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诱饵
九节紫尾蝎引诱成功。
桶装玻璃器皿中，两只微型体九节紫尾蝎相互靠近。
双钳，六足和略显透明的紫色甲壳上长出铁线虫般的肉丝。
肉丝顶端分成四瓣花瓣触角，触角在空中探索，彼此交缠到一块。
这些肉丝针线般粗细，成百数千道，一旦相互交叉，随即裹成茧般的橄榄球状。
橄榄球状的茧内，念气猛然间强烈燃烧，又逐渐消弭。
茧扁平，干瘪，勾勒出九节紫尾蝎的形状。九节紫尾蝎成功合体。
合体后的九节紫尾蝎依然是微型体，原先失去的尾针重新生长出来。
体表唯一的变化在第一节肢处，表面的紫色稍显加深，通过念感知，能够发现其生命气息浓郁了几分。
玻璃器皿里的淡黄色气状激素，随着合体生命力的增加而愈发浓郁。
器皿上方风力扩散器的出口，喷吐的雾气肉眼可见的颜色加深，变成明黄色雾气，扩散开去。
计划成功！
村上牧和莎伦·爱德华都很开心。
莎伦·爱德华从挎包里掏出书籍大小的控制仪器，转头问道：“现在影响范围可以扩散到多远？”
“十五公里。”
莎伦·爱德华调整旅行者号空气庇护仪的范围。
微风吹过树梢，枝叶沙沙作响。
庇护仪倒扣的碗状，朝四方扩散开。扩散的动静极小，速度极快，不知不觉将影响覆盖到十五公里范围。
时间流逝，一只只微型九节紫尾蝎从林子里钻出，彼此融合。
黎明时分，第十一只微型体融合后，九节紫尾蝎体型骤然变大，从巴掌大变成婴儿大小。
凶狠的紫黑色念气在它体表燃烧。
小型体的九节紫尾蝎凶狠起来。
它的六足扎破器皿底部的金属，猛然跳起，双钳打破玻璃器皿，攻向莎伦·爱德华。
莎伦·爱德华冷淡地盯着小形体九节紫尾蝎，右臂前伸，掌心向上，五指握拳。
半空中念线从枯树树干上冒出，绑住九节紫尾蝎的六足，双钳和尾针，念线缠绕，死死拉紧，将九节紫尾蝎五马分尸般吊在半空。
九节紫尾蝎嘴里发出呜呜的惨叫，声音仿若孩童哭泣，挣扎间，节肢扭动，明黄色激素从节肢与节肢间的缝隙冒出。
不过几秒钟，枯树岭里弥漫起淡黄色烟雾。
小型体的九节紫尾蝎腺体增生幅度极大，释放激素功率增加，气态激素的浓郁程度，未经处理可以扩散到三百公里范围，经过处理可以覆盖半山腰全部区域。
“浓度和计算的差不多。”
村上牧拔掉九节紫尾蝎的毒针，收起来放进莎伦·爱德华送给他的四方形盒子里，摆在第一层三个微型体尸体中间。
“还要继续么？”
莎伦·爱德华正要回答，脑中突然感知到一股急速靠近的未知物体，穿过旅行者号空气庇护仪的外罩，击穿自己布置的警戒念线。
莎伦·爱德华目光穿过村上牧的肩膀，望向他背后的林子。
她前弓步，右脚踏地，身体前倾，冲了过来，挡在村上牧背后。
与此同时，密密麻麻的念线编织成网状，一层叠着一层，足足叠起九层，遮掩住两人的身体。
村上牧转身，此时才感知到强烈的念气极速接近。
感知世界中，那是一团妖冶的紫红色念气，气如炮弹一般凝实。
它穿过公园密密麻麻的树木，抵达枯树林的边缘。
村上牧调动全身气体流动，在双腿处爆发，力从脚部踏向地面，推动他的身体朝右侧方突进。
动作仅在一秒之间。
碰！
未知突进的气和莎伦·爱德华的念线织网撞在一起，枯树上的念线勒进枝干，拽倒枯树，树根从泥土中翻出。
村上牧突破念网的覆盖，看清来袭的对象。
浓郁的气包裹着的是一个女性娃娃人偶。
人偶成年人胳膊大小，全身穿着紫红色的宫廷礼服，惨白的脸上涂着紫红的腮红，双目漆黑无眼白，双手护着头部撞在念网中央。
念爆发！
人偶撕破念网，速度丝毫未减，第一层，第二层，第三层，人偶的速度轻微减速。
第四层，第五层，突破依然极快，第六层，第七层，第八层，速度终于减慢。
第九层，人偶撕开念网。
莎伦·爱德华沉腰扎马，双臂张开，双手猛然合十。
人偶刚露出头角，密密麻麻的念线裹挟过去，突破的九层念网朝中央聚拢，配合念线，将人偶完全包裹在念茧之中。
村上牧突进林子里，气息收敛，消失无踪。
念茧里的气膨胀，里层的念线断裂，莎伦·爱德华额头冒汗，嘴唇抿成一条线，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念线上。
轰隆隆！
气在念茧中爆炸，强行聚拢的念气，瞬间撕碎莎伦·爱德华的念茧。
强烈的气冲击到莎伦·爱德华面前，她双臂挡在头部。
货车撞击般强大的力道撞飞莎伦·爱德华。
她撞到枯树上，枯树枝干断裂，身体摔在地上滚动几圈，又撞到树墩。
胸口沉闷地发出声响，刺痛和麻木席卷到脑海，莎伦·爱德华蜷缩着的身体停了下来。
她翻滚跳起，左手平举，手指勾动，卷成一团的九节紫尾蝎从林中飞来。
莎伦·爱德华检查九节紫尾蝎的体征，没死，她深深呼出一口气。
娃娃人偶爆炸，碎裂的碎片散落一地，念附着在上面，隐隐颤动。
莎伦·爱德华散出念线，以自己为中心，一圈一圈往外释放。
“呵！”轻蔑的低笑声，在空无一人，狼藉一片的枯树林中响起，“你果然调查了我，还知道了一些我的能力。”
念线缠绕住一个人类形状，那道人影随意地打量莎伦·爱德华。
目光从脚步的高跟鞋，沿着大腿，移动到腰肢，停留在胸部，最后看向莎伦·爱德华略显狼狈，艳丽不减的脸。
“可有什么用呢，实习生和正式调查员之间能力的鸿沟，比蚂蚁和大象还要大。
就像你那可笑的调查。
不过是几十个女人而已，圈养起来服侍我是她们的福气，普通人就是蝼蚁，你调查出来又能改变什么。
不过是让我把目光转到你的身上罢了。
等我把你这幅冷淡样子撕碎，露出你内在的恐惧，诚服在我脚下，叫我主人，你就知道我的强大了。”
“傻逼！”
莎伦·爱德华吐出一口血痰，掏出旅行者号庇护所的控制仪，荧屏上闪烁着两个绿点和一个红点。
“位置确认。”
“实施打击。”
倒扣的碗状屏障，不知不觉间收缩到五十公里范围，屏障上伸出无数条旅行者号防御型火力发射器。
林中靠近猫眼湖畔的巨石上，太宰良冷汗流了下来。
无处不在的危机感，笼罩在他全身。
枯树林中的无形人倏然坍塌，地面那些震动的碎片失去动静。
炮火激发！
轰隆隆！
青枫森林公园最大的那株青枫树顶端，村上牧扶着枝干，望着脚下集火的画面，火焰在燃烧。
“唉，惹谁不好，非得惹富婆呢。”
举目望去，朝阳从东方升出，灿烂的红霞铺满美丽的地平线。
新的一天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