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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谈类(16)

查,一无所获。母亲见宝物寻回无望,当即中风摔倒,支撑了几日,便气息奄奄。而徐志也突患怪疾,整日咳嗽高烧,胸闷窒息。

徐静觉得此事极为诡异,再也不敢在徐宅多留。因为徐茂夫妇重男轻女,徐静和徐志母子关系一直颇为冷淡。交代了下人好生照顾徐家母子后,徐静便匆匆离开了徐宅。

然而没过多久,徐静也患了和徐志同样的病,且传给了丈夫,不几日两人竟相继死去。几乎是同时,徐家母子也在徐宅咽气。之后所有接触过几人的丫头仆役也纷纷发病。未过一月,两家从上到下从老到幼竟然全都死光。徐家老宅也成了空宅。

戍城自然有人垂涎徐家财富,趁夜色入内偷盗,却是有进无出,都死在里面。自此再也没人敢进徐宅。

从那以后,偌大的徐宅空空荡荡。深夜里冷风扫过,院中呜咽声起,似有鬼哭。戍城人都说徐宅里面住着索命鬼,害死了徐静姐弟两家百余口人,连入室行窃的小偷也没放过。

一来二去,徐宅有鬼的说法不胫而走。若有孩子不听话,大人往往会说:“你若再淘气,便送你到徐宅过夜。”那孩童马上噤声,冷汗直流。因此戍城多年来教育出的乖孩子特别多。

就这样,徐家老宅勇敢担当起吓唬好孩子的责任,在风雨中日复一日荒废了。

2、小偷

八年后,一个叫胡良东的人住进了荒废阴森的徐宅。

胡良东是江西九江人,父母早死,穷困潦倒,年逾三十,仍旧讨不到媳妇。但他却是个有理想的人,孩童时候,便立志要发家致富,成年后曾先后致力于种植养殖经商,但都以失败告终。

偶然的一次机会,胡良东翻看祖上留下的破破烂烂的《山海经》,悟到产金产玉的大山都在遥远的地方,于是毅然决定离开家乡,广游天下,希望某日面前突然出现阳山虫尾山,让他满载金玉而回。

胡良东走到戍城时,衣不蔽体,蓬头垢面,背上背着铺盖铁锅等八个袋子,活脱脱一个丐帮八袋弟子。

某日,在与当地土著乞丐共同乞食时,聊起当地故事,突然听说徐宅往事,胡良东暗淡无神的双眸猛然放出奕奕神采。他问明徐宅方向,拔足便跑。当地土著乞丐大吃一惊,只料此人已疯。

胡良东当然不是疯了,而是他蓦地意识到,金玉之山被他找到了。它以另外一种形式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了!

傍晚时分,胡良东终于走到了徐宅。占地百亩的宅院数年来无人居住,饱受风吹雨打,院内野草荒芜,虫鸟聚集。胡良东拣了靠西的一间厢房,将铺盖放下。后院一棵苹果树结了很多果子。胡良东摘了五六个大苹果,用前襟兜着,边啃边四处查看。一看之下,心中又喜又惊。喜的是宅子虽然破烂,各个房间却仍陈设着许多古董家具,惊的是这些家具表层光洁如新,好似有人定期打扫一般,并无灰尘。

胡良东想起乞丐们告诉他徐宅闹鬼一事,心中有些害怕,但一想到自己的远大抱负就要实现,不禁又生出几丈豪气。他横下心,吃完果子,到柴房里找出把锈迹斑斑的斧子,朝宽敞的正房而去。他知道,徐茂和徐志一定都曾住在这里,他们的细软当然也都在房里。这么多年,无人敢进徐宅,东西多半还在原来的地方。

果然不出所料。胡良东进到里屋,一眼便看见床边几个上着锁的红漆大箱。他用斧子狠命砍断其中一口箱子的锁扣,掀开箱盖,眼前顿时黄澄澄的一片。定睛细看,箱子里竟然是几十锭黄金元宝和一堆珠宝首饰。胡良东心头一热,差点昏过去。

这天晚上,胡良东连开六口大箱子。除了两箱锦缎褪色不能再用,其余箱子里皆为金锭珠宝,更有三尺高红珊瑚一尊。徐家大富,果然名不虚传。开始他还担心传说中的恶鬼出现,提心吊胆,暗暗告诉自己不可贪多,到手的财物够丰衣足食过一世也就好了。但恶鬼迟迟不来,财宝越来越多,他哪能放得下?

到后来,他看着满眼财宝有点手足无措。这么多宝贝,藏到哪里呢?此时天光大亮。原来他专心偷盗,不觉一夜已过。

看着红日在天,胡良东,突然得意地笑出声来。这宅子里安安静静的,根本没有恶鬼。如果有,他昨晚一夜折腾,早把鬼引出来了。既然戍城人都认为此处闹鬼,不敢靠近。自己何不把宝贝藏在徐宅,随时来取呢?

想到这里,胡良东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聪明了。他当即到后园掘了个大坑,想将黄金埋入。不想没挖多深,便挖出三具尸骸,皮肉烂尽,显然死去多时。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当时徐家病死那么多人,后园发现尸骨也算平常。他把尸骨扔到草丛里,将黄金埋入,又把破烂草皮盖在土上。

干完这一切,胡良东这才觉得浑身乏力,又饥又渴,于是怀揣两锭金子去到城里,兑了银子大吃大喝,填饱肚子后,又换了两身新衣服,理了头发修了胡须。再走上街时,胡良东便觉得,和自己比起来,神仙也未必逍遥到哪里去。

胡良东从小到大的唯一理想便是发财,现在当真发了财,一时间倒没有第二个想法了,长街之上一时竟有孤独之感。他突然想起,都说吃喝嫖赌是人生四种大乐。吃喝对当下的自己来说,已不成问题,嫖赌两样却从没试过。他一时兴起,立刻找了家青楼去嫖,嫖过之后又去赌。如此吃吃喝喝嫖嫖赌赌,两锭金子两天便没了。胡良东不怕,他在徐家还有存货呢!

3、捉鬼

这天午后,胡良东回到徐家,来到埋金子的地方,扒开土一看,顿时傻眼了。坑里的金子不翼而飞,换上的是被他扔进草丛的三具骷髅。胡良东脑袋嗡的一声轰鸣。第一个念头便是:见鬼了!

他拔腿就想跑,但脚却并不听自己的指挥,反而牢牢钉在地上一动不动。是啊,他刚刚享受了两天有钱的日子,怎么能就此打住呢?

他对着土坑使劲吐口唾沫:“老子死也要把金子弄回来,就算你是鬼,我也不怕你!”

他想搜搜别的屋子,看还有没有金银。路过前晚作案的地方,胡良东怔住了——他明明记得,自己曾将六口箱子劈开,拿走里面的财宝,弄得一片狼藉。怎么现在箱子好端端的竟像从没动过?他倒吸一口冷气,缓缓走近。被他劈坏的锁还挂在箱子上面。他战战兢兢掀开其中一只箱子的箱盖,探头一瞧,差点没昏过去!箱子里正是从大坑中消失的金元宝,整整齐齐码着,泛着耀眼的光。盖着元宝的棉布上写着几个大字“再拿就杀你!”

胡良东这回扛不住了,顿时直打哆嗦,拔腿便朝院外飞奔。刚出大门,迎面便把一个和尚撞个趔趄。和尚拉住惊慌失措的胡良东,问:“施主,出什么事了?”

“鬼!”胡良东指着徐宅,“有鬼!”

和尚瞅瞅徐宅又瞅瞅胡良东:“施主不要害怕,大凡鬼都是怕人的。”

胡良东站住:“什么?”

“鬼,是怕人的。”和尚说,“你完全不必怕他。”

胡良东打量他几眼。和尚四十几岁,圆头大耳,面皮白净,手里拿个黑钵,项上挂着念珠,气定神闲。

“你怎么知道鬼怕人?”

和尚笑:“因为我是个捉鬼的和尚。”

“捉鬼?真的假的?”胡良东狐疑地上下打量和尚,“别是骗子吧?”

和尚走到徐宅大门前,用鼻子在门柱上下闻闻,又眯眼朝门里瞧瞧,回头说:“此间真的有鬼,不过不是厉鬼。”

胡良东看他煞有介事的样子,半信半疑地凑上来:“大师,您老人家真有法子捉鬼?”

和尚笑:“我行走天下,专为捉鬼。你三日后清早来此等我,我把这鬼给你看。”言毕,大踏步走进徐宅。

胡良东看着和尚进门,心想,捉鬼原是道士骗人的把戏,如今和尚不化缘,也搞起这一套了。不过,姑且看看这和尚唱的是哪一出好了。

胡良东在街上游逛了三天。没钱花的感觉还真不好受。第四天,胡良东早早来到徐宅门口。院门里雾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他坐在离徐宅不远的街角关注门前动静。太阳完全升起时,门内忽然起了变化,浓雾瞬间散尽,接着有人哈哈大笑,自门内出来,正是那和尚。他手中高高举着黑钵,瞧见胡良东在街角,便朝他招手:“施主,你来啦!”

胡良东跑过去。和尚指着黑钵:“被我装在钵里了。给你看一眼,我就封印他。”

“什么叫封印?”胡良东愣愣地问。

“就是把他永远禁锢在钵里,让他不能再出来。”和尚边说边把钵放到胡良东眼前。里面跪着个小小的鬼,竟是个老头模样,花白头发,一把胡须。

胡良东问:“他是哪儿的鬼,怎么住在徐宅?”

钵里的鬼看见胡良东,大怒:“你把我的金子埋在大坑里,还偷了两块去花,你是个贼!”

胡良东纳闷:“怎么会是你的金子?你是谁?”

和尚笑:“他就是徐茂啊!”

胡良东顿时傻了。

4、协议

原来徐茂生前积财无数,富甲一方。他死后,实在不忍离开自己辛苦一生积累的财富,去到九幽轮回,竟变成鬼,流连老宅不肯离去。他每天夜里出入账房银库,看着自己一点点挣下的身家,逐渐萌生个念头,自己即便成了鬼,也要做个富有的鬼,不能把生前的财富失掉。于是,他开始将死前留给妻子儿女的财物一件件偷回。

他正忙活的时候,突然一场传染病让他的妻子儿女全部丧命,徐家成了空宅。他大喜过望,再也不用费心偷盗曾经属于他的东西了。从那以后,他就留在徐宅,专心守着财富。胡良东挖到的三具尸骨,都是被他现身吓死的小偷。

时间久了,徐茂慢慢发现,金子居然很好吃。他用牙齿将金子一点点啃成末,咽下去,觉得舒服极了。八年来,他一直享受着吃金子的快乐,过得有滋有味。

胡良东来时,穷途末路,一副穷凶极恶的样子让徐茂有点害怕。他怕万一被胡良东拿斧子不顾一切猛劈一顿,自己会魂飞魄散。所以他只是将金子转移回箱子里,留下字条吓唬胡良东,没想到却被和尚给捉到了。

和尚与胡良东听后哈哈大笑。没想到世间还有这样到死都不肯撒手的吝啬鬼。胡良东笑着说:“这么说,徐家姐弟那场怪病不是你使的坏了?”

徐茂说:“虎毒不食子,我怎么能下手害自己的儿女。那是传染性极强的病毒,叫做甲流。”

和尚说:“我们少见多怪,不知世上还有这样的病毒。”

徐茂恳求和尚放他出钵,说愿意放弃财产去九幽轮回。和尚不肯:“我才不信你,一定要封印。”

胡良东眼珠一转:“大师,出家人慈悲为怀。他虽然吝啬,却也没害人,不过是舍不得自己的财物罢了。您放了他吧。我无家可归,原想借徐宅安身,如果因此使得他遭到封印,我也于心不忍。大师卖我个人情,不如将徐茂仍旧留在徐宅,了却他的心愿,我也算没白住他的房子一遭。”

和尚沉吟片刻,觉得胡良东说的有理,便将徐茂自钵中放出。徐茂对二人千恩万谢。和尚私下将胡良东拉到一旁,说与鬼相处一定要小心。虽然徐茂是个胆小的吝啬鬼,并非害人的厉鬼,也要小心。胡良东连连点头,请求和尚教他个制鬼的法子。这样的话,万一徐茂发作起来,自己也好制伏他。和尚从念珠串上拆下一粒珠子给胡良东,说:“万一徐茂凶性发作,用珠子砸他,便能让他老实。”

胡良东对和尚道谢。和尚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施主,记住不可吝啬,不可吝啬啊!”

胡良东心想,我如今成了徐宅的主人,以后更有大大的富贵,还能吝啬什么?满口答应,目送和尚走了。

5、替身

胡良东当即入住徐宅,将破旧的宅子修缮一新。头年娶了两房老婆,次年添了两个儿子。

徐茂本是经商的奇才。胡良东一边享受富贵,一边有了新的理想。他要赚更多的钱,成就自己的事业。他与徐茂定下协议,徐茂协助他赚钱,他供徐茂吃金子——这也是他留下徐茂的用意。

借助徐茂雄厚的财力和智力,胡良东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五年之后,戍城所有大店铺商号都挂着胡家的牌子。因为胡良东住在徐宅,戍城很多老人便开始拿他和当年的徐茂作比较。

就是胡良东自己,也觉得自己越来越像当年的徐茂。他对一切事物渐渐失去兴趣,只愿意在夜里独坐库房,抚摸观赏那些明黄华丽的金子。每当徐茂出现,伸出手来,胡良东就知道他饿了,不得不把心爱的金元宝给他一枚。可是徐茂的食量越来越大了。他现在三天就可以吃下一两金子,一个月就要吃掉一斤黄金。

一斤黄金啊!简直是在吃胡良东的肉!

终于有一天,胡良东在徐茂又来要金子吃的时候发作了。他指着徐茂的鼻子,让他滚出去。徐茂冷笑,把手里没看完的书递到他面前。胡良东扫了一眼,上面弯弯曲曲的不知道是什么字。徐茂说:“法文版《欧也妮葛朗台》,你要不要看?”

胡良东瞪眼:“你给我滚,我才不管什么台。你太能吃了。我会被你吃穷的。”

徐茂继续冷笑,并不离开。

胡良东狠狠拍了下桌子:“你以后别想拿走我一丁点儿金子!”

徐茂缓缓地摇头:“其实这些金子都是我的。即使所谓你赚到的钱,哪怕一个铜板,也是我为你赚来的。我吃的只是自己的金子而已,你又何需吝啬呢?”

胡良东恼羞成怒,喊:“你滚,你不滚的话,我就拿和尚的珠子砸你啦!”

徐茂没滚,面无表情地看着胡良东,眼里都是讥诮。胡良东真火了,他把藏在袖子里的佛珠拿出来,朝徐茂狠狠砸过去。奇怪的事出现了。胡良东看见徐茂坐在自己刚才坐过的座位上,微笑地看着自己。而自己呢?他低头看自己的脚,居然是半透明的,看自己的手,也是半透明的。他猛然想起了什么,吓得差点摔倒。

“不错,你已经成了一个鬼。”徐茂笑,“吝啬鬼。”

“怎么会这样?”胡良东嚎叫。

门外突然施施然走进一个人,正是给胡良东念珠的和尚。他笑着摇头叹息:“叫你不要吝啬,叫你不要吝啬,你还是没听话。唉!”

徐茂耸肩:“大师,你就不能想个别的法子吗?为什么我们吝啬鬼的转世总要这么麻烦呢?”

和尚微笑:“阿弥陀佛,总要有人受到教化,你才算积德,才可以转世。我也才算度人成功。”说罢低头找到被胡良东扔出的佛珠,对惊慌失措的胡良东道:“徐茂经过多年反省才得悔悟,但吝啬鬼的重生非要找到另一个吝啬鬼来替死才行,你也需悔过才能得新生。这个过程十分漫长。不过世间吝啬鬼多的是,总会有一个来接替你。那时你就可以投胎重新做人啦!”

言毕,和尚带着徐茂出门。不多时,消失了踪影。

胡良东呆呆站在银库中。不知过了多久,一滴鬼泪落在满地闪亮的金子上。

Yoyo是我们大学校园里的一个奇人。

从没人见过他大把花钱,也没听说过他有大款父母,但我们时不时能从他身边见到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品相全新的乔丹一代球鞋、86版擎天柱、全球限量30张的万智牌纪念卡、整版的80年猴票、1960版的“瑞士冠军”……有些东西未必特别贵,但绝对难找,不知道他是怎么弄来的。

Yoyo的另一个奇特之处,是怎么吃也不胖。每一次在校园里看见他,他手里总是拿着食物:布丁、薯条、香肠或者DQ新口味的冰激凌。喜欢吃这些东西的人,身材都难免会走形,只有Yoyo,一边每天摄入令人难以置信的热量,一边保持着令人羡慕的运动员体形。奇怪的是从不见他做什么瘦身运动,他也不是任何一个体育社团的成员。这只能让人感叹人体真奇妙。

Yoyo的秘密曝光在一个冬天。那一年中国队与韩国队在上海进行一场足球比赛,我们班上的几个男生一起兴冲冲地跑去观看。当我们一行五人冒着严寒冲到虹口足球场的时候,口袋里还一张票都没有。

那时候像我们这样热情的傻瓜还真不少,所以30元钱一张的学生票,都已经被炒到了300元。

我们几个空有高涨的爱国热情,却没有足够的硬件支持,只能无可奈何地看着兜售门票的黄牛党,在大门外听着里面传来开场前的山呼海啸。

卡门最早接受现实,他掏出早已备好的耳机,准备收听电台转播。阿平开始抱怨:“早知道黄牛票贵成这样,我们应该和阿宗一样,留在寝室看直播。”

卡门说:“得了吧,阿宗从来不看任何比赛直播。”

阿平争辩:“但我们可以看啊!”

他们在一旁吵吵嚷嚷,我却没有说话,留心观察Yoyo的表情。如果他真是深藏不露的大款,现在该是他表现的时候了。果然,Yoyo咬了咬嘴唇,朝一个“黄牛”走去。

“票子要吗?”黄牛主动开口。

Yoyo问:“5张有没有?”

黄牛打量着他,说:“有!要什么档次的?30的50的100的?”

Yoyo平静地吐出了三个字:“最好的。”

这把我们吓了一跳,也让黄牛感到意外。他扔下一句“稍等”,跑到一边和另一个黄牛样的男子嘀咕了几句,回来时手里已多了几张票。

“1800块一张,不还价。”黄牛的口气很硬,似乎对这几个小鬼能不能付得起钱不太相信。

Yoyo听到这个数字连眉毛也没动一下,伸出左手,说:“票先拿来看看,是真是假?”

黄牛犹豫了一下,重新打量了一下我们几个。好在我们相貌纯良,不像空手套白狼的强人。黄牛再看了看身边5米处的警察,估计琢磨着虽然有人贩票他不管,但有人抢票他总会管的。

Yoyo用左手接过黄牛递来的5张票,煞有介事地对着路灯照了照,随即侧转过身来对我们说:“喂,你们几个,身上带了多少钱啊?”

我们心凉了半截,嗫嚅着报出几个数字,小得不值一提。

Yoyo耸耸肩膀,转过身对黄牛说了句让我们大为失望的话:“没办法,买不起。”

“没钱你早说呀!”黄牛显然比我们更失望,一把抢过Yoyo右手里的票子,嘴里还骂骂咧咧,“没钱充什么大款!”

Yoyo不理睬他,走向我们。我们几个觉得脸上挂不住,也不想理睬他。但Yoyo突然拉住我的胳膊,压低了声音说:“走吧,都跟我来。”

我们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都跟着他转过一个圈,来到体育场的另一个入口。

Yoyo停了下来,在每个人手里塞了张票,面值588元,市价1800元的票。

怎么回事?每个人都看到了黄牛从Yoyo手里把票拿回去了。但只有我注意到,并且有些奇怪:Yoyo问黄牛拿票是用左手,黄牛抢回票则是从他的右手。

进场的时候我们没遇到任何麻烦,检票员手里的电子家伙,证实了我们拿的都是货真价实的票。

在场上队员唱国歌的时候,Yoyo向我们匆匆解释了他的秘密:他长了一双“复印机”手!

凡是他用左手摸过的东西,只要他愿意,都能在他的右手里原封不动地被复制出来。

我问:“什么都行吗?”“差不多。”Yoyo接过卡门递过去的一块玉佩,眨眼间就变了块一模一样的出来。

“哇!发了发了,再多变几个!”卡门兴奋地叫道。

“没用的,”Yoyo有点不耐烦,“复制的东西只能存在10分钟,10分钟后就自动消失了。”

10分钟后,当韩国人打进第一个球的时候,卡门的传家鸡血石玉佩二号机,果然在Yoyo的手心里凭空消失了。

卡门挠挠头:“这么说来,那个黄牛……”Yoyo耸耸肩:“估计他现在在骂人。”

球赛结束了,以中国队惨败告终。我们几个人的心里,除了恐韩症之外又多了个疙瘩。

再也没有人奇怪为什么Yoyo永远吃不胖,因为他吃的都是自己复制出来的东西,进了肚子10分钟就没了,光有美味,绝无热量;再也没有人奇怪为什么他会有那么多收藏品——如果卢浮宫能让观众动手摸藏品,他连蒙娜丽莎都会有。

严格来说这算是一种偷窃,但Yoyo有他自己的原则:他只对自己需要的东西感兴趣,从没拿他的复制本事去换钱。

大家对此感到不可理解。卡门鼓动Yoyo去复制另一种“名画”——这种名画156mm×77mm大小,颜色红红的,上面印着毛主,席头像和“中国人民银行”的字样。这种“名画”和蒙娜丽莎的最大区别是:不管走到哪儿,都能在10分钟里轻松脱手。

Yoyo却反对这么干。收藏家大多家财万贯,从他们手里偷点藏品没什么大不了,但用随时会消失的“假钞”从报摊小贩手里换他们的血汗钱,就是另一回事了。

卡门说:“可你没必要把复制的钞票用掉啊。”

Yoyo不解:“那我干吗去复制?”

卡门吞吞吐吐地说:“你可以……存起来。”

一语惊醒梦中人,Yoyo陡然明白过来:既然银行比任何收藏家都富裕,那向它借点小零钱花花,应该无伤大雅。

从此,Yoyo干上了这号买卖:从自动取款机里取上1000块,然后扭头到旁边的自动存款机里存2000块……他每次重复的次数都不多,但这样翻上去,数目也是很吓人的。

Yoyo终于可以大摇大摆地出入旧货市场,名正言顺地用真钞票买下自己中意的收藏品。他很谨慎,经常更换提款机和银行。但是最终这谨慎给他带来了麻烦。

Yoyo高估了银行的宽宏大量,尽管跟开发商合伙随便就能赚取上亿资金,但银行还是会对定期莫名其妙凭空消失几万块感到不爽。而Yoyo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做法,反而让他们渐渐发现了共同点:所有凭空消失现金的提款机,都有这么个账号提过款。

警察几乎是从天而降。Yoyo很快从校园里消失了。我们哥儿几个明白,只要他们弄明白Yoyo有这个本事,他们不会再放他出来——没有哪个警察局会让一台印钞机在街上走来走去。这类罪犯,连受审的机会都不会有。

Yoyo自己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不甘心老死狱中。

两天后,警察通知Yoyo的父母,他们的儿子在被捕途中,莫名其妙地死在了公厕里。

警察发现Yoyo的尸体是在狭小的厕所隔间里,从他进去上厕所,押送人员一直等了有十来分钟,才觉得蹊跷。等到他们撞开门,发现Yoyo已经停止了心跳。

现场有搏斗的痕迹,Yoyo脖子上有很深的淤痕和指印。很显然,他是被人掐死的。但押送人员一直守着厕所大门,没看见有人进入,也没看见有人出来。

最为匪夷所思的是,法医鉴定的结果是:Yoyo脖子上留下的“凶手指纹”,是他自己的。

一个人能自己把自己掐死吗?谁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人把自己卡晕的时候就必然会松手。

我们从Yoyo悲痛欲绝的父母那里听说了这件事,心情沉痛地交换了一下眼神。只有我们几个能隐隐猜到,那个小隔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的,Yoyo为了逃脱牢狱,用那只了不起的左手,在狭小的公厕隔间里,摸了此时他觉得最应该摸的东西——他自己。

但是,这一次的复制品,不会乖乖地受他摆布。“他”和被复制的原件一样,如此热爱自由,以致不惜牺牲“别人”,好让“自己”逃脱。

只可惜“他”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世上的寿命,本来就只有10分钟而已。

1求子

“……所以,我一定要先怀孕,而且一定要是儿子!”留白风水咨询室里,林兰恳切地看着孟留白。

孟留白抿了一口胎菊茶,问她现在住在哪里。林兰告诉他自己住在紫兰花园B栋1202室,并说明天就打咨询费的预付款。孟留白表示不急,说要先看看环境和房屋是否能用风水术调整再收定金不迟,并约林兰明天早上九点紫兰花园小区门口见。

助理水月将林兰送走后问孟留白:“经理,这位林小姐,是不是和上次找您勘测商场风水的富商吴豪一起来过?”孟留白点点头,若有所思,说:“你存档的紫兰花园案例的PPT发给我一下。”

第二天早上九点,孟留白准时来到紫兰花园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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