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暗夜乱梦 娘亲入怀
月影婆娑,红袖攥着那只小小的手镯,跌跌撞撞地跑回了家,当她推开家门时,正遇到逐远从房间里走出来。
“袖儿,你这是……”
“爹……我太累了,我要去休息了。”
红袖说着,转身进了西边的小院,逐远连忙跟了过去。
“不能因为病人把自己累垮……”逐远话没说完,红袖“哐当”一声,硬生生关上了屋门。
见父亲沮丧地退出小院,红袖独坐床头,泪水如断线的珍珠,滴落在了小小的手镯上。
在红袖的记忆里,从来就没有娘的影子。爹告诉她,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娘就死了。
童年时,每当看到别的孩子有娘可以撒娇,她就会心痛流泪。她知道,这辈子都不可能见到娘了。
很多时候,她都会奢望能做一个梦,梦中能看娘一眼,能亲口叫上一声娘,这样的话,就算是梦醒了,她也不会感到孤独。
可是上天不给她这个机会,她从来就没梦到过自己的亲娘,更别提能叫上一声,从小到大,“娘”是唯一不属于她的一个字。
而此刻,这个机会就摆在自己面前。
她知道,天哥不会骗自己。其实,当自己触碰到手镯的一刹那,她就强烈地感知到,手镯就是自己的,虽然从来没人和她提起过这个东西。
她俯下身,对着小手镯磕了一个头,然后轻轻把它压在了枕头下,然后合衣就寝。
灯烛熄灭,轻柔的月光透过窗子,照到了她的脸上,似乎想要擦拭去那满腮的泪痕。
而就在这惨淡的月光里,江流天神情呆滞地回到了二姐家,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合眼。
青妤托付自己的事已经完成,下一步就该返回断天峰,去见欣儿了。即便玉簪丢失,那也应该亲口告诉她一声,至于有什么后果,他真不知道……
长夜过半,由于心神损耗过度,红袖如虚脱一般,沉沉睡了过去。
飞云遮月,一阵微风吹到,红袖的窗户“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她被声音惊醒,懵懵懂懂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只见院子里一片漆黑,一只雪白色的大鸟站在窗前。
红袖痴痴问道:“白鸟,你是要带着我,去见我娘吗?”
白鸟点点头,示意可以带她走。红袖刚想站起身,身子就飘了起来,穿过窗户轻轻地落到了白鸟的背上。
白鸟引颈长鸣怒展双翅,眨眼间飞上了高空。
红袖只觉得耳旁生风,禁不住睁开了眼,只见白鸟正在夜空中飞驰,除了上下左右的点点星光,什么也看不到。她于是又闭上眼睛,意识逐渐变得模糊……
而此时的江流天,却在经历着一场生死逃亡。
江流天睡到半夜时,梦到自己来到了断天峰上。一种莫名的恐惧,催着他在树林里拼命狂奔,他看不到有什么在追赶自己,可就是不敢停下脚步。
正在他上气不接下气时,从背后突然伸过来一只手,一下把他拽住了。
“天哥,别跑啦!你看我是谁?”
江流天气喘吁吁地扭头一看,原来是欣儿站在自己身后。
“欣儿,原来,原来是你呀!”
“天哥,你这么着急奔跑,一定是来给我送簪子的,对不对?”
“欣儿,你的玉簪丢了,找不到了。”
“簪子找不到了?”
“嗯,再也找不到了。”
“江流天,我告诉过你,没了这支簪子,我就会一辈子困在断天峰。
我说的话你难道忘了?我要杀了你!”
欣儿说着,双手朝着江流天面门抓了下来,吓得江流天扭头就跑,拼命狂奔……
正当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时,从背后又伸过来一只手,又一下把他拽住了。
“天哥,别跑啦!你看我是谁?”
江流天气喘吁吁地扭头一看,原来是欣儿站在自己身后。
“欣儿,原来,原来是你呀!”
“天哥,你这么着急奔跑,一定是来给我送簪子的,对不对?”
“欣儿,你的玉簪丢了,找不到了……”
“江流天,我告诉过你,没了这支簪子,我就会一辈子困在断天峰,我说的话你难道忘了?我要杀了你。”
欣儿说着,双手朝着江流天面门抓了下来,吓得江流天扭头就跑,拼命狂奔……
暗夜如漆,一只白鸟载着红袖在静静地飞翔,四周星光已经隐没,耳旁也没有了风声。除了白鸟不停在拍动翅膀,世界好像静止了一般。
“袖儿,快睁开眼,娘接你来了。”
红袖听到有人叫自己,轻轻睁开了眼睛,只见一位端庄的妇人,正站在自己面前。
“袖儿,我是你娘,我来接你了。”
红袖眼泪夺眶而出,“娘,你是我娘!”
“是呀!我就是你娘呀!袖儿,过来跟娘走。”
红袖刚想站起身,忽然心底一种抵触情绪油然而生,伸出的手立刻缩了回来。
“你不是我娘,你不是我娘。”红袖一边说着,一边委屈地嚎啕大哭。在哭声里,那妇人化作一阵青烟,消失在了黑暗里。
白鸟继续高飞。红袖刚刚止住哭声,耳边又传来一声声呼唤,“袖儿,娘接你来了。”
“你是我娘吗?”红袖睁开了眼睛。
“袖儿,我就是你娘呀!快跟娘走吧!”
一位优雅的女人站在面前,红袖像孩子般,“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娘,我好想你呀!”红袖一边哭着,一边站起来向“娘”扑了过去。
可就在这一刹那,她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
“你不是我娘,你不是我娘啊!你们怎么总在骗我,你们为什么总骗我啊……”
在红袖委屈的哭声里,那位优雅的女人,又化作一阵青烟消失了。
白鸟载着红袖一路飞翔,红袖的眼泪也撒了一路。
又飞了好久好久,白鸟猛地一个俯冲,飞进了一团浓雾里。红袖一阵眩晕,当她再睁开眼时,只见自己正站在了一处红色的山岭上。
她四处张望,难道我娘就在这里吗?
“袖儿,袖儿,我的袖儿,你终于来看娘了。”
红袖闻声转过脸去,只见在白鸟的翅膀后,一个女人露出上半身,长发轻垂,遮住了整张脸。
“你是谁?你,你是我娘吗?”
女人嚎啕大哭,“袖儿,你都长这么大了,我就是你亲娘啊!”
红袖愣了愣神,电光石火间,感觉一种渴望已久,却奢望难求的母爱,从头顶猛地灌了下来,化作一股暖流通达四肢百骸。
“娘,娘,你就是我娘啊!”红袖一边哭着,一边跪爬着向娘亲怀里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