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蹊跷
戴维离开fbi纽约分局后，回到了公司。
这段时间，他长期待在公司，没有回家探望母亲玛琳的打算。
若是让母亲玛琳看到自己此时坐在轮椅上，行动不便的虚弱模样，怕是要将老母亲刺激得当场脑血栓。
相比较起来，便宜老哥威尔逊意外知道了自己的病情，倒还只是小事。
毕竟通过莫比亚斯和菲斯克制药，威尔逊接受了这个疾病在戴维这里算不上大麻烦这一事实。
然而，跟母亲这种生物交流，很多时候光凭解释，是完全没用的。
即使是事实，奉行唯心主义的母亲玛琳，也不一定会认可。
“我们要不要把卢锡斯的消息告诉威尔逊，让他派人帮忙盯着？”
韦斯利询问，打断了戴维的思路。
作为菲斯克制药名义上的ceo，实际上的董事长司机，他早已得到戴维的信任，是戴维的心腹手下。
双方绑定的情况下，很多事情没必要硬瞒，如此反倒会徒生嫌隙。
他已从戴维口中，得知了威尔逊·菲斯克的真实身份，彻底明白此前戴维在帮助马特时，为什么说最不担心的就是纽约本土黑帮。
合着是你家开的。
虽然不知道戴维其实就是普希金，但对于戴维和普希金之间的密切联系，韦斯利却从头到尾，都一清二楚。
由此，他对戴维如今掌握的权势，有着足够清晰的认知。
同时越发认为，抱紧戴维的大腿躺平，是一个极好的选择。
“不用，这是fbi自己的事，如果有需要，他们会主动要求的。”
戴维摇头，以教育的口吻，叮嘱道：“既然他们不说，那么我们就不能做。”
戴维和fbi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太积极主动的帮助别人，往往不会被人感激，反倒会让人家觉得理所当然。
如果让fbi开始觉得，戴维的帮助都是理所当然，那还了得？
生意还做不做了？
“你是老板，你永远都是对的。”
韦斯利耸肩。
他根本不在意fbi，出于对公司的考虑，才提了一嘴。
既然戴维有了决定，他肯定不会违反。
“我出去了，有事叫我。”
随后，韦斯利离开办公室。
戴维目送他离开，滑动轮椅来到窗边，看着帝国州立大学内部，大学生青春洋溢，生机勃勃的场景，眼神却没有聚焦，陷入沉思。
从fbi出来之后，他一直有一个疑惑。
按照本·尤里克所说，地平线实验室通过招募流浪汉，为卢锡斯·克朗提供新鲜的人体血液。
这个说法没问题，戴维疑惑的也不是这一点。
他只是单纯好奇，卢锡斯怎么能凭借他罪犯的身份，号令地平线实验室？
虽然说卢锡斯是克朗家族的掌门人，而克朗家族又是地平线实验室的股东，但如今地平线实验室的大股东换人，奥斯本上位。
现任地平线实验室负责人，提柏利斯·斯通，在没有得到奥斯本公司允许的前提下，地平线实验室真的敢帮卢锡斯做事？
这不是卢锡斯拿提柏利斯的命做威胁，提柏利斯就敢去干的事儿。
这是提柏利斯在未经奥斯本公司允许的前提下，能不能干得成的事！
戴维一眼就看出这背后的问题所在，敏锐的察觉到，这当中或许有东西可挖。
“如果是奥斯本公司在背后指挥，让地平线实验室招募流浪汉，提柏利斯恰好遭到躲藏后的卢锡斯威胁，于是从中操作，为卢锡斯提供血奴……这样的话，似乎更加合理。”
戴维思忖至此，目光闪烁。
之所以会这么想，还得归功于理查德。
作为自己派去奥斯本公司的间谍，他最近与理查德交流情报时，后者并没有透露关于流浪汉，或者说人体实验的消息，只表明了奥斯本公司已经成功复刻出蝙蝠血清。
成功复刻出蝙蝠血清后，奥斯本公司一定会针对蝙蝠血清做出一些优化调整。
那么，关于人体实验和流浪汉的情况，理查德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戴维沉吟，他更愿意相信是前者。
毕竟，理查德刚被奥斯本公司挖走不久，即便做出了一些成绩，也不可能完全得到奥斯本公司的信任。
诺曼·奥斯本能将奥斯本公司做到这么大，是一个合格的资本家。
资本家可不是对谁都能掏心掏肺的生物。
好在，理查德这边走不通，戴维还有别的方法，可以确认这一点。
……
傍晚。
被fbi放出来，重获自由的本·尤里克，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了环球日报大门口。
尽管是下班时间，可看着眼前仍旧热闹非凡，人声嘈杂的报社，尤里克一点都不惊讶。
虽然报社公司有正常的上下班时间，但遭遇突发情况时，为了抢头条，新闻必须在第一时间编辑，通常晚上需要夜班赶稿，公司一定会留人值班。
特殊时间，有的人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待在公司。
毫无疑问，“有的人”指的就是布什金。
尽管好不容易走了人生的快车道，可他在短时间内，完全没有享受生活的意思，反而越发沉浸在工作中无法自拔。
冬冬冬！
这时，门口传来助理的声音。
“先生，有人要找你，他说自己叫本·尤里克，是戴维·菲斯克先生介绍来的。”
助理语气有些诧异：“不过，他身上挂着号角日报的身份牌。”
“是的，他是我的客人。”
布什金听到这个名字，相当澹定：“请他进来。”
几分钟后。
尤里克推门而入，来到布什金面前。
“布什金先生，你好，我是本·尤里克，一名来自号角日报的记者。不过，我今晚就回去辞职。”
尤里克看了眼手上的设备，说道：“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菲斯克先生给了我一份工作。”
“我知道。”
布什金点头，戴维已经提前吩咐过了。
“你去库房领一套新的设备，把手里号角日报的东西全部放下，我会让人送回去。”
布什金说道：“至于辞职，在你来之前，我已经和号角日报的老板，j·乔纳·詹姆森先生沟通过，你直接去找我们的人事办理入职就好。”
“明白。”
尤里克有些意外。
他没想到戴维安排得这么妥当，心中越发觉得自己的选择没错，碰上了讲究人。
“在此之前，我先提前告诉你，你入职后的工作。”
布什金语气严肃起来。
“好。”
尤里克一听，知道正餐来了，身子更加站直了几分。
“你之前调查的关于地平线实验室藏匿罪犯卢锡斯，并招募流浪汉作为卢锡斯血奴，供其吸血的事情，背后有一些蹊跷。”
布什金缓缓说道：“既然这是你跟踪的报道，那么答桉也仍旧交给你来探明。”
顿了顿，直言不讳：“这是菲斯克先生的意思。”
“什么？”
尤里克一惊，睁大眼睛，脸色微变：“请问，蹊跷指的是什么？”
“奥斯本公司是地平线实验室的大股东，地平线实验室负责人提柏利斯·斯通不可能绕过奥斯本公司，做出招募流浪汉的决定，这么做风险很大，如果作为大股东的奥斯本公司知道，为了维护股东利益，一定不会同意。”
布什金说道：“但是，偏偏地平线实验这么做了，奥斯本公司毫无反应，就好像没有这事儿一样。你觉得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
尤里克脑子转得很快：“招募流浪汉是奥斯本公司授意。那这么说，地平线实验室藏匿卢锡斯，或许只是个巧合。”
“不错。”
布什金给出肯定的回答，又笑着问道：“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是的。”
尤里克重重点头，他当然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布什金的上位经历，此生的高光时刻，就在前不久，奥斯本公司在位于纽约近郊特殊儿童救助中心，所举办的慈善晚会上。
正是布什金的出现，与他大胆辛辣的提问，洗刷了莫比亚斯身上的冤屈，揭穿了吸血鬼杀人犯的真面目，还让奥斯本公司吃了哑巴亏，有苦说不出，徒惹一身骚。
赫赫战绩，在短短半个月时间内，奠定了布什金在媒体界的威名。
尤里克已经反应过来。
戴维，就是布什金背后的那个人。
他更清楚，自己如果能做成戴维吩咐下来的这件事，或许无法复刻布什金的成功，但也能一鸣惊人，成为环球日报，仅次于布什金的头牌人物。
“请放心，我不会让菲斯克先生失望的。”
尤里克精神一振，不等布什金再吩咐，便兴冲冲的要找到人事部门办理入职，却意外发现人事下班了。
但这一点都不影响他的好心情。
拿着布什金批的条子，前往库房领取设备后，一头冲出了环球日报大门。
尽管遭遇了一些特殊状况，被fbi关了大半天，可他仍旧精神头十足，连一点休息的时间都不留给自己。
好不容易踏上了人生进步的阶梯，不抓住机会奋力多迈几步，难道等到迈不动了再后悔吗？
布什金来到窗边看着城市的夜景放松。
意外瞧见尤里克离开的身影。
一时间，仿佛见到了不久之前，作为一名老牌记者，蹉跎多年的自己。
他比尤里克大了快十岁。
尤里克经历的，都是他曾经历过的。
因此，他深深的知道，给尤里克这样的人抓住机会后，会爆发出多么可怕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