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好高骛远
“你得在心中有明确的念头。而不是现在一脸迷茫的犯难。你懂吗?你这刀法是有其形,完全没有一点神采。”燕江临轻巧的一个转身,他手里的剑在风中轻盈的似乎没有重量,长剑在两手间灵活的来回。他的剑势比定军山时又不一样,现在似乎更加多变,难以捉摸。
但李鸿觉得,这剑招不是燕江临的境界。应该只是一种尝试和练习而已。定军山那一战,燕江临给李鸿留下来难以磨灭的印象。那时的他手里的剑刚猛的毫无技巧可言。每一次刺出都有一股没有余地的感觉。
李鸿已经停下来手里的大背刀。仔细打量燕江临的剑招,希望从里面吸取一些自己的养分。
燕江临的剑招越来越快,剑势也越来越迅捷。剑像极了飓风中飞卷的叶片。可这时看似毫无章法的运剑技巧,才有了剑法的魂。
李鸿气馁的叹息一声。看着手里的大背刀,深吸一口气后走到一旁,坐下来一个人发呆。
对于刀法这几个月一直在练,可是一直都没有摸到门槛。问题到底在哪里?燕江临的话在脑海中不停的盘旋,虽然理解里面的意思,可对于他来说完全无意。
东方的太阳终于破晓,大地一片一片明亮。黑甲士的营地就在不远处,那里已经开的生起灶火,可以听到一阵阵高呼的训练声。
那安慰般的感觉侵蚀了李鸿的感官,一切的不安都找了释放的缺口。所有人都在努力,自己有什么理由不努力呢!
李鸿想道“应该是自己急躁了。一切都要循寻他的规律。时间永远不会因为自己的怯弱而改变。只有自己去不断练习。在这里发呆的这些时候,已经不知道能挥多少刀。”
李鸿从地上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燕江临还是在哪里练习自己的剑法。连燕江临这人样的人都在练习,李鸿挥舞起大背刀。斜劈、上挑……
一切如同刻板的印象,在不断重复。
“你这样是没有用的。”燕江临有一次开口。可他就是不直接说出来。
李鸿眉头微皱,可手里的刀并没有停下。但每一次劈出去都带着一股颤动。
“你这是在练基本功没错。可是你大脑要思考。去体悟里面的运力,为什么要这样?这些基本招式的利弊。你都要想想。”燕江临虽然在练剑,仅仅几眼就可以看出李鸿的状态。
李鸿现在处于未入门的情况。也许需要一场真正血一样的战斗,才可以打破这个瓶颈。
一切都要靠李鸿本人,其他人只能教导而已。正如马圈里的钱长官说的一样,一切都要靠李鸿自己。
之后的每天李鸿都在练习大背刀。这刀相比一般的刀要长。前段相比一般的刀要宽,所以会重一些。这样利于骑兵的战斗,这就导致大背刀比较暴戾。
可是连日练习一点作用也没有。李鸿每天都不免一个人来到万马河。
湍急的河流还是和以往一样,不过南陌的地界上面已经装满了清草。倒是这里树叶焦卷的树叶,和地上发黄的草地。一切都在运行,一个月的时间,说快就在一个念头之间。
李鸿看着地上的大背刀。正如燕江临说的他现在出于迷茫期。黑甲士里新兵蛋子有一些都达到了入门级。可他一切都明白,可就是挥不出那样的刀法。整个人比较机械,招式不够连贯。
这时,一只手抓住李鸿的手。没有声息,没有任何征兆。李鸿吓得站起来,猛的收回手。眼睛盯着来人,此时恼怒的他本就想和一人打一架。
来人很平和的看着,李鸿停下了举起的拳头,“您是来?”
“将军硬要我来,我也就来了。可没想到半路就遇见你还是这个样子。看你手腕上的肌肉,已经练了很久的大背刀了吧!刀不是这样练的。你的肌肉需要放松。”前长官就在李鸿旁边坐下。“坐下聊吧!站着累,而且我老了也没必要那样。”
“来把刀拿给我看看。”前长官朝李鸿伸出手,接过厚重的大背刀。右手将大背刀放在眼前看着,又看了看另一面。“你其实是一个很有天赋的人。”
李鸿慢慢坐下。“我就是始终找不到那种感觉,我每天都在练习。朋友也都会给一些指点。可就是找不到那些气息和灵魂。一些新兵有的一个月就有模有样的。我真的适合练刀吗?”
“我说了你是有天赋的人。”帽子军官抬起头看着对岸郁郁葱葱的南陌。温和的笑笑。“你知道吗?按照那些文邹邹的文人说的,你这叫好高骛远。你看看黑甲士那些人,天天练习。他们每天都挥舞着大背刀。
你和他们完全一样,却有一点念头上的不一样。他们没有资格迷茫,他们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感觉不到。自然如此执着于眼前的一切。所以他们能够成功的一步步爬上去。
而你是看到的太多了,甚至能够感受到那个层面的东西。你知道魏岳练了多少年才到这一步?郑专进黑甲士也已经十年了吧!当初他们都是我的兵。你才多少年呢!
在气息和灵活那些东西之前,你得稳扎稳打感受那些眼前这一步需要的东西。闭着眼睛,不去用刻意感受、寻找,那些需要基础才能运用的高层建筑。你目前是打地基的时候。”说完前长官放肆的哈哈大笑。“我说完这些,应该算是指导了吧!你有那么多朋友,只要稳扎稳打你可以的,我看人不会错。当初我就说郑专这小子能活的很长。”
“那您能教教我吗?”李鸿似乎有那么一点感悟。如果前长官能教导自己,那自然最好。
“没这个必要,你可以问问郑专。我的训练就是变态的体能训练,没什么含金量。也就是让所有黑甲士,有意无意都锻炼好基本功。只有站在扎实的基本功上,自然就会感受到那些气息与招式间的灵活。”前长官朝万马河了扔进去一块石头。
“什么都不要想,想那些没用的只会束缚你。让你搞不好眼前的的事。要知道搞好眼前这些事,是那些气息、灵活基础。”
“噢。”猛的站起来。李鸿有种想要立刻挥刀的**。
“哈哈哈哈。”前长官放声大笑。“你去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待一会。”
“我陪您待一会吧!”李鸿正要坐下来,前长官立刻起身伸出手拦下李鸿。
“你在这里呆着和我说什么?说那一场打战你是如何一战成名?还是说看我那一场战斗是如何凄惨?”前长官冷漠的驳斥。愤怒的朝着一条林间小道离去。
李鸿看着前长官干瘦的身影,慢慢的远去。拿起地上的大背刀,转身朝着营地跑去。
李鸿每天就感受每一刀劈下去的力道,和简洁而快速的转换招式。不再追求那些难以企及的。果不其然没出几天,他已经和黑甲士,那些突出的新兵蛋子一个水平。
这种速度大有一种,赶超魏岳的感觉。
夏日的南陌一片新色的草,每一颗树都在尽力的去舒展。绿荫的树阴下农民,干完农活正在休息。
已经入伏的天,李鸿和燕江临悄悄来到军营外地一个山坡。这里曾经有一条河,可此刻已经是干涸一片。
“来把这些穿上,这就是陈国侦察兵的衣服。”一个军官严肃的将两套衣服,从草丛中拿出来。但语气并不是生硬的。对于深入敌营的人,那可是隐藏的第一火线。
陈国的衣服是合身的,比较浮国的衣服。他们的设计极为简陋。于那些被压迫的人民一个样。
“你的剑呢!”燕江临并没有带上他不离身的长剑。李鸿碰了碰他的手臂和腿,确实没有带在身上。
“不方便。就放在营地里。没什么,到时候从陈国人手里拿一把就好。”燕江临冷漠的说。
“你们去了,黑甲士长官自然会接应你们。”军官细声吩咐。
这个消息令李鸿一惊,帽子军官居然已经进去了,整个黑甲士的人都不知道。昨天还在营地操练士兵。
毒辣的太阳在正午的位置。
陡峭的山崖上,一条细小的过道危而危之的贴着崖壁。不大不小的关口立在那里,天堑一般阻隔了一切。
这就是寒牙口。站起来眺望可以看到,就在山坡下不远处的险峻山崖。
那里连风都是热的,两人穿好衣服。军官在他们身上简单涂抹了一些血迹。
掏出匕首,李鸿狠狠扎在大腿上。“啊!”他咬紧牙齿,大腿的肌肉反射一般猛的弹起,立刻将匕首拔出。与其被抓住,不如对自己狠一些。挽起袖子,又在手臂上做出一些荆棘的划痕,才罢休。
燕江临在身上也划了出一些伤口。在伤口上撒了几把灰,两人立刻就成了一个被追杀的伤兵。
经过易容术之后,两人踉跄的朝寒牙口跑去。
这些天为了这准备了半个月的基础知识,李鸿每天除了练刀,就是看陈**队里要注意的事。还好这对于开启精神力的李鸿没什么挑战性。
“开门,开门。”李鸿高高举起手里的牌子。“我们是侦察兵,对方有大动作。”一根长剑恶狠狠的从李鸿脑袋上射过去。插入地上干枯的泥巴,击起一片尘埃。
李鸿畏惧的低下头,双腿似乎没了劲。软倒在地上。燕江临扑在他身上,朝着后方的山坡望去。那正是剑射来到方向。
“快,救救我们。”
寒牙口,所有的士兵拉满了弓箭。士官用手挡在额头,细细看过去。认出他们的样子,连忙招手。大喝道“自己人,快出去把他们救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