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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七十二章 别哭呀,傻姑娘

田野里草深叶密,花开千朵。

野百合像是流落民间的仙子,总能第一眼吸引你的目光。

它们身披粉白或粉黄色的外衣,于原野尽情绽放,一阵微风拂过,它们如同娇羞的少女,粉面低垂,曼妙起舞,摇曳多姿。

雏菊在青草丛中绽放笑脸,不张扬,不妩媚,淡淡的花香四溢。

有白色的蝴蝶驻足停留,不知是花吸引了蝴蝶,还是蝴蝶留恋了花。

野芝麻刚刚结出嫩生的果实。

初生的果实上,绒毛白乎乎的,嫩嫩的,花蕊呈金黄色,娇嫩清新,正在打苞的花骨朵欲语还羞。

光移花影,风动霓裳,盈盈的风致里,是刹那惊鸿的心动,从此,我愿意拿出所有的温柔相待。

大抵平凡与出彩会对立,亦会共存,如荆棘丛中的蔷薇花,如荷塘月色一片蛙鸣。

踩在娑婆城和瓦西城的分界线上,一个女子,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

褪去了锦衣华服,褪去了性感诱惑,我秋昉优依旧是美人,静美的秋季型美人。

我正在逃离娑婆城,可我不敢乘坐一切交通工具,也不敢将自己曝露在人海,我也不敢回青黛星,我不知道,我的未来在何方。

茫茫红尘,薄妆浅黛,会不会掩不住,一阕雨凉?

往后余生,一年四季,是花枝春满,是蝉鸣深巷,是月色入秋,还是雪窖冰天?

是有风,从诗行里吹起,软软地,将你的眉眼,软成一幅画;还是有雨,从水墨江南下起,凉凉地,将你的心事,凉作一阙词。

这些,我秋昉优皆不在乎。

我用拇指和食指,在眼前捏出一条细缝,也捏出了一道海天一线,上边是揉碎的明媚天空,下边是晕染的蓝色海洋。

耳朵里,播放着歌曲,歌名“荆棘丛的蔷薇花”,作词、作曲、哼唱,皆来自秋夏未,那是我心目中的女神。

单曲循环的歌,往往都爬满伤感和遗憾,然这首绝不一同,它充满阳光和芬芳,充满自由和欣喜。

没有任何一支生花的妙笔,可以写尽此刻我的情怀,然而,所有随遇而安的文字,一眼都知我欢郁。

任何时代,世界都伫立着高墙,于是人们,不得不用愤怒、高傲和冷漠,这些坚硬的外壳,去保护着一些珍贵的柔软。

此刻,我再也不需要了。

我秋昉优就这样笑着,笑得自由,笑得恣意,笑得阳光。

天空之上,战舰轰鸣。

很多布满伤痕,它们显然遭遇过一场大战。

无数集束炸弹尾光嘹亮,划破天空,对着娑婆城直掠而来,像是流星,又像是蒲公英,飘飘洒洒。

我知道,此刻,这座罪恶之城的某个角落,有人在癫笑,有人在哭泣,有人在咒骂,有人在忏悔,有人在拥抱,有人在奔逃,有人在绝望,有人在祈祷。

或许,更多人对昨日的行为,产生了深刻的厌恶,可揭开放纵和俗套的虚荣,里面竟空无一物,仿佛当时,只是一个地狱恶魔,站错了位置,仅此而已。

他们会不会后悔?

我想是不会的,他们在清醒之时,也觉得一无所有,这样的深渊里,也不过多了几分孤寂和缺氧感,那可是连厉鬼,都称赞的极乐之地。

哈哈哈!

无数金黄色的超时代建筑,刹那间消逝天地,天空腾起无数的蘑菇云,美丽神圣。

让我秋昉优,为你们虚构一个乌托邦,做为你们灵魂的归宿吧,那里粉色的月亮会梳头,那里蓝色的太阳会唱歌,那里灰色的神鬼是一家,那里风筝水里游,那里树会结灯笼,那里鱼会懂悲伤,那里玫瑰只盛放雪山之巅。

哈哈哈,好荒诞呀。

可这场荒诞,竟然来自我秋昉优的诅咒......

别哭呀,傻姑娘,荒诞本身也是合理的,挤在奈何桥上的杂音,那皆不过不愿意迎接荒诞的懦弱。

别哭呀,傻姑娘,那时的你,也不过一个幽暗的人,别妄想给谁以光明,天地再多灰烬,依旧是昨日的烈火。

别哭呀,傻姑娘,生命的光辉,不在于永不坠落,而是坠落之后,它总能再度升起。

别哭呀,傻姑娘,别爱水中月,醉眼揽清风,到那白云深处去吧,去看那人间花谢一场。人间不识卿桃面,活该阡陌无暖春。

整座娑婆城,宛如一座冰山,宛如一个泡影,在炙热的烈火中,刹那消融殆尽。

树还是那颗树,花已非昨日花,生来长恨骨成松,如何雕琢,皆任西风。

被渡化一半的鬼,与善格格不入,恶又面目全非。

这一刻,秋昉优,泪流满面。

无数炸弹,像是鲸鱼不断地跃出海面,又像是一朵朵美丽的鲜花,追逐着秋昉优的唯美背影,一路盛开而来。

当它们摇曳到秋昉优的脚边,蓦然停住了,时空,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半梦一号上。

“擎苍兄,若你真的决定跨界轰炸过去,那拜托你,忘记我鸠摩映云,恳求你的模样。”

“映云,我的爱不晦涩,可在你的面前,为何从始至终,都像是独白?”

眼前蓦然浮现,一张平凡的容颜,“喜欢是心跳,爱是呼吸。世间,只有自然而然溢出来的东西,才能成了最安静的温柔。从来如此。

一生钟爱的山水,终会以回响相赠于案上;一世珍重的日月,终会以古琴相抚于岁月。

山高路远,终有一日,会有一个鸠摩映云,手持玫瑰,为你而来!”

西天城,某片废墟。

曾经认为,时光是一条将人汹涌裹挟的大河,而我,就是那条大河;

曾经认为,时光是一只将人狂暴撕碎的猛虎,而我,就是那只猛虎;

曾经认为,时光是一团将人狰狞吞噬的烈火,而我,就是那团烈火。

可惜,温室里的热茶,终究不是玉液琼浆,高人一等的凡人,依旧是凡人。

谁将荆棘化作鲜花,铺满原野,谁将注定饱受折磨。

任何一个一流高手,成长的道路上,都是披荆斩棘的,都是流过血,淌过泪的,鸿墨终于饱尝小觑天下英雄的苦。

一道惊天刀芒划破黑夜,激起虚空无尽震荡,迎着他当头暴斩而下。

那狂霸无双的刀罡,紧紧凝成一线,扭曲了时空,似乎能贯穿这方宇宙的某种界限,让胶子战栗,夸克私逃。

这种威势,绝不是6阶以下生物,能营造的!

所有人心头皆是一寒。

刻下西天城,有这份霸道的,他的身份呼之欲出,鸿墨终于知晓此人是谁了,元婴高手——摩柯渡世!

身处杀势中心的鸿墨,但觉周遭力场禁锢之力,狂霸粘稠,仿佛置身于胶水的世界,时空破碎紊乱不堪,思感神经寸寸在萎缩,精神世界掀起无尽狂风暴雨。

暗淡的退相干一转,人一幻,已立身摩柯渡世背后,钢铁之拳,狂炸而出。

“砰!”

刺耳音爆激爆虚空,两声化作一声,可现速度之疾。

鸿墨眼前蓦然失去了对方雄壮的身影,摩柯渡世已站立眼前一丈,在模糊数学的漫天激光束笼罩下,踏着奇诡的步伐,虚幻不定,再次迎头暴斩而来,情景诡秘恐怖。

看来重现世间的能量变化,在对方洞达幽微的神识之下,一切皆无所遁迹。

“昔日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气不可胜者,守也;可胜者,攻也。守则不足,攻则有余。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故能自保而全胜也。”

摩柯渡世作战之时,神识会笼罩方圆数十里时空,如井水倒映明月,虚空的任何一丝微小变化,皆会清澈无比,呈现心湖,加上速度又极快,面对这个近乎杀不死的敌人,最坚强的生物也会感到气馁。

鸿墨此时终于明白,自己与超一流高手之间,还隔着一道巨大的壁垒鸿沟,那就是精神力。

而在摩柯渡世的眼中,更是暴怒且惊恐,对方几乎瞬移般的速度,真是极度可怕,若是放在对方全盛之时,他绝不敢与这种强手为敌,这种人要是掌握了意识之秘,杀力边界将无边无际,那将是傲啸九天、横推一切对手的所在。

场上二人身躯变幻极致奇诡,令人眼花缭乱,而其他高手,眼见鸿墨被缠住了,只要没被梦璃五人阻挡的,皆直奔念秋情而去。

良知如爱情,不来不好,来了也不好,不来不去也不好,来来去去也不好,良知是麻烦的。

鸿墨冷芒一闪,一跃而起。

此时所有人皆对鸿墨产生了一股浓烈的忌惮,但也有了对付心得,那就是——紧盯退相干。

只要退相干在哪里,鸿墨,一定在它周遭一丈之内!

一夜的激战,或许是消耗了退相干太多的能量,速度明显恐怖下降。

眼见鸿墨与三珠脱离,所有人激涌无尽狂喜。

不要说绮梦,这三神珠亦是绝不亚于绮梦的,神器!

“鸿墨,一点红炉雪,人间照夜灯,你真是自取其辱!”

“砰砰砰!”

万场悲欢千场醉,世上何人地上仙?

黑暗中,愁伴残夜,血染虚空,无尽悲歌云幕下,三千世界雪花中。谁拭英雄泪?

“咔!”

西天城蓦然光明绽放。

一往情深深几许?深山夕照深秋雨。

听着鸿墨不断发出的闷哼,念秋情泛起无尽悸动,一股愤怒奔涌,额头的第三只眼,蓦然睁开,里面无尽伟力狂暴奔涌。

眼见一把刀暴斩鸿墨头颅而下,她娇躯乱颤,蓦然,发出一声惊天尖叫。

“砰!”

天地凭空产生一股无尽伟力,攻向鸿墨的所有人,脑袋如遭核弹炸开,人如飞鸟,高高弹跃半空。

而念秋情,一下萎靡不堪,如是一朵,绽放过了的昙花。

嗡,同一时间,所有人皆收到信息,“亨利摩根战死,毒蜂后败北,百里晟跃入超一流之列,霸烈无双,非人力可以抗衡,他来了,快逃!”

冷冷紧盯守在念秋情身侧的鸿墨一眼,呼啦一声,所有人电纵而去。

紧盯着远方叱咤虚空的暴响,流星般由远及近,扫了萎靡一团的念秋情一眼,鸿墨一声暴喝:“撤!”

圣山之巅,断壁残垣,满目疮痍,湖泊干涸,玫瑰无踪,往日的一切庄严繁华,似乎都被埋葬了,随之被埋葬的,还有无数扞卫这一切的勇士,永生的勇士,他们甚至来不及写下滚烫的誓言和诀别。

念秋情跪在其中,哭得撕天裂地。

百里晟虎目含泪,卓立她的背后,“别哭呀,傻姑娘,这个宇宙一直都是这样,历史,此刻,未来,战争,苦难,人性的善,人性的恶,一直如此。我没有什么能安慰你的,孩子,浩瀚的星空一直注视着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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