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1989年的秋季，杨晓慧收到了武汉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成为了一名天之骄子。第二年，她的大弟也顺利考上本省的一群大学，她的小弟也以优异的成绩从乡中升入县里的重点高中。三个孩子都热爱学习成绩突出，使得杨家成为了邻居们茶余饭后“喷空儿”的话题。

“杨家那仨娃儿，咋都恁聪明？我看他家天天早上也都是吃的红薯苞谷糁。”张三一边吃着红薯苞谷糁一边说道。

“那苞谷糁人家娃吃到肚里变成了脑子，你娃儿吃到肚里变成了浆糊。”李四溜着碗边喝着苞谷糁说道。

人们哈哈笑了几声。

“咱们每天还有个时间，在这饭场里喷喷空儿打打嘴官司，你瞅老杨两口子，大清早睁开那俩窟窿眼，就丟耙摸扫帚，连个放屁的空儿都没有，要说他们也不比谁过得好，咋都能养出来大学生？”王家老二一手攥着两个大白馍，面前的地上放着半碗兑了凉水的蒜汁，蒜汁上浮着几滴香油。他把馍沾下蒜汁，咬一口，吃着说着。

“咋了？人家老坟占着地气了。”一直蹲在旁边闷头喝着苞谷糁的蔡家大爷说道：“都是一个头俩眼一个鼻子一张嘴，那不是占着地气是啥？”

饭场里的人都没吭声，他们默认了蔡大爷的说法，因为他们也实在找不到别的原因，他们也懒得去找。

“我说的一点都不假”。蔡大爷喝完最后一口苞谷糁，把碗放在地上，顺手把挂在布条裤腰带上的旱烟袋摸了下来：“这几天电视上放那个《珍珠传奇》，大人小孩都看迷了。有啥看头？人家那个名字都给你说明白了，珍珠和传奇是一对，到最后珍珠肯定还得跟着传奇，谁也斗不过传奇。”

蔡大爷的话音刚落，饭场里就响起了大笑声。从笑声里可以听出他们很开心，并没有人从大爷的言语中悟出点什么。他们知道大爷是文盲，知道大爷说错了，但这个错让他们很开心很开怀。好赖饭能吃饱肚子，还能开怀一笑，他们觉得这样的日子不是很好，是能过。能过就中了，还想什么呢？都成坐轿的，谁来抬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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