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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火车上

最后我选择躺两天返校,买学生票还是挺划算的。新空调硬卧只有下铺舒适,能坐起来,还有小桌板。中、上铺只能躺着,上铺还离空调太近。我买到的是中铺票。晚饭后我进站上车,我把行李箱放到下铺下面就爬上了我这两天的床。铺位还是挺干净的,除了被罩里的棉絮微微发黄,除了整个铺位散发着清洗过后残留的清洁剂味儿。

火车熄灯之后我便睡了,半夜有人上车我被手机的光晃醒,迷迷糊糊就要睡着的时候又被车厢里的呼噜声吵醒。我尽力平复着情绪,让身体放松放空,最后竟也不知不觉的睡着了。浅浅的梦里那张脸又模糊的出现了,他这次没说话,就是直勾勾的盯着我,眼神里还是那些问题。我感到烦,越来越烦,就醒了。火车上乘务员已经推着餐车叫卖早餐了。我没有买的打算,因为并不划算。坐起来差点儿磕到头,小心翼翼的下了床,拿出书包里的面包和水放在车窗边的条形小桌板上。坐在过道的可活动的凳子上吃了起来。我没有在火车上洗漱的习惯。我准备了湿巾和口香糖。我看着窗外的田地吃着我的早餐,大片大片的水稻和玉米掠过,缓解了一夜的疲劳,我想象着人们秋天丰收的喜悦。

九点车到天津,上来很多人。人们大包小包,背着,扛着,推着。这些人主要分两类:学生和外出务工人员。他们各自寻找着铺位,安置着行李。每每到这时我都暗自祈祷:请让我上下左右的铺位全是和我同龄的年轻人。虽然不会有任何交流,但我还是这样祈祷。之后便果真如了我的愿。我的下铺是一对母子,儿子刚上大学,母亲陪着去报道。我的旁边是一位和我岁数差不多大的女同学,她去哪儿我不知道,但她厚厚的镜片告诉我她是勤奋努力学习的那种。我的上铺是一个黑瘦高高的戴着棒球帽的男生,给我一种他是练体育的学生的感觉。另一边的上铺空着,等待着它这一程的主人。我松了口气,喝了口水。

“在哪儿呢?干啥呢?我刚上车。在天津转车,咱那儿没直达成都的车,我得在成都再转到眉山。”一个背着大行李包面色黑红的男人用花臂举着手机视频操着我熟悉的东北口音喊到,他的眼睛找着自己的铺位,最后在我隔壁的下铺放好了行李,坐下接着看手机屏幕说:“我大哥在眉山包了个活儿,让我找几个人过去,咋样?你来不来?”

“我这儿正干着活呢!过两天的吧,这边儿结束了我去找你。”视频那边回答道,背景音嘈杂,好像是在施工工地。

“行,你再找两个人一起来,钱儿差不了!”花臂男人打着保票。

“上次那钱刘老板还不给啊?老张这边前两天又管我要了。”屏幕里的人犯难着发问。

“我也去要了,都上他家了。他说实在没钱,让再过一阵儿,等新项目工程款下来就给咱们。我看他那样,也是真没钱,你让老张再等等。顺便问问他,这次来不来。”花臂男人边说边从行李包里拿出充电线和充电宝,给手机充上了电。

“行吧,我问问。那我先忙了,你到地方再说。”屏幕里的人被人叫走就挂了视频。

花臂男人放下了手机,非常自来熟的和他旁边的女学生说起了话。他上面的两个中铺和一个上铺是一起的,在过道打着扑克。我坐在窗边,看着他们,看到了他们拎上来的塑料袋里的泡面、烧鸡、花生和两提啤酒。阳光透过车窗,照进了我的空水瓶。我真应该买一大瓶水的,我想。

我有一种要发生什么事的预感,好事坏事我不知道,但应该与我无关。最好与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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