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前夜
益州边境。
今夜的边境,有些格外的冷,风呼呼的刮着,偌大的“扬”字旗在这荒凉的边境小城外漫天飞舞,呼啦作响。
旌旗招展,连绵数里,在这星夜的边境之地,显得十分威武。
自这里被扬州兵占领后,益州朝廷内并没有派兵夺回的意思,更没有派兵增援阳平关。
或许是因为对于阳平关的过分信任,也或者是对于花大仙实力的过分依赖。
若不是阳平关的城头偶有哨兵远望,恐怕所有人都以为这益州边境的小城并不属于益州。
扬州军已经在这里驻扎了好些天,对于是攻是退,无人可知。士兵们私下里也没有任何懈慢的意思,都是该巡逻巡逻,该站岗站岗。
这场战役对于这支精锐部队来说,好像并不算什么,几年以来,多少大风大浪都已经经历,就连江州这根难啃的骨头都被武媚娘啃的渣都不剩,更别说这九国最弱又刚刚王室更迭的益州了。
扬州军经过中立区,不远而来,简单的战役之后,就占据了这座小城,然后就开始了喝益州的西北风,而且这风一喝就是五天。
偶有依然明着的帐篷,零星点缀在荒茫的边境大地上,与头顶的星空相互辉映,似乎是一个非常和谐的画面
一个帐篷内,几个扬州士兵正围坐一团,闲聊着什么。
一个大汉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滴落在胡须上的酒他也不擦拭,爽快感让他发出极大的声响。
“哈哈哈,痛快,痛快!”
说完后,他用力拍了拍坐在旁边有些拘谨的小年轻,道:“小子,你虽然是第一次上战场,但是也不要太害怕,就照着平时的训练来就行,实在不行,你就躲我身后,你可千万不能死,我还要靠着你小子给我手收尸呢,啊,哈哈哈哈。”
年轻小兵似是被鼓了些勇气,也将杯子里的酒一口灌下,辛辣的烈酒差点让他露出丑态,看周遭人笑话他,他还是硬生生的憋着。
其他几人也貌似对这小年轻多有照顾,都一一说着自己的战斗经验,还吹侃着自己的战绩,引的小年轻惧色全无,浑身激动不已。
几个人中,有一人低头不语,只是自顾自的喝着闷酒,不时还摇头发出叹息。
方才的胡子大汉脸带不悦道:“老三你这又是做什么?老六有点害怕,我们这帮当兄长的应该给他打打气才是,你老叹个什么气,真是晦气。”
老三听罢,对于这位小队中的“大哥”他并没有不屑,但也没有恐慌。
他沉稳的抬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道:“想那战场上,人非人,鬼非鬼,刀剑无眼,刹那间,周遭已是尸山血海,犹如修罗地狱,你我充其量不过是马前卒,贱命一条,生死只由天意……”
一壮汉打断了老三的话,道:“我看老三是害怕了吧,啊?哈哈哈哈。”
众人都哄笑起来,那个大胡子大哥道:“三弟,你莫要杞人忧天,咱们兄弟跟着公主殿下打了多少硬仗了,公主殿下从未有过败绩,咱们这帮人虽然命贱,但是能效力公主殿下,死又何憾?”
“对对对,公主殿下待你我如同在世父母,若不是她,我们估计还在其他地方要饭呢。”
几人又多说了几句,就再也没人理会老三,话题就开始转到了男人女人的事情,落得老三再次摇头叹息。
老三放下酒杯,缓步走出帐篷外,身后传来“别管他”之类的声音,夹杂着呼呼的夜风,让他的身影与这军帐颇有些格格不入,他望了望宛如黑幕的鸡公山脉,脚尖轻点,然后竟消失在了夜色里。
扬州军的临时帅帐,望月楼内,扬州的九皇子武惜宁正在焦急的来回踱步。周围的下人们一个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出那怕一点的声音。
要知道,刚才有一个婢女不小心跌落一个杯子,就被九皇子处于一百军棍,若是现在还有哪个不长眼的撞上去,那真的是小命难逃了。
武媚娘自昨日回来后就一直处于高烧不退的状态,眼下,约定好的时日就要到了,九皇子武惜宁怎能不急?
九皇子踱步之后,用拳头砸了下手心,然后走进内室。武媚娘正躺在床上,周围的侍女们轮换着用温水给她擦拭着,可貌似并不见效,武媚娘依然昏迷不醒,不时的扭头乱动,显然是十分痛苦。
听着她不时的喊出的那个名字,九皇子甩了甩袖子,道:“你们几个,若是把今晚公主的呓语说出去,小心你们脑袋!”
侍女们吓的连忙纷纷道是,不敢抬头。
至于武媚娘的呓语,武惜宁是知道一些的,不过他答应过武媚娘,绝不不告诉他人。
忽然一声咳嗽声从账外传来时,武惜宁吓了一跳,立刻冲到了外室。
只见一位白发苍茫的老者正负手立在屋子中间,暗黑色的法袍,隐有金黄的纹路闪烁其中,他的手中,拄着一根扒去树皮,颜色透白的拐杖,这拐杖想来早已没了生机,但拐杖顶端,却长有两片绿叶,着实神奇。
这正是御龙大陆上极为罕见的法杖系修武者,而他正是扬州的国师,龙魂榜第三的销魂。
当然,作为法杖系的修武者,其实力更是不能用龙魂榜的排名来形容了。法杖之术,不仅仅是要艰苦的修行和冥想,天赋是摆在法杖系修武者的一道鸿沟。
有些人虽然志向远大,但是在毕生的努力下,也顶多是龙魂不到二十级的小术士而已,而扬州的皇族销魂的龙魂等级,已经到了六十八级,由此可见其实力的恐怕。
九皇子武惜宁赶忙上前拜道:“老师您……”
武惜宁虽然贵为皇子,但是销魂不仅仅是扬州国师,也是他和武媚娘的老师,武惜宁自然不敢少了礼数。
九皇子本来是想问您怎么来了,但是他转念一想,姐姐朱雀形态一出,这事恐怕早已传遍了九州,这种事情,以老师的实力,他怎会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