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皆大欢喜
戴维说话时带着笑意，却只让众人感到内心冰凉。
拳馆内部，听到这话的人，全部动作停顿，身体僵硬，目光落在二人举着的手枪上，喉结滑动，眼眸中不自觉的划过一丝慌张。
他们倒不是没枪，只是没想到对方踹门后二话不说，上来就动枪。
——简直比黑帮还黑。
韦斯利与戴维并肩而立，持枪瞄准身前的十几个壮汉，示意戴维说得没错。
漆黑的枪口看得众人额头冒汗，心跳加速，犹如被一只无形大手攥住心脏，呼吸困难。
二人身后，马特将盲棍变成甩棍，微微低头，四种超级感官被催动到极致，为戴维站台。
他虽然看不见，但此时拳馆内发生的一切，尽数在脑海中形成了立体图像，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忽然。
他察觉到有人躲藏在人群后，飞身扑向拳馆休息区的沙发，从沙发底下摸出了一把霰弹枪。
“小心！！”
马特惊呼一声：“沙发后……”
戴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早早观测到对方动向。
在对方行动的第一时间，把枪口从受伤男人的口中拉出。
在男人惊恐的目光下，甩手过程中便是一枪。
男人甚至能看清消音器枪口迸发出的细微火药结合一股无形气体喷发而出。
咻！！
子弹脱膛，划出优美弧线。
在所有人惊愕且震撼的目光下，戴维枪口射出的子弹居然拐出九十度弯，奇迹般射中了沙发背后的人。
噗嗤！！
血液飞溅，冲上天花板。
沙发后的敌人，太阳穴被子弹洞穿，双目瞬间失去神采，躺倒在血泊中，再无声息。
“杀……杀人了？”
马特见状，先是惊愕与戴维的枪术的绝妙，跟着回过神来，下意识吞了口唾沫，身子微微颤抖，真切认识到，戴维此前所说的，他与二人的差距。
不是人与人的差距，而是二人身处不同世界，所产生的差距。
“这就是……杀手的世界么？”
除了震撼，初次体验地下世界残酷的初哥，马特，无话可说，无言以对。
韦斯利见到血腥场面，面无表情。
他早已不是什么无辜市民，杀人对他来说更是家常便饭。
此前被斯隆洗脑，出任务时，他杀的人可不是一个两个这么简单，就连身份也个个惊人……若是暴露，恐怕会立刻变成国际通缉犯。
“呼——”
见自己的子弹击杀了对方，戴维不着痕迹的稍稍吸了口气，似在叹息，切身感受到这世界的疯狂之处。
但内心实际并不存在后悔。
那人手里有枪，如果自己不杀他，死的就是自己。
“说起来，我的甩枪术时灵时不灵，关键时刻倒是绝不拉垮。”
戴维念头一闪即逝。
他这些日子虽然忙碌，但也没有忽视自身锻炼。
或许真是继承了系统身份中，兄弟会成员的天赋，短时间内，倒是让他练成了一手精准射击。
五十米内百发百中。
超过五十米也不说随缘，准度确实降低不少。
而甩枪术的运用，拐弯子弹的激发，则有些时灵时不灵，掌握得不算圆满。
不过，若是身处险境，关键时刻，容易导致肾上腺素飙升……肾上腺素恰好是激发甩枪术的前提条件之一，刚好弥补了戴维的缺陷。
这也是戴维刚才能完整施展甩枪术的原因。
“三位，你们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这时，拳馆内部，有人深吸一口气，强行冷静下来，话音略微颤抖，沉声道：“这里是金并的地盘，纽约国王的庇护所，你们在这里闹事，想好后果了吗？”
“你在威胁我们？”戴维饶有兴致的反问。
“不是威胁，只是提醒。”
此人连连摇头，生怕彻底激怒戴维三人。
“哼。”
戴维冷笑一声，刚要说话。
“我们对杀人不敢兴趣。”
马特抢先开口，打断道：“把这里的负责人罗斯科·斯威尼叫出来，我们的目标是他。”
“你们要找的是斯威尼先生？”此人吃了一惊。
“不错。”
戴维看了马特一眼，知道马特是故意打断自己，为的就是少造杀孽，也不介意，点头道：“把他交给我们，这件事到此为止。”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承诺此事。
他们只是拳馆员工，说白了就是斯威尼小弟。
如果承诺交出斯威尼，跟背叛有何区别？
这事儿要传出去，以后怎么混社会？
“……”
众人对戴维的要求只能沉默。
拳馆内针落可闻。
马特神情肃然，耳朵却一直在捕捉拳馆内部，来自办公室的声音。
那是斯威尼此时所在的位置。
斯威尼察觉到拳馆的异常，第一时间呼叫了救援，现在只求外面的弟兄们多拖延一段时间。
“看样子你们是拒绝了我们的要求。”
戴维不知道斯威尼的动作，却也明白迟则生变的道理，抬手又是一枪。
咻！
子弹穿透又一人的大腿。
在此人倒下的瞬间，声音接着响起。
“……那就没得谈了。”
咻咻咻！！
韦斯利只用了几秒钟时间，连续几枪打空弹夹，跟着一个帅气的换弹夹动作，又接连扣动扳机，配合戴维将视线所有人的大腿击穿。
“为什么不杀了他们？”
几乎眨眼间结束战斗后，韦斯利有些好奇。
见到戴维射击时瞄的都是大腿，他也跟着打敌人大腿，没有选择最有把握的爆头击杀。
然而不知不觉，他已经养成了杀手的习惯，出手就要收走人命，否则浑身不舒服。
“我们队伍里有个圣母。”
戴维回答。
马特脸色烧红，知道戴维说的是自己。
“不杀他们不会惹上麻烦吗？”
韦斯利皱眉，反而有些不认可戴维的意思。
“他们是纽约本土黑帮的人，而我在整个纽约，最不担心的势力，恰恰就是纽约本土黑帮。”
戴维解释道：“抓了人就离开，会有人替我们收拾残局——不会有麻烦，放心。”
“明白。”
马特知道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
他认真点头，快步冲向斯威尼声音所处位置，也就是拳馆内部的办公室。
砰！
一脚踹开办公室大门，却没急着冲进去。
砰砰砰砰！
门后的办公室内，斯威尼朝着门口疯狂开枪。
戴维和韦斯利站在原地不动，对办公室处的枪声仿若不觉，目光锐利如鹰，观察被他们射穿大腿的一众拳馆小弟。
这些人虽然受伤，但不算完全失去战斗力。
“你们最好老实点。”
戴维环视一圈，目光扫过全场，仿佛在看一帮土鸡瓦狗。
“敌人强大，你们奋力反抗，但身受重伤，失去战斗力，只能任由我们带走罗斯科·斯威尼，事后，不会有人责怪你们不出力……”
“如此一来，皆大欢喜。”
“如果有谁敢乱动，结局仍然是我们带走罗斯科·斯威尼，但你们所有人都要为他陪葬。”
“自己好好想想该怎么做。”
戴维隐含威胁的话语响彻整个拳馆。
下一刻，
遍地的哀嚎声变得轻微。
大家不约而同的，睁大眼睛晕了过去，倒在血泊中掐着大腿，防止失血过多，一动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