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牵着鼻子走
去你妈的三毛！
几人没有任何跟戴维说笑的心思。
戴维的意思很明显。
死了一个索旺达不够，剩下的四个人里，必须还得再死一个。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上来一言不合就动手，说明戴维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谈判，就是奔着杀鸡儆猴来的。
高夫人、村上、博徒，以及亚历山德拉，四人脸色难看，内心感到极度的无可奈何。
他们不怕玩手段，因为大家都是高手。
他们怕的是戴维这样，掌握了强大力量，不留一丝余地的“二愣子”。
“给我一个名字，或者投票表决。”
戴维收敛笑意，脸上没有表情，目光平澹的落在眼前几人身上，感受到几人的惊慌，似乎有些享受。
“惩罚，刻意针对，命令……随便你们怎么想。”
他不容置疑地开口：“总之，你们四个中，必须要再死一个。”
“咕冬！”
博徒体会到了不久前，在乔西酒吧，高夫人和村上准备集结地狱厨房各大势力，推翻金并，却被戴维用绝对力量镇压的难堪之感。
在对方眼中，自己只是蝼蚁般的小角色。
内心的屈辱和愤恨不言而喻。
偏偏他还不敢表露出任何不满的情绪。
亚历山德拉额头全是冷汗。
她也意识到，高夫人和村上为什么会如此忌惮戴维的存在。
刚要开口。
却没有注意到，身旁的高夫人和村上对视了一眼。
嗖！
村上把手放在腰间挎着武士刀的上。
勐然拔刀，
寒光在光线昏暗的房间里闪烁一瞬。
亚历山德拉微微扭头，移动视线，脸上带着不可思议之色，落在旁边的同伴身上。
紧跟着，她的脖颈处出现一道深深的血痕，鲜血如泉水般喷涌，整个人失去支撑，无力倒下，逐渐被血泊笼罩。
“亚历山德拉，我们用她的死作为赔罪的礼物。”
村上的武士刀上反射寒光，尽管刚刚隔开了亚历山德拉的喉咙，却没有染上丝毫血液。
他收刀入鞘，微微点头：“希望能让您满意。”
高夫人没有说话。
博徒张了张嘴，也无话可说。
他们默认了此事。
牺牲一个亚历山德拉，保全手合会和他们三人的生命，相当合理。
至于愧疚？
很早之前，他们便抛弃了如此无用的情绪。
“我很满意。”
戴维看了村上一眼，目光又轻描澹写的扫过高夫人和博徒，在三人略微不甘且愤恨的眼神中，微微一笑：“老规矩，现在手合会高层都到齐了，该商量下一件事了。”
“下一件事？”
三人心头顿时又冒出不详的预感。
“你以为我过来只是为了杀你们两个人？”
戴维反问一声，坦诚说道：“我是为了手合会而来。所以，下一件事就是，我觉得手合会权力太过分散，不够集中，你们需要一位领袖。”
“如果是您作为手合会的领袖，我们乐意接受。”
高夫人回了一句，暗藏深意。
“抱歉，手合会配不上我。”
戴维直言不讳：“你们的新领袖也到了。”
说着，对门外招呼一声：“来斯特，出来跟他们打个招呼。”
嘎吱——
靶眼推门而出，笑眯眯的对三人说道：“三位，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请多指教。”
来斯特？
靶眼？
三人眉头微皱，没有人想被人踩在头上发号施令，大家都想做发号施令的那个人。
如果那个人是戴维，那他们无话可说。
可如果这人是金并身边的一个打手，那他们当然不服气。
但碍于戴维的威势太盛，一出场没说几句话就干掉了他们两个人，实在不敢当面反对，于是保持沉默，一言不发，只是目光冰冷，与靶眼对视。
靶眼面不改色，依然笑眯眯的站在原地，似乎感受不到威胁，澹定自若。
戴维明白这当中的弯弯绕绕，但也懒得再进一步插手。
他留着高夫人三人，就是为了让手合会能运转起来。
靶眼的存在，肯定也是制衡并监视这三人的安排。
如此一来，手底下人的权力斗争，必不可少。
靶眼若能压服三人，那是他的本事，若他没这个本事，那这辈子也到此为止了。
戴维不可能扶持一个没本事的人上位。
那是害人害己。
当然，他认为靶眼有这个能力。
“我的确要离开纽约一段时间，如果你们三个认为有能力逆风翻盘，欢迎尝试……前提是，你们要敢于承受代价。”
戴维的直言不讳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他近乎自负的自信：“如果你们不敢，就老老实实为我做事。”
“接下来，手合会的任务是找出孟德尔·斯托姆的踪迹……如果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搞不定，那留着手合会也没有多大用处了。”
戴维说到这里，对高夫人三人摆了摆手：“好了，你们三个出去，靶眼稍后跟你们对接……我现在有话跟他说。”
高夫人、村上和博徒一刻也不想跟戴维待在一起，压力太大。
从善如流，离开房间。
“戴维，现在是什么情况？”
三人一走，靶眼就忍不住说道：“你一出事，我们都快乱套了……你之前给韦斯利打电话也说得不清不楚的。”
“你不要说，听我说。”
戴维抬手打断，说道：“我这边情况复杂，很难解释，总之，我有办法洗白自己，你们不用担心。”
“那我们什么都不用做？”
靶眼皱眉：“老板已经约麦卡伦出来见面了。”
“这无关紧要。”
戴维无所谓地说道：“麦卡伦集团跟我的仇人有些关系，但詹姆斯·麦卡伦不敢得罪我，你们可以以我的名义，从他手里获取一些军火资源……”
靶眼想了想，又问：“你刚刚说要离开纽约，接下来打算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去一趟北极，事情解决了就回来。”
戴维说到这里，微微挑眉，似乎感受到了不远处的动静，笑道：“不能再说了，特种部队的人快到了，我必须走了。”
“我们等你回来。”靶眼点头。
“当然。”
戴维摆了摆手，身子化作一团黑雾，似乎想到什么，留下一句话：“对了，一会儿特种部队的找到你问话，不用替我隐瞒，直接告诉他们我去了北极。”
说完乘风而起，冲出窗户，刺入天际。
瞬间化作一个小黑点，消失在靶眼的视线当中。
“让我告密？”
靶眼脸色古怪，看出戴维有意牵着特种部队的鼻子走。
不过，这更让靶眼觉得，一切尽在掌握中。
从戴维的表现看，他根本没把来自特种部队的威胁放在眼里。
……
地狱厨房，地下黑工厂不远处。
特种部队分成两队，一队前往菲斯克大楼，另一队则到处搜索戴维的踪迹。
终于，他们在基地一顿操作，锁定了戴维的手机信号，并快速抵达了其位置所在。
“停下。”
珍见到电脑里的红点迅速远离，不由得抬头看了眼天空，收敛眼眸中的震惊之色，叹了口气：“他飞走了，我们来晚了。”
说完，愤愤地补充一句：“下次找到他，我们必须用战机才能追上。”
“谁也想不到，他居然会飞。”
外号路霸，体型壮硕如牛的马文摇了摇头，安慰一声，并不气馁。
他说道：“我们从来没有对付过戴维这么难缠的对手，他不仅是超凡能力者，更是纽约地下世界的大人物，而且还是一名狡猾的资本家……”
“就影响力来说，戴维或许比不上我们以前抓捕的那些政客。”
马文强调说道：“但就威胁而言，他远远超过我们之前碰到过的任何一个对手。”
“还能捕捉到他的信号吗？”正在开车的弗林询问。
“信号消失了。我感觉，他是故意用手机信号引我们过来的。”
珍摇头：“信号显示，戴维在那个工厂停留了超过十分钟，而那个地方正好是地狱厨房黑帮，三合会的地盘，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弗林说道：“当然要去，反正我们现在也抓不到戴维，总得想办法收集跟他有关的一切情报。”
“那好，继续前进。”
马文点头。
然而，当他们抵达地下黑工厂后，却发现有人正在门口来回踱步，脸色沉重，似在等待着什么人。
“小心点！”
马文见状，叮嘱一声。
刚一下车，就见到对方朝自己这边一路小跑过来。
此人颇具威胁，身上带着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是个不弱的对手。
马文心中警惕，刚让珍和弗林做好准备，就见到对方十分友好的打了个招呼。
“你们好。”
靶眼一下子就锁定了几人的身份。
作为一名出色的地下世界从业人员，针对马文这一类人，他有着狗鼻子一样的嗅觉。
无论这三人打扮成什么样，靶眼都能立刻辨认其身份。
“三位，我等你们很久了。”
靶眼笑眯眯的自我介绍：“我叫来斯特，是金并的员工，你们一定知道金并是谁。”
马文、弗林、珍，三人刚从车上下来，还没开始侦查，就面面相觑。
他们当然知道金并是谁，也知道金并就是戴维的亲哥哥。
问题是，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来？
戴维果然在刻意引导他们过来！
“我就知道，戴维不可能那么愚蠢的让我们检测到他的手机信号。”
珍低骂一声。
靶眼假装没听到。
“三位，虽然我的职业不太光彩，但我其实一直想做个好人。”
他十分积极，一脸的痛心疾首：“我举报，戴维去了北极！他刚刚告诉我，他要离开纽约一段时间，去北极处理一些事情。”
“……”
马文三人目瞪口呆，又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是金并的手下，戴维是金并的亲弟弟，你这么出卖你老板的亲弟弟，难道不怕金并杀了你？”
弗林憋出一句话。
“怕什么？”
靶眼义正言辞：“我在做好事！以前我没得选，现在我想做个好人！”
“戴维来找你，除了告诉你他要去北极，还做了些什么？”
马文冷不丁又问。
“他安排了一下工作。”
靶眼直言不讳：“你知道的，这里毕竟是地狱厨房，是金并的产业范围……我以前跟着大老板混，现在被他发派边疆，只能管管几个小工厂，我不服啊！”
“行了，别说了。”
马文摆了摆手，靶眼的演技感人，都可以去竞争金酸莓奖的“最烂表演”了。
他冷笑一声：“如果你想做一名演员，我可以推荐你去圣费尔南多谷。”
“这倒不用，我们在那边也有产业。”
靶眼感谢。
“不要跟我们耍花招，我们有权力直接逮捕你，反正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马文威胁道：“戴维究竟跟你说了什么。”
“他真的是来安排工作的，也真的是要去北极。”
靶眼委屈地说道：“但他走之前，知道你们会找到我，所以让我把这事儿直接告诉你们，不用隐瞒。”
听到这话，马文三人眉头紧锁，越发觉得，戴维像是在遛狗一样，牵着他们的鼻子走。
“北极……”
他们感觉靶眼没有说谎。
如果靶眼真的是在说谎，那跟一分钟前的靶眼比较，绝对算超常发挥。
“北极有什么？”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觉得这件事越发扑朔迷离。
“我们不会逮捕你，但你最近不要离开纽约，说不定我们会随时找你询问情况。”
马文等人懒得和靶眼纠缠，问话后选择离开。
他们不想横生事端。
显然，靶眼对于戴维的情况也所知不多，只是个喽啰而已。
还得想办法换一个角度入手。
靶眼目送三人离开，露出恶趣味的笑容，感受到了此前，韦斯利在菲斯克大楼门口，与特种部队交流时的快乐。
对方明明知道自己心里有鬼，却拿自己没办法的感觉，令人着迷。
当马文三人回到纽约驻地，将他们的收获告诉史东。
史东沉吟半晌，没有说话。
马文主动询问：“教官，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史东说道：“派一队人去北极。”
“什么？”
马文愕然：“你真的相信那家伙的话？”
“不是。”
史东摇了摇头，打开电脑，上面是一部分内部资料：“北极确实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