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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

秦玉娇问起孟琳以后的打算,  其实主要问的是孟琳的婚姻问题。

孟琳低下头,半天没有说话。

过了很久,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说:“先就这样吧。”

那就是要继续忍受的意思了。

秦玉娇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最后什么都没说。

如果是她自己摊上那么个男人,早就叫人把他打得满地找牙了。不,这还不算,非得让他身败名裂不可。

可秦玉娇这样想,并不代表孟琳也会这样想。

两口子的事儿,她作为一个旁观者可以同情和保护孟琳,  但不能替孟琳做决定。否则就是越俎代庖。

秦玉娇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也就没有再提这件事。

回到屋里,她把孟琳扶到炕上躺着,  然后把整个屋子收拾了一遍,  又做了鸡蛋挂面。

鸡蛋是她昨天带来的,挂面是孟琳家里原本就有的。

其实,孟琳是邮政局的正式工,  收入不说大富大贵吧,  最起码能让家里的生活水平在平均水平以上。

可惜,那个男人不懂珍惜。

热腾腾的鸡蛋面端上桌,  孟琳眼泪刷地一下就掉下来了。

“谢谢!玉娇,谢谢你!”

这两天如果没有秦玉娇,  她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也许早就昏迷不醒,甚至死了。

当初,自己给秦玉娇查汇款明细其实是份内之事。

即便她不做这件事,  也会有其他的工作等着她。可孟琳没有想到,自己那一天的善心,居然无意中交了秦玉娇这么个忘年交。

秦玉娇见到她哭了,心里也不好受。

她把手放在孟琳的肩膀上,“孟姨,快吃吧,吃了身体就好了。会越来越好的。”

会越来越好吗?

孟琳抬起头,望着这张近在咫尺的、充满朝气的脸,心里的郁结似乎也散了不少。

孟琳刚从医院出来,身体还很虚弱,秦玉娇也不好立刻就走,于是又在孟琳家呆了一下午,到傍晚时分才要离开。

孟琳握着秦玉娇的手,满脸感激。

她让秦玉娇骑走自己的自行车,并叮嘱她有空的时候一定要再来。

秦玉娇看看天色有点昏暗,这个点儿恐怕也不好等车,就从善如流地点点头,骑走了孟琳的自行车,并说自己后天就给她送回来。

孟琳听了这话浅浅地笑了一下,原本愁苦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人气儿。

“不用着急,反正我这几天也去不成单位,用不着自行车。”

离开孟家,秦玉娇并没有着急回家。先去国营饭店吃了一碗牛肉面。

刚才她给孟琳熬好了小米粥,也煮好了鸡蛋。这些清淡的吃食对孟琳这个病人来说是适合的,可对秦玉娇这个身体健康的人来说却有一点儿太寡淡了。

吃完了饭,秦玉娇这才骑上自行车慢悠悠地往甜水村赶。

再过七八天就要入夏,天气明显暖和起来。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唯有灿烂的光辉还从山的那一边透过来。风吹在人脸上身上,不冷,带来一片舒爽。

秦玉娇心情也很不错。

这一天虽然挺累,不过秦玉娇觉得还挺充实的。而且她相信,经过了这两天的相处,孟琳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人。

孟琳的反应和态度也证实了这一点。

秦玉娇心情惬意。

但她不知道,因为她一晚上没有回村,秦家已经炸开了锅。

甜水村,秦家。

秦红杏喜滋滋地抱着自己的被褥往原来屋子里走,谁知道人还没有进门,就被王菊香拦住。

“红杏,你先别进去!万一秦玉娇回来呢!”

秦红杏停住脚步,两只眼睛盯着面前的王菊香,简直怀疑对方不是自己亲娘。

那个天天把秦玉娇捏的死死的王菊香呢?

消失了?

“娘,你咋现在这么怕秦玉娇?她一个大姑娘一晚上没回,我看八成是跟野男人跑了,说不定人都没了。再说,这屋子原本就是我的,你咋不让我住?”

王菊香:“不是,红杏你听娘说……”

话音未落,就听身后一个凉凉的声音响起,“秦红杏,我竟然不知道你这么恶毒,这么不盼我好!”

听到这个声音,王菊香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僵硬地转过头去。

就见一个人影站在院门处,手里还推着一辆自行车。

虽然天色已经暗下来,但仔细看还是能分辨那人身材窈窕纤细,再加上刚才这句冷冰冰暗含警告的话——

除了秦玉娇,这还能是谁?

王菊香紧张起来,连忙解释,“玉娇,你别误会啊,红杏她开玩笑的!”

秦玉娇嗤笑一声,“开玩笑?我可不觉得她是在开玩笑。平白无故的,这么诅咒旁人,秦红杏,你的心肠够歹毒了。”

后半句话,她当然是对秦红杏说的。

秦红杏也看到了秦玉娇。

但和王菊香相比,她一直没怎么和秦玉娇直接对上过,因此对秦玉娇的实力理解不深。

更何况她觉得自己已经成功抢走秦玉娇的娃娃亲,现在正是得意的时候,勇气也是足足的。

“咋了,你夜不归宿,还不让人说了?”

一个大姑娘整夜不回来,肯定没干好事。

秦玉娇最烦这种给人乱扣帽子的人,好像全世界不检点的人都是女的似的。

更何况秦红杏自己都是女性,却要把屎盆子往同性身上扣。

她冷冷地看着秦红杏,屋里透出来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留下一片半明半昧的阴影。

“秦红杏,你今天这是要和我杠上?”

说真的,秦玉娇连着照顾两天病人,还真的是有些累了。她也没有心气儿在这个时候和秦红杏吵架,只想回到屋里赶紧洗洗睡觉。

但秦红杏并不领情,她以为秦玉娇是怕了,于是更加咄咄逼人,“秦玉娇,你还没结婚呢,就这么不知检点,要不要脸?”

王菊香急得从身后一直拉扯自己女儿的手臂。

可秦红杏大概是这些日子以来对秦玉娇的恨意太深了,压根不顾亲娘的提醒。

她冲上去,指着秦玉娇推进来的自行车道:“你如果不是去找野男人,又哪里来的这自行车?

自行车多贵啊!

秦红杏闹腾了好几个月,爹娘都没答应给她买自行车,咋秦玉娇这么轻而易举地就得着一辆?

若说不是野男人送的,打死秦红杏都不信。

秦玉娇眯着眼睛看了秦红杏一会儿,知道今天的事儿是不能轻易过去了。

她本来挺累的,想着今天不搭理这个人,赶紧洗洗睡觉。可既然对方一再挑衅,秦玉娇也不带怕的。

她把自行车支好,扯着秦红杏就往外走。

“咱们到村长家评评理,看看到底谁对谁错!”

秦红杏下意识地不想去,可她手里抱着被褥,行动远没有秦玉娇利索,当下就被扯出了院门。

王菊香在后头呀呀地叫着,秦玉娇更是不理。

她把秦红杏直接扯去了隔壁陈家。

陈家一家口刚刚吃完饭,陈鹏和陈婶娘俩个正在炕上唠嗑呢。

忽然听见一阵吵嚷声由远及近,最后到似进了自己的院子。

陈婶伸出脖子往外看的功夫,秦玉娇就拉着秦红杏进了屋。

“婶子,请您和我叔给评评理。”

秦玉娇进了门,猛然一甩。

秦红杏没有预料,被甩得一个踉跄,噔噔噔地朝前扑去。她扑到炕沿上,整个人栽倒在炕上,手里抱着被褥也散落一地。

而她的脑袋更是磕在炕沿上,顿时感到一阵眩晕。好容易挣扎着站起来,那边秦玉娇早就开始控诉她。

“我去县城看一个朋友,她生病了没人照顾,我为了照顾她昨天晚上就没回来。今天又照顾她一天,傍晚回来,刚进院子,秦红杏就说我跟野男人跑了。”

秦玉娇言语平静,并没有像其他受了委屈的女人那般哭泣或者是委屈得说不清楚话。

相反,她逻辑合理,条理清晰。

可也正因为如此,她的话才更加让人信服。

陈婶听了顿时义愤填膺,指着秦红杏就骂,“你也是姑娘家,咋嘴巴这么恶毒?”

而一旁看着的陈鹏已经捏紧了拳头。

如果不是看在秦红杏是女人的份上,他早就一拳头砸过去了。

周霖临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帮着照顾下秦玉娇,如今霖哥走了没两天,秦玉娇就被人这么欺负。

若是被霖哥知道了,还不得骂死他!

秦红杏脑袋嗡嗡的,心里又气又急。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和秦玉娇站在一边,不问青红皂白地为秦玉娇说话呀!

她哪点儿比秦玉娇差了?

可对方是村长的家人,秦红杏不敢生硬地反驳,只好放缓了语气,解释道:“婶子,鹏哥,你们不知道,秦玉娇回来的时候还骑着一辆自行车,九成新哩!她要不是找野男人去了,谁给她这么好的自行车?”

秦玉娇正要反驳,余光瞥见门口的人影,于是就不说话了。

村长陈大发自门口进来,直接问秦红杏,“秦红杏,你年纪轻轻一个姑娘家,为啥要污蔑自己的堂妹?”

秦红杏目瞪口呆。

她刚才进来的时候没有看到陈大发,以为他不在家呢。如果知道村长在家,她说话绝对会收敛。

可是现在后悔也晚了,秦红杏只好硬着头皮辩解:“陈叔,你要不信可以跟我回去看看那辆自行车,新着呢!”

此时此刻,秦玉娇也不想说自行车是她借孟琳的了,她就冷眼看着秦红杏闹腾。

村长陈大发可是个聪明人,不会听信秦红杏的话。

果然,陈大发很不耐烦地挥手,“不用说了。秦红杏你回吧,让你爹来一趟。”

对方是小辈,又是个女人,陈大发也不好把话说得太严厉。不过,家里孩子不懂事,口无遮拦,总总可以请当爹教育。

秦红杏傻了眼。

她宁愿自己站在这里被骂一个钟头,也不想把这件事告诉秦守业。

身为女儿,她对父母的性格可以说是十分了解。

别看她娘王菊香整天咋咋呼呼,可家里主事的还是秦守业。而且,她不怕王菊香生气,就怕秦守业生气。

现在陈大发让她去叫秦守业过来,秦红杏都可以预料自己将会经受什么样的教训。

而且,上回在地里,她和王菊香没有拦住秦玉娇,让家里损失了钱,这几天秦守业的气正不顺呢。

“叔,陈叔,可别叫我爹呀!”

秦红杏都快哭了。

可陈大发压根不搭理她,挥挥手让她离开。

秦红杏没办法,只好抱着被褥灰溜溜地离开了。

她一走,陈婶就赶紧拉着秦玉娇坐下,仔细地端详着,“你没伤着吧?”

秦玉娇摇头。

刚才她可是把秦红杏捏得死死的,要伤着也是对方伤着。

不过,她还挺享受这种被人偏袒的感觉的。

陈大发也安慰秦玉娇。

他虽然没有和秦玉娇多接触过,可是听老婆说了不少事情,知道这孩子是个好孩子,比王菊香等人强多了。

另一边,秦红杏灰溜溜地回家,趴到炕上呜呜地哭。

秦守业听见声音进来,一进门就说晦气。

“整天不是哭哭哭就是吵吵吵,好好的运气都被你们冲没了。”

秦红杏听见父亲的声音不敢再哭,支支吾吾地转述了一遍陈大发的话。

当然了,责备她的话她没说,只说对方让秦守业过去。

这一看见没好事,秦守业指着秦红杏“你给我等着”,转身气冲冲地走了。

屋子里只剩下母女两,秦红杏的眼泪又流出来。

王菊香望着一脸泪痕的闺女,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红杏,你今天咋回事,娘拉着你好几回,你却偏要惹她!”

现在没有好果子吃吧?

这话有点儿伤人,王菊香没有说。

可秦红杏听出来了,她也不哭了,狠狠地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擦干眼泪。

“娘你知道吗,现在迎忠哥还对秦玉娇念念不忘呢!”

她今天上午去了一趟县里,找到刘迎忠直接问他啥时来提亲。

可刘迎忠支支吾吾,就是说不出个准话来。

这还不算,他话里话外的一直问秦玉娇,分明就是还想着那个狐狸精。

王菊香听了这个,也恼了。

“他占了便宜,还想不认账啊?没门!”

王菊香性格泼辣,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厉害人物。

别看她这几天在秦玉娇面前乖得跟猫一样,那是因为她好几次挑衅都没有结果,还一次又一次地赔了夫人又折兵。

人就是这样,多次失败会导致不敢再尝试。秦玉娇对王菊香来说就是一座不可翻越的大山。

可别人不是啊!

那天来的刘母,其实她也不怕,当时只不过是着急想让自己闺女嫁过去,所以才会对刘家人唯唯诺诺。

现在,刘迎忠可是对她闺女又亲又摸了,把柄在自己手里。

还怕啥?

“赶明儿娘跟你一起去县城,咱会会刘家人!”

过了一个多小时,秦守业和秦玉娇一前一后的回来,但两个人的表情却有着天渊之别。

秦玉娇眉眼舒展,面颊生光,一看就是在陈家受到了很好的招待。她手里甚至还拿着两块鸡蛋糕,应该是陈婶子给的。

再看秦守业,那脸黑的,能赶上用了十几年的锅底。

不用问,肯定是刚才在陈家村长的批评,估计还不轻呢。

王菊香和青红杏原本是带着忐忑和焦急等在院子里的,但秦守业似乎并不领情,跟收拾什么似的,把老婆和闺女连拉带拽的扯进了屋。

就连听见声音跑出来看的大孙子秦小杰也被他厉声呵斥回去。

秦小杰给吓了一跳,回屋扑到王玲怀里哇哇地哭。

王玲心疼孩子,嘟嘟囔囔地抱怨了半天。

秦家再一次变得乱纷纷。

秦玉娇对此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她回屋把鸡蛋糕放好,打算当自己明天的早餐,又慢悠悠地洗漱完,给脸上手上抹上雪花膏,最后躺在炕上很快睡着了。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秦玉娇惦记着给孟姨送自行车,起得比平时早些。

她给自己冲了一碗糖水,就着昨天陈婶给的两块鸡蛋糕吃了。

要不说这年月的东西就是实诚呢,两块看着不大的鸡蛋糕下肚,秦玉娇居然吃得饱饱的。

她推上自行车出门,走出小巷子上村里大路,正要骑车,就听见身后有人喊,回头一看,是李大爷。

李大爷赶着他的骡子车,鞭子甩得啪啪响。

“玉娇这是要下县呢?”

秦玉娇笑眯眯的,“是啊,李大爷,您也去?”

李大爷:“是啊。可惜你今儿有自行车,要不能坐我这骡子车。”

秦玉娇:“不怕。这车子是旁人的,后晌回来我就不能骑啦。到时候还得蹭您的车。”

李大爷巴不得。

他无儿无女的,看见秦玉娇这样热心善良的孩子就喜欢。当下乐呵呵地问秦玉娇大概几点回。

“你说几点就几点,早点晚点没关系,我就在县城出口的地方等着。”

对方这样热心,秦玉娇有点感动。

其实,她送包子和买鸡蛋都是份内之事,也没有多付出什么,难得的是李大爷这人厚道。

当下,秦玉娇计算了下自己需要的时间,和李大爷约了个见面的点儿。

李大爷爽快地答应了。

骡子车上已经坐了四个到县城里买东西办事的村民,都纷纷和秦玉娇热络地打招呼。他们都是那天在田地里亲眼看到秦玉娇和秦守业斗法的人。

那以后,他们既觉得秦玉娇以前太可怜,又觉得现在这孩子很厉害,而且人还大方。都起了结交的心思。

而秦玉娇自然不会让旁人没脸,按辈分叫人,态度热情又不失礼貌。

她骑车离开后,自然又引起旁人一顿夸赞。

王菊香和秦红杏就是这个时候出来的。

“哎,正好有车!”

秦红杏眼尖地看到路口的骡子车,拉着王菊香就往前跑,一面跑一面喊。

李大爷站在大路上,瞧出来从巷子飞奔过来的两个女人是谁,就一甩鞭子。只听“啪”地一声,骡子听到指令,四蹄挥动,很快从巷子口越过了。

越过了……

秦红杏和王菊香跑到大路上,只来得及看到骡子屁股。

“娘,他咋不等咱们啊!”

秦红杏气得跳脚。

王菊香也傻了眼。

印象中自己好像没有得罪过老李头啊。

与此同时,纳闷的不只她们母女两个,还包括骡子车上坐着的村民们。

“老李头,你刚才咋不拉上人家?”

老李头哼了一声,语气并不怎么好。

“你们没瞧见那是王菊香和秦红杏吗?那天她们咋欺负秦玉娇的?我拉她们!”

“再说了,在地里咱们可都吃过秦玉娇发的水果糖,咋也得主持公道吧?”

众人恍然。

说的也是啊。

这些年王菊香她们可没少折磨秦玉娇。

不拉她们也是对的。

这个小插曲秦玉娇可不知道。

孟姨的自行车还挺好骑的,她花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县城。她先去工农兵商店买了一瓶麦乳精,拎着去了孟姨家。

经过一晚上的休息,孟姨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见秦玉娇来,她苍白的脸上露出笑容。

“我都说了不用着急送车子的。”

秦玉娇笑了笑,把自行车放好,“我只不是怕孟姨你上班要用嘛!”

孟姨愣了一下,笑得有点儿勉强,“我请了长假,最近不打算去上班。”

秦玉娇略微一想,差不多猜出了原因,“孟姨你是怕那个男人去单位闹?”

她现在还不知道孟姨的丈夫姓甚名谁,她也不想知道,就用“那个男人”代称好了。有些人压根不配在她这里有姓名。

孟琳似乎对这个称呼很满意,拍了拍秦玉娇的手,又无奈地叹一口气。

“他是个混不吝的,也不要啥脸面。可是我要啊!如果他去我单位闹腾,以后我还咋面对同事领导。所以,干脆请长假,他要闹就在家里闹吧。”

秦玉娇皱起眉头。

那个男人确实挺混。但那要看对谁。

她在孟姨面前咋咋呼呼,也压根不理会秦玉娇的威胁,可后来还不是被男大夫给呵斥走了?

完全就是欺软怕硬。

这样的人,你越是怕他,他越是来劲。

秦玉娇委婉地把自己的看法跟孟姨说了一下,后者紧紧抿着嘴,神色之间都是愤恨,可还是没提要对付男人。

秦玉娇暗暗叹息。

她虽然很想伸手帮忙,可孟琳没有这个意思,她也不好说什么。总不能强迫人家对付自己丈夫吧。

既然这事暂时没有解决办法,秦玉娇索性也不提了,转到了别的话题上。

她把麦乳精放在柜子上,“孟姨,你病刚好,身体虚弱,平时要多增加营养。”

刚才孟琳只顾着郁闷,倒没有发现秦玉娇手里还拎着东西,此时目光落在麦乳精上,她连忙推辞。

“不用不用,你快拿回去!”

虽然接触不多,她也知道秦玉娇的日子并不好过。否则,当初也不会来到邮局让她帮忙查汇款明细了。

秦玉娇却显得十分执拗,“孟姨,如果不是上回你帮我,那几十块钱我到现在都拿不回来呢。这点东西不算啥。”

两人你来我往地推脱几回,孟姨没办法只好收下。

但心里到底是不落忍的,想着能为秦玉娇做点什么。于是主动问道:“你想不想到县城来工作?”

秦玉娇愣住了,狐疑地看着孟琳,点了点头。

她当然想来县城工作。

实际上,这是秦玉娇最近一段时间里内的目标。那天她带着鸡蛋来找孟琳,也就是想托对方帮她介绍个工作。

只是,当时孟琳病得那样严重,后来更是被那个男人闹腾,秦玉娇不想在这个时候麻烦人家。

没想到对方主动问起来,这让秦玉娇挺惊喜。

孟琳:“邮政局有个空缺,但只是临时工,你要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问问。”

这是意外之喜,秦玉娇也不矫情连忙点头。

“可以的。临时工也挺好,我什么都可以干。”

这年月的工作可不像后世那样双向选择,一般都是都得是家里有人脉,或者直接是父母长辈退下来,把工作岗位传给小辈的。

就一个萝卜一个坑的那种。说白了,就是一般人没有挑挑拣拣的资格。

可秦玉娇这么说,孟姨却不这么想。

像秦玉娇这样娇滴滴的小姑娘,若是干粗活,那也太糟践人了。

邮政局那个空位并不累,平时也就是记录一下来往的信件包裹。

活不多,也不用干什么重活。

秦玉娇听了当然高兴,“孟姨你帮我问问呗?”

孟琳点点头,“那是自然,只是……”

她有点儿难以启齿,“岗位是临时工,挣的也不多,一个月只有15块。”

秦玉娇救了她的命,她其实该更好的答谢人家。可是现在的工作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就这个临时工作还是前段时间突然空出来的。

如果不是这个机缘,孟琳也塞不进人去。

她把这份工作的基本情况描述了一遍,有点忐忑地看着秦玉娇,“你要是不乐意,以后慢慢找其他机会也行。”

秦玉娇乐意吗?

她当然乐意了!

这年头有个工作多难啊,不管怎么样先干着。

至于临时的、工资低,她暂时倒不是很在意。办法是人想的,她先来到县城,以后再慢慢想办法就是。

而且,她有了工作,就慢慢可以搬到县城来,那样就可以远离王菊香的一家人。

人生苦短,她不想一直和那些烂人纠缠。

“孟姨,你看我啥时候能上班?”

孟琳见秦玉娇如此积极,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当场表示明天就去一趟邮局,把这事儿给敲定下来。

她对自己在单位里的能量还是有些自信的。

当初她的父亲在邮局里干了一辈子,退休时候把岗位转给她。两代人经营之下,还是颇有些人脉的。

从孟家出来,秦玉娇的脚步都比平时轻快了不少。

这大概就是旁人所说的“人逢喜事精神爽”吧。

她打算吃顿好的庆祝一下,于是去到国营饭店,大手笔地点了两个肉菜,一碗米饭。

吃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若是几十年后,店里有女孩子这么吃饭,估计要被旁人盯着看了。可在这个人人肚子里缺少油水的年代,吃饭吃得多、狼吞虎咽都很正常。

吃饱了饭,秦玉娇看看时间差不多,就往县城出口的方向走。估计李大爷和他的骡子车也差不多快到了。

半道上路过一个家属院,秦玉娇就瞧见门口围了一堆人。

起初她也没在意,知道听到一个熟悉的尖利声音喊道:“你要是再不提亲,我让你们刘家吃不了兜着走!”

哎?

这不是王菊香的声音吗?

秦玉娇来了兴趣,停住脚步从人群的缝隙看进去。

可不是王菊香!

这会儿,她正叉着腰叫骂呢,秦红杏站在她身边,也是一副气愤不已的模样。

而站在两人对面的那个女人,秦玉娇也见过。

是刘迎忠的母亲——那个趾高气扬教育她的女人。

王菊香和秦红杏今天就奔着刘家来的。秦红杏那天说刘迎忠支支吾吾,就是不肯上门提亲,把王菊香气得够呛。

她现在不敢和秦玉娇扎刺儿,可面对刘母,她却有点儿不带怕的。

就刘母这种自视甚高的人最怕的是啥?

是丢脸!

尤其是在熟人面前丢脸。

所以,王菊香带着闺女直接到刘家所住的家属院守株待兔,果然在院门口等到了刘母。

人碰面的时候,正式中午时分,上班的、上学的、包括无所事事在外面瞎溜达的,都陆陆续续回家吃饭。

王菊香拉着刘母不让走,喊了一嗓子,就把大家伙都招过来了。

刘母快气死了。

她不知道自己儿子怎么就招惹上了秦红杏,先不说这姑娘咋样吧,就她这个妈太难缠了。

刘家一家口都是有正式工作,家住县城的人,怎么能和王菊香这种人牵扯在一起。

所以,王菊香最开始说提亲啥的,就被她一口否决了。

“王同志,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家迎忠不会招惹别的姑娘的。他有对象,就是你的侄女嘛!”

刘母也是个狠的,一句话就把王菊香和秦红杏架在火上烤。

围观的群众议论纷纷,哦,敢情这母女两个是看上别人的对象啊!而且这个别人还是亲戚。

侄女,这是很亲近的关系了,这个女人却纵容自己的闺女抢侄女的未婚夫,这人品也太次了。

这对母女人品都太次!

秦红杏被议论声说的脸色涨红,心里却十分不甘。

秦玉娇有啥啊?

除了一张好看的脸蛋,她啥都没有,一点儿也配不上迎忠哥。

秦红杏哭起来,“迎忠哥说他喜欢我的。”

她没说谎,刘迎忠确实说过。只不过是在玉米地里意乱情迷的时候罢了。

迎忠哥叫得如此亲热,围观群众顿时狐疑地看向刘母。

“你家儿子是不是脚踏两只船?真这样的话,那可是犯了流氓罪。”

围观的人有和刘母有过节的,说话声满满的都是幸灾乐祸。

刘母也不甘示弱,“你可别乱说,小心我告你诽谤。”

有身份有文化的人连吵架都不一样,和王菊香完全不是一个风格。

王菊香不管那些,只管追着说提亲。她还威胁刘母:“你儿子究竟做了什么,你回去问问呀!”

这话似乎什么都没说,又似乎什么都说了。

大家愣了一下恍然大悟,看向刘母的眼神颇有些意味深长。

同时,也有人议论秦红杏。

“她能勾引自己堂妹的对象,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可不是,听着意思,是跟刘迎忠有了首尾?”

这个院里住的都是纺织厂的家属,彼此差不多都认识。刘迎忠么,就整天蔫蔫的,被他妈管得跟乖顺的猫儿似的。

没想到骨子里还挺花。

刘母听着旁人议论自己的儿子,终于受不了了。

她冷着脸,对王菊香说:“你跟我过来说!”

无论事情以什么样的方式解决,反正是不能再在大院门口丢人现眼了。

王菊香和秦红杏对视一样,彼此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计谋得逞的得意。

吵闹的双方散了,看热闹的人自然也就跟着散了。

人群外的秦玉娇意犹未尽地挑挑眉。

这就吵完啦?

王菊香战斗力不咋地啊!

她怀疑是不是自己这些天把对方治得太服帖了,以至于王菊香连吵架都不熟练了。

不过,秦玉娇有一种预感,刘母是绝对不会任由王菊香拿捏的,母女两个今天来县城的目的很可能无法达成。

当然了,这和她也没有多大关系。

秦玉娇回到约定地点,果然,李大爷已经到了。两人又等了会儿,车上人齐后才赶着骡子车回到甜水村。

很快的,她就知道自己的预感成了真。

王菊香和秦红杏母女好几个小时之后才回来,当时秦玉娇正在院子里坐着吃花生红枣。

这些是她在县城买的。

花生红枣可以补血,她这回多买了些,想着把身体补一补,也会以一种积极的面貌上班去。

就在这时候,王菊香和秦红杏母女回来了。

两人的脸黑得跟锅底一样,浑身上下还散发着一股子若有似无的臭味。

秦玉娇赶紧站起来,往后躲了好几步,“你们俩掉粪坑里了?”

这也太臭了。

王菊香张了张嘴,估计是想还嘴,可又想起来秦玉娇这些日子的作为,顿时怂了。

就连气不过要说点什么的秦红杏也被她拉回屋里。

秦玉娇简直笑死了。

瞧瞧她两的脸色就知道逼婚不成,咋还弄了一身的臭味儿回来。

屋里。

王菊香和秦红杏拉上窗帘,先把一身衣裳脱了,打了水擦洗身子,浑身的臭味这才散了些。可屋子里却染上了些。

秦红杏简直想吐。

“娘,咱们咋这么倒霉啊?”

王菊香也很郁闷。

刘母把她们拉走只好,态度倒是好了一点,说可以过来提亲,只是有一个额外的条件:秦红杏必须有工作。

王菊香听了简直气死了。

谁不想有工作啊!

她还想有工作呢!可有的了吗?

一家子里除了儿子在县城工厂工作之外,其他人都是在地里刨食的。原想着等秦红杏嫁到刘家能拉拔家里一下,却没想到刘母居然先提了要求。

回来的路上也不顺利。

两人在县城等了半天车,连个鬼影子都没见着。

后来终于来了一辆刚往县城送完粪的车。

两人原本不想坐的,但天色已经晚了,没办法只好坐上。

车上虽然已经清理得比较干净了,但气味没法清理,一路上四十多分钟,把两人从里到外熏得透透的。

这么臭,洗得洗不干净。

秦玉娇也觉得这臭味很难洗干净,所以她没有在秦家吃晚饭。

王菊香秦红杏两人身上都是臭味,估计做的晚饭也得是臭的,压根没法吃。

她去了隔壁陈家。

陈婶大概知道她去县城干啥去了的,见到秦玉娇忙问结果。

秦玉娇:“对方答应给问问,也不知道能不能去。”

她感觉出来孟姨对这件事还是挺有把握的,但在事情办成之前,就不好说到底如何。所以,她才说了个活口。

陈婶点点头表示理解,“工作不好弄。这回即便不成,以后再想辙就是了。”

就秦玉娇这人才,即便不能在县城工作,将来也不会过得差。陈婶对此很有信心。

秦玉娇笑着点点头,帮着陈婶准备晚饭。

今天吃晚饭只有个人,陈婶的儿子陈鹏今天下午走了。

提起这个,一向爽朗的陈婶难掩伤感。儿子为国为民不假,可这一年到头在家呆不了几天,她一个当娘的能不想孩子、不担心孩子吗?

秦玉娇安慰地拍了拍陈婶的后背,动作轻柔充满了关心。

陈婶心里顿时一阵温暖。

还是女孩好啊,心思细腻懂得心疼人。

哪里像陈鹏那个臭小子!

离开的时候头都不带回一下的。

秦玉娇听了陈婶的抱怨,笑起来,“陈婶,陈同志那是怕您舍不得、故意不回头的。”

这个道理陈婶也知道。

她就是乍然和儿子分开,一副慈母心肠无处安放。

被秦玉娇这么一劝,也就想开了。

她抹了一把脸,拍了拍秦玉娇的手,“好孩子,婶子不难过。”

即便儿子下回回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可身为军人家属,可不就得觉悟高点儿?

儿子在部队流血流汗,她也不能拖后腿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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