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沉重的机甲
那是一台机甲，准确的说，是一台联邦在几年前就已经退役的联邦CNM25MAX重型机甲改装版，这是一个高达到七米重约6.4吨的庞然大物，它的头部被改装成了一个骷髅头，右眼明显有故障，只装了一个简单粗糙的装饰物。
而那颗巨大的，明显是用来穿透机甲外壳的子弹，正式源自于机甲左胸腋下的穿甲火炮。
威严的机甲站在夜雨中，两个人分别面对着一台联邦军用级别机甲，这种无力感与压力感在没有亲自目睹之下，无论再华丽的辞藻都会因为无法描述出而显得苍白无力，而一台虽然已经退役的联邦军用型机甲竟然会落入到红都下水道的人手里，这件事本身就很不可思议。
黑色机甲缓慢转过身来，这位训练有素的机甲驾驶员很清楚今晚的目标是谁，屏幕上的画面随着机甲的转动而开始切换，蓝色的光标扫描了屏幕，然后锁定在张汝栋的身上，驾驶员毫不犹豫的操作机甲张开双臂，左胸腋下那枚穿甲火炮炮口开始旋转探出，进入了准备状态，下一刻，即将发射第二颗子弹。
张汝栋惨笑，其实早在他准备正面硬钢对方时，他就有料到自己的结局，那颗药丸是他托了大的关系才弄来的，能短时间增强自己的力量，麻醉自己的神经使自己忘记疼痛，然而再如何强大的药丸，在面对这样一台庞然大物时，都会显得苍白无力。
不过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他不在有任何遗憾。
“李奇，你做的已经够多了，快逃吧，我所承诺的一切，有人会代我偿还的。”
他缓慢起身，张开了双手，不再打算做任何反抗。
“来吧大家伙！圆你的愿望，把我轰成烂泥！”
李奇脸色苍白，浑身剧痛，他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他神经绷紧，一时怒火冲心，口中牙咬的咯咯作响，听到张汝栋的话，他更是心有不甘。
那门穿甲火炮已经对准了张汝栋，只要确认发射，那么张汝栋必然会被轰成一滩烂泥。可面对着这庞然大物，感受着它所带来的的压迫感，他能改变什么？他似乎什么也改变不了。
可他还是想试试，不，他一定要改变这一幕。
没人注意到他戴上了一副有线耳机，没人注意到他冲着麦克风说了一句话。
联邦CNM25MAX重型机甲转过身躯，齿轮也液压杆发出的声音混在一起，那种特殊的机械运动的声音在他耳中响起，他毅然决然在雨中站了起来，在这个充满血腥味的雨夜中，他爆喝一声，如一头猛兽，一跃而起，抓着机甲粗壮有力的机械腿，爬了上去……
遍布浑身的传感器使得机甲系统很快就检测到了李奇的存在，但是驾驶员无视了这条信息，在他看来，他要杀死张汝栋，就如同大象踩死一只蚂蚁，当一头大象要踩死一只蚂蚁时，自然不会理会自己身上还有一只蚂蚁，驾驶员握着操作杆，拇指移动到操作杆的红色按钮上，就像他无数次训练时的那样，猛地按了下去……
张汝栋闭上了眼，此刻仿佛实践停止，雨珠在空中仿佛清晰可见，无数然对这一幕期待已久，刘松嘴里叼着一根香烟，却因为被雨水打湿，怎么点也点不着。
“正在获取联邦CMD25MAX机甲图纸，正在解析，解析成功，如要通过外力改变机甲状况，需要重击机甲肩部关节处，此为CMD25型机甲的致命缺陷……”
高出那个绿色的小圆环缓慢的呼吸着，只有她的目光，始终锁定在那个人身上。
那个人叫李奇，此刻他正不自量力的爬到了机甲头部，他一定要改变这一切，一定。
他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把锤子，他浑身颤抖，握着锤子把手的双手却格外有力，他高高举起，张大嘴巴，咆哮着用出了他平生最大的力气！
砰——
那一锤落下，那一炮发射，那一边火花四射，那一片炮口火红。
他似乎改变了一些，又似乎什么也没有改变，那一锤，落在机甲左肩手臂与机身的连接处，然而这对联邦这种设定就是需要承受巨大火力的机甲来说，这一锤子的威力，就仿佛是乡村小孩儿拿着小石头扔一个落寞的将士。
将士固然有些痒，但他不会有任何反应，他也不屑去跟一群孩子计较。
机甲，也是如此。
它只是微微一颤，那一锤落在了肩部手臂与机身的连接处，就好像一颗石头精准的打到将士的眼中。
于是机甲微微一颤，发射路径的某个数字忽然跳出了一个小数，子弹从炮口喷射而出，也是微微一颤，但随着弹道的拉长，这个数字摇身一晃，成了巨大的数字，巨大到刚好改变了原目标，子弹从张汝栋头顶二十厘米射了出去，最后轰到了一整面墙壁。
很多人睁大了眼睛观看，然后长大了嘴巴，刘松怒气冲冲的将没点着的烟扔在地上，驾驶员猛地双拳砸在操作台上，张汝栋睁开眼，满是血丝的眼满是不可思议的情绪。
只有那个绿色的小圆环平静的记录下了这一切。
李奇再次抬起了锤子，他已经感觉不到双手的麻痹了，又是蛮横的一锤，驾驶舱里，屏幕瞬间被一张损坏示意图所占据，蓝图显示，机甲左肩处受到轻微损伤。
“你会为你的所为付出代价！”
驾驶员后仰靠在座椅上，双手捂住了两边的操作杆。
硕大的机甲再次开始转动，那只巨大的手臂抬起伸向了自己的头部，在李奇第三次举起锤子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身体，就像是捏住了身上的一只蚂蚁，然后将他无情的扔在地上。
黑色机甲俯身看着李奇，硕大的机械手臂此时握成了拳头，猛地抬了起来，下一刻，就要落了下来。
“李奇！”
张汝栋抬脚冲了过来，但已经晚了。
就在此时，那个会呼吸的绿色小圆环忽然张开，虚云转头看向街道另一头，然后面无表情的转身，竟是匆忙离开了。
一颗炮弹从远方而来，冒着白烟，顶开雨幕而来，那一拳即将落下，炮弹便已经到来。
又是轰的一声，这一炮不足以摧毁这辆以防御著称的机甲，但也让其搓手不慌，连连退了好几步。
“火箭炮！这里怎么可能会有火箭炮？”
“是谁放的炮？”
那些还围在四条道路的西装小弟迅速聚齐到刘松身边，团团将其包围保护了起来，刘松扒开眼前两人，愤怒的喊道。
只见李奇张汝栋来时的那条街上，忽然亮起一道光，一架战斗直升机缓缓出现在光中，那颗火箭弹显然是从直升机里发射出来的。
战斗直升机两边的短翼上挂着四枚炮弹，此时还剩下三枚，那三枚挂着的火箭弹微微颤抖，然后嘘嘘嘘三声，三枚火箭弹一次发射而来，那台机甲慌忙抬起双臂护住驾驶舱部位，只听砰砰砰连续三声。
浑身冒着白烟的黑色机甲张开了双臂，在有准备的情况下，这点程度的伤害在厚重的护甲面前，根本算不了什么。
但，不止有战斗直升机。
张汝栋走到李奇身旁，扶起李奇，说道：“谢谢你，李奇，我欠你一条命。”
李奇回头，看着光射来的方向，看向张汝栋。
张汝栋什么也没有说，扶着李奇站稳，便面向那辆机甲。
“刘松，我以执法队红都总局队长的身份告诉你，你被捕了！”
只见那道光芒下，一辆机甲缓缓驶来。
正是联邦刚刚研制推出的，联邦新型CMD35轻型机甲，又有几辆军车驶来，两辆坦克紧跟其后，三架运兵直升机随后便到。
只见那台轻型机甲以极快的身姿冲向那台被改装的CMD重型机甲，显然重型机甲里面的驾驶员也不甘心，平稳了身姿，驾驶员喝道：“启动格斗模式！”
砰砰砰砰……重型机甲身上那枚穿甲炮以及子弹仓从机甲身上落了下来，它举起了双拳，准备迎战。
眼见轻型机甲越来越近，只见那轻型机甲轻轻一跃，拔出了身后的合金弯刀，落地一劈，那重型机甲没来得及反抗，便被斩下右臂，轻型机甲有侧踢开另一只拳，再次一斩，另外一条机械臂也随之而斩断。
“张汝栋！你藏得好深……”刘松被一群人簇拥着拉进了和平村里，执法队已经来到了李奇张汝栋身后。
一名士官上前，敬礼说道：“张先生，我们接到命令，从红都军区赶来。”
“剩下的，交给你了。”
那名士官再次敬礼，只见他一挥手，喊道：“将士们，跟我走，收复和平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