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救援

安雫取下了作战头盔，她直接用辅助瞄准镜看，那是直接机体光电传感器的镜头，能够0延迟的观测真实图景，这是她为了避免各种意外情况下做出的稳妥决定。

苦苦等待数分钟后，总算是看到那架机体有了动作，它将线膛炮双手抓握在调整角度，明显是朝着“诱饵”阵地的位置，然后炮管喷射出火焰，一枚出膛的炮弹飞向斜下方的远处，精准的命中了一架伪装的轻型装甲诱饵，产生的冲击力甚至将炮塔都掀飞。

「季透！」

而在那之前，几乎是观测到炮管火光的时间，她喊了前座青年的名字。

他憋着那股集中精神在这时候得到解脱，轻轻摁下确认侧杆上的射击按钮，随即在165毫米口径的榴弹炮管中冒出火光和巨响。

榴弹炮精准的命中了那架「尖刺蜂鸟」的位置，但并没有直接命中，而是命中了那架机体的左腿，似乎是由于狂风造成的略微角度偏差所致，榴弹炮的动能不高，不会穿透那架机体的装甲，可是二十多千克的装药爆炸后，直接将其炸飞到数米外动弹不得。

“…成功了？”

季透轻声开口，通过光电观测到的画面里，在火光和烟尘散去，清楚的看到那架机体的左腿部完全断裂，机身大部分装甲都有损伤，不过头部传感器没有太大影响，还在闪烁着绿光。

「这是激光通信？」

安雫仔细观测那闪烁的光，有些疑惑的语气告知季透。

“糟了！”

他立刻对安雫提供的信息作出反应，左手急忙拉动推进杆并拉到底，右手操控侧杆让机体往右偏转。

「先驱者M3」腰部的辅助火箭推进器调整矢量喷口朝后就迅速点火，让机体快速机动，即使姿态不稳的斜着在雪地上滑行。

「那是什么？」

安雫又看到了远处更高的地方突然闪烁的火光，她这时候也意识到了为什么季透要这样突然的操控机体动起来，那是另外一架「尖刺蜂鸟」，闪烁的光是炮管发出的。

所幸的是季透的反应迅速，从峭壁高处发射的炮弹并没有命中他们，似乎是因为精度不够高，或者也因为了风暴的影响造成弹道偏差，这发榴弹炮在「先驱者M3」上方的峭壁上炸开。

“打偏了…？”

季透的手微微颤抖，他后颈都在冒汗，内心感叹刚刚的行动实在太过危险。

「等…」

安雫查看四周，当她抬起头的时双眼瞪的很大，想要喊出声可以及太迟了，那发在峭壁上炸开的榴弹产生冲击波将山体的大块岩石下落，最后在成群的碎石直接砸在「先驱者M3」上，最大的一块其质量可能达到几十吨。

剧烈的晃动让安雫和季透都差点失去意识，当季透的视野不再模糊，转过身看向安雫时，她已经被震晕倒了一样的趴在操作面板上一动不动。

（警告，油压系统故障！）

（……）

机体的各种概况面板中弹出警告窗口，并且一直发出提示音，季透看向面板里的情况，才知道那块岩石是直接砸在了机体的背部，好在这块岩石下落时的高度不高，重力势能转换的动能积累不多，否则这架机体被砸成碎片都是可能的。

虽然警告故障众多，所幸的是发动机还在正常运作，可惜的是有一个火箭推进器矢量喷口损坏，燃料即使还算充足也没办法使用了，即使强行启动单发也不足以产生足够的推力让这架被压倒在雪地的机体动起来。

他控制头部的传感器查看刚刚发动攻击的峭壁，很快就发现了那架机体，其背后的推进器喷射着尾焰加力飞行过来，显然是要给自己补刀的，更可能是想要俘虏他们的人和机体。

“安雫…你怎么样？”

就算机体赔在这里也没关系，这机体也没有太多的价值，季透至少希望的是自己能和安雫逃走，于是他用力抓着安雫的肩膀晃动。

「别管我，快逃。」

她缓缓睁开双眼，看起来十分憔悴的脸色，显然是因为刚刚的冲击力导致身体负荷过大导致的晕眩，安雫已经放弃了希望，她希望自己的搭档活下去。

“说什么蠢话，我们一起走。”

季透丝毫不管她的话，用力将安雫背起来，然后将提供全周天视野的传感器关掉，顿时恢复到驾驶舱内实际样貌，昏暗的灯光和冰冷的舱壁。

他一脚踩在驾驶舱门前的按钮上，设计上的机械结构就是持续按压后打开应急系统，烧蚀挡板会被小当量炸药爆炸弹开，这是十分暴力的一次性紧急逃生方法，可现在时间紧迫，季透不得不这么做。

「…不重吗？」

安雫抓着季透的脖子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

“都叫你平时少看点书，多运动减肥，而且看再多书也是个白痴。”

他知道在这个时候还和安雫开玩笑十分不好，可是他不希望安雫在风雪天气下睡过去，因为那样是真有可能死掉的，所以赶紧回应，并用可能激怒她的话。

「……」

这要是换做平常，安雫一定会骂回去，可是现在她非但不想开口斥责他，还莫名有点想笑，原本有些晕的头也好了不少。

而在两个人走到离开「先驱者M3」位置有一百多米的时候，突然一发炮弹又落在「先驱者M3」上方的岩石上，爆炸产生的冲击波让季透差点没站稳。

“南亚的疯子，这是想要赶尽杀绝不成。”

他回头骂了一句后加快了脚步想要带着安雫快点离开。

袭击他们的那架机动装甲也飞到了那里，两个人亲眼看着这架机体调整背部的可变机翼，其背部和小腿部以及脚掌心都有发动机喷射出火焰，最后平稳的落在地面。

「季透，再看看吧。」

安雫想要亲眼看到那架陪伴了自己那么久的机动装甲最后的结局，尽管此时的它已经完全瘫痪，可以说跟废铁没有什么区别来形容。

他叹了口气转过身望去，季透看到了一幕自己无法想象的事情，那是一道紫红色的光束，并且命中了南亚的「尖刺蜂鸟」的脖颈处。

高温和高压将机体烧出一个洞，冲击力更是让其姿态不稳的后仰倒地滑落在地面，这样的攻击没有将它彻底摧毁，可是也能说暂时瘫痪掉了。

主要传感器全都被烧掉，内部缆线存在短路，随时有可能宕机，甚至发生火灾，穿透了机体的光束落在地面上，还将厚达数米的积雪所融化。

「精度0.0014」

「无需修正」

科城将刚刚拓祈奈尹发动的攻击做出评估汇报。

“第二发充能要多久？”

「剩余36秒。」

拓祈奈尹松了口气，她看着光电传感器里捕获到的画面感到可惜，因为她认为来晚了，被炸毁了的友军机体躺在地面，她算是默认了那架机体驾驶员的死亡。

“友军吗？”

已经看傻眼的季透慢慢将安雫放下来，不过她还是有些无力，只能扶着一起望向空中那架飞行的机动装甲，在「铁翼」的双发循环发动机的紫白色尾焰格外引人注目。

「看来我们有救了。」

安雫的脸上浮出一丝笑容，从之前的不安和焦虑状态下好了很多。

“坚持住安雫，或许我们很快就能看到搜救直升机。”

他带着安雫来到一处能够观测友军机动装甲同时又能规避风雪的位置坐下，两个人紧紧靠在一起来减少寒冷对身体的侵蚀，尽管作战服有保暖功能，可这只能说是暂时性的。

「还有敌人？！」

按照以往科城肯定会放松下来，可是经过三个多月训练的他也变得警觉起来，光电探测到了一个低温目标，在不远处的峭壁上，仅仅露出了头部的光电传感器，显然是在观测。

“收到。”

拓祈奈尹急忙拉低推进杆，降低机体出力来降低高度，拉动侧杆控制机体最后平稳的落在雪地坡面上，其实本来她也没有打算让机体保持滞空太久，飞行赶路到这里已经消耗了不少燃料，实际投入作战更加不能一直飞了，还会暴露自己，在空中还无法利用地形做规避。

「目标已锁定。」

在机体平稳落地后，科城快速的将情况汇报出来，在远处山脊上的机动装甲不再只是露出头部传感器，而是露出了半个机身，甚至还看到了一截修长的炮管，似乎想要对他们发动攻击。

拓祈奈尹不打算用电浆炮，因为她认为这个距离上，还在风雪中使用，威力会严重削弱，刚刚的攻击就已经突显出来等离子武器在大气层内受环境影响的缺点，所以更改为电磁炮，将原来由超硬弹芯组成的动能弹更改为装药更足的榴弹。

“准备炮击。”

少女轻轻说出声，随后摁下确认射击按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