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探望

侯医生抬起头，看了一下两人，“我先和你们交代一下急救情况。”

周小花和黄奕阳老师都是第一次听医生说病情，他们连忙坐下，就像学生听课一样，眼里露出对病情的渴望。

侯医生看着他们的样子，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不用那么拘束，急救医生在急救文雅丽同学时发现她已经昏迷，本来流产一般不会那么严重，后来检查发现她是在外力作用下直接被打在腹部，导致流产，由于外力太大，使得她流产的疼痛加剧，最终昏迷。而后果初步确定会对她以后的生育产生影响，就是说她以后可能不能怀孕，或者怀孕后自然流产。现在已经给她用了药，等下会把她转移到妇产科，进行后续的清理、检查。”

黄奕阳听到这话后，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这件事情他还不知道怎么向文雅丽的父母和校方交代，虽然本来这事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他是老师，天生就担着责任。

而周小花已经偷听到部分，靠猜想已经和现在医生说的差不多。

黄奕阳揉揉自己的脸，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谢谢侯医生，我们现在是马上去办入院手续吗？”

“你们等下，我安排护工帮你们把病人送到妇产科。”，侯医生一边开具入院证，一边说道。

“好，谢谢，谢谢医生。”，黄奕阳不停的道谢。

然后他就把周小花拉到一边，“现在你赶紧把事情经过告诉我。”

周小花也没有任何拖延，直接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我关闭阅览室后，打算从小路回宿舍，这时听到抽耳光的声音，同时有男生在咒骂，我就打算看下情况报警，然后，……，我先打了120，然后打了学校保卫处电话。”

“你是说一开始就是王小路在打文雅丽的耳光，原因两人为怀孕流产的事情产生争执，后来文雅丽还手了，但她打不过王小路，结果被王小路殴打，导致流产和现在的情况？”

黄奕阳听了整个过程，心里终于舒了一口气，事情的重点在王小路身上。

周小花点点头，她只需要把事情如实说出来就行了。然后她看着黄奕阳老师在原地转了两圈，再次拿起手机，给系主任打电话，又给学校领导打电话，最后得到领导的指示，才给文雅丽的家里打去电话。

隔着一米的距离，周小花都听到文雅丽父亲的怒吼，想来这个父亲对于女儿受到伤害激发了他的保护欲，最终黄老师把医院地址告诉了对方，在这个时候，她看到黄老师的头上已经满满的都是汗水。

挂掉电话，黄奕阳看见周小花看着自己，他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不好意思的笑笑，“当老师就这样，学生有一点点问题，都会觉得是自己的责任，总觉得对不起孩子，对不起家长，况且现在问题这么大。”

周小花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只好说道:“黄老师，你不用把所有的事情都扛到自己身上，都是大学生了，最低都知道，自己的事情，自己负责，老师不是一天到晚跟在后面的父母，出现任何问题都恨不得帮忙。”

黄奕阳笑笑，没有再说什么，周小花说的他都懂，但是这是旁观者的看法，他自己在打电话前未尝不是如此安慰自己，当他接通文雅丽父母电话时，突然感觉所有的责任都在自己身上，面对他父亲的愤怒，自己也只能请他们原谅，尽快赶来学校。

两人的沉默让气氛沉重起来，如果不是身边偶尔来往的人影，不时传来的各种声音，也许都会让人想到恐怖电影的场景。

“文雅丽的家属，这是入院证明，拿着跟着护工去妇产科，尽快办理入院手续。”

侯医生的话击碎了走廊中的沉重。

两人连忙从等候区的椅子上站了起来。

“谢谢侯医生。”

“谢谢医生。”

两人先后向医生表达感谢。

这时，护工推着文雅丽从临时处置室出来，招呼着，“文雅丽的家属，快点跟上。”

“我们在这里。”

两人相互看下，然后跟上了上去。

223医院的妇产科在门诊大楼的后面，属于住院部，占据了四楼和五楼。

到了四楼，护工就喊道，“护士，急诊转来的。”

立刻有护士走了上来，接过黄老师手里的入院申请，然后看了一下时间，说道:“今天是嫣老师的班，她管的床位正好有空，先到25号床，我去请嫣老师。”

看着医生护士都已经开始动了起来，周小花觉得后面的事情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她想回宿舍了，于是对黄奕阳说道:“黄老师，你看现在文雅丽已经入院，我打算回宿舍了。”

听到她的要求，黄奕阳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周小花同学，我觉得这里还是需要你的，我一个男老师在这里照顾一个女同学，还是妇产科，实在不太方便。”

只是周小花也很为难，帮助别人没有关系，只是自己现在就是一个孕妇，休息不好对孩子也不好，况且这个环境，天然让她有些不舒服，想到几个月后，自己也会出现在这里，看着家属、医生和护士来来往往，生下孩子，而自己却只能孤零零一个人。

这时，黄奕阳老师的手机响了起来，在宁静的医院过道中显得那么的刺耳。

黄奕阳连忙接起电话，“老婆，还没睡吗？”

由于老师的电话声音很大，周小花清晰的听到黄师母的声音。

“睡，黄奕阳，你让我怎么睡得着？想到自己的老公居然半夜去陪女生，我的心里就难过。”，黄师母就像河东狮一样，怒吼着。

黄奕阳觉得她的声音太大了，连忙说道:“小声点，医院里需要安静，你听我说，这事和我无关。”

“无关？无关怎么你一听到学生出事就跑过去，我要陪你，你都不愿意。”，虽然黄奕阳让她声音小些，但是怒吼声依旧，没有任何改观。

“你耐心听我说，是我管理的班上一个女生被人打流产了，我作为班指导，必须到的，不然明天领导就要追责，你知道，现在孩子的事情最大。”，黄奕阳耐心的解释道。

“呸，你以为我吃干饭的？大学的学生出事关老师什么事？最关键的是如果真这样，你为什么怕我也跟着？”

“那不是怕你累着嘛，你的肚子里可有我家的未来，你看你现在小腿肿成那样，你不知道我有多心疼，每天都想着怎么给你补充营养。”

也许是听了黄老师的甜言蜜语，黄师母的声音终于小了下来，周小花再也听不到她的话。只是她也想不到看上去温文尔雅的黄奕阳老师居然会喜欢上一个河东狮，她在脑海中形象的描绘了黄师母的样子，五大三粗，满脸横肉，身体宽度和高度一致，手臂一伸，比自己腰都粗。

想到这里，她微微笑了起来，根本不知道她的笑落到通完电话的黄奕阳眼里，有种古诗里倾国倾城的容颜，回眸一笑百媚生的生动，心里泛起阵阵涟漪。

黄奕阳靠近周小花，看着她说道:“真不好意思，我想你也听到了，我老婆对我和女人独处有很大的醋味，所以你真的不能走。”

周小花用手把耳边的碎发拨到耳后，她觉得黄老师的目光充满了侵略感，略微把身体向后倾斜了一点点，然后说道:“好吧，你先去医生办公室把手续帮文雅丽办好吧，我先去看看她。”

看着她的样子，黄奕阳觉得应该是自己距离她太近，让她感到难受，很体贴的主动退了一小步，他可以明显感到自己后退后她的轻松，“你先去看看她，没什么你就先休息一下。”

周小花连忙跑进文雅丽的房间，这是一个双人间，但是另外一张床上没有人，床旁小柜子上也没有任何东西，看来还没有安置病人。

而文雅丽躺在床上，旁边一个输液器正在给她输液，她看了一下，还有很多液体，超过四百毫升。而她本身脸色略显苍白，一边脸上有明显的手指印，另外一边的嘴角有裂口，但不是很明显，想来这就是她被打的耳光产生的影响。

她看了一会，觉得开始发困，就把手中的书放在床头柜上，在床边找到一根木凳，就移动了一下，坐在上面，趴在床边上开始睡觉。

也许是太困，周小花很快就睡熟了。

睡梦中，她感觉有人进进出出，她没有理会，在这里不是医生就是护士，也没什么需要注意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到有人在摇晃她，“周小花，快醒醒，校长来了。”

“快醒醒。”

似乎是黄奕阳老师在叫自己，她终于睁开眼睛，迷糊的四周看了一下。

终于看到黄奕阳老师，她连忙站起来，使劲揉揉眼睛，“黄老师，不好意思，我太困了。”

黄奕阳微微一笑，手一引，抓住周小花的小手，拉到身侧，然后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学校的周宇庆校长，这位是王有福副校长，主管学生工作，两位校长，这位是周小花同学，这次文雅丽的事情就是她上前制止，并报警的。”

他介绍时并没有松开周小花的小手，周小花抽了几次，都没能从他的手里抽出来，现在又不好发火，只好任由他握着。

“周校长好，王校长好。”，周小花很有礼貌的向两位校长问好。

“周小花！”，周宇庆看着周小花笑了笑，然后看向王有福，都是意有所指的笑了。

周小花看着他们的表情，难道石芳老师已经报告上去了吗？但是自己中午才和老师说，事情不可能传得那么快吧，她只好把两人的笑容看成是对自己虚无的校花名声的知晓。

“不错，你真的不错，不仅仅是贫困生的代表，还是学习好的代表，同样也是见义勇为的代表，我感到很欣慰，这表示我们学校在各方面教育的成绩。本来这次的事情对我们学校是一个耻辱，两个学生偷吃禁果，有了孩子，这在学校里其实并不算大事，据我所知，这个医院每年都有不下一百个学生来人流。”

说到这里，他再次有深意的看了一下周小花。让周小花的心莫名其妙的跳动起来，难道石芳老师真的告诉周校长了吗？

“这并不是重点，大学生也是成年人，要承担责任，这次的事件中，王小路作为男方，不仅不想承担责任，就连陪伴女友人流的责任都不想担，反而大打出手，这种不负责任的做法对我校的校风造成极大影响，万幸，有人不负责任，也有人愿意付责任，周小花你真的是一个肯负责任的同学，我看好你。”

说完，周校长再次神秘的看向周小花，而他的话中，对负责任几个字说得很重，似乎有点其它事情的

样子，这让周小花再次心跳不已。

听完周校长的话，王校长继续说道:“我和周校长是在听取了保卫科对王小路询问报告后来到，他自己承认他慌神了，但是这件事情造成了严重影响，文雅丽同学极有可能永久失去生育的能力，我们学校会对这件事情进行通报批评，并开除王小路学籍，交由公安机关进行处理。至于文雅丽同学，就要黄老师你安排同学来照顾……”

王校长后面讲的什么，周小花没有注意，但是她的角度看见文雅丽醒了，睁开了眼睛，当她想说话的时候，又看见文雅丽把手指竖在嘴唇上，然后闭上眼睛装睡。

她知道文雅丽不想现在和学校领导交流，也装作没有看到。

“好了，我们就先走了，周小花你这两天就在这里照顾一下文雅丽，上课时间除外。”，周校长随口就把工作安排下来。

周小花想到自己的兼职，她想张口向校长提一下，但是几次张口都没能说出来。

哪里知道周校长早就看见她的样子，手一挥就说道:“周小花同学，这件任务就当成学校委托你的兼职，你要把它做好，到时候到勤工俭学办公室领钱就是，不过你要是做的不好，我们可是要扣你的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