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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患难相扶朋友仗义 情理有悖怪客行凶(三)

片刻之间,酒足饭饱。东方一剑朗声道:“店家,咱们已吃饱喝足,如果没有别的事,便即告辞了。”

话音刚落,忽听一个声音有气无力地道:“眼下才刚过晌午,客人何必着急?几位稍安勿躁,在下还有事相商。”随着话音,门帘一挑,一人缓缓走进屋来。只见这人身材瘦高,面色焦黄,满脸病容,两只呆滞的大眼珠子凸出眶外,转动时一不小心好像都能掉下来,尤其是肩上扛得那个麦斗大的头颅,显得尤为突出,恰似高高的旗杆上顶着个大肉球一般。

东方岳、李香香见了,不禁同时把嘴掩住,差点笑出声来。

李靖起身拱手道:“足下何人?不知有何见教?”

那人面无表情,叹了口气,仍是有气无力地说道:“在下姓钱,浑名叫做钱大头,今年三十九岁,乃本乡本土人氏。在下自幼家境贫困,缺衣少食,只因体内养分极其不足,长大以后才变得此丑陋。形容不雅,实在有碍观瞻,还望几位多加担待。”

东方岳、李香香再也忍耐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红拂女亦是忍俊不已。

钱大头并不介意,哐当一下呆滞的大眼珠子,继续说道:“在下三十一岁那年经人介绍,与黑牛村大我八岁的马氏结下百年之好。那马氏那样都好,可就是倚仗自己会上几手拳脚,经常欺负我这老实巴交之人,每有不如意时,对我不是拳打就是脚踢,只打得我鼻青脸肿,苦不堪言。后来我实在忍受不了,只好暗地离家出走,同时到处访高人拜名师学习武艺,我想一旦功夫学成,就要反客为主,也要叫她尝尝被我欺负的滋味。哪知等五年后,我学有所成回来找她算账时,她却早已魂归地府,命染黄泉。她虽死了,但留在我心头的恨意却不能消除。我不但恨她,同时也恨起天下所有会武功的女人。所以我暗下决心,不把天下所有会武功女人的武功废去,誓不罢休。后来我筹了银子,在这双口镇上开了家酒馆,又让徒弟王小二作眼线,叫他凡是见到携带刀剑兵器的女人,要想尽一切办法留住,以便我好随时废去她的武功。嘿嘿,想不到我的小店才刚刚开业三天,就迎来了你们这第一拨客人,给我送来了这第一宗买卖。哈哈,真是老天有眼,竟然也在暗中帮助我这苦恼之人,哈哈哈……”

五人见了他如疯似癫的神态,既诧异又好笑。李靖摇了摇头,道;“这人想是受了很大的刺激,脑子有了毛病,不要理他,咱们走!”

钱大头哼了一声,愤然道:“阁下说话怎么如此难听?在下非但没病,而且清醒得很!罢了,我向来不愿与男人纠缠,三位要走我并不为难,只是这两位女客须是让我废去她们的武功才行。”红拂女冷笑道:“你要废去我们娘俩的武功不是不行,就是不知你有没有这份本事了?”钱大头瞪了瞪呆滞的大眼珠子,忽然叹了气口气道:“我只道你是个心地十分善良之人,哪知你却这般不通情达理,竟然没有一点惜苦怜弱之心!”红拂女道:“我怎的就没有惜苦怜弱之心了?”钱大头道:“你方才听了我的事情后,难道就不能生出一丝同情之心吗?”红拂女道:“生出同情之心又能怎样?”钱大头道:“你若真有同情之心,那就应该老老实实痛痛快快叫我捏碎你的琵琶骨才好。”红拂女冷笑道:“你这厮简直胡说八道,不可理喻!”

钱大头转面看了眼李香香,温和的说道:“丫头,难道你也不赞成叔叔这么做吗?不,我想你一定会赞成的,是吗?丫头,你快过来,别怕,叔叔只要在你的肩头轻轻一捏,不过稍稍疼一下就没事了。丫头,听话,快到叔叔这来!”李香香气得俊脸通红,狠狠啐了一口,骂道:“你这疯子,快闭上你的臭嘴,再敢多说,我割了你的舌头!”她性情温柔平和,若非气极怒及,断不会说出这样凶狠的话来。

钱大头勃然大怒,指着李香香道:“丫头真不知好歹,竟敢顶撞于我!”蓦然出手,直向李香香肩头上的琵琶骨抓来。李香香急忙躲闪,顺手抄起一个盘子,直向钱大头面上砸去。钱大头脑袋一偏,盘子擦着他的肩头飞过,啪的一声,撞到对面墙上,登时碎成数片,汤水淋漓,溅了满壁。李香香趁此机会夺门而出,纵到院内,仓啷一声,拔剑出鞘,一指钱大头道:“你这疯子好没道理!你想废了我的武功,须得先问问我手中剑答不答应!”

钱大头一声怪笑,飞身纵到院中,一伸手,从怀中拽出一对量天尺,叫道:“丫头,我到要看看你究竟有何本领!”说罢纵身就像李香香扑去。他外表看似呆滞,身手却也甚是敏捷。

便在此时,只见人影一闪,东方岳拦在它面前,喝道:“你这丑鬼,欺负女人算什么好汉子,有种的话跟我较量较量!”钱大头怒道:“小子,你先别急,待我废了这丫头再收拾你!”东方岳道:“谁耐烦跟你瞎缠,看剑!”手腕一翻,径向他胸前刺到。钱大头急挥量天尺往上一撩,当的一声,将剑封出外门,怒道:“小子,那我就先废了你!”

忽然间绿影一闪,李香香抢上前来,道:“岳哥,先让我跟他过几招,我不敌时,你再替换我!”说着长剑展动,刷刷刷,连向钱大头刺出三剑。钱大头双臂挥舞,急忙挡格。东方岳见二人斗在一起,只好闪到一旁,凝神观战。

红拂女叫道:“香儿,他使的是量天尺,必以点穴见长,你要多加小心!”李香香道:“知道了,我心里有数。”

钱大头原以为李香香一个女孩家年纪青青,身单力薄,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他拿下。哪知晃眼间斗了三十余招,李香香不但丝毫未呈败象,反而越打越精神,剑法飘忽,招数精妙,凌厉非常。钱大头心里不禁暗自着恼,想道:“这丫头从哪里冒出来,竟然如此难缠,我连一个小丫头都拿不下,还如何了却废去天下所有会武功女人的夙愿!”想到这里,大喝一声:“丫头,不给你点厉害尝尝,你真不知马王爷几只眼!”抡起铁尺,上下翻飞,犹如暴风骤雨,猛攻猛打。李香香骤感压力加大,一时难以抵挡,忙变攻为守,连连后退。

东方岳一见,挺身便要冲出,红拂女一把将她扯住,道:“你先别急,香儿还未露出败象,再看一会也不迟。”

钱大头得意洋洋,嘿嘿笑道:“丫头,你是打不过我的,还是放下兵刃,让我乖乖捏碎你的琵琶骨吧。”李香香冷笑道:“你不要得意的太早,这就叫你尝尝厉害!”剑法忽然一变,快如疾风,密如织雨,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只把钱大头转得眼花缭乱,蒙头转向。

原来李香香此时使的正是李靖退隐以后与红拂女共同潜心所创的浮光掠影剑法。此套剑法,以九宫八卦步为基,暗含着五行相生相克的的原理,再与轻灵翔动的身法和奇诡多变的剑术相配合,端的精妙绝伦,厉害非常,与东方一剑家祖传的神农剑法互有所长,不分轩轾。

李香香与钱大头转眼之间又斗了二十多招,钱大头手忙脚乱,渐渐抵挡不住,不禁暗自叫苦,心中大为慌乱。再斗十多招,忽听李香香一声娇叱:“撒手!”只听得当当两声,钱大头双手铁尺一齐飞上半空,接着寒光一闪,李香香一剑指到钱大头的胸口,喝道:“别动!”钱大头果然听话,木立在当地,一动不动。

李香香制住钱大头,心中甚是得意,扬了扬眉毛,说道:“钱大头,就你这点功夫还想废去天下所有会武功女人的武功,真是大言不惭!”

钱大头一双呆滞的大眼珠子原来仅存的那一点光芒此时也完全黯淡了,他长长叹了口气,仰天说道:“钱大头呀钱大头,你刻苦学艺,整整六年,满以为从此便可扬眉吐气,一洗被女人多年欺压的耻辱,那曾想如今初试身手,就一败涂地,竟然连个小黄毛丫头都打不过,真是窝囊透顶,糟糕至极!钱大头呀钱大头,你说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猛地挥掌扇了自己两个嘴巴,双手掩面,蹲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李香香眨着一双美目,怔怔看着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红拂女走到她身边,拽了下她的衣袖,说道:“香儿,休要理他,咱们走!”钱大头忽然站起身来,说道:“且慢,我还有话说。”红拂女皱了下眉头,道:“你还待怎样?”钱大头道:“你们可敢把姓名住址留下?待我再访名师学艺后好去找你们。”红拂女道:“我叫红拂女,他是我女儿李香香,你日后就到朔州找我们好了。”钱大头点头道:“好,我记下了。今生我若不捏碎你们的琵琶骨誓不罢休!红拂女冷笑道:“今天是你的运气好,遇到了我们,才幸无伤损。倘若遇到了那狠辣的,岂能将你轻易饶过?依我看你不如赶紧收起这番心思,好好做你的买卖,本本分分的过日子才好,倘若不听我良言相劝,一意孤行,顽固不化,我看你不但不会捏碎人家的琵琶骨,反而非得叫人捏碎了你的琵琶骨不可!”她此话本是顺嘴说出,哪料真就成了事实,后来钱大头果然被萧灵儿敲断了琵琶骨,废了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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