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第 101 章
加茂正次郎, 不,或者应该说羂索,今天来商业街是和自己的合作伙伴见面的。他们虽然一直都保持着一定频率的线上联系, 但有机会的话,线下见面也是必要的。毕竟能面对面看到的人的交流,会让人更放心。或者说,让对方更放心。今天是五条家和禅院家两家家主继任的日子,咒术界里有头有脸的人都去了,羂索趁着这个时候外出和人见面,是个很好的时机。和羂索约在商业街见面的人叫水口伊介, 和咒术总监部的一位高层同出一个家族。装潢奢华的咖啡厅里顾客并不多, 咖啡厅里每张卡座都被绿植和精美的隔扇分割开来, 提供了良好的隐私性。至少正常音量说话时,不用担心隔壁卡座的人会听清你在说什么。穿着西装三件套,头戴一顶西洋帽的老者跟随着穿着马甲的服务生找到了自己要见的人。已在咖啡厅中等候的水口伊介听到动静抬头,朝来人轻轻颔首:“好久不见, 正次郎先生。”“的确有许久不见了。”羂索微笑着点头示意,然后随手摘下头上的西洋帽, 在水口伊介对面的真皮沙发里坐下,朝旁边还未离开的服务生说,“牙买加蓝山。”“曼特宁。”刚坐下不久的水口伊介也跟着点单。“好的, 请二位稍等。”服务生走后, 两人才开始慢慢聊起和身份有关的事情。水口伊介对羂索额头上的那道缝合线并未表示出什么意外的神情,显然不是第一回看到了:“最近听闻加茂出了一位觉醒了祖传术式的嫡·子, 还真是可惜啊。”虽然加茂对外宣称觉醒术式的孩子出生正室, 是嫡子, 但也还有一部分人心知肚明——那个‘嫡子’其实是侧室生的孩子, 不过在觉醒术式后,便被改到正室的名下而已。听到他的话,羂索脸上微微露出一丝遗憾,然后很快收敛起来:“的确,没想到并没有什么资质的母体,反而诞下了更具天赋的孩子。”羂索对加茂家有没有觉醒祖传术式的孩子并不在乎,但他现在是加茂正次郎,便要好好扮演这个角色。加茂正次郎虽然是想扶持与自己更亲近一些、许诺了更多好处的侄外孙上位,但是他本身与加茂家主的关系也不差,现在加茂家主有了觉醒术式的孩子,自然不会再强求些什么。水口伊介清楚他的态度后,便说起了今天见面的主要目的:“五条悟和禅院鹤衣结婚的事情,加茂家事先一点都不知道吗?”说到这个,羂索的心情真正的复杂了起来:“的确不知。虽然五条悟在他们结婚之前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回加茂家,但是他什么也没说,就在逛园子而已。”水口伊介在羂索说话时,一直都在仔细打量他的表情,以判断他有没有隐瞒些什么。毕竟五条家和禅院家两家家主结婚可真是前所未闻的事情。先不说御三
家之间联姻,单单只是两位特级术师结婚,就足以给咒术界其他人带来巨大的压力。这也是他一定要约加茂正次郎出来见面的原因——如果加茂家知情不言,那就不仅仅只是两家联姻这么简单了。“御三家对外会时站在一条线上没错,但这件事还真没给加茂通过气。五条家和禅院家这一代的两位家主是个什么性子你们也清楚。”羂索有些心累地解释,“他们自我又傲慢,又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突然做出这种事情...也不算太离奇。”五条家的六眼和禅院家的十影之间,传得最多的消息就是他们见面时打得有多狠。从第一天见面时就在禅院家打起来了,随后还不断地各自上门挑衅。这打着打着,关系忽然就好起来了...众人也并非不能理解,只当对手之间的惺惺相惜,该争的还是会争,毕竟他们两家之间还隔着世仇呢。所以他们对五条和禅院两家之间接下来的关系会有所缓和早有准备,但打死他们也不会想到这两个人会交往,然后真的登记结婚了啊!羂索知道这个消息后,几天都没睡好觉。咒灵操术掌握了领域后,这个世界上能够杀他的只有同样展开了领域的六眼和十影。原本想着以五条家和禅院家的关系,到时候如果成功拿到了咒灵操术的躯体,再让他们同归于尽一次也并非不可能。可是他们之间的感情竟然都到可以结婚这种程度的话,想要再打成同归于尽几乎是不可能了。羂索对人心很了解,从小就目空一切,只承认一个对手他们一旦相爱,关系只会更加的紧密。更别说这个十影已经调服了魔虚罗。羂索觉得从星浆体事件之后,自己的心情就像在坐过山车一样起起落落——星浆体死了,天元进化,达成目的的基本条件都已经具备。接下来只要咒灵操术承受不住那些残酷的现实和他的朋友们反目,他就可以静待咒灵操术被杀死的那天。不管多少年,他都可以等。在这期间,他还可以试着离间六眼和十影的关系,或者说五条家和禅院家的关系。最好是三个人之间都分崩离析,死的死,伤的伤。就算六眼和十影不死,他也还有备用计划。所以后来知道咒灵操术展开领域时,羂索几乎是狂喜。咒灵操术越强,就代表着他计划实现的成功率越高。眼看着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去了,六眼和十影忽然结婚了。这千算万算都没想到的事情,的确砸得羂索有点懵。这样一来,咒灵操术就绝不能再好好的待在高专了,还得再推他一把才行。于是,羂索爽快地答应了和水口伊介今天的见面。水口家和东京高专不对付,就算没有他的介入,他们也乐得给在东京高专的人使绊子。自己只需要稍稍引导一番,然后再让其他人配合提醒,到时候就算出事了,也查不到他身上来。羂索的解释不无
道理,水口伊介心底也是这么想的:“那这件事之后,加茂会如何做?御三家同气连枝?加茂家主今日是去了五条家吧。”总监部那边一直很关注御三家之间的事情,他们内讧得越厉害,对总监部就越有利。虽然现在看起来总监部和御三家之间没有什么利益冲突,但那都是因为御三家各自为政。只要是不针对他们,三家就永远不会真正地站到一起,达成了微妙的平衡。可现在五条悟和禅院鹤衣结婚了,这两名说一不二,没有任何人敢违抗他们命令的家主让一切就像脱缰野马一样,再也摸不清他们什么意思了。“家主会如何做暂且还不得而知...”羂索沉吟了一会儿,“但是加茂家一向是保持中立,不会轻易打破现有立场。”水口伊介轻轻点头,大概明白了羂索的意思。加茂家不像其他两家一样,全由任性的家主的说了算。加茂家的家主,还有长老团在上面压着,想要通过事关全族的决定,还必须得有长老团的同意才行。虽然看起来加茂家和其他两家联盟,一齐将枪.口对准总监部是好一件事。但另外两家是姻亲啊,谁知道他们背后到底想要对付的是总监部还是加茂。一向保守的加茂家,是不会轻易做出这种改变的。而且加茂家就算不和其他两家结盟,也不算被孤立。加茂家和同样是保守派的京都高专之间关系很好,他们会是各自的盟友。但这样一来,整个咒术界的势力大概更加错综复杂了。说完后,羂索又有些意味深长地和水口伊介补充说:“五条悟和禅院鹤衣都是东京高专的学生,今年又莫名其妙地往东京校里塞了那么多族人,应当多注意那边才是。还有,他们的同期里还有一名特级术师和一位反转术式。反转术式没有战斗力倒是不足为惧,但是那位咒灵操术,最好还是不要——”“最好不要什么?”懒洋洋的声音从外面飘进来,似乎带着些笑意但又有挥之不去的冷漠。听到这有些熟悉但又陌生的声音,羂索心底陡然冒出了不妙的预感。他对面的水口伊介在抬头看到来人的瞬间,瞳孔不受控制地放大,仿佛看到了鬼一样。为什么?!五条悟和禅院鹤衣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种地方?!双手插在口袋里的五条悟大步往前了一步,随即跨出一条腿挨着羂索那张沙发坐了下来,一只手从羽绒服的口袋里拿出来,笑嘻嘻地抬手揽住了羂索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你们在聊什么?也说给我听听?”全身寒毛都竖起来了的羂索在脑中快速思索着对策,但即使如此,他还是忍不住分神想:现在不应该正在进行仪式吗?!!五条悟为什么会在这里?!!!就在这时,羂索身上传出一阵电子产品的嗡嗡声。单手揽着他的五条悟扭头,先是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他额头上的缝合
线,然后目光下移到他脸上,笑着说:“好像有邮件什么的进来了欸,不看看吗?”脸色发白,额头和鼻尖都沁出了冷汗的水口伊介僵硬地说:“今天不是您二位的继任仪式吗?”“这个啊。”落后一步的禅院鹤衣在桌边站定,笑眯眯地解释说,“因为不想参加仪式,所以就出来玩了。没想到这么巧的碰上二位。嗯...不过不好意思,你叫什么?”“...水、水口伊介...”你们的家主继任仪式,自己却不在仪式上,这还叫什么继任仪式啊?!!!“啊,是水口家啊。”禅院鹤衣恍然大悟地嘶了一声,“上回被你们家的老爷爷好好关照了一回呢。”听到禅院鹤衣含笑的话,水口伊介感觉有什么微凉的液体顺着鬓角滑落了下来——是了,上回星浆体任务失败,禅院鹤衣和五条悟都是被问责过的。就算他不在场,也能根据叔父的性格猜到些什么。而眼下...水口伊介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对面的五条悟立即噗嗤笑了一声:“为什么都开始发抖了啊?太夸张了吧,我们有这么可怕吗?”夏油杰对事情的展开是有些措手不及的。原本是因为悟看到奇怪的人,才决定过来一探究竟的,却没想到听到了和自己有关的事情。他弯起眼睛,用没什么感情的声音说:“虽然悟不讲道理,但是你们解释的机会还是有的。至少不会在这里杀掉你们,还请不用担心。”听到夏油杰的话,水口伊介脸上的冷汗流得更厉害了。“什么叫我不讲道理啊。”五条悟朝夏油杰不满地嚷嚷起来,“我都这么贴心地让他先看手机了欸,还不够有礼貌吗?”说着,五条悟揽着羂索的那条手臂,用力晃了他一下,扭头求证:“对吧?”羂索:......他不想说话。羂索不回答也不要紧,五条悟看到他那镇定自若的神色,兴趣一下子就起来了:“你看啊,加茂家的这颗老橘子一点都不慌,这不充分说明了我很有礼貌嘛!肯定是鹤衣把人吓到了。”禅院鹤衣:?“我干什么了?别胡乱甩锅啊。”“肯定是因为你说上回被关照的事情,看看,把别人胆子都吓破了。”“那只是事实啊,他们家做的事情,我还不能提一下吗?”听着同期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思维发散,夏油杰在心底叹气:“别打岔了。”五条悟和禅院鹤衣顿时偃旗息鼓,各自看向羂索和水口伊介,异口同声地催促说:“赶紧说。”羂索看到三人之间的相处,心底不禁沉了沉——他们的关系太好了。即使是快被吓破胆的水口伊介,在这时也不免对这任性的两个人感到了一丝无语和荒谬。并不担心自己生命安全的羂索冷静地说:“不知道你们二位想听什么。”有了羂索的话,水口伊介也慢慢镇定下来。他们当时并未说出什么过分的事情,就算被隐约听
到什么五条悟他们也没有证据。只要没有证据,就不能拿自己怎么办。“当然是‘那位咒灵操术,最好还是不要’,不要什么,你们要说完啊。”五条悟拉长语调,嘟嘟囔囔地抱怨着,“聊天都不带我,这才是不礼貌吧?真的会杀人的哦。”“啊,既然你们都不好意思开口的话。”禅院鹤衣忽然微笑了一下,“那我们分开聊聊吧。”高专生们虽然没有学过专门的审讯手段,但是在犯人不止一个的情况下,他们还是知道要把人分开问话的。于是五条悟带走了羂索,禅院鹤衣三人留在了咖啡厅。上送咖啡的服务生看到卡座里的客人变换了之后,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那名黑发绿眼的女生倏地朝他举起手臂,笑容开朗地点单:“我要一杯拿铁,双倍奶!”“我喝美式好了。”和禅院鹤衣坐在一边的家入硝子托着下巴懒洋洋地说。夏油杰:......“拿铁。”“好的,请稍等。”服务生看了眼表情僵硬的,并且不敢抬头的水口伊介,有些疑惑地走了。服务生走后,禅院鹤衣嗅了嗅桌面上那杯醇香浓郁的咖啡,有些嫌弃地皱了下鼻子:“没有奶的咖啡会好喝吗?”听到她的话,水口伊介不禁在心底反驳,单品咖啡才能感受到咖啡的完美风味!但可惜,水口伊介不敢说,只得像个鹌鹑一样,在三名高专生的包围下一动都不敢动。“好了,水口先生。”夏油杰微笑着用指尖敲了敲桌面,“垂死挣扎可就太难看了?你要是配合一些,说不定还不会有什么可怕的后果。”就算有,那也得是你身后的人来负责。水口伊介还是沉默不语。禅院鹤衣把玩着自己的指尖,表情散漫地说道:“先在这里说,或者我去把水口家劈干净了再说,你可以选一个。”“......您想听什么?”***因为觉得加茂家的这个长老太奇怪了,为了稳妥起见,五条悟揽着羂索一起搭电梯上了商场的天台,然后瞬移离开了市区。五条悟一个人的时候,就是最强的时候。这也是他为什么独自一人带羂索离开的原因。不知道京都什么地方的山里,五条悟把手中的人毫不客气地丢到一块大石头上后,站在旁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好了,说吧。”被狼狈丢下的羂索不紧不慢地爬起来,拍了拍衣服,然后坐在石头上,仍旧一副八风不动的模样:“不知道五条家主想要我说什么?就算话里提到了咒灵操术,也不能说明什么吧。还是说,现在的年轻人已经傲慢到连提都不能提的地步了?”“是啊。”五条悟短促地笑了一下,随后弯腰,手掌撑着膝盖在羂索面前蹲下。苍蓝透彻的眼睛从小墨镜后露出,他的唇边明明还挂着笑意,但是轻快的声音却像浸了冰一样,“谁知道你们这些烂橘子天天在背后念叨着别人的名字,搞什么
恶心人的东西。”羂索抬起眼睛和五条悟对视。上次见到六眼是什么时候了,四百还是五百年前?五条家历代六眼,好像就没有几个不任性的。到了现代,更是变本加厉啊。“五条家主这话是在担心什么吗?你们是首屈一指的特级术师,被人忌惮提及,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是这样吗?但是你明明就一点都不害怕嘛。”五条悟笑嘻嘻地说,“是觉得我不会杀你,还是不怕死?”听到他的话,羂索轻轻笑了一下,笑容里带着一些五条悟暂时看不懂的意味深长:“或许吧。”五条悟不禁拧眉,然后就听到面前的老者用一种气定神闲地语气说:“我好歹也是加茂家的长老,莫名失踪的话也算大事一件。五条家主就算有什么事,也得通知我的族里。商业街里的摄像头,可不是什么摆设。”羂索说这话并非是想从五条悟手下活命,而是想他杀掉这具身体。今天的事情被抓到了把柄,这个身份就不能再用了。可即使是要脱身,也得让加茂正次郎发挥最后的作用才行。离间一点是一点。而五条悟就是个自我又傲慢的年轻人,任性之下做出什么事情都不奇怪。加之水口伊介,他们应当会留下活口去查证一些事情,算是人证物证都有了。只是他们今天这么离谱地从继任仪式上跑出来,还这么凑巧地在商业街碰见了,属实让人头疼,水口家这条线怕是要废了。紧盯着羂索的五条悟忽然说:“我一直就想说了,你额头上这个疤还挺个性的啊?加茂家缺钱到这种地步,给长老请反转术式都请不起了?”听到五条悟提起额头上的缝合线,羂索的心中一跳,但面上还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慈祥老人模样:“这就不劳五条家主操心。山上风大,我这个老头子可吹不得风,还请五条家主送我回去才是。”听到羂索有恃无恐的挑衅语气,五条悟的眼睛慢慢眯起:“你还真是不怕死啊。”一切都很正常,身上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残秽或者术式。所以,额头上的缝合线只是巧合吗?而且又为什么这么自信,单纯因为他觉得自己是加茂家的长老,自己会顾忌加茂,不会在这里杀死他?“五条家主不会杀我的。”羂索微笑着说,“五条家没有要与加茂为敌的意思吧。”“加茂家算个毛线啊。”五条悟想也不想地随口说。羂索:......既然觉得加茂不足为惧,那就赶紧动手啊!一个家主被人这么挑衅,你平时的任性妄为呢?!“五条家主还需慎言才是,一家之主如此口出狂言,实在有失御三家的脸面。”“开口闭口礼仪规矩,你们这些烂橘子还真是烦啊。”五条悟看着他,不带什么感情地说,“你这是在故意激怒我?”“只是实话实话罢了——”觉得五条悟性格是在太难搞的羂索决定主动出击,一名特级术师下意识
的反击,足够杀掉没有防备的术师了。在如此近距离下感觉到加茂正次郎朝自己发起攻击时,五条悟的确下意识抬手了,但是他关键时刻想起什么,手中的赫还没来得及显现就被他强行撤了回去。加茂正次郎的术式撞在无下限上,掀起了爆炸。老者的身体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顿时飞了出去,被冲击力裹挟着在地上软趴趴地翻滚了几圈才停下来。蹲在石头上的五条悟皱眉,不用过去他都能看到那双半睁着的眼睛里失去了光亮,地上的人已经是一具尸体了。***被威胁了要把水口家劈碎的水口伊介挑挑拣拣地选了一些能说的事情说给禅院鹤衣三人听。正当他们听得面无表情时,禅院鹤衣接到了五条悟打来的电话。【死了。】禅院鹤衣惊讶了一瞬:“你在哪呢?”“不知道哪个山上。”蹲在尸体旁边的五条悟漫不经心地说着,目光却一直盯着尸体上那条缝合线,顿了顿,他伸出手,蓝色的咒力在他指尖浮现,“搞得跟自杀式袭击一样,你们那边问出什么了吗?”【还在兜圈子呢,不过我们之前猜测的事情应该没错。】蓝色的咒力顺势划开了缝合线末端的尾巴,五条悟一脸厌烦地说:“他们还真的——”可是说到一半,五条悟忽然没声了,禅院鹤衣奇怪地叫了他一句:【悟?】缝合线被全部割断后,天灵盖啪嗒一下就掉下来了,脑壳里光秃秃的,一丝血肉也无,就像塑料娃娃的脑袋一样。“嗯。”五条悟脸上的情绪褪去,那双仿佛包容了整个世界的眼睛里漫出罕见的杀意,“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