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水木和土

这段时间，除了张景昭爷孙俩，就没有人管过张木这些人了。

张木和袁钢一有时间，就会到就近的灵田边上去转悠，数个月的进食灵米，他们体魄更强健了，田野间奔跑起来，跟脱缰的马一样，精力旺盛。

两人去主要是去看灵植师的。耕农来往于田间地头，除了平日疏松土壤，去除杂草，还有栽种收割时，有些重要工作他们是做不了的。

张木和袁钢蹲在田边，好奇的看着一个中年面相的人，就那么轻松的施展了一次法术，一片不大的乌云飘在灵田上空，空气中水汽凝结，一会就哗啦啦的有雨水落下。

乌云维持了一阵子，又开始缓缓移动，在另一片灵田上方，开始降雨，空气中的水分扩散，张木吸了一口水汽，觉得凉丝丝的，很舒服。

那中年人看着张木和袁钢，笑着摇了摇头，这两个孩子从两天前就开始在这里凑热闹了，这一片灵田面积广阔，需要好多天才能施完一次雨，他也不介意年轻人观看。

看到袁钢一脸羡慕的样子，那人笑着说：“等你们能开始练气了，这小**术也是能学的”。

张木和袁钢还是回去了，看了几天了，羡慕是真羡慕呀。

回到院子的时候，就听到了个好消息，敬宵和温岚显化灵根了，被张景昭带到张氏族里去了，张木他们现在住的地方，是属于张景昭的别院，离张氏嫡系族人所在的乌山支脉还有几百里地呢。

听了这个消息，张木觉得有点酸，自己也算是开局吃过灵桃的人，为什么比不上这两个，平日也没见他们的灵米比自己多呀。

文琪和陈寿两个人也有些丧气。张木将今日的份额拿了出来，准备去蒸了吃，他也想尽快显化灵根。

袁钢跟着张木，一起去了。

陈寿后知后觉，从颓废的状态醒过来，推了推文琪，两人拿着自己的份额，追了上去。

一小碗灵米饭，三两口下了肚子，一股热流从胃部散出，流经身躯，张木有些犯晕，恍惚间看到白茫茫的天地间，有一巨木，扎根于地，不知其深，根系繁密，粗壮发达，直耸入云，不见其顶，又有水流环绕，透着勃勃生机。

眼前突然一花，只看见对面的袁钢咽下最后一口米，砸吧着嘴。

张木有预感，刚才恍惚间看到的景象，有些熟悉，那不会就是显化了的灵根吧？

记得张景昭讲过，灵根显化的时候，也是修士一生中唯一一次，可以看到它具象化的时候，其余时间，灵根都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

等陈寿文琪二人吃过灵米，大家准备一起出去吸吸灵脉灵气的时候，一架飞舟落在了院中。

张景昭带着小孙子，还有敬宵温岚回来了，四人赶忙赢了上去，都想知道结果是什么。

张景昭牵着小孙子的手走进屋子，不喜不悲，再看敬宵和温岚二人，敬宵脸色有一丝失落，但隐藏的好，张木感觉的到，有些阴沉，温岚倒是挤出了一丝微笑。

张景昭长老，盘膝坐在榻上，“他二人已经显化了灵根，领了功法，你们其余人也要抓紧，莫要落后太多”。

像是看出来这两人依旧有些低落，又开口道：“你二人不用失落，这世上能修行的人本来就少，其中八成以上都是五行俱全的灵根资质，如今你等又不是散修，在这乌山灵脉的滋养下，练气后期不无可能”。

哦，张木瞬间懂了。

人，生来便五行俱全，或强或弱，但灵根不同，生于神魂，长于肉身，显化之际，会受到两者的影响。

这时候，灵根的属性显化，没人知道规律，无从探究。

但五种属性的灵根确实不好，不够纯粹，太过驳杂，吸收灵气的效率很低，进阶极慢，可以说前途一片漆黑，几乎可以不用想着筑基这事儿了。

张景昭继续说着，大家这才知晓，敬宵是五灵根的天赋，而温岚好一些，是四灵根。

这时，敬宵上前一步，“长老，我愿签下灵契，此生为张氏客卿”。

这一步，看的张木等人头皮发麻。

张景昭点了点，看得出来有些兴致，“好，留在张氏，开枝散叶，族里不会亏待你”。

温岚看着敬宵的背影，有些不寒而栗，又有些意动，犹豫片刻，最终没有动静。

张木看着敬宵的身影，这已经不是个少年人的心思了，如此果断决绝，就定了自己一生？够狠啊。

下来之后，大家不自觉的有些疏远敬宵，他今天的举措让人陌生。

敬宵感觉到了大家的隔阂，脸色阴沉，努力的笑了笑，“没办法，我灵根资质太差，只有成为张氏自己人，才有可能走的更远”，说罢转身走回自己的房间，那张脸闪过一丝怨恨。

张木有些担心自己的资质了，同样忧虑的还有陈寿和文琪，反倒是袁钢一脸不为所动。

温岚平日温柔善良，大家都很喜欢她。张木走近，问道：“今日领了什么功法呢？”

众人一听，也都凑了过来，温岚露出玉齿，“引气决前三层，这是无属性的功法，有灵根就能修行”。

大家明白，无属性的功法很大众，但也很适合多灵根的人。

“我得去抓紧修炼了，笨鸟先飞么”，温岚自嘲了一句，挥挥手，回房了。

张木此时突然想起来，忘记给长老说自己好像显化了灵根的事了。

又看看温岚的房间，要不要去问问引气决的内容呢？敬宵就算了，想想刚刚那一幕，张木觉得这人有点可怕。

之后几日，长老没来过院子，除了每日有人送来灵米，就只剩下张木四个人了，那两位除了吃饭，真是每时每刻都在修炼。

这日，陈寿一大早告诉大家，他好像显化灵根了。

不像前两天只有期待，现在又多了紧张和胆怯，灵根的优劣直接决定了命运。

这些天，敬宵就跟失了魂一样，大家能看到。

张景昭没有过来，听送灵米的人说，最近族里比较忙。

文琪和袁钢先后显化了灵根，这下张木也没隐瞒，几个人开始焦虑的等着张景昭。

这天有人来到别院，是个不认识的，“七长老让我来看看，你们灵根都显化了么？”

来人微胖，中等身材。张木四人如实回答了，那人点点头，说会回去禀报。

几人不明所以。

第二日一大早，张景昭架着御风舟来了，比上次见到时更显苍老了。

“走吧，我带你们去检测灵根”，声音有些低沉，显得状态不是很好。

御风舟低空飞行，下面是望不到边的灵田，时不时可以看到有人在田里施展法术，不像是降雨。

乌山支脉映入眼帘，呼吸间只觉得浑身清爽。

有石碑立在山间，篆刻着乌山张氏四个大字。

这里是张氏的大本营，全是有灵根的修士。院子连着院子，跟个山村很像，但建筑精细，古韵古香。

停在一处大院中，有两人在等待，“拜见七长老”，那两人中有个是之前去询问过张木四人的。

“鉴灵盘准备好了吗？”

“已经备好”。

几人来到一座石楼，这是鉴定灵根的地方，楼内空阔，摆设简单，偌大的空间只有一座石台显眼，其上有支架，放着一件古朴的石盘。

张景昭上前，抚摸着石盘，“这件宝贝，还是先祖用功勋换来的，子孙无能啊，如今剩的不多了”。

“过来”，招呼张木四人上前。

“把双手放上来”，张景昭说道。

那两人站在张景昭边上，一人准备记录什么，另一个取出几枚灵石。

陈寿走了上去，双手放上去，那人将灵石嵌入凹槽，只见灵石瞬间变得有些灰暗。

石盘上荡起黑白红青四种颜色，陈寿抬眼看着张景昭，后者点点头，表示可以收手了。

那记录的人开始执笔，“陈寿，男，十五岁，水金火木属性，四灵根”。

听了这话，陈寿没说什么，回到队伍里，眼里的失望清晰可见。

文琪上前去了，当石盘上泛起红白青三色光芒时，张木明显看到张景昭长老眼神都亮了，“文琪，女，十五岁，金火木属性，三灵根”。

负责记录的人说完，还看了眼文琪，脸上有和蔼的微笑。

“好了，文琪你也去那边吧”，张景昭少见的温和了些。

袁钢上去了，黄色的光芒看着有些平平无奇。

张景昭双眼瞪的老大，再看身后两人，同样的惊惧，“咳咳”，张景昭发声，让身后两人回过了神，“长老？”

那执笔的人发问了，张景昭微微摇头，然后一挥手收起几枚镶嵌的灵石，光芒消散，全程只在转瞬间。

“灵石消耗过快，需要更换”，张木全程看在眼里，不像陈寿和文琪，一个全程失落低着头，一个神游天际也没在意场上的事情。

“文琪和陈寿，先带去功法楼等我”，张景昭开口了，有一人带着文琪和陈寿走了，后两人听了还挺兴奋。

此时只剩下张景昭，还有张木袁钢二人。

“刚才你们俩都看清了？”

“看清了”，两人异口同声。

“土灵根，整个灵根都是土属性，呵呵，我还只是听说过呢”，张景昭笑得有些无奈。

“要是放在一两百年前，家族说不定会留下袁钢，现在，留不住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可奈何。

“张木，你上来吧”，重新嵌好灵石，张木也将手放了上去。

黑青两色相互缠绕，映入眼帘。张景昭再次愣住了，苦笑了一声，摇摇头，收了灵石。

“水木双灵根”。

袁钢还在一旁傻笑着。张木自己看到这个结果很满足，老天还是眷顾自己的。

“你们俩记得保密自己的灵根属性，不要传出去，对外就说是三灵根吧”。

两人回过神，明白这是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