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对峙

过了十几分钟，贝蒂看到法神和丹迪雅拉从内宫中出来。贝蒂表面上不在意，却悄悄把法神和丹迪雅拉仔细看了一遍:法神看起来没变化，但衣服上多了好多褶皱，似乎是在哪压的。丹迪雅拉好像哭过，膝盖上有灰尘。他们到底进去干什么了？

都说鲸人喜欢高大的磁性，或许法神也受到鲸人血统的影响了吧。贝蒂想是这么想的。

法神走到贝蒂身边，抓住她的脑袋使劲揉了几下，笑骂到:“别瞎想。”

“哦。”贝蒂不置可否。

没过几天，格洛林东南海岸上发现不少人类法师和鲸人战士的活动迹象。沿海的人群进一步疏散，疏散区域一直到距离海岸八十公里的地方。鲸人之前为了防止和人类摩擦，本来就不再居住在沿海，没有疏散，反而大量的鲸人从水下赶到前线。

疏散结束后不到一天，隐隐有战鼓声从陆地传来，紧接着一个黑色的狰狞狼头出现在海岸上。这是影狼骑士团的标志，格洛林征讨白沙湾的前军到了！

格洛林的前军刚到，大海就开始涨潮，潮水一米米往上涨，很快就把本来都人类防线淹没。天空中乌云凝聚、狂风大作，风暴正在凝聚。这是鲸人的魔法——暴怒之海。

回应风雨的是一道淡黄色的光幕，光幕上刻着大量魔纹。这是前军中骑士团成员和战斗法师们共同筑城的移动防御法阵。在防御法阵之后，一根根黑黝黝的炮口架起，魔法阵的光芒环绕在大炮周围，是魔导炮。

一个桀骜的人影站在光幕外，面向大海、迎着风雨，腰挎长刀，衣袍在劲吹的海风中咧咧作响。黑色的魔力如同狼烟在他的身上腾起。是‘狼王’木丰元！

海水翻滚旋转，变成一道五六米粗的水柱，盘旋着朝木丰元冲去。木丰元抽出长刀，一招数劈，暗影魔力在空中划出黑色的巨刃，将水柱从中间一分为二。水柱破碎，打在木丰元身后的屏障上，闪起点点光芒。

云压的更低，雨水瓢泼一般，狂风卷起海水拍打在岸边，飞沫落在法阵。水面的高度又升高了！目光所及，一个鲸人也看不见，只有不断上涨的海水昭示鲸人就在水肿。

几百年来，人类与鲸人的争斗都是在沿海的陆地上，这还是第一次在海边和鲸人开战。

“鲸人在抽取大海的魔力。”弗拉蕾蒂娅站在光幕后说道。

“大海的魔力？大海那么大，魔力岂不是无穷无尽？”特纳尔问道。

弗拉蕾蒂娅点点头:“就是无穷无尽！鲸人们把深海中沉淀的魔力搅动，输送到岸边，引起飓风和海啸。天空中都是混杂的魔力，普通禁军根本站不住脚，而我们也很难找到鲸人的方位。”

“那怎么办？”

“往下看，你马上就知道了。”

一队二十三名魔法师列队而出，站成圆环。禁卫军搬来一块块水晶摆在地上，魔法水晶在地上拼接成三个套在一起的环形阵法。施法还没开始，强大的雷电魔力在环形阵法中成形。

带头的法师从怀中拿出一柄特制的短魔杖，在空中虚点一下，魔力波动扩散到阵法的每个角落。众法师纷纷点头示意，各自咏唱出不同音节，魔力和音节混合在圆环的各部分被依次点亮。阵法调试完成！

领队魔法师再次在空中虚点一下，众位魔法师隔着他手中的魔杖开始咏唱。他就像乐队的指挥，指挥者，指挥着雷霆与死亡的乐章。

阵法启动，雷电的力量在阵法中凝聚，冲向高空。空中的风雷被法阵的雷电引动，顿时沸腾起来。雷电还没落下，恐怖的威力便初现端倪。若不是现在不能使用风灵真名victor增加威力，法阵的威力还能更上一层楼。

“魔法对战是因人制宜、因地制宜，鲸人是海中精灵，被大海眷顾，能操控海水和风暴。所以我们可以用雷电回应他。”弗拉蕾蒂娅说道。

托娃走到防御屏障边缘，将十几个核桃大小的罐子扔到半空，罐子被魔力控制排列在大海上。海水凝聚成漩涡水流攻击魔力罐，将罐子卷入了海水当中。但罐子中的魔力在扔出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释放。

轰隆隆！云层中的雷电被法阵和魔力罐引导，直接打在上涨的海水上。海水导电，雷电的力量在海中肆虐，传递到海中的各个角落。空中水汽很多，带有大量电荷，雷电一直持续了几十秒才结束。水生物遭了殃，大量的鱼虾漂浮在海面上。

雷电打断了鲸人们的魔法，海水不再上涨，稍有回落，但还是保持着相当的高度。海浪依旧一浪接一浪拍击防御法阵。

禁卫军已经将魔导炮基阵建好，开始无差别的朝水中轰击，炮弹爆炸激起一根又一根的水柱。水位又下降了一些，但鲸人们还是不出现。

“持续炮击！”木丰元下令。

魔导炮像雨点一样砸在海水中，整片海域都被魔导炮的火力打得像是沸腾一样。水柱腾起又落下，有明眼人能看到偶尔出现在海中的一丝丝血迹。不知道血迹的主人是鲸人还是某种海洋生物。

炮击持续了半小时，海水已经下降了不少，鲸人却还没有出来接战的意思。只在海水中凝聚一个又一个的水柱向岸上的阵法拍击。

此时空气中的水分非常大，让人呼吸都觉得黏稠，大量的海洋魔力被释放到空中。这些魔力干扰着在场所有人类法师的施法。

木丰元感受着空中的魔力，果断下令:“全军后撤五公里！”

随着木丰元一声令下，禁卫军即刻收回魔导炮，战斗法师也将布置好的法阵慢慢后撤。格洛林前军后队变前队，开始往陆地撤退。木丰元和影狼骑士团留在最后压阵。

“怎么回事？咱们这就撤了？”特纳尔问道。

“情况不对！空中魔力接近饱和，接下来鲸人很可能施展大规模魔法。咱们没跟鲸人在海边战斗过，还不太清楚鲸人在海中的战斗方式。暂时撤离，咱们稳住阵线就好。等中军到了再打。”弗拉蕾蒂娅解释道。

格洛林军队撤离的有条不紊，防御阵法随时张开以备不测。于此相对，海水也开始褪去，最终回到正常水位。

第一战就这样结束了，交战的两方甚至都没见面。

对于木丰元的撤退决定，只有学院法师略有不满，经历过战斗的战斗法师和禁卫军法师都觉得这个决定很明智。

海面下，丹迪雅拉的手中出现一个萎缩的海底深渊，她缓缓将深渊收回:“法神，你的海渊和鲸人秘术结合的非常好，只发挥两成威力就造成那么大的声势。”

“攻击白沙湾可不是个好决断，相对于处在陆地的翡翠森林和纯色之森，咱们鲸人的故乡白沙湾深处海洋，对于擅长陆战的人来说，海战一点儿也不轻松。他们只是摆出一副决战的态度，看看三大长生种的态度。”法神说道。

“但如果我们表现的软弱，反击不强，他们也会瞬间把试探变成决战，吞掉白沙湾。”丹迪雅拉收回海渊，并命令鲸人祭祀们停止施法。

海岸上。

格洛林前军士兵已经搭建好营房，并且建设法阵，防备鲸人的突袭鲸人的魔法结束，天空恢复晴朗，土元素法师筑起数座高台，将大型魔导炮安装在上面，随时准备对海中进行炮击。

古斯塔夫的中军很快赶到，在距离木丰元一公里的位置扎下阵地。木丰元和古斯塔夫一起到海边商议。木丰元指着海水说道:“鲸人躲在海里不出来，我们很难取得重大战果。”

“没关系，咱们耗得起。我让慕斯凯特派人去见卡蜜拉和费肯尼亚。这次行动主要是展现实力。翡翠森林、魔女之森都在陆地，他们可没有海洋作为屏障。”法神说道:“本来想让慕斯凯特悄悄去见丹迪雅拉，没想到法神先一步来了。嘿，这家伙对咱们的判断一向很准啊！”

短暂的试探和交锋，两方暂时偃旗息鼓，在海边形成对峙。之后多日，格洛林的军队一批批开往白沙湾沿岸，在海边构筑工事。鲸人始终不出来，一直在以涨落的潮汐袭击岸边。

只不到五天，格洛林已在岸边筑起大量炮台和法阵，开始不分昼夜的往白沙湾的海中释放魔法。人类这次派出的魔法师多达两千四百位，魔法师分为八批轮流对白沙湾施法进行地毯式攻击。连番攻击造成多少战果很难说，但自从格洛林大部队到达，鲸人的潮水就在没涨到超过海堤。

在炮击的同时，格洛林的军队直接在距离海边几公里的地方开始建设新传送阵。法神们可以借助传送阵来回穿梭，把大量的补给和魔法物资运输到前线。

饱和攻击下，大海已经完全恢复平时的状态，似乎鲸人已经放弃海岸，向更远的深海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