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诈尸了

等了一会儿，似是察觉到他的视线，白虹圣母娘娘抬起头，抿唇说了一句，“既然不答应本娘娘的要求，那趁着本娘娘还未反悔赶紧滚！”

面上没有一丝表情，语气也说不上好，但梁兴扬却是从她的眼中看出几分期待来。因而听到她的话，他心中并不害怕，反而有点哭笑不得。

他站在原地想了想，淡声道：“我可以帮你照顾灵兽。如果它真的如你所说一般不伤人，更不会主动害人的话。”

“它当然不会害人。”白虹娘娘一听他的话，顿时来了精神，坐直身子，目光灼灼地看着他，“除了爱说话之外，它很乖的。”

停顿了下，状似随意地问了一句，“听你之前的谈吐，似乎对精怪一类颇有研究，想来对我养的小灵兽——讹兽应该不陌生吧？”

梁兴扬摇头道：“研究算不上，只不过平日里喜欢看些志怪异闻罢了。对于讹兽不甚熟悉。”

白虹圣母娘娘点了点头，招呼着他上前，“既然如此，本娘娘将讹兽的习性告诉你，左右以后你会成为它的主人，一点都不熟悉的话，可养不好它。”

梁兴扬应了声，依言走上前，在距离两步远的地方停下，“你说。”

“讹兽，是上古神兽之一，身形如兔，人面能言，仪态优美，举手投足间灵气四散，平时最喜欢上白虹山玩耍，一玩就是十来日。不过，它向来机灵，你不用担心它的安危，只要在庙里耐心等待它回来就行。对了……”

“它还有个小缺点，就是喜欢欺骗人，常常言东而西，言恶而善。”

白虹圣母娘娘声音轻缓，口气就像是在同梁兴扬闲话家常一般，嘴角带着浅浅的微笑，目光幽远，像是陷入什么美好的回忆一般，“那小东西天天骗别人，却害怕自己被人骗，防备心强得很，想靠近它可不是容易的事情。饶是我养了它多年，只要离开它视线一会儿，再次出现时，它都要怀疑我是不是他人故意假扮，想要捉弄它……”

“听你说起来，它防备心确实重。这样的话，我贸然去找它，只怕它不愿意跟我走。”梁兴扬说道。

“这点你无需担心。”白虹圣母娘娘面上笑意不减，“因着它那多疑的麻烦性子，本娘娘便制作了一个信物。只要看到那信物，它便知本娘娘并非他人冒充的了。当然，能得到此信物者，亦是本娘娘信任之人。”

说着，她稍稍侧过身子，避开梁兴扬的视线，像是在从怀里掏出一颗什么东西，许是动作太大，拉扯到腹部的伤口，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再回头的时候，面色比之前更加苍白了。

“给，就是此物。”她朝梁兴扬的方向递了递，缓缓摊开手——

一道耀眼的七彩流光从她指尖缝隙穿透而出，瞬间照亮了整个山洞。

梁兴扬下意识抬手挡住眼睛，待光芒散去之后，才发现白虹圣母娘娘掌心里赫然躺着一颗圆润的七彩珠子。

“这是南海的鲛珠，整个潜龙渊只此一颗。”她微喘了口气，仿佛方才的举动已经耗尽她全身力气，虚弱道：“你拿着鲛珠去找讹兽，它就不会怀疑你了。”

梁兴扬“哦”了一声，慢腾腾上前接过鲛珠，将它放入荷包里，看着面前精神陡然变差，闭目不语的白虹圣母娘娘，迟疑道：“那你呢？”

“我？”白虹圣母娘娘无意识重复了一遍，勉强勾了下唇角，气若游丝道：“生死有命。这一劫，本娘娘是躲不过了……”

她费力地张开眼，原先明亮乌黑的蛇瞳再次被灰白的死气所覆盖，艰难道：“那鲛珠独一无二，价值连城，算是本娘娘给你的报酬，只求你以后照顾好讹兽，拜托了……”

梁兴扬用力点头，保证道：“我会照顾好它的。”

“多谢。”

白虹圣母娘娘冲着他感激一笑，此刻眼中的灰白死气已经彻底将蛇瞳完全覆盖，整双眼睛变成了霜白色，而眼睛的主人也在此时停止了呼吸。

亲眼看到这诡异的一幕，梁兴扬没有害怕。知道她该死，但是当对方真正死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心里却也不大好受，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静静地站在原地，俊美秀致的脸上隐有慈悲之色显现，闭上眼睛片刻之后复又睁开，握紧手里的荷包，脚步一转，准备往外走。

就在这时，山洞里响起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以及刻意压低的呼喊声——

“兴扬，梁兴扬……”

“兴扬兄，你在吗？”

是贾桫椤和白自珍的声音。

梁兴扬一喜，随手将荷包塞到怀里，冲着声音来源的方向大声回应道：“我在，我在这里。桫椤，自珍，我在这里！”

话音落下，山洞寂静了一瞬后，很快响起匆匆的脚步声。没一会儿，贾桫椤和白自珍就出现在梁兴扬的面前。

两人各提着一盏灯笼，乍一看梁兴扬都欣喜不已。

贾桫椤上前一步，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遍，见他毫发无伤，这才露出笑容来，“没什么事吧？”

梁兴扬笑着回答道：“一点事情都没有，好着呢。让你们担心了。”

贾桫椤笑着摇了摇头。

白自珍见他无恙，长松了一口气，抻着袖子擦了一把额上的汗水，随意打量了一眼四周，见四面都是山壁，很快收回了视线，对二人说道：“那白虹圣母娘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咱们还是快离开这里吧。”

贾桫椤连连点头，“对对对，咱们快离开。”

语毕，扯着梁兴扬就要往外走。

梁兴扬却是不急，说道：“她已经死了。”

话落，贾桫椤和白自珍齐齐愣住。

贾桫椤瞪大了双眼，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你说谁死了？”

“白虹圣母娘娘死了。”梁兴扬往旁边避了一步，身后的尸体瞬间映入贾桫椤的眼帘里。

贾桫椤定睛一看，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他使劲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认自己没看花眼后，先是震惊，随后高兴起来，“真死了？！兴扬，你可真厉害，竟然单枪匹马就把这蛇妖收拾了！”

一听他这话，梁兴扬就知道贾桫椤误会了，正想开口解释，却见身边的白自珍蓦地睁大双眼，一副见了鬼的模样，指着他身后，哆哆嗦嗦道：“变、变、变……不对，是、是诈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