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绝不下跪
翌日。
这是很多人都十分期待的一个日子,几乎每个人都心情激荡。
一大早,黎子丰大将军派人到偏院里传召黎歌过去前厅里跪着,说是恭候太子殿下和圣旨。
然而黎歌迟迟未到。
太子倒是先一步来到了黎府的前院大厅。
原来他一拿到圣旨,便立即带着宫里的公公,迫不及待地赶过来了。
这让早有所准备的黎子丰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见到黎歌竟然比自己还迟,要自己等一个卑贱的废材,太子十分不高兴。
他脸色微沉,阴郁狠戾,一个废材凭什么要他堂堂太子殿下等她?
黎子丰慌忙对太子禀明说自己早已经派人去请黎歌,她应该很快到了。
然而,一干人等在正厅里左等右等,却迟迟都未能等来黎歌,心急的黎莺便主动向太子殿下请缨,亲自过来催人。
她今天十分欢快,脸上一直洋溢着兴奋的神采。
黎莺今日的妆容也极为极致,一身淡粉色曳地长裙妖娆妩媚,犹如翩跹舞蝶,华丽活波。
不过美中不足的是,她头上的珠玉首饰多得复杂,似乎将首饰盒中所有好看的首饰都带起来,反而显得有些俗气。
来到黎府偏僻的小院,黎莺见到黎歌竟然还在慢条斯理地梳着头发,她故意阴阳怪气地奚落道:
“人长得丑,再怎么打扮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丑得像个鬼一样。你以为太子会看得上你这个废材吗?”
黎歌转过头,扬起小小的脑袋,朝黎莺不以为意地一笑:“三姐,你别吓唬我了,昨日我在荷花池里见过两只女鬼,鬼可不是长这样的。她们啊,长得可恐怖了,披头散发,满身都是泥巴,还会飞……”
荷池里……两只女鬼……这几个字连到一起,无比尖锐地刺中了黎莺的心病。
“闭嘴!”黎莺想起昨日的尴尬,脸上恼怒成羞,狠狠地瞪着黎歌:“你不说话不会有人当你是哑的。”
“难道不是三姐先开口问人家的吗?”黎歌眨巴着清澈明亮的美眸,无辜地说道。
黎莺被噎住,无言以对,的确是她自己先挑衅地问黎歌问题的。
她又气又怒,想如平时那样狠狠扇打黎歌一番,可此时偏偏又扇打不得,毕竟黎歌一会儿还是要出去见太子等人的。要是被太子知道了她黎莺原来这么凶悍,还怎么了得?
黎莺强忍住怒气,咬牙切齿地说道:“光天化日之下,哪有什么鬼的,定是你眼花看错了!等下在太子面前你休要说这个,否则大家都会当你疯了打死你的。到时,你休怪我没有提醒你!”
她其实是害怕黎歌当着太子的面把真相说出来,若是那样的话,她一定会在黎歌开口之前让她毙命的。
“是吗?”黎歌看着黎莺,似笑非笑的问道。
黎莺竟然被她看得有点心虚,她慌忙移开视线,心虚地说道:“当然了。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你赶紧的跟我到前厅去见太子!莫要耽搁了!”
说着,她不由分说地拽起黎歌就走,生怕一松手黎歌就会跑掉,那最后吃亏了的还是她自己。
因为黎歌再不过去的话,太子定会觉得她黎莺办事不力,那可不好。
黎府正厅。
正厅很大,地上铺着华贵的大红貂毛地毯,两排八个座位,每一张都是名贵的上品紫凰木制作而成,铺着厚厚的花鸟纹织锦细绒,显得雍容华美,奢侈贵气。
上品紫凰木之所以名贵非常,不仅仅是因为它的稀少,更是因为它只生长在黑暗沼泽之中,而黑暗沼泽植物稀少,魔兽横行,与神罗大陆隔着几十万尺深的鸿沟深渊,想要将其运出来成本非常昂贵,即使家财万贯也未必承受得起。
也只有像黎府这样的大家族才会奢侈到用它来制作家具。
黎歌对大厅的印象很陌生,因为,平时她是没有资格到这里的。
大厅里的人基本上都到齐了,该到的都到了,不该到的也都到了。
太子坐在上座正中央的首座。
他今日一袭明黄锦袍加身,腰间束着盘龙金丝锦带,贵气逼人。
他手里端着玉樽,漫不经心地品着香茗,身姿优雅尊贵,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神态间尽显高傲骄贵。
黎莺甫一踏入大门,便甜甜地喊道:“太子哥哥,我总算把五妹给请来了。”她特意加重“总算”这两个字。
果然,这两个字使得太子对黎歌厌恶更深。
他一双阴郁跋扈的眼眸,淡漠无比地扫过黎歌,放佛,连看她一眼都已经玷污了他尊贵无比的眼眸似的。
“辛苦了。”他对黎莺笑笑,果然对她的好感倍增。
“太子哥哥客气了,能为太子哥哥办事那是黎莺的荣幸。”黎莺故作娇羞地低下头,心里却是欣喜若狂。
她深知这样的自己看起来会更加娇羞妩媚。
果然,太子看着她,眸里的柔情越来越浓。
在太子左下首坐着的是黎府大将军黎子丰。
只见他一袭墨色锦袍,年纪不过四十许,方正脸上寒若冰霜,威严中透着冷漠。
他看见黎莺和太子的互动,先是满意地点点头,然而在看到黎歌的一瞬间,一双精明幽深的眼眸陡然蒙上了浓重的嫌恶和寒意。
他阴测测地瞪着款款而来的黎歌,板脸喝道:“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还不赶紧向太子殿下跪下赔礼!”
黎歌停下脚步,抬头看着高高在上的父亲大人,她嘴角勾起一抹清淡的笑容:“父亲,我为什么要给太子殿下跪下?见到死人才需要跪的,难道太子殿下死了吗?”
“住口!”?黎子丰顿时面色一变,暴喝一声,同时紧张地偷偷瞥了一眼太子。
果然,太子脸色阴沉,眉宇紧皱。黎子丰心里一慌,害怕黎歌连累自己,对黎歌怒喝道:
“黎歌,你太放肆了!简直一派胡言!跪下跟太子赔礼道歉!”
然而,黎歌就那样直直地迎着他的视线,眸里清冷淡然,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怎么?难道女儿说得不对吗?难道见到死人不用跪吗?”
“……”黎子丰被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无言以对,只得狠狠地瞪着黎歌,放佛恨不得一口将她吞下。
这死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牙尖嘴利了?
“还是父亲觉得,”黎歌冷笑:“太子殿下和死人没有差别,所以需要女儿祭拜他呢?”
“放肆!”太子忽然喝道。他缓缓抬眸,一双阴郁的眼神漫不经心地落到黎歌身上,傲慢至极。
“你就是黎歌?”
“你就是太子?”黎歌懒懒偏头,同样漫不经心地瞥向他。
她一双美眸漆黑如墨,清澈明亮,就那么直直地看着太子,明明清澈淡然如许,却带着深秋般的清冷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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