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倒也不是完全没办法
第125章 倒也不是完全没办法……
白自珍刚醒过来，梁兴扬还来不及把这些事情告诉他，而眼下也并非说话的时机。
他不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一旦他把这些事说出来，阴正信又要借题发挥，将黑锅扣在他和符原、白自珍头上了。
甚至于，他能猜测出阴正信的扣锅三连——
“哦？黑衣人吗？是谁啊？”
“什么？你没看到脸，不知道是谁？人都让你遇见了，你竟然说你不知道对方是谁？”
“无话可说了？看来你就是在狡辩，凶手就是你！住口，莫要再狡辩！”
就是这么粗暴简单的无逻辑且理直气壮。
梁兴扬自觉已经看透了阴正信了，是以垂着眼，闭口不吭声。
万万没想到，他这都没开口说话了，阴正信都能继续发挥下去，见白自珍没说话，阴正信又接着说道：“这该不会是你为了帮你四哥洗脱嫌疑捏造出来的吧？”
听到他的话，白自珍捏紧拳头，不再管什么礼数教养，直接呛声道：“我所言句句属实！说来若不是阴宫主得知城门结界被破后惊慌不已，硬将府上大半护卫要走，致使白家无人守卫，白家何以会成为被人屠戮的鱼肉？”
明明对方没说粗话，更没有骂人，语调平稳得好像在说今日的天气很好，但阴正信却感觉自己的脸皮被人扒下，放在地上踩了又踩，又看到周围众人的神情或是错愕，或是若有所思，或是略带嘲讽，阴正信脸青了又红，红了又青，心里不痛快极了，却也知道白自珍说的是事实，白家的护卫确实被自己要走大半，城中有不少百姓看到他领着护卫离开白家，这点无从辩驳。
然而，若是想把白家被屠的责任扣在他头上，他是不认的。于是，他深吸了口气，调整好表情，看着白自珍，一脸正气道：“在得知结界被破，我之所以第一时间要走白家的护卫，并非用以保护自身安危，而是为了上城门，保护城中的百姓！”
“是吗？”白自珍扯了下嘴角，“那请问阴宫主保护了几个百姓？按理说，城门有阴宫主守卫，百姓应该平安无事才对。为何事实却恰恰相反，城中百姓死伤无数，而直面兽潮，呕心沥血保护百姓的阴宫主以及手下弟子却毫发无伤？”
他面容含笑，语调轻缓，说到“呕心沥血保护百姓”几个字时特意加重了口气，明显不是在夸赞。
阴正信一僵，没料到往日温驯有礼，任人搓圆揉扁的小绵羊会突然露出利牙，开始牙尖嘴利地咬人。
对上长安玉玠若有所思的目光，阴正信下意识想要辩解，然而玄天宗的弟子却是无一人受伤，事实就摆在眼前，根本无从反驳。
这件事完全不能深思，更不能深究。
这道理阴正信明白，身为一宗之主的长安玉玠更加明白。
他看了眼竭力掩饰却仍泄露出些许心虚的阴正信，不悦地蹙了下眉头，然后将视线转向白自珍。
关于白自珍，长安玉玠只知他是符原的弟子白自明的胞弟。
白自明那小子，长安玉玠是有点印象的。他资质不差，拜入玄天宗的时候，可是引发了阴正信和符原好一顿争吵。
当时，别说是阴正信、符原二人，就连他也有想过要将白自明收入门下，不过后来知道对方是白家人，遂打消了这个念头。
再后来，偶尔碰见那小子几次，他发现那小子资质好是好，但是大约是出生富贵人家的缘故，心性太高了，受不得激，更受不得挫折。简而言之就是没脑子，太过冲动，容易惹事儿。
不过，不是他门下的弟子，他并不在意，该头疼的是符原。
这就是他对白自明的所有印象，原以为同为白家出生的白自珍也带着富贵公子哥的通病，却不想完全没有。
非但没有，反而聪明得很，面对阴正信的刻意刁难，三言两语就挡回去了——
是啊，当时白府被屠是因为阴宫主你把护卫带走了，所以没有护卫保护，你也有责任，不帮忙追查凶手就算了，还跳出来找事？
哦？你带走护卫是为了保护城中百姓？
那就奇怪了，为什么阴宫主去守卫城门却毫发无伤且让妖兽进城作乱，导致百姓死的死，伤的伤？
想来，在阴正信甫一开口的时候，他好似只是在普通陈述里早就给挖了个坑，等着阴正信自己跳下去，句句都在指责对方的不对却句句属实且证据确凿，让人无从开口为自己辩解。
表面看着是被阴正信逼得没办法，气极才说出这些话，但是长安玉玠知道，实际上他才是引导话题走向的人。
看来这白五公子不简单啊。
从进来到现在，长安玉玠第一次认真将白自珍打量了一遍。
然而对方低着头，他根本看不到对方的神情，略微沉吟了下，他开口说道：“即使阴宫主初衷是为保护百姓，但带走大半白家大半护卫是事实，导致白家受袭无人保护也是事实，理应承担部分责任。且，事情还牵扯到妖兽，玄天宗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必会积极调查，与尤家相互配合，给白家与宁和镇百姓一个满意的结果。”
闻言，白自珍这才抬起头，朝着长安玉玠拱手作揖，“多谢宗主。”
“这是玄天宗应做的。”长安玉玠微微一笑，有心将刚刚的事情揭过，一切点到为止，于是很快便转移了话题，“对了，白五公子可有黑衣人的其他线索。”
尤纪刚刚被白自珍的话惊得出神，直到听到长安玉玠的话才回过神，连忙收敛了表情，点头附和道：“是啊，贤侄对黑衣人的身份可有所猜测？”
白自珍摇了摇头，低声道：“我不知道。父亲一直与人为善，在宁和镇根本没有树敌，而且看他们行事十分有规矩，招式狠辣，不像是普通人。”
“确实如此。”尤纪闻言，想起当初与白老爷的点点滴滴，说道：“白兄弟那人看着不好相处，其实非常和善，心肠也软，不可能会得罪人的。”
这……
连最基本的线索都没有，要怎么查下去？
倒是符原皱眉细思了片刻，说道：“倒也不是完全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