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智慧

藤蔓编成的手环，碎裂成空中的光点。树干从中央展开，露出层层的年轮，上面摆放着无数古朴的书籍。

照亮黑暗，如梦似幻，充斥着迷茫的人们发出明亮的辉光。

万物敛气屏息，千百种微弱的音响，化作浩渺的天穹的静默。

迪奥的内心已经给出了答案，他看到了沙漠中的树界升起，展开内部无限的书册。眨眼间已经来到其内部，书架上有着石制的雕像，像是无数的学者正在阅读。

“既然选择了它，那就要背负一生的诅咒。我是妮可?欧尔比雅，下面就跟我走吧。”

欧尔比雅似乎能够发现自己的替身，迪奥感到有些奇怪，因为他并没有在欧尔比雅身上感受到很强大的精神力。

“你似乎感到很疑惑？之后就没有回头路了，请务必保持自身最高的智慧。我正是之前到达这里的人，他便选择我作为代言人。”

迪奥知道自己的灵魂似乎能被看穿，也就控制住疑问，跟着欧尔比雅前行，这一路似乎没有尽头。

都是书架在两侧，如果不是内容和外形有所差异，还真如同进入了重复的时间一样。

“还有两个手环，意味着两个考验吗？我们还要走多久。”

迪奥看向身前的欧尔比雅，回答到来得迅速而简短，“是的，还有两个考验等着你。我们还要走到应到的位置，或许一直走下去也说不定。”

有些沉默，迪奥跟着欧尔比雅向前，走到一扇门旁止住脚步。一路上有无数相似的门，开在外侧的墙壁上，却只有这一次，迪奥感受到了“引力”。

欧尔比雅在他身边停下，为迪奥打开了这大门。内部是无尽的长廊，让迪奥不禁发觉阵阵寒意袭来。

“所以这就是你的选择了，保持你的智慧吧。如果你在这条路上倒下，会跟我一样被困在这里。”

欧尔比雅的话提醒了迪奥，冷风拍打着他的额头，让金色的短发被吹起。迪奥的体内渐渐泛起热浪，此刻的精神力已经在逐渐凝聚。

“我明白了，那就保佑我吧。”迪奥看着眼前的长廊，走向门内。

“我会在最后等着你。”

欧尔比雅的话还没有说完，沉重的大门已经关闭。微弱的辉光闪过，照亮着迪奥少年的脸庞。

第二个手环在微微震动，向前缓慢移动。踏过石砖清凉，在这些书中有雪花飘出，浮在走廊间。

迪奥看着飘转的雪花，在狭窄的长廊间像一片片云雾，互相摩擦着沙沙响。

两侧的书架已经打开，不知多远的地方，吹来一阵强风，让迪奥感到一阵踉跄。纸页翻开，爆膨填满了这片空间，其中的文字飞出，黑色的字体形成了阵阵线条。

像是雪中射来的子弹，这些线条落在地面，纯黑的水渍似乎照耀着迪奥的灵魂。迪奥知道，这正是由自己潜意识构建的世界。

走廊消失了，也不见外面的树木和沙漠，迪奥似乎回到了那个白雪覆盖的城市。那是曾经带来死亡的白之镇，此时早已成为了一片死城。

墨迹用线条构成了这片白雪的世界，似乎遥遥无际，迪奥只能凭借手环的牵引，明白自己要走的方向。

“过往的世界，封印在文字与书册中，只等他人来到。除非你打算帮助他们，否则你只能冷眼旁观。”

城中的人渐渐走出，迪奥能够感受到，这代表了世间万物的『恶行』，他也就明白了这层考验的意义。

饥饿的人衣衫褴褛，像秃鹫一样看着身旁的人，即便已经没有多少力气，还是要像拎起来的鸭子一样，伸长了脖子打量着周围。

那混浊的眼睛，隐藏着什么。喉咙里咕咕噜噜不知道在说什么，瘫在墙角，如同干尸一般。

像是野兽，却并没有打动迪奥的内心，似乎他可以无动于衷，甚至嗤笑一声。面对这些干瘪的居民，他只有一份蔑视存在。

“像是什么苦难有何妨。我又何尝不是从这里过来的，能够救赎的只有自己。”

迪奥的精神力在不断提高，这正是名为『理性』的力量。能够绝对领悟它的人，必定会丧失一部分情感。

或许说情感也不尽然。一个智者是那么的特殊，能够打破普通人的常情常理，从无知的偏见中突出，自然便是一种异类存在。

因此，即便是有见识的人遇到的孤独，只有相似的人或许能够体会。他会越来越明白，自己还有很多路要走。

却向下看去，只能看见大部分的群众，生活在愚昧的自然生活中。迪奥也渐渐向着理性的山峰攀登，他也自然理解到了这一点。

雪花带动着文字，飞入迪奥的头部，他的眼前也遍布着人世间各种的恶行。迪奥渐渐将自己的感情，和思想分离，在黑暗的一方成长。

绝对理性，没有任何人能够达到，只能无限度地趋近它，仰望它。

恶性，像是冰冷的钢铁，包裹着腐烂的苹果。

迪奥渐渐能够冷漠地看待万物，他在哀嚎的人群间穿行。天降暴雪，抹除了多少无辜的生命，而这正是迪奥的内心诞生的寒霜。

“你的本意，应该不是这样吧。”迪奥看着远方，白雪中带有些许颜色的小屋，有一个身影屹立在此。

雪花漂浮，对方发出了青年的声音，传入了迪奥的脑海。

“能够掌控智慧的人，不仅能够适应理性带来的冷漠，还能保持自己不被理性所困。”

他的手指向迪奥，让迪奥藏在深处的得意一扫皆空。

迪奥不禁流下冷汗，拥有智慧的自傲，接近纯粹的理性，让他似乎漠视了一切他物。却忘记了，智慧诞生并发展的基础，就是谦卑地认清万事万物。

尽管家财万贯，能够守住财富的人，依旧会躬下身子，珍惜掉在地上的一枚硬币。

至此，迪奥终于明白这一次的考验，真正的难处在哪里。拥有理性和智慧的人注定会面对孤立，而这恰恰让他们自傲于他人，被理性掌控。

只有那少之又少的人，能够守住自己的智慧，不去小瞧任何事物，掌控智慧。

雪中的身影渐渐清晰，但也依旧看不清面部。他带着荆棘的头冠，上身裸露，有一个小洞出现在胸前。

“迪奥?布兰度，DIO，真是一个和我有关的名字。你知道你的敌人是谁吗，就用你获得的智慧想一想。”

还没等迪奥回应，眼前的人抬起头，在雪中消失不见，只留下化为文字线条的小屋。黑色的笔迹组成词语，展示在迪奥面前。

“安心地度过一个夜晚，哪怕披上坟墓漆黑的阴影。愚者的欢愉，智者的无力，在一条线行走。它只需要运行着，便拥有无数沉睡的奴隶。”

欧尔比雅出现在迪奥身旁，看来这间小屋已经是旅途的终点。

“你想要留在这里吗，只有这里你才能保留这份智慧。”

白色的世界渐渐凝聚成纸页，迪奥感受到自己的思维变得缓慢，全身漫出墨水慢的液滴，回到纸页书间。

丧失智慧的感觉，让迪奥渐渐感受到空虚和无力，替身的力量也回归了最初的弱小。

“从无穷大，到零的起点，果然还是这么难以舍弃。”

“那就在这里选择吧，迪奥?布兰度，你还有大概五分钟的时间，选择失去一切的智慧。”

欧尔比雅看向了迪奥，她相信眼前的少年拥有这份品质，能够接受失去一切的自己。

“愚者的欢愉，智者的无力，看来说的就是这些了。”迪奥抬起头，周围已经逐渐恢复成走廊的模样。但此时，迪奥站到了走廊的尽头。

“我迪奥，从来不会被这些外物所困！如果你说的是命运，也要臣服在我的脚下。”

白色的世界骤然碎裂，回到了书架之中。有一张书页飘过，记录着迪奥的手臂上，那一支独特的『箭』。

欧尔比雅看起来很高兴，但是这份喜悦却又一次转化为了平静，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她在走廊的尽头伸出手，打开了面前的墙壁，外面正是那一片沙漠，有一个身影正在等候。

第二个手环碎裂，迪奥拿起他获得的纸页，向着走廊外前进。

他是替身使者，迪奥能够一眼看出来，但却依旧是个代言人而已，他似乎无法离开这个特殊的环境。

“第一个暗语是『智慧』，而这次的『命运』又会是什么。”

迪奥转头看向欧尔比雅，欧尔比雅摇摇头，“这里不是我能够进入的地方，因为在外面的世界，我已经离世了。如果以后你还想见到我，就来这树中吧。”

欧尔比雅扶着树干的表面，在这里象征着智慧，却无法存在于人间。迪奥也确定了自己早已存在的猜测，眼前的巨树，正是早在九年前被毁灭的『全知之树』。

如果迪奥了解的事实是真的，外面的海军和政府人员，似乎并不了解『全知之树』有这样的神迹。

或者说『全知之树』保佑不了那些学者的生死，因为即便是最高深的智慧，依旧逃离不了命运的枷锁。

迪奥看清了前方的人影，那是一个雕塑师，在巨石上用工具敲打着，他正是当时迪奥遇见的那个人。他的眼睛像火焰，这烈火又如同抛光的青铜，像在炉子里一样精致。

沙漠摆放着无数灰暗的雕像，它们似乎都有些残破。有中心被破裂的火焰，有战场上屹立不倒的人像，无数残破的形状被雕刻出来，迪奥只能在其中嗅到死亡的寒意。

“请你杀了我吧，这里已经是外界了，你可以尽情动手。”

雕塑师抬起头，看向迪奥，“如果你将我杀死，最后一个考验也就随之解除了。”

在他的身侧，有一颗圆形的石球滚出，正中心刻着『凶』的字样，朝着迪奥缓缓移动。有无数细小的石块从其间脱落，最终变成了迪奥替身的模样。

但这模样让迪奥不寒而栗，因为石像刻出的替身，从左腿开始碎裂，一直蔓延到头部。这样的裂痕让替身碎成两半。

“这就是你的命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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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石』全自动操作型替身

破坏力：无

速度：B

射程距离：A

持久力：A

精密度：E

成长性：无

『滚石』不受替身使者掌控，操纵它的是『命运』，替身可以独立存在。石头会变出非自然死亡的人，最终死亡的模样。

当那人触碰到『滚石』，便立刻会来到人生中最欢乐的时期，持续直到最终的死亡时刻，没有一切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