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木头
音符与火焰点燃了属于这个国度最喧嚣的夜。
不知何时升空的漫天霄灯为孤寂冰冷的夜也添上了一抹暖色。
越来越多的人朝热闹的舞台汇聚，四周的天台楼阁也满是看客。
舞台上的音符时而高亢，时而静谧，它们携带着安乐祥和的旋律萦绕着整座璃月港。
烟火与爆竹的声音猛烈了起来，孩童们的欢笑声是海灯节最棒的协奏。
有人在渐渐舒缓的音律中聊着明日的小聚。
有人在给孩童分发霄灯，为夜色更添一抹暖黄。
有人默默守护着太平，瞥向夜空中盛放的花火，展颜会心一笑。
有人与亲朋好友欢聚一堂，有人夹杂在人群中品味节日芬芳。
每个人都在享受这一年一度的盛大节日。
越来越多的熟人出现在荧的视野里，节日的氛围将每个心头带渲染的暖流涌动，回应着友人们的问候。
一段非是凡尘能够奏出的仙家乐声开始流淌。
荧有些兴奋地回头——
“灵……”
呼唤间，却不见那人身影，茫然四顾，只有一片片欢笑的人群。
......
诺克斯坐在屋顶上，背靠身后高些的建筑墙壁，这里是万家灯火所照不到的角落，他侧着头，将那一幅与他无关的繁华映入眼帘。
手中出现酒壶，轻轻仰头灌了些清冽的酒水。
“呵……”
夜深了，偏斜的清冷月光洒在他的身上，有点点碧色荧光在身畔升起、汇聚，一个有些虚幻的小小身影就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在诺克斯难得意外的目光里，纳西妲将一朵泛着荧光的虚幻因提瓦特花递到诺克斯的面前，朝他露出明媚的笑靥：“海灯节快乐，灵。”
“……”诺克斯沉默着将花接过，于是清风徐来，花朵化作光粒，在诺克斯面前形成了一朵朵碧绿的，小小烟火。
诺克斯有些愣神，片刻后不禁闭眼一声轻笑。
他将身体重量依托在身后的墙壁上：“是须弥又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哦。”纳西妲将虚幻的身子依偎在诺克斯的身侧，声音很轻也很柔：“只是感觉到你现在非常非常孤独，所以忍不住就想来陪陪你而已。”
诺克斯睁眼，紫水晶般的眼眸在夜色里重新闪烁起清冷的色彩，他打着呵欠伸了个懒腰：“大概是你感觉错了，我现在很好，倒是你的子民那么多，总有人在这个夜晚很需要你，比起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多和你的信徒们增进感情。”
“每次戳中你心中的软处，你就会表现得很抗拒，既然害怕孤独，我想还是更加坦率一点比较好喔。”纳西妲的笑意更加温柔了。
诺克斯眉梢一挑，刚要说些什么，却被纳西妲突然抓住了手，说来奇怪，明明以精神力呈现的虚幻身体，触感却和真实的一模一样，一样的柔软，一样的温暖。
“又要不坦率了呢。”
诺克斯不说话了，移开视线，微微仰着头望着漫天的星光与霄灯。
“嗬嗬……”纳西妲忍不住笑出了声，她也学着诺克斯的样子，将纤细的后背倚在墙壁上。
舒缓的乐声飘来，静谧的氛围萦绕。
......
“灵，你昨晚去哪了啊？明明是一起去看演出的，结果一转眼就找不到你了，是不是人太多走散了啊？”
清早，往生堂的早餐桌上，派蒙好奇地向正在啃包子的诺克斯发问。
诺克斯也没看她，随意道：“吵得头痛，找了个清静的地方。”
“诶？听荧说你不是最喜欢热闹了吗？是不是因为沉睡太久，醒来后身体不舒服啊？”派蒙有点关心了。
同在饭桌上的荧和胡桃也投去视线。
“想多了。”并没有因为别人的关心就放缓态度，语气是一如既往的不客气。
好在也没人在意这一点，只是派蒙脸上的关心化作了惋惜：“既然是这样，那你岂不是白白错过了昨晚的表演。”
“倒也不至于。”诺克斯抬脸，不知道是不是看在这些天吃住的面子上，他朝胡桃一笑：“胡堂主的说唱就很不错。”
“哦哦！很有眼光嘛！”胡桃立即露出大大的笑脸，接着很自然地邀请道：“前些天看你睡得香，就没太过打扰你，既然现在醒了，身体又无恙，那么今晚的饭局请一定要来喔。”
“饭局？”诺克斯有些疑惑。
“是胡桃要请大家吃饭啦，是在那个需要提前好久预约的新月轩呢！很大的手笔喔！”说到晚上的饭局，派蒙立刻兴奋了起来，在她看来灵作为和自己一样，是吃之一道的集大成者，一定会在这方面和她产生共鸣的。
荧也说道：“到时候我们和钟离也会到场，还有一些其他我们在璃月的朋友，大家都是很好的人，你也可以认识一些新朋友。”
这么一说，诺克斯就明白了，过年期间的亲朋聚餐嘛。
诺克斯不禁一声嗤笑：“我就算了，我不适合出现在那样的场合，也没兴趣交什么朋友。”
“诶——怎么能算了呢？”胡桃当即不乐意了，轻咳两下，露出端正的神色，颇有些钟离的风范道：“邀亲朋好友小聚，共品杯中佳茗，共赏穹上繁灯，是谓告别旧岁，喜迎新象——”
话落，端庄的表情不见了：“你看，多棒的画面啊！错过的话一定是人生一大憾事，就当是是给本堂主……不，给钟离客卿一个面子嘛——拜托拜托~”
胡桃朝诺克斯双手合十，笑嘻嘻道。
“抱歉，不感兴趣。”诺克斯拒绝的相当果断。
他放下手中筷子，起身道：“感谢招待，我答应钟离兄海灯节期间在璃月小住几日，既然海灯节已经过去，我就不过多叨扰了，这几日的吃住……”诺克斯顿了顿，道：“从钟离的工钱里扣吧。”
话落，黑炎弥漫，人影遁入虚空。
“诶！”
胡桃伸了伸手，但显然已经晚了。
无奈叹息，胡桃忍不住嘟囔：“说走就走，还真是一点都不拖沓……”
“那个，抱歉啊胡桃。”早已经习惯了诺克斯一言不合就消失的特性，荧只是叹了口气，便转过头替那家伙道歉：“灵就是这样的性格，你不要介怀……”
“没关系啦。”胡桃摆摆手，大度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在邀请前我就觉得很可能被拒绝了。”
说罢，又小声咕哝了一句：“真是的，不还是根木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