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老赵
“没粮没水，这简直就是地狱模式开局啊……”周青直接倒吸一口冷气，敲击着木桌发出有节律的响动。
“苦逼呀，真是太苦逼了。真是比996、007还要累。”
这种没有头绪的胡乱思索简直比在工地搬一天砖还要折磨人，以至于他险些被折磨的形神俱灭，直接在凳子上打起了呼噜。
支撑脑袋的手臂在桌上打着滑，只听“哐当”一声他的脑袋就和桌子来了个亲密接触。
很不幸，门牙直接狠狠的撞上他的嘴唇，在牙齿和桌面的挤压下，他的嘴唇直接破开一个口子。
周青蹭的一下直接被疼的挺直了腰板，顿时困意全无。
“我靠，这也太痛了吧。”
血腥味在他的嘴中弥漫开来，突然周青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疯狂的在抽屉中翻找起来。
“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周青从抽屉中抽找出一个铜质的镜子，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反复观察起来。
“呼……还好没破相。”
“真是上苍眷顾，上苍眷顾呀。”
确认自己的英容没有被损毁，周青松下一口气。旋即又紧张的翻起嘴唇，看了看缺口的大小。
“这么大一个口子，不会影响我以后和女票轻吻吧，呜呜呜……我不能和她们交缠了……”
“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我不活了，呜呜呜。”
系统人呢，快滚出来。把那种能修复伤口的灵丹妙药都给我拿出来，这么多家人们都等着呢，搞快点。
这么多家人都看着呢，你可不能宰我啊，便宜点，我都要了。
我说一个数，上车！
懵逼ing……
“油饼是吧~_~”
少搞些这些花里胡哨的，干点正事不行吗？
“哦，对对对。食物，水。”就这样他又瘫倒在桌上开始了新一轮的思考（摸鱼）。
“有了”
他终于是想起来了这里还有一家批发超市，当时并没有被划入棚改的范围内，那家批发超市现在应该还在。
在他的印象里，他出生的时候这家批发超市就已经存在了，听他爷爷说那间超市是上世纪遗留下来的。具体是何时建造的他也不清楚。
他只清楚那里是他最爱去的地方，也是他自从离开父母以来唯一能感受到温暖体会到快乐的地方。
眼眶渐渐模糊，儿时的场景，一点一点的在他脑海中浮现起来。
“小毛头，你又撬锁跑出来了。你就不怕院长打你屁股。”
一个粗狂的声音从巷口深处传出，是老赵头，这个超市的老板。
“院长打不打我屁股我不关心，我只关心……”
“你的棒棒糖是吧。”
老赵头的望着偷溜出来的周青，满脸宠溺，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额头，另一只手则鬼鬼祟祟的藏在背后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忽而猛地从身后抽出，“铛铛，你最爱的棒棒糖。”
老赵头拿着棒棒糖在他的眼前晃悠着，不停的挑逗着彼时还青涩可爱的他。
“行了，赵叔叔别逗我了，快给我吧。mua～”
“小毛头，你是真害不害臊啊。”
老赵头被他天真无邪的发言逗的哈哈大笑起来，勾身蹲了下来，抹了抹他嘴角的哈喇子，把棒棒糖送到他的嘴边，“慢慢吃，没人跟你抢。”
“就知道赵叔叔对我最好了，哇，是我最爱的菠萝味。我最爱赵叔叔了。”
得到自己心仪的棒棒糖的他，欣喜的飞起。小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不断的绕着他的赵叔叔飞奔着。用仅会的几个词，表达着内心的喜悦。
“慢点，小毛头。别摔着了。”
沉浸在喜悦中的他，哪里能听得进去老赵头的嘱咐，依旧撒丫子的乱跑着。
或许是跑累了，他终于是停了下来。喘着粗气，满身是汗的躺倒在老赵头的怀里。
“你这孩子，嗨……”老赵头满眼慈爱的看着怀里的周青。
听不到老赵头声音的周青，仰起头来想要确认老赵头的情况，双目对视，整个世界都停止了运转。
秋风萧瑟，柔光轻抚。
深夜的风挑逗着着一旁的银杏的树梢，掀带下枝头的黄叶，翩翩飞落。
月光下一老一小，就这么享受起这片刻的宁静。
终于年幼的周青最先忍不住寂寞，开了口，奶声奶气的问道“赵叔叔，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呀？”
“你为什么，会这样问呀。”
听着周青无邪的提问，老赵头似是回忆起了什么伤心的过往，眼角泛起了泪光。
“因为我妈告诫过我，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周青嘟着嘴，两只小手不断拨弄着老赵头的胡茬子，“诶？赵叔叔怎么哭了，是我弄疼赵叔叔了吗？”
“不是，不是。赵叔叔眼睛里进沙了。”
“不对，你骗我，你说过我们是好朋友，好朋友就应该无话不说，不分彼此。你快告诉我你怎么了。”
听到这老赵头几乎快要哽咽出声音了，眼睛涨得通红，身体都因哽咽而抽搐抖动起来。
“叔跟你讲个故事，话说从前呀，有一个男人他的妻子因为一场医疗事故分娩的时候难产死掉了，不过幸运的是孩子还活了下来。”
“没办法生活还得继续，于是那个男人就恪守本分的经营起一家百货超市，虽说日子枯燥无味，一眼就能望到头，不过胜在安稳。也就带着儿子一起经营起了这家商店。”
“他呢，也没有太多奢求，就想着能早日抱上个孙子。谁曾想厄运只找苦命人呐，那天他出去采购，留下小孩独自看店。”
“没成想一伙醉酒闹事的青年窜入店中，挑逗起店内的小孩来，想弄点烟钱，他的孩子不从，就直接被他们给乱拳活活打死。”
“这个男人就是赵叔叔吗？”
老赵头停顿了一会，沉重的点了点头。这一刻他昔日里所强撑着的的自尊、坚强，乃至他一切的一切逐一被打破。像个孩子一样崩溃的大哭起来。
“赵叔叔别哭，你还有亲人呀。我吃了你这么多棒棒糖，难道你还不认我这个乖孙。”
周青用肉嘟嘟的小手擦净老赵脸颊的泪痕，做着鬼脸想要逗他开心。
看着眼前搞怪的周青，老赵破涕为笑起来，“好，好啊。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宝贝乖孙。”
周青点了点头，奶声奶气的叫唤了句“干爹”
……
“痛”
“钻心的痛。”
这入骨的痛感将周青漫游在过往的思绪拉回现实来。
此刻的他只觉着一阵撕裂的痛感从颅内生发，同时耳内不断回响起一段古老而又诡秘的话语，他清楚自己又发病了。
他浑身的血管都皱缩着，全身的肌肤都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斑白。
“你这是怎么了。”
看着周青的身体突然出现这种变故，系统慌忙查探起他的身体起来。
就在系统查探的霎时间，一股古朴而又强势无比的力量从周青身体里迸发出来，直接把系统给打宕机了。
系统正在重启中……
启动成功。
“没用的，别试了。”
周青直接劝住还要继续帮他做检测的系统，痛苦的薅起自己仅剩的几根头发，费劲的撑起自己的身体，挪动着走出房门，将浑身的衣物扒了个精光，尽可能的让自己的躯体能够最大程度的沐浴在阳光中，同时双眼死死盯着天上炙眼的火球。
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的疼痛有所缓解。
“呼……”
终于恶痛退去，周青大口的喘着粗气，平复起自己的呼吸。
这病他们一整个家族都有，各种检查做出来都没有任何异常，不少医生都觉着他们这是精神问题。
只有他们自己清楚的知道，那痛感并非是虚假的。他们甚至能清晰的感知到那股疼痛真实的作用在实体上。
“你这是怎么回事？”
刚刚发生在周青身上的事情太过诡异所思了，还有刚刚那神秘的力量。
“无所不能的你都不清楚原因，我哪知道。”
行了，现在我已经没事了。还是准备启程去那批发商店看看吧，或许会有所收获。
也不知道赵爷爷还在不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