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云纹砚（5）

秋闱过后，接踵而至的便是春闱了，也就是会试。

初入京城的徐经和唐寅自然是不会闲下来，两人四处走访聚会。期间结识了不少天南地北赶来的考生。

同时，两人也得到了较好的赏识。时任礼部右侍郎的程敏政对于徐经和唐寅的文章练句十分看好，唐寅也认为自己遇见了良师，便以一金币乞了程敏政的文章。

“李大学士，今朝你我所出试题策论，会不会有些过了？”程敏政看着端坐在主位的一位中年人说到。

李东阳，太子少保，文渊阁大学士。天下文人鲜少能达到的高度。今朝的春闱试题便是由他与程敏政一同编写。

“呵呵，为朝廷选举人才，不正是陛下给予我二人的责任吗？陈大人。”李东阳讪笑道。

两人皆是朝中的饱学之士，若是出的试题太简单倒也不太符合。

四书文、五言八韵诗、五经文以及策问.均要与圣人所述的道理接近符合，不可擅自发挥。

春闱后，举人们各自聚会。

宴会上，唐寅连连饮酒，来者不拒。或许是喝的有些醉了，听见有人在探讨当今会元是谁，唐寅大笑到：“诸位不用争论了，当今会元除我唐寅谁人能得？”

此话一出，全场都安静了下来。有人不服道：“杏榜尚未张贴，你怎么知道会元便是你呢？莫不是有我等不知道的？”

“诸位不必争吵，待到杏榜张贴，一睹便知。”终究是不想伤了同年之间的和气，劝解的人倒也不少。

唐寅站起身子，一甩衣袍便朝外面走去。

春闱后几日，唐寅与徐经在京城此处游玩。唐寅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那个是？哑舍的老板？”唐寅不确定的看着一个拉着小男孩买桂花饮的男子。

十余年过去了，那老板的身形几乎没有任何变化。这也让唐寅有些不确定。一想到那老板赠给他的云纹砚，他就有许多疑问。

每次用其研墨作画时，总是思如泉涌，而且可以做到墨水分布均匀，细腻流转。但只是局限于绘景，当自己去撰写那些经书的时候便没有了那种玄妙的感觉。

而且，那云纹，真的会动。不拘于固定的形态，整日的变幻。

但他终究是没能上前去询问。等到自己名满天下的时候，再去询问对方，或许会更好一些。

但他没有那个机会了。当日便被官衙的差役带去了县衙等待发落。

剥夺仕籍，贬为小吏。这便是朝廷的结果。户部给事中华昶弹劾程敏政泄题，虽说察举不清，但依旧落了个罪名，被迫还乡。户部给事中华昶也被贬谪，罚俸禄一年。

弘治十三年（公元1500年），唐寅被贬为浙藩小吏，拒不上任。回家后家庭不和睦，愤而休妻。

天下并非只有京城的精彩，每一座山，每一道江，，初生的朝阳，天边余留的晚霞和皎洁的明月都值得期待。

贬谪后的唐寅并没有过于失意，而是走访各大山川，留下了许多佳作。

“温润如玉，洁净似月，云若流彩。云纹砚......”唐寅看着日渐温润的墨砚，觉得此物愈发不一般。这几年下来，唐寅的画技愈发的熟练。从一开始的花草树木到天地名川胜迹。

这也是一种有失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