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人情冷暖
第五十五章人情冷暖
广西刘大人却不知道湖南的罗四姐心里装着唱不完的歌,而且声域宠广,音质清丽,技压群芳,使得刘三姐心悦诚服,甘拜下风,而使观看赛歌的人们议论纷纷,对赛歌的褒奖之声全部倾向了湖南的罗四姐。
刘大人见三姐无法压制四姐的声音,为挽回对歌的败局,他便采取了釜底抽薪阴谋,派了几个手下官兵穿着便衣划船过河,找到了湖南歌手罗四姐下榻的店铺,并将罗四姐引诱出门,强行挟持押进了一间民房关了起来,并企图以金钱引诱加威胁迫使罗四姐退出赛场。
罗四姐被关在房里,知道凶多吉少,大喊大叫了好一阵,外面却没有人理会她。直到刘三姐来劝她退出对歌的赛场时,她才明白自己身陷囹圄的原因。而刘三姐并没有听从刘大人的指使,她不管对歌的结果谁胜谁负,自己决不会做这种遭人唾弃的下三滥事情,为了让罗四姐逃走,她让四姐换上了自己的服装,自己留在了关押的房间里。待等刘大人知道后,派手下官兵去追赶罗四姐时,四姐已经将船划到了河中心,刘大人气红了眼,当即吩咐手下差官将刘三姐押入了大牢。
罗四姐回到了湖南的歌台上,一支支发自心中的歌,将两岸观看赛歌的人们听得如痴如醉。而刘大人的狗头军师赶到广西歌台后,因为没有刘三姐的压台,另外找了一个歌手对唱,每唱一段,歌手不知怎么应对,一个个像稻草人一样,站在歌台上相互推诿,丑态百出。后来,当刘大人获悉皇上赐封的“歌仙”金匾由礼部待郎赏给了罗四姐之后,他更加气得七窍生烟,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狠狠地说:“刘三姐,我要你一辈子休想再唱歌!”
广西为对歌伴唱的男女歌手们,得悉刘三姐因为放走了罗四姐,被刘大人关进了大牢的以后,他们都为刘三姐大叫不平:“三姐没有罪,为什么把三姐关入大牢?请知府大人放了刘三姐!”
伴唱的男女歌手们,他们将刘大人的住所围得水泄不通,刘大人见一时难以收场,便吩咐差官向众歌手们撒了谎:“大家回去吧,刘三姐哪来的罪呢?她是家喻户晓的山里歌王,我们刘大人还要设宴款待她呢!刘大人还要宴请为这次赛歌做出贡献的歌手们呢!”
“这是真的吗?”众歌手们被差官的几句话就打发走了。刘大人当即吩咐手下,偷偷将刘三姐押回府衙大牢去了。而鱼峰山下漓水河畔的人们却根本不知道这些幕后阴谋,他们仍然沉浸在对歌的热闹场面中。划着渔船在河里捕鱼的人们,他们不论是壮人还是汉人,都把山歌当作渔歌来唱晚,一唱一和,歌声不断,好一派民族团结,人们安居乐身和谐美好氛围。
罗四姐与怡芸小姐随同官员们的轿队一起回到了省府衙门。一路上,所到之处,当地的黎民百姓纷纷前来观看四姐的风采,四姐每过一座村庄都被人们夹道欢迎。
罗四姐在省府衙门休息了两天后,便向杨大人和怡芸小姐告别说:“感谢杨大人和怡芸妹妹这段日子对我的关怀和照顾,对歌结束了,我也要回去了。”
怡芸小姐想留下四姐多住些日子,却又不好挽留四姐回家探亲,加上怡芸的母亲在对歌这段时期染上了痨病,请了好几位名老中医开了方抓了药也不见好转,怡芸更加不好强留。
杨仁威望着太太憔悴不堪的样子,完全失去了她往日泼辣刁蛮的神采,人一染了病,差异竟是这么大。
他在太太房里站了片刻功夫,见太太咳了不少血,心里一阵厌恶,转身正欲离去,太太却叫住他,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老爷,看来,我,我是不行了,你,你能多陪我坐一下吗?……”
杨仁威厌烦地说:“我有公务在身,哪来的时间呢?你好好歇着吧,我去为你请个医术高明的郎中来看一看。”他说完便走了。
太太望着杨仁威离去的背影,强撑起身子,气愤地说:“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巴不得我立刻去见阎王……”
一个丫环给太太送来刚熬好的药,她见了药,伸手便把药碗打翻在地,咳着说:“你,你们,到底给我下了什么毒药!”
“太太,没有呀!这药是我刚刚为您熬好的呀。”丫环急得吓出一身冷汗,分辩说。
太太有气无力地哭诉,说:“那为什么,我吃了这么多药了,总是不见好转呢?我真的不想死呀。”
却说罗长生死后,五太太许云与二太巧云打架,被两个奴仆搀着劝回了厢房,管家得到消息便找上门来了,说:“你何必要与二太太去争强好胜呢?现在,二太太就是不给你一分一毫罗家的财产,咱们这辈子也享受不完了呢!”
“你懂个屁!”许云没好气地说:“你就光知道自己享受,你就不想生儿育女了吗?”
“对,对,对,还是你想得周到。”管家拿眼瞅了瞅许云的腹部,探询:“听说你已经有了老爷的种子?”
“放屁,我肚子里怀上谁的种,难道你不清楚吗?”许云剜了管家一眼,接着又说:“我要不故意这样说,她巧云刚才说了要分家,我肚子里的孩子还有分吗?”许云说着投进了管家的怀里。
管家狡诘地抱住许云亲了两口,夸赞说:“你呀,越来越逗人喜爱了。”
“去你的,十个男人九个坏,你要是变了心,我跟你没完!”许云擂了一拳管家。
管家笑着说:“我变什么心呢?爱你还爱不够呢!”说完抱着许云又滚到床上去了。
树倒猢狲散。自打罗长生死后,罗家上下搅成了一窝粥,巧云养尊处优,从来就没有操持过一个偌大的家庭。加上许云一嫁进罗家就跟她唱对台戏,老爷在世时又总是帮许云说话。现在老爷死了,她从管家手上接过了所有的大小事务,原以为自己是当家理事的好把式,没想到管了不到半月功夫,便管不下去了。于是,她把心一横,喊拢了罗家的直系亲属,请来了旁系亲属做公证人,把罗家大小田产家业全部分了下去。
许云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分得两份田产家业,她心里乐不可支,一大早她打理好厢房里大小物件后,便喜滋滋哼着小调回娘家去了。
翠云也分得了两份田产家业,因女儿四姐不在身旁,房子虽然分了两大间她也不想去整理那些个破烂的家什,原来身边有两个丫环由她使唤,
现在分了家,她想辞去一个丫环,但是一想,她又觉得为难了,两个丫环跟随自己这么多年,辞退那一个都难为情。于是,她把两个丫环都叫来身旁,阐明说:“金花,银凤,你们已经跟了我有好些年头了,现在老爷不在人世了,家也分开了,真的是‘家败如落叶,树倒猢狲散’呀。”
“三太太,您的意思我们都知道了,您就留下我们吧。”金花,银凤两个丫环眼里饱含着泪水乞求说。翠云的眼睛也湿润了,她拿手巾擦了擦泪,说:“我也不舍得你们离开,可是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难过了。我一个妇道人家,虽然分得有二十亩薄田,可叫我怎么去经营打理呀,现在我家四女儿被官府衙门请去赛歌没有回来又杳无音讯。即使就是她回来也不知道怎么打理呀,现在加上佃农不愿种罗家的田地,荒芜了田地,我拿什么来养活自己呢?你们还是趁早另谋生路去吧。”
金花哀求着说:“三太太,只要您不嫌弃,就留下我们吧,我们不要饷银,有口饭吃就行了,我想四小姐对歌回来,她一定会有办法渡过难关的。”
“对呀,三太太,您就把我们当女儿来养,留下我们吧。”银凤也跟着附合说。
翠云见两个丫环情真意切,只好勉为其难答应说:“你们真要跟着我,那我就答应你们吧,以后的日子可真不知道怎么过呀。”
翠云正在琢磨以后的日子怎么过,这时门外来了四五个佃农说要找三太太,翠云当即出了房门,一看当头的是刘家庄的刘土成老汉,翠云当即招呼问道:“刘大哥,你找我有事吗?”
“三太太,我们听说你分家了,田土在我们刘家庄附近,我们都知道你三太太人好心地善良,我们想来租种你的田地,不知你是否许给别人了没有?”
“哎呀,刘大哥,我正愁没有人租我的田地种呢,你们来了,我的田地就不会荒芜了。”翠云喜之不尽,刘土成也乐呵呵地询问:“三太太,那租谷怎么算呢?”
“刘大哥,这样吧,以前老爷在世时,租谷都有是三七分成,我呢,就按二五分成,你们说可以吗?”
刘土成一听,当即跪下作起揖来:“三太太,你可真是个大好人啦,真是菩萨转世呀。”
随同刘土成一起来的几个佃农也都喜之不尽打恭作揖,刘土成当即便与翠云写了契约,将二十亩田土与几个佃农分租了。
翠云送走了刘土成及几个佃农后,回到厢房,感叹说:“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呀,金花银凤,日后接人待事你们都要替我悠着点。”
“太太说的很对。”两个丫环回应说。
连日来,吴县令连续接到辖区各地财主豪强的报案,今天不是东家被抢就是西家被劫,明天这里遭遇了强人那里又出现了蛮子。吴县令面对前来报案的财主们,见了便想躲,听了就后怕。他刚离开县衙去鱼峰山下观看罗四姐与刘三姐对歌,第二天便被苟子劫了大牢。他在鱼峰山的小镇上住了不到十天,县境内接连发生了十几起命案,还惊动了朝野,府台大人杨仁威的内兄刑部待郎要亲自下访到县衙督办命案。
吴县令愁肠百结,牢骚全发到了自己的手下差官们身上,县衙捕快李都头带领一帮人马在鳌鱼岭守株待兔。可是,他们从日出守到日落,也没有看到一个土匪的影子,李都头耷拉着脑袋精疲力竭回到县衙。吴县令一见,以为是挨了土匪的打劫,惊问:“你们是不是挨了土匪打劫啦?”
“比挨了土匪的打劫还要难受呢!”
“为什么?”吴县令不知何故。
李都头叹息说:“大人,刑部待郎要来我们平阳督办命案呢!”
“啊?!你是听谁说的?”吴县令急出一身大汗:“这可怎么办呢?”
李都头把一封文书交给县令,说:“吴大人,属下也是无能为力呀。”
“这些个财主豪强地痞也不知好歹,何必要把穷人逼上绝路呢,害得我这七品官都当不好,以后,凡是财主豪强地痞来报案,你们给我把他们轰走,我一概不受理!”吴县令义愤填膺,手舞足蹈。好一阵都使他无法平静下来。
第五十六章(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