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拉姆
柳原佑子只能感觉到翅膀外面一阵响声，随后包裹着她的灼热巨翼缓缓张开。
“这是哪？”她现在身处一片漆黑的树林之中，黑麻麻的什么都看不清，只能依稀听见风吹过树叶的呼呼声，和远处乌鸦的嘶吼。
如月琉璃将她放了下来，小巫女第一次知道脚踏实地的感觉有多么美妙。
“你家神社在北边，走五十米就到了，我就送你到这。”
“这就到了吗？我感觉脑袋有些迷迷糊糊的。”小巫女小腿发软，刚才呆在翅膀之中有种从未体会过的感觉，有点像闻到汽油味，但比那好受多了。
“这是简单的符文...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如月琉璃将全身的铠甲收起，摆了摆手道。
“姆...”小巫女生气的踢向他地膝盖。
真是难搞啊，如月琉璃叹口气，接下来的日子道阻且长...
“行了，别耍宝了，赶紧回家去，别跟我说这点路你都走不完”捏着领子将她提了起来好让她安分一些，随后又放了下来。
“再见，再也不见！”她没带一丝回头，径直走掉了。
如月琉璃看着她在漆黑中渐渐消失，掏出香烟给自己点上。唉...我就不该让她上这条船，有什么用啊？
森林里呼啸一阵阴风，几十只乌鸦从他的头顶径直飞过，发出的怪叫让人不寒而栗，它们来回绕圈，最终停留在如月琉璃身旁的几棵大树之上。
一只乌鸦长相狰狞，比它的同伴大了足足一圈，展开翅膀能有半米长，身下只有一只鸟足，锋利的黑爪深深地钩进树干之中，血色的眼睛里倒影着树下的如月琉璃。
“嘎——！”乌鸦开始尖叫，扑腾着翅膀，其余的乌鸦有样学样，开始疯癫般的手舞足蹈。
“别叫了，听起来就像划玻璃。”如月琉璃没有丝毫害怕，将手上的抽了一半的香烟弹向那只大乌鸦，但离它还有十厘米的时候却被黑色的细小闪电炸成灰烬，火花炸出刺耳的声音。
“卡——恩—斯！！！”乌鸦开始咆哮，口吐人言，这大概是世界上最恶心的声音，而且说得还不是日语，听起来很奇怪。
乌鸦口中留下血水落在草地上，脑袋不断晃动，但眼睛从未离开过如月琉璃，一阵怪笑响起，所有乌鸦们嘲笑着他。
“嘎——！”尖叫再次响起，乌鸦集体沉默，只剩下几十双猩红眼睛在黑暗中抖动。
“别搁这当小丑了，你以为我怕你不成？”如月琉璃不屑地一笑，完全没把它放在眼中，“你这点破烂本事就去吓吓小孩子吧。”
他用瓦罗兰语讽刺树上的乌鸦，“我当年可是把你打得只剩半个身子，你是不是觉得我来了这边搞定不了你了？”
大乌鸦听到这话鸟首开始疯狂地撞向树干，鲜血开始喷溅，一只眼睛被砸成肉饼，但它丝毫不在意，另一只眼睛紧盯着如月琉璃，似乎想把这个人类碎尸万段。
“呃啊啊啊啊呃嗯......”乌鸦口中传来莫名的喘息，似乎是妥协了又或者是累了，停下了自残行为。
“你觉得那孩子怎么样？”如月琉璃再点根烟，也不去看头上的乌鸦了。
“好！嗯....额嗯...好...”乌鸦高兴地尖叫，然后又用低沉的声音再说了一遍，后者没那么难听了，听起来像愤怒的擎天柱。
“柳——原—佑子？柳原——佑子？？柳原佑子！！！”时而高昂时而低沉，乌鸦不断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
“柳原佑子！！！”
“柳原佑子！！！”
“柳原佑子！！！”
乌鸦们开始庆祝，集体口吐人言，不断重复着刚刚离开的巫女的名字。
又是一声尖叫，乌鸦们再次安静了下来，全都盯着大乌鸦，猩红的眼中溢出鲜血，随后“砰”的一声，留在树上的就只有大乌鸦了。
看着从树上摔落的乌鸦，如月琉璃皱眉道：“别无缘无故破坏生态啊，你他妈还敢向我示威？”
大乌鸦抬起翅膀，遮住鸟首发出哭泣声，似乎是向他道歉。
“柳原...呜...美味...”乌鸦凄厉的哭声诉说着，换成普通人见到这场景可能会直接歇逼。
如月琉璃笑着拍了拍手，道：“那给我记在账上，我和你的契约中还有...”
话还没说完，就被乌鸦尖叫着打断了。
“五十！五十！五十！柳原！美味！”它狂喜着重复说道。
听到这话如月琉璃反而没有高兴，这就意味着眼前的生物要去祸害那个巫女了。
“我拒绝，该怎么来怎么来！”他说道，他可不能放跑它，不然后面出事了收拾起来头都大了。
“不...”乌鸦又开始哭了，哭得比谁都悲凉，“柳原...巫女，害怕！美味。可以...第二份契约...”它说着一大堆听不懂的话，可却让如月琉璃心头一震。
“...好吧，那看在当年你有帮过我，我就给你一次机会。”他手中多出了一份契约，在两双眼睛的注视下碎成渺小的纸屑散落在风中。
“如你所说，柳原佑子算五十，那我们之间的契约结束了。”打了个响指，伸手向乌鸦讨要东西，一份新的契约突然出现在手中，上面的签字栏被鲜血染红，那是乌鸦的落款。
“一个恶魔向我妥协，有点想笑。”如月琉璃攥紧拳头，拳缝之中流出鲜血滴落在契约上，如柳原佑子签下契约一样开始燃烧，随后消失了。
“那你以后就跟着她，记住，你无权和她签下任何额外契约，无辜之人也不能杀，其他的无所谓。”
“何为—无辜...”乌鸦问道，低沉的声音充满了疑惑不解。
如月琉璃耸了耸肩，道：“你跟了我几百年了你不会看我的行事标准？合着你一天到晚搁那睡觉？”
“不—无辜...你，杀生！”乌鸦尖叫着反驳，翅膀开始扑腾。
“只要我不爽，那人就可以杀。”如月琉璃冷笑，“奸淫掳掠的，坑蒙拐骗的，我都可以不爽，或许我这套对于别人来说就是伪君子行为，但那又如何，我喜欢，我就这么做了。”
“所以只要你让我不爽，我一样杀了你。”
“天上天下...”乌鸦嘴里发出凝重的声音，它见到了自己内心的恐惧。
“唯我独尊。拉姆，管好你自己。”如月琉璃接话，最后看了乌鸦一眼，张开双翼离开了这里。
“虚空...猎手...弑神者...弑神...”乌鸦身子发抖，似乎想起了什么。
“可恶啊！那个笨蛋！”
乌鸦猛地转头，见到早已离开的柳原佑子现在正提着裙子跑了回来。
“那个可恶的笨蛋！我家是在南边啊！！！！”
乌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