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渡河
最后一发飞镖并没有让林枫等太久。
下河转弯，斜上弹射后，出水打了两个水漂，卡在了藤蔓的根须之间。
正如林枫所预料的一样，绿色的灵石矿液体和固体，都被吸收掉了。
飞镖无事，藤蔓也没有动。
林枫从悬崖边下来，拉着李彩云的手。
“银铃，打中了，你是最棒的！”
李彩云一把挣脱，反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你混蛋！”
这一巴掌把林枫抽懵了。但他马上就回过神，明白为什么抽了。
“我承认，刚刚拿自己的命，强迫别人的行为，普通人看来确实挺混蛋的。非常伤感情。
但有时候，事在人为。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什么叫没有办法？！”李彩云眼圈通红，气到近乎泪崩。
“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有命才有一切，我刚刚要是失手了，你就不要命的跳下去？！
“有必要吗？！有必要这么极端吗？动不动就要死去活来？！
李彩云声泪俱下。
虽然林枫认为她说的有道理，应该惜命。但有时，确实是没有办法。
当初和龙冰凝一起，足以证明，仙路漫漫，逆天而行。
对于自己，怕死的终点，就是必死。
对于和别人的情感，怕死的终点，必然就是背叛。
所以林枫也没顺着她。
“嗯，有必要。我们以后还会经历更多这种事情。我相信你可以，你能行。所以把最重要的生命，托付给你，践行忠诚的誓言。
我始终没怀疑过你，从头到尾，哪怕倒数第二发打歪了，我都没有怀疑过你的能力。你不喜欢这种信任吗？”
跳河是必然的，但林枫一系列的行为和花言巧语促成的结果，令李彩云语塞。
她不晓得林枫的歪心思。对于她来说，这种看起来的舍命忠诚，意味着几乎不可能背叛。怎么会不喜欢？高兴都来不及。
可这建立在提心吊胆成为常态上，她可以成功无数次，但失手一次，林枫就没了。实在难以接受。
林枫看到李彩云从生气转向纠结，他虽然不知道，李彩云在想什么，但至少在大方向上，向着想要的方向发展。
于是就没再继续说，把她晾在一边，开始为下河做准备。
从皮试来看，一些薄弱部位，一旦沾染，会立刻受到伤害。鼻子，嘴里，耳朵，这种带孔洞的部位，绝不能被灌进去。
还有就是眼睛。尤其是龙冰凝的眼睛，林枫最宝贵之物，绝不能受到一点损害。
于是他想到一个办法。制作简易灵石矿护具。
如同泳镜，耳塞，口罩一样。封住身上如鼻子这种关键薄弱的部位，游到藤蔓边。
敲定大方向后，林枫开始踅摸。
切削固化灵石矿是不可能的，手头工具并不多，也不达标，条件不允许。
但下到河边，使用液化矿，就会简单非常多。挖个坑，形状也不用讲究，只要能捂住，之后给边上再涂一圈，充作密封圈就可以。
在整备的差不多的时候，林枫叫住李彩云，开始讲述他的计划。
李彩云开始很生气，自己被林枫整的心惊胆战，完了之后，他还是要跳河。
但林枫讲述浇筑模具的时候，她突然想到什么。
脸红羞涩，神情很不自然。扯了扯林枫的衣角。
正在讲述具体步骤的林枫，有些疑惑不解。
当他顺着李彩云指的方向的时候，恍然大悟，无语的双手拍在脑门上，捂住脸。
“我的错，是我考虑不到位。我教你，你来给自己做。”
李彩云无言，林枫红着脸教。
······
教完之后，两人御剑，下到法阵同侧一边，相对藤蔓根须上游位置。
由于河面是有温度的，这次御剑飞行，比前几次都更加危险。摆动的程度堪比醉驾，甚至都干扰到向前飞行。
但李彩云心态刚被林枫整过，生死关头不再像刚开始那么怕，心境稳如泰山，成功降落在对岸法阵的上游边缘。
林枫可就没那么淡定了，在空中他吓得差点叫出来。落地腿都软了。
一个踉跄，李彩云一把扶住他。
“你恐高？”
“不，我晕车。”
听到林枫的回答，李彩云哼了一声。
“嘴硬。”
······
两人随即开始取河水，制造护具。
本来就求个能罩住，所以挖个差不多模子的坑，粗制滥造的浇灌，等待凝固即可。毫无技术含量。
因此很快就完成了。
但完成后，两人再度发现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
正如化妆，是需要镜子一样。
眼睛鼻子这些带孔洞的弱点，是长在自己身上的。视角是有限的，看不到。涂密闭圈的时候，只能让对方来做。
气氛瞬间尴尬了起来。
“你会对我负责吗？”李彩云红着脸问林枫。
林枫也有点不好意思，但扭扭捏捏并不是他的作风。
“我的命都交在你的手里了，只要你不背叛我，我会负责到底。”
得到林枫的肯定回答，李彩云心理一下子就放开了。
二人开始上密封。李彩云先给林枫上。
李彩云起初还小心翼翼的，拿出她化妆的看家本领，还点来点去。
林枫看着都累。于是对她说道：“你不用这么仔细啊，下去了整个人泡在里面的。
你这么一下下的点。万一密封不好，漏了，我就死里面了。”
听到林枫这么说，于是她就开始简单粗暴，用挑起半固化如胶状的灵石矿，像抹涂料一样往上怼。每一圈都上好几层。
李彩云弄完，轮到林枫了。
林枫自然是很仔细，尤其林枫提出，用水验证密封的气密性的时候，整的李彩云大窘。
做完之后，剩下的就是嘴了。
因为两个都是人。必须喘气，嘴留到了最后。
但先上的那个人，就会提前进入憋气状态，等于把宝贵的呼吸时间给了后者。
李彩云提出要林枫先给她做，但他不肯。
在两人拉扯的难解难分的时候，自顾自的，拿出丹药，吞服下去。
随后抓起这最后的这个口罩护具，舀起河水。带略有凝固呈胶状之时，双唇往里一缩抿住。随后将护具直接将扣在嘴上。
看到林枫这种自我牺牲争取时间的行为，李彩云也舍不得堂而皇之浪费他的生命。
还没等林枫反应过来就学他，往脸上一扣。随即扯着已经打包好的随身物件，跳入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