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进化与谈情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聚焦,一眨不眨盯着眼前丑妇可劲打量,这辣眼睛的一幕,瞬间将所有人的底线打击得体无完肤,尤其是那几个青楼女子,这个名字可是她们眼里平民化英雄的代名词,当下玻璃心更是碎了一地。
安平一脸云淡风轻,为了自己的一点骚情,自己可以像个小丑一般装疯卖傻,对人又跪又舔,那为了逗心爱的女子开心,承受这点尴尬自然不在话下,他还没丧失爱和浪漫的能力。
眼见经纬伦拔脚欲走,安平笑了,呼唤道:“纬伦兄,你这是尿频了吗?你还年轻,要爱惜性命呀,很多人等着接收呢。”
眼见经纬伦一脸尬笑,安平亦很不是滋味。本质上自己就是为了自己的梦想,自己的价值观,愧对了兄弟。自己在赌,赌二郎能体谅,可良心上的煎熬,哪能说放就放。
女人心海底针,能为个女子如此牺牲,这几个青楼女子转眼就羡慕得眼睛都红了,哪管得了那么多,死命凑了过来,围着安平就是上下其手,叽叽喳喳,恨不得立刻就给他生了猴子。
秦彦兄妹二人目光亦不停在俩人身上流转,心思更是翻江倒海。
岸边的柳荫下,河水倒映着城市的一草一木。低处的连翘花、高处的榆树,嫩绿的垂柳,层次分明地倒映在碧水河中。成双结对的红男绿女漫步岸边,也仿佛漫步倒影里。
由粉白转为火红色的火烈鸟,光泽闪亮,成群结队,单腿独立河岸浅水,夕阳下挥舞着彼此的爱情。
此刻的河水金光闪闪,是澄明的,带着绿意,也是萧索的,因为马上将混沌于黑暗之中。
对于秦彦来说,女性对他不过是调剂品,是基于身份地位、金钱权势的光影,当真正遇上一个喜欢的却又杠上一个强劲的竞争对手时,才发现追求的方法手段上,自己是如此的匮乏,有心无力。
谁也不会相信像他这样一个人会如此敏感,有时看得太透了,就显得过分理智与悲观,得失之间,为“得”他能奋力抗争,为“失”他亦能快速舔舐伤口,寻觅放弃的完美籍口。而这一切起落,常掩藏在他给人的温和印象之下,波澜不兴。故而,不知情的外人看来,他就失去了做为男人最重要的阳刚之气。
随着一声冷哼,众女悄然复位。
人生就是一场呼吸,呼是为了出一口气,吸是为了争一口气,秦如玉刻下很不忿。
“为讨个女子欢心,你这忠佞不分、邪正混淆之徒,如此阴阳不分,简直丢尽了我玄武男子脸面!”
落了人家颜面,给人添了堵,还不允许别人发泄一番,天下就没这个道理,面对秦如玉的咄咄逼人,安平顿时一脸苦笑。
可周清涤就不干了,这个为了情郎敢火烧鸿胪寺大门的女子,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立刻呵呵道:“这位姐姐人长得纯良无害,嘴巴咋就这么毒讷,莫不知一朝红日出,依旧与天齐!我这情郎安平呀,我就不夸了,敏而好学,多才多艺,能文能武,舐犊怜弱,尊师重义,潇洒多金,一世英雄,最重要的是一片痴心不多情。羡慕就别暗戳戳的,想拼单就直说嘛!”
在玄武地界,秦如玉怼起人来,那也是弓马娴熟,娇声道:“哟哟哟,好一张利口,猪能否快乐的像人,我不清楚;但有些人呀容易满足的像猪,我们却是常见的。这眼前丑得像一桩冤案的妇人,自然对他已够刻薄了,没想到在你这手上,再上层楼,越发发扬光大了。多才多艺,谁比得过你呀!
拼单?若非父皇仁慈,安家通房大丫鬟的名头,也够你排十里地了!”
周清涤骂起人来,那也是一点不手软,呵呵道:“这有些人呀,即使闭起嘴来看起来像个傻瓜,也比开口让人家确认你是傻瓜来得强。她们一张口,人类的知识就会受到损失。到了超经验的景色面前,她们找不到合适的语言,也就只能跟条疯狗一般,汪汪乱叫。”
秦如玉顿时怼道:“我想你现在应该去外面看看,碧水河里所有的鱼儿都已被你的毒舌毒死了。”终究是气不过,继续道:“安平,父皇第三个条件对你仁慈了。”
安平哼哼道:“也许吧。”
秦如玉毫不客气追问道:“如果当时只给你一个选项,不答应立刻斩杀,你会怎么选?”
若不是身上千斤担,谁拿性命瞎折腾,安平懒洋洋道:“人生没有如果。”
“如果一定有如果呢?”秦如玉不甘,紧追着不放。
“如果我哪回梦回有了答案,醒来还记得,并愿意告诉你的话,会让我夫人清涤转告你的。”
这已经是一个温柔的捧场式回答了,周清涤虽然不明二人打什么哑谜,还是笑得花枝乱颤。
秦彦却头痛了,斥道:“如玉,别争嘴了,又不是啥光彩之事。”
经纬伦过了初始的彷徨,逐渐恢复风流本性,摸着身侧姑娘那裸露纤腰上围系的红绳,半调戏半解围道:“美人,你这腰上系条红绳,此乃为何?”
女子嗲声道:“姐妹们都说经公子博学多识,乃女性之友,你猜呀。”
经纬伦一边抚摸,一边呵呵道:“装饰、祈福、期盼爱情以及心理安慰的最后一块遮羞布吧,其实这最后一点大可不必,在我眼里,大家俱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天使讷。”
宿文邕冷哼道:“经公子多情了,世上女子俱是肤浅的无根浮萍,你吸引不了她的时候,她是无暇顾及你的内心世界的。这无数道理,谁不是心敞脑亮却不着于笔端,不愿说透,亦不过是为了融于世人罢了。”
经纬伦可不鸟他,呵呵道:“人生本就是一件蠢事追着一件蠢事慢慢地熬,这爱情呐,即使是两个蠢东西追来跑去,我亦乐此不疲。
再说了,姑娘们也没你说的那么不堪,从传承的角度来说,雌性可比雄性伟大得多了,对吧,美人。”
一副天下强人我不鸟的嚣张自得气质拿捏死死的,顿时收获了众多迷妹的崇拜目光。在女子面前,他“强、皮、弱”这三字经,果然拿捏得娴熟无比。
宿文邕较真了,嘴角溢出一丝骄傲自信的微笑,朗声道:“智慧生命才多少年,就想用后天掩盖生物本能,女性群体为了繁殖,本能会觉得表现突出的雄性更有吸引力,所以为了争夺交配权,大家都别那么含蓄。
反过来,这世间女子为了吸引男子,身材好的直接持靓行凶;身材没优势的,就发展气质诱惑、语言挑逗、性格特质等等曲线救国。相比普通生物的直接,人不过就是智慧程度高些,故而社会行为更复杂万端。
亦只有像噬魂星人这种,不再需要繁殖下一代的,整个爱情观才是最纯粹的,当然,如果他们之间还存有爱情位置的话。”
冬玉絮这时叹息捧场道:“宿兄,进化出生命,宇宙用了数以百亿年的漫长时光,而废掉进化之路,智慧生物仅仅用了短短万年光景,你们说,这样的宇宙,想想,都令人毛骨悚然。”
“我真佩服你,说这种似是而非的鸟话,居然有如此义正言辞的勇气。既然那么羡慕人家,你也自宫得了。”经纬伦这厮嘴巴这么臭,不知道是为了唱衰而唱衰,还是实在瞧不上人家。
眼见宿文邕目放冷光,做为主人,秦彦的颜面可就挂不住了,眉头直皱。
上官白榆可不管这些,对安平流露出兴趣,温文有礼道:“安兄不是常人,对‘情’可有什么独到见解?”
安平扛着那惨不忍睹的容颜,悠闲地挨在椅背处,还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舞动团扇,慵懒道:“宿兄的言论已经够涉及本质了,我就不画蛇添足了。”
宿文邕顿时对安平刮目相看,流露出一副信我者得富贵,不信我者入地狱的自傲嘴脸。
上官白榆眼见在场的女子此时多少有些不悦,救场了句道:“如果这个逻辑成立,那世间男子的爱是俯视而生,而女子的爱是仰视而生。如果爱情像座山,那么男子越往上走,可以俯视的女子就越多,而女子越往上走,可以仰视的男子就越少。但世道明显不是如此,反而许多没有任何附带选项的爱情,恰恰为世人所称道慕羡,一语道断失之偏颇。”
虽然不能出手,但不影响安平发泄一下,呵呵道:“大家如果真想练情功,那找纬伦兄讨教个三招两式,足可情海横行了,怎么说人家流淌的鲜血里,也沾染了无数女子眼泪的味道。”
周清涤忍俊不禁,帮闲抹嘴道:“那经公子就展露两手呗。”
眼见安平目光中饱含警告和威胁,经纬伦现在对他早生了阴影,勉强笑道:“先说好,我现在已经是无招胜有招了,除了逢场作戏,起止唯有一颗真心。不过菜鸟级别的招式指引,只须掌握好‘无需求感+高价值+恋爱的感觉’,勤加历练,还是能有所收获的。”
“啪啪啪!”
安平送出热烈的掌声,呵呵道:“早知纬伦兄有这等金玉良言,那些始于心动,止于枯骨的伤心人,拜师浪潮早踏平相府门槛了。不介意,我私下里多请教你几句吧!”
眼见经纬伦不情不愿地被安平拖走,周清涤笑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