骑兵北上与我军为敌，真的要屠戮那两族的羌人吗？”法正轻声说道。他并不认为李式是个弑杀之人，之所以会下达一个不留的命令，肯定有特殊的考量。

李式认真地说道:“是的，我计划改变一下攻打益州的战术。我们之前计划先由我老师率军取巴郡，然后从江州沿涪水北上广汉郡，攻打涪县。我们率部由武都郡进入阴平郡，沿白水南下，攻打白水关，牵制广汉郡的兵力，为我老师争取时间。等拿下涪县后，我们两面夹击广汉郡的守军，然后再合兵一处，经涪水关、绵竹、雒县等地攻打成都。可这次西部诸羌结盟，算是捅到了马蜂窝，却也让我看到了一条新的路线。虽然我们直到现在还不清楚要面对多少羌族骑兵，压力骤增，但我们也集结了四万多骑兵，还有我岳父帮忙镇守陇西郡的南面。只要我们部署得当，定能重创西部诸羌，我们何不再加把劲儿，打服他们，甚至收编了他们。只要能收拾掉钟羌和白马羌，我们就能沿着他们的聚集地进入蜀郡，从湔氐道沿河一路南下，经蚕陵、汶江道、绵虒道、郫县等地攻向成都。只要我们能攻入蜀郡，阴平郡和广汉郡的守军必定要回防，我老师就能兵不血刃地拿下这两个郡。如果我们的动作能再快一点，赶在刘焉的援军到达之前包围成都，那我们就只需要围点打援即可，不断地消耗和收编刘焉的军队，用不了多长时间，成都必破！”

法正被李式的想法给惊住了，又仔细地回想了一遍这番话，发现这个新路线确实能加快攻取益州的进度，但前提是他们这边必须要取得足够大的战果。不仅要击败西部诸羌的骑兵，更要让这些羌族部落臣服，最好是能收编这些羌族人。他又沉思了许久，才缓缓地开口说道:“主公，这样以来，我们这边的压力会很大，就算打赢了这一战，我军的损失也会特别巨大，甚至可能伤亡过半，您要有一定的心理准备。”

“孝直觉得我们这数万精骑比之我父亲的两万飞熊军如何？”李式微笑着询问道。

法正一愣，瞬间明白了李式的意思，躬身施了一礼，笑着说道:“主公高明！原来您除了要收服这些羌族人外，还想借助这次大战，将新吸纳的先零羌、当煎羌和烧当羌等部落的骑兵彻底打乱后融为一体，练就出像飞熊军一般的强兵。法正不才，一定会竭尽全力，为主公解忧，也请主公尽快将此策送至巴郡，交给荀先生参详，尽快做出战略调整。”

“孝直过谦了，你的才华我很清楚，我麾下的西中郎将又岂是平庸之辈，你近期就专心谋划对付西部诸羌的策略即可。我现在就给老师传信，看看他的意见，今天全军向南行进四十里，你来安排吧！”李式半开玩笑半吩咐道。说罢两人都笑了起来，然后就各忙各的事情去了。

次日旁晚，胡轸传回消息。他们在距大允谷六十里的地方设伏，马超和朱富则带着烧当羌部众按计划北行，并绕到了他们的前面。等西部诸羌的前队追上来时，他们便从东西两侧包夹上去，就连马超和段煨也率领一营精骑杀了回来。七千精骑对战五千羌骑，双方一时陷入了胶着的局面。关键时刻，朱贵听从司马懿的建议，率领一曲骑兵脱离了战场，行至北面十里的备用战马聚集地，给每一匹战马的马尾拴上树枝，然后驱赶着数千匹战马来回奔跑，一时间烟尘漫天。西部诸羌的骑兵遭到偷袭后本就处于略势，看到北面漫天的尘烟后，还以为对方的援军杀到，瞬间没了斗志，被杀得人仰马翻，四散而逃。

此战，胡轸等人重创了西部诸羌的前队，斩杀一千余人，俘虏三千多人，只有数百羌骑逃回。目前，他们正率领烧当羌部众返回写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