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谈天下大势,起杀人之心
“如今这世道不太平，兵荒马乱，民不聊生的。就好比这容城，半月之前还姓赵，现在又改了姓陈……自从陈王拿下这容城，便开始了宵禁政策，每晚宵禁之时，便有一队骑兵穿城而过，一旦路上有人被发现，那就惨了，要么被抓去修建都城，要么就是被抓去充军，反正没有个好结果。唉，造孽啊……”
那伙计的声音很低，好像生怕被别人听到一样，边说边小心翼翼地听着屋外的动静。他听了好久，没有任何风吹草动，于是压低着声音，继续说个不停……
“如今这中原大地，无非就是赵王和陈王，两家争来争去的。这赵王提倡江湖人，江湖管，自己也深入江湖之中，结交了一帮江湖武林人士，因此深得武林之人拥戴，故而手下将领多能武善战之辈，于中原之内已经拿下大半疆土……”
陈王则是节节败退，退守南城，看似大局已定。可是最近却是听闻小道消息，那西北漠王扎哈，意欲侵犯中原，也想在中原之地这片混沌局面捞点油水，故而几欲向强大一点的赵王宣战……”
咱们作为这普通老百姓，生在这容城，长在这容城，不知道这乱世何时结束，更不知道这容城，过些时日会不会又改姓为扎哈了呢？不过呢，我觉得，还是赵王最有实力，深得民心，又有江湖之人鼎力协助，最有希望一统天下。只盼着，这容城早日安稳，解除这宵禁制度，不然我们生意人当真是要饿死了。”
据说这陈王，吏法严苛，治兵有方，作战勇猛，也受到一部分人的拥戴……陈王在管辖之下的多个城市例行宵禁政策，却也不完全是坏事。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宵禁也不失为一种治理方式，虽然人们的夜生活少了许多，但是却起到了养精蓄锐，休养生息的作用。你们看现在外边天下大乱，现在这容城，却是安稳太平，鸡鸣狗盗，寻花问柳，这些鸡零狗碎的犯事，确实是少了甚多啊……咱老百姓啊，就是这样，有什么政策，便过什么日子，只是盼望这天下，能够早些太平，回归正常……”
这伙计应是太久没和陌生人说话，说起来便是天下大势，朝堂江湖，滔滔不绝……
他正津津有味地说着，突然，他把声音压的很低，很低，两指放在唇前，哑言私语：“嘘，别出声，巡逻队来了……”
只听得屋外，便传来一阵骚动声响……
“驾驾驾……”
“踢踏，踢踏……”
声音由远及近，呼啸着靠近，听这动静，应该有几十号马匹与军兵……
伙计转过身，用身体挡着烛火，以至从外面看进来，屋内昏暗无光，好似已经熄灯睡觉……
随着马蹄声渐行渐远，骑兵穿城而过，扬长而去。
“怎么样？我说了吧，每晚差不多这个时候，便有骑兵穿城而过，这个时候，若是在街道之上，那可就麻烦了！”伙计暗自得意，“嘿嘿”一笑。
龙灵儿和赵小贝，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搭不上话，这伙计说得头头是道。以容城的变化，分析天下大事，虽是茶余饭后的闲谈，却也是颇具一番见解。
“二位客官，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我去厨房看一下，您的酒菜应该都好了。”
那伙计见这两人，也不搭话，自己嘚啵嘚啵地说了一大堆，也不知道他们听进去没听进去。反正自己挺累的，才想起来，还没有给二位端酒上菜，连忙道歉，退去厨房查探。
“无碍……”龙灵儿回答伙计一声，转而和小贝小声说着什么。
转眼间的功夫，伙计便端着托盘上来了，冷荤热素四个菜，外加一壶酒，一盏茶。
“客官，您吃着。”伙计将酒菜端上桌子，坐在离他们不远处的地方，又是有一句没一句地和他俩聊着……
……
“踢踏，踢踏……”
“吁，吁……”
一阵马蹄声疾驰而来，停在客栈门外，仔细一听，好似是有两匹马，两个人，那二人勒马停下，似乎要走进来。
“不是宵禁吗？怎么还有人？”赵小贝小声嘀咕着。
“开门，开门！”
“快给大爷开门！”
“砰砰砰……”
门外二人声音粗犷，甚是无理，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用力拍打着木门。
“二位莫慌，应该是官爷吃酒来了，二位尽管低头吃着酒菜，切莫搭理他们二位官爷，我就说你们二位是我的远房亲戚，记住了，千万莫搭理这二位……”伙计叮嘱着，一路小跑过去开门……
“哎哟，二位军爷，今天是哪阵风，把您老二位给吹来了？”店伙计作揖行礼，点头哈腰，满脸赔笑。
“哈哈，老伙计，多日没来，甚是想念你家的烧刀酒啊！快来几斤酱牛肉，再来两坛酒，今日爷俩饿得紧呢！”那二人身着甲胄，腰挎大刀，气势汹汹地迈步进来。
“我就说嘛，咱家这烧刀酒，那可是容城一绝，保准喝一次，想二次，喝两次，终生难忘……”伙计忙不迭地擦着门口的那张大桌，服伺着二人坐下。
“伙计，别磨叽，快把美酒端上来！”一个留着大胡子的兵士，大声喊喝着。
“好嘞，军爷，您喝好……”伙计把柜台上的两大坛酒端上来，给他们摆碗斟酒。
“哎哟，伙计，今天店里有客人啊？”
那个大胡子，趁着伙计倒酒的间隙，左右打量了一下，看到坐在角落里有两人在吃酒用膳，似乎有些意外……
“哟，二位军爷，好眼力啊。不过这哪里是什么客人啊。这二位是小人的远房亲戚，今日早些时候，找小人来串亲的……二位军爷，您看还要点什么？”伙计十分热情地招待着他们，帮龙灵儿和赵小贝隐瞒着身份，岔着话题。
“哦，远房亲戚啊！”大胡子的军兵点了点头，并没有在意，端起酒碗，和他对面的那位对饮，“来，兄弟，干了这一碗。”
坐在大胡子对面的，是一个脸上有刀疤的军兵，他将头上的盔甲摘下，露出一个大秃脑袋。他端起碗，和大胡子对饮，一饮而尽。
“我怎么看着，那二位好像是江湖人士啊……”那刀疤脸眯缝着眼睛，瞟了眼龙灵儿和赵小贝。
“军爷说笑呢，哪里有什么江湖人士？这两位确是小人家里远方亲戚无疑。两个娃娃还小，贪玩，不懂事，跟江湖艺人学了三招两式的杂耍功夫，便天天如此这番打扮，就那三脚猫的功夫，哪里上得了台面呐！”
伙计连忙给他俩倒酒，打着圆场。他只盼着这二位军爷，早些喝够了，早些离开，生怕他们闹出什么事来。
“不对，不对……”那刀疤脸又是一仰脖，干了一大碗酒，“我看着，怎么好像有一个女娃娃？”
“哪里有什么女娃娃？孩子还小，长得细腻秀气，衣着混穿，分不清男女来着……”那店小二忙又斟了一碗酒，解释说着。
“什么分不清？老子看得真真切切！”那刀疤脸突然脸一耷拉，猛拍桌子，站起身，“我倒要看看这娃娃，是不是个女的！”
说完，那刀疤脸便要走来，却被伙计挡住了：“军爷，军爷，咱喝咱们的酒，别跟小娃娃们一般见识，娃娃们还小，不懂事，莫要扫了军爷们的雅兴……”
“滚开！”那刀疤脸，身高体大，力气也大，一把将伙计推倒老远。
“咳……”龙灵儿没想到，这个刀疤脸男人冲着他们走来了，想说什么，还未说出口，一口茶水呛到了，忍不住咳了起来……
“哎哟，没想到，还是个美人胚子啊！”那刀疤脸走近几步，隔老远就看到了龙灵儿的样貌，顿时两眼放光，贪婪地揉搓着自己的下巴，舌头忍不住舔舐着嘴唇，然后冲着大胡子打招呼，“兄弟，快来，咱们今夜可是有福气了……”
“怎么了？还真有美人？”那大胡子，也是一口吞了一碗酒，放下碗，站起身走过来。
“兄弟，你我在这军营之中，是有多久没有碰见过这般漂亮水灵的小美人了？怡春院里面那些皮糙肉厚的臭婆娘，老油头。老子早就腻了，今日竟能得到这般水灵的小美人，真乃天意啊！”那刀疤脸哈喇子不住地流着，不住地用手擦拭着……
“真有这么水灵吗？”那大胡子慢悠悠地走过来，似乎有些不以为然，待到看到龙灵儿的脸庞，顿时呆住了，“哇，兄弟所言极是，你我二人今日是开了运啊……”
“军爷，军爷，娃娃还小，您高抬贵手，我再给您拿两坛美酒，咱们喝个痛快！”那伙计揉着腰，忍着疼痛跑过来，拦在他们面前，想要将这两位军兵推回去。
“美酒要喝，美人更要享用！”大胡子此时，也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龙灵儿看，脸上充满了坏笑。
“去你娘的！”那刀疤脸，脾气火爆，骂骂咧咧的，又是一把将伙计推倒老远，“少碍老子好事！”
两个军兵贪婪地走过来，四只魔爪张牙舞爪地袭来……
龙灵儿哪里会惧怕他们，见此二人如此无理蛮横，语言粗鲁，动手动脚，想也不是什么好人，心里已经起了杀人之心……
龙灵儿轻轻地放下茶杯，嘴角微微上扬，轻蔑地笑了一下，眼角顿时充满了凌厉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