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喝醉
宿雾睡了一个好觉,难得没有在冰柜睡觉,只是在沈从壹身边睡,还睡的很香。
这不由让他在想,能不能将沈从壹拐回去当抱枕,或者将他的样子打印下来,当抱枕,也挺不错的。
但是这样好像不太好。
一想到这里,宿雾就泄气,而沈从壹很早就起来给他买了牛奶包子。
然后顺便拿出随身背着的指甲钳,给他剪指甲。
“沈先生,没想到你出门还记得这件事。”宿雾小口喝着牛奶,唇上还有牛奶渍。
而那双黑白分明的眼里盛满笑意,像寥寥星火。
“当然记得。”沈从壹的手很修长,动作不紧不慢,将宿雾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一大一小,只需要他轻轻松松一握,宿雾纤细的手就会被人牢牢握紧。
但是沈从壹只是小心地帮他剪指甲,等到收拾好一切,他们就准备出发,而随行的金六在下面等他们。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退房的时候小姑娘看他们的目光有些奇怪。
但是宿雾以为是自己多想,也就并没有在意。
跟着沈从壹他们一起出发,差不多坐了三个小时的车,道路颠簸,周围小山成堆,还有几排排大树屹立道路旁。
因为道路不平,宿雾好几次都差点震的要撞头。
在一次陡峭中,宿雾真的差点要站起来撞头时,一双手护在他的脑袋上。
“谢谢。”感受到是沈从壹在护着他,宿雾立马向他道谢,沈从壹没说什么,只是拉宿雾坐近点,“小心。”
宿雾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有点不自然偏过头,知道沈从壹是为了保护他,但是坐这么近,有点怪怪。
也恰在这时,车子路过一个陡峭山路,一个转弯,转的宿雾晕头转向,但是人却被沈从壹好好的护在怀里。
宿雾担心的抬头,就看到沈从壹面不改色,瞥见他的目光,淡定地解释,“我以前学过赛车。”
“而且我母亲开车很喜欢往山上那种陡峭的地方开,刚开始我很不习惯,差点晕车,后来习惯也就淡定下来。”
宿雾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沈先生真厉害,那时候肯定见到很多风景,是不是很漂亮。”
“嗯,很漂亮。”沈从壹在说到这个话题,脑海里也想起幼年的回忆。
父母在前面谈论前目的地的美景,偶尔会关心坐在后面的他。
一家三口,开着车欣赏沿途美景,到了目的地,父亲就喊他来拍照。
母亲就骂父亲,“从壹还只是个孩子,你让他拍照”
“孩子怎么了在我家那边都可以打酱油。”
“沈从禄,你是不是气我。”
“好了好了,老婆我不是故意的。”
那些记忆里陪伴着父母的回忆,已经被他深压在心里很久。
直到回国,他才渐渐回想到以前的点点滴滴。
那时候他无法理解父亲的离去。
后来才知道生老病死,可是当他问母亲,“母亲,你会离开我吗”
母亲突然半蹲下来,抱着年幼的他哭起来,“我不知道,从壹,如果有天我不在,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
也就从那刻开始,沈从壹学会了自己照顾自己患有抑郁症的母亲。
那时候他很痛恨自己不够高,不是大人。以至于他拿着凳子垫起脚做菜,哪怕手被烫到油,他都不会说出来,因为他怕母亲担心。
也学会了,在母亲睡不着频频走向窗户的那刻,他学着母亲的样子唱着歌谣,拉着母亲从死亡边缘回来。
可无论他再怎么努力,那个幸福的一家三口,终究变成幻影,化成记忆里的泡沫,一戳就碎。
就在沈从壹回忆过往的那刻,前方突然出现一只梅花鹿突然闯进他们的视角。
金六猛的踩刹车,宿雾被惊到,然后在沈从壹出手的那刻,突然反手抱着沈从壹,避免让他撞到车厢。
但他自己却撞到车厢,但还好他没有多大痛感。
沈从壹却感受到身体被什么保护,他这才回过神,就看到宿雾扑在自己身上,笑容温和地说“刚刚好危险,你在想什么”
一刹那,沈从壹抿唇,“你没事”
“我没事,我还想问你有没有被撞到。”虽然被他护在怀里,但是宿雾害怕对方在自己没看到的地方被撞疼。
于是,他小心检查他身体上有没有其他问题。
但是下一秒沈从壹扼住他的手腕,低沉说了句,“下次不用保护我,我可以保护我自己。”
“那可不行,沈先生又不是超人,如果不保护沈先生,沈先生会受伤的。”
宿雾朝他露出安抚的笑容,顺便趁他恍惚间,打量他的身体有没有任何问题。
而坐在前排的金六刚刚从惊险中回过神,就透过后视镜看到这幕,不由笑呵呵地说“沈先生你们关系可真好。”
宿雾不好意思抓了抓头发,而就在这刻,宿雾就听到一句很轻的话,“谢谢你。”
他以为自己听错,转头问沈从壹,但是沈从壹并没有说,只是看起来心很不错,望着窗户外的风景。
这让宿雾摸不着头脑,于是他询问金六还有多久才能到。
“差不多还有二个小时,不过到了后,上山需要下车走个一小时。”
这么远宿雾都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跑到这里来旅游的。
沈从壹还环顾四周,发现这里很偏,他虽然很奇怪宿雾为什么会来这里,但是他清楚宿雾没有任何印象,也就没有追问他。
直到轿车终于停下来,停在一个上坡陡峭的石头边上,金六大笑着说“终于到了,沈先生我们可以下车。”
沈从壹听后就带着宿雾下车,路上金六说“刚好我二叔在长寿村住着,他这个人无儿无女,我几年前来看过他,想要将他带到我那边村上生活,结果他不肯,非要死守着长寿村。”
金六一边感叹,一边问“对了沈先生你们还没有说要过来是找谁”
“我之前来这边旅游,好像出了事情,被这个村里的人救起来,今天过来是想要向对方道谢。”
宿雾温和的声音在空气里响起,金六闻言说,“原来是这样子。”
但是金六看他们两个人的气质,一看就是有钱人的那种,没想到会为了道谢跑到这深山老林,还算是有心。
金六想到这里,对他们的好感也多了点。
随即他就在前面给他们领路,而这条路就像金六说的那样难走的很,很窄,普通轿车根本进不来,而且路上水泥石头众多,稍不注意就能从这唯一的道路掉下去。
而下面赫然是一处很深的谷底,要是掉下去,不死也要残。
宿雾小心的走,可就在这时,沈从壹牵住他的手。
“沈先生,我不是小孩子。”宿雾想要让他不用那么担心。
但是沈从壹此刻倔强的不肯松手,宿雾也就随他的。
就这样,金六在前方专心的带路,后方两人牵着手。
直到快到了目的地,金六转头就注意到他们两个人的手牵在一起,这让他不禁咂舌,这两人关系也太好了吧
宿雾注意到金六怪异的目光,心虚的想要甩开手,但是沈从壹反而更加用力的握住他说,“已经到了吗。”
金六被他这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唬的一愣一愣,随即点头,“是的。”
“那我们继续走。”
金六见他这么气定神闲的样子,再看另一位心虚的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让他猜不透两人关系,但是他毕竟是沈从壹花了很大价格请过来的,出于职业本能,还是先带他们来到长寿村。
而他们一进村里,就能感受到那种萧条,街道全是黄泥土,偶尔有几只野猫在叫唤,每一家都是大门紧关,看起来古怪的很。
金六见怪不怪,带他们左拐右拐,然后敲响一间陈旧的木门。
很快一个身型矮小佝偻着背的老人打开门。
还没等金六打招呼,老人就指着戴着口罩的宿雾说,“你怎么回来”
“二叔,你认识这位宿先生。”金六惊讶,没想到自己而二叔对这位宿先生的态度,看起来很熟悉。
而二叔只是用那眯着眼睛,露出一条缝的眼神瞥了一眼金六,转身就拄着拐杖说“进来。”
宿雾与沈从壹双双对视一眼,最后跟了上去。
等他们一进去,院子里就有一个褐色的石桌和几个木墩,一看就很有历史。
金二叔指着木墩说,“坐。”
宿雾拉着沈从壹坐下去,而金六本来也想坐下去,结果就被金二叔一个棍子赶出去。
“你先出去,我跟他们聊,你别进来。”金二叔态度强硬。
沈从壹睨了一个眼神给他,金六只好站在门口。
而院子里没有种植树木,只有孤零零的石桌和木墩,和一地的黄泥地。
“我记得当初你不小心闯进来,我就将你送你出去,没想到你又回来”金二叔感叹地说。
宿雾温和地说“金二叔,我过来是想问一件事情,就是我当时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
金二叔没说话,只是抬起头,打量他们几下,然后就注意到他们两个人的手牵在一起。
那条眯缝的眼睛闪现一丝了然,然后他沉声地说“你忘了,很正常。”
宿雾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即带着希望问他,“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可金二叔没说话,只是抬头望着天空说,“时间不早了,你先在这住一晚。”
宿雾迷惘,而沈从壹握紧宿雾的手说,“好。”
就这样两人在金二叔这边住下来,可是金二叔客房只有一间,所以他宿雾不可避免又和沈从壹睡在同一间房。
但昨晚睡过一次,倒也没什么。
只不过宿雾一直睡不着,背对着沈从壹,指尖划过墙面,老旧的墙面瞬间掉落一块皮,身后的沈从壹看穿他心不在焉,就低声开口说,“我来之前找人调查过,这个村里很少有外人进来,那些背井离乡的年轻人基本也不回来,但是我却调查到他们一旦到了四十岁就会回村。”
“我以为他们是想落叶归根,但是那些归家的村民在回村的第一年就死在家里。”
沈从壹的声音幽幽,像屋内唯一的灯芯被风吹动,让宿雾慌张不安起来。
也许是察觉到他内心不安,沈从壹安慰他说“没事,我在这里。”
宿雾转过身,就看到他深邃的五官在认真的看向自己,然后宿雾忍不住捧着沈从壹的脸。
“怎么了”冰凉的提问触碰到他脸颊,沈从壹不自然地问。
可宿雾不说话,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然后一点点凑近。
屋内的灯火摇拽的更加厉害,而沈从壹也第一次收紧下颌来掩饰自己的慌张。
半响,宿雾突然问“沈先生,你对人一直这么好吗”
“这么给我安全感,是因为沈先生你没有安全感吗”宿雾收起笑容,然后一只手收回,另一只手,指尖点在沈从壹紧绷的下颌骨那处。
“其实我感觉沈先生从在车上就不对劲,而且我认识沈先生这么久,沈先生永远都是以保护者的姿态保护我。”
“你知道今天沈先生牵着我,我在想什么”宿雾露出笑容。
沈从壹心慌起来,但是面色不改地说,“想什么”
“我在想,这么给足我安全感,保护我的沈先生,是不是在我不知道的时间里,努力学着去当个保护者,忘记自己是个人。”
沈从壹波澜不惊的瞳孔猛的一缩。
陈旧的记忆纷纷回潮。
父亲抱着他举高高,“你这臭小子,爸爸抱你还黑着脸。”
“你快放孩子下来。”
“你放心,孩子有我们照顾,我肯定会好好保护他。”
“是不是从壹。”
小小的从壹被父亲举在半空中,那时候他并不清楚这是什么意思,奶声奶气地说“父亲肯定会保护我的。”
“看我家从壹多乖,亲一个。”
“我也要亲一个。”
被父母浓烈爱意环绕的他,享受着无与伦比的快乐。
可这快乐就像是死亡的奏响曲,每吹一次,距离死亡就越来越近。
他的记忆里父母笑容逐渐变少,画面也变成黑白。
医院里,父母对着他强颜欢笑。
“从壹乖,我们没事的。”
后来,那个挺起家庭重担,从小背着他的父亲,说会永远保护他的父亲,最后死在疾病。
而母亲那一头金发卷发,也在岁月里渐渐淡掉,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母亲想要亲自教他做菜,教他独立生活。
可这坚强的母亲,在失去爱人后,颓废后,好不容易坚强起来,却发现儿子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已经成长起来。
他十岁,会洗菜,煮饭菜,知道怎么去超市买生活用品,在其他人询问你父母怎么不来,十岁的沈从壹说,“我想锻炼自己,想要给他们惊喜。”
他学会用谎言编织美好的假象,这样就不会引起其他麻烦。
知道一切的母亲泣不成声,她想好好补偿沈从壹,但是生活的不辛再度降临在他们身上。
于是,母亲只能教他最后的学习,如何一个人办理护照,一个人如何学习中文,面对朋友如何友好相处。
因为母亲没有亲戚,唯一的亲戚好赌博,而沈从壹会继承他们所有的遗产。
巨额遗产,绝对会引来像秃鹫贪财的亲戚,过来咬上几口。
于是,她选择将唯一的儿子送到国内的沈父沈母照顾。
毕竟再怎么样,沈从壹是他们唯一的亲孙子,他们家也只剩下沈从壹一个血脉。
中国人最看重血缘关系。
但是她忘了,沈从壹的长相是混血儿,所以当他回国,他的爷爷奶奶一方面觉得是自己的亲孙子,一方面又觉得他的脸像他母亲。
爱恨交加,所以他们采用了放养。
而沈从壹也没有学会如何融合一个新环境,因为他爱上独来独往,学会一个人生活,在这场成长中,他比同龄人稳重,也比同龄人懂的如何照顾自己。
一眨眼,他成年就被送到国外,爷爷奶奶也相继离世。
这个世上,他再无任何亲人,没有牵挂,独居国外。
每天清晨,晨跑,看报纸,喝茶,去学校。
枯燥乏味,但他习以为常。
直到母亲托梦,他才踏上回到这里的想法。
也正是因为这个决定,沈从壹看到一个千疮百孔的灵魂,站在街道,无人能帮他。
就像幼年的他,站在街道,眼睁睁看着救护车将父亲送车。
于是,沈从壹鬼使神差的走上去,想要触碰那个破碎不堪的灵魂。
“你好先生,需要帮助吗”
而如今破碎的灵魂被一点点建好,然后在他诧异的神情下,试图将他的灵魂拉起来。
“小雾,我很好。”暗哑的声音,透露沈从壹此刻心情不正常。
可宿雾早就看穿他,然后唇角微微上扬,“沈先生,你在说谎。”
“但是没关系,你只要对我说谎就好了,我不会揭穿你。”宿雾在这刻,突然抱住沈从壹。
“今天很想抱抱沈先生,我之前不理解拥抱会给人带来勇气,可是上次沈先生给了我勇气,这次我也想给沈先生勇气。”
屋外狂风骤雨,敲打这尘世喧嚣,让一切归于平静。
而屋内,气氛安静的不可思议,直到沈从壹说了一句,“小雾,早点睡。”
与之前压抑的情绪不同,沈从壹这次的话已经轻松下来。
宿雾也露出笑容,就这样躺在他身侧,安静的看着对方的脸,而沈从壹亦是。
此刻纯情的好像一看到对方的脸,心里和唇角不受控制露出笑容。
随着时间推移,沈从壹的手悄悄的落在宿雾的手背上,在屋内的灯光照耀下,唇角的笑容未曾消退,“谢谢。”
在这深夜里,他们的灵魂在近距离接触,互相了解,互相依偎成为对方的灵魂寄宿。
次日,天晴。
等到宿雾醒过来后,就发现沈从壹很早醒了过来,拿着一个小木墩,坐在他身侧,小心给他剪指甲。
他用另一只剪好的手,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你怎么起这么早。”
“醒的早。”
其实是他一晚上没睡,也许是说清楚,也许是宿雾那番话,令他很早爬起来,简单洗漱完后,去外面院子晨跑一段后,又到处走来走去,心情很奇特。
最后找到指甲钳,给宿雾剪指甲。
但是他没告诉宿雾,宿雾依旧没有多想。
等到处理好一切,他们一起走出房间,就发现金二叔早就在院子里等他们。
“你们起来了,刚好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金六那个小子,就不要让他跟着。”金二叔柱着拐杖,慢悠悠地说。
宿雾他们两个人相视一眼,然后沈从壹抬起下颌说,“好。”
然后他修长的手又握紧宿雾,这次宿雾没有拒绝,就让他握着。
两人跟在金二叔的身后,从后院走出去,到处乱走,就这样走了差不多长达一个小时。
金二叔停在一个石头堆里,而宿雾他们也停下来。
然后就看到金二叔神色悲悯的抬起头走进去,宿雾他们不明白什么意思,但是防备之心从未减弱。
随着走进去,宿雾就发现这些石头有点不对劲,好几处堆砌成一团,而且堆成一团的乱石,前方有个小小的牌子。
有点像坟墓,这个猜想让宿雾心惊起来。
但随着金二叔一句话,却让他的内心瞬间被揪起来,沈从壹握住他的手也更加用力。
“这原本是你的坟墓。”金二叔指了指其中一个外围堆起来的乱石,但是里面却空荡荡。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沈从壹眉眼阴霾一片。
“而且“原来”是什么意思”沈从壹再度出声,这次他的声音充满了戾气。
金二叔“我们长寿村的人,很早就被诅咒过,是先祖名怕我们遗忘根本,不想落叶归根,于是指定人快将死,身体会出现异变,这代表他快要死,然后他们就知道要回来葬在这里。”
“而这里已经葬了祖祖辈辈的同乡。”
金二叔仰头叹气。
沈从壹“这件事情跟宿雾有什么关系他又不是你们长寿村的人。”
“我也很奇怪,但是他偏偏闯进来,我注意到他已经产生异变,就给他建了一个坟墓,可是他却不肯进。”
金二叔说完这段后,那张眯缝的眼里露出苦涩的眼神。
“这小子站在这里面说,“我想见见亲人和爱人。””
“然后我心软,就让他回去见见家里人,结果好几月他都没回来。”金二叔讲一切说明白。
可是宿雾还有疑惑。
为什么他会有这个异变,他的记忆为什么消失。
可这一切金二叔也并不清楚,“我知道你不是村里人,当初见你年纪轻轻就让你回去,但是没想到你这次回来还把你的爱人带回来。”
显然金二叔误会,沈从壹是宿雾当初心心念念要回去见的人。
“而且你不知道我房间隔音不好吗”
“你们晚上那些悄悄话我都听到了,可怜我一大把年纪老婆都没娶,就听到你们不要脸的你侬我侬。”
“呸”
金二叔一脸唾弃的看向他们。
这下子宿雾脸顿时红起来,话都说不出来,这房间隔音这么差劲吗
还是沈从壹脸皮厚的来了句。
“嗯。”
那瞬间宿雾明白什么的叫尴尬的脚趾扣地。
眼见金二叔气的要拿起拐杖打沈从壹,宿雾赶紧拦下来。
“我们不是故意的。”宿雾解释。
金二叔冷哼一声,然后问他,“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宿雾摇摇头,金二叔意料之中的叹了口气,“说实话,你的情况我还是第一次见。”
沈从壹站在宿雾的面前,“真的没有其他办法吗”
金二叔摇头,“应该没有。”
“我留你们过一夜,也是因为大晚上来这不安全,既然今天带你们过来,你们自己决定,接下来该怎么办。”
金二叔说这就咳嗽起来,沈从壹站在他面前询问,“他们死之前又什么异常吗”
金二叔抬头看向他,沈从壹淡定地问“就是头发长长,指甲变长。”
“这个,很正常,知道为什么头发会变成长吗那是会汲取你身体里的营养,包括指甲也是。”
沈从壹神色一敛,“这些变化都是汲取营养吗”
“嗯,将你的生命从身体抽走。”
金二叔点头说,然后就弯着腰说,“天色也不早了,我该回去,晚一点这地方有蛇。”
“好。”宿雾跟在金二叔的后面,至于沈从壹紧绷的神经从金二叔说出那番话后,就未曾放松过。
等到他们回去后,金六站在院子等他们。
“沈先生你们去哪里了怎么没看到你们,二叔你怎么跟他们一起”金六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
金二叔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就先回房。
留下的沈从壹先让他在外面等,“我有事情,等会喊你。”
金六摸不着头脑,但是沈从壹毕竟是自己老板,金六也没过问,走到外面去抽烟。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后,沈从壹看向宿雾,然后沉默不语。
宿雾知道他这是在担心他,“我没事的,沈先生。”
“我以为来这里会有办法治好你。”沈从壹第一次知道挫败,也知道人生不可能顺风顺水。
但是宿雾在这刻捧着他的脑袋说,“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不会出事情,我们回家好不好。”
沈从壹那双玄黑色的眼眸睨向宿雾,“可是你身体还没有”
“没关系,我觉得在这里也得不到任何结果。”因为他的内心有声音告诉他,在这里他得不到他想要的。
但是沈从壹不信,他还想再试试。
“我们在这里再待几天,我带着金六打探一下村里其他地方。”
沈从壹的坚持如同屹立不倒的石头,让宿雾说不出任何劝诫。
最后在沈从壹再三坚持下,宿雾还是同意了。
“如果找不到任何消息,我们就回家。”宿雾说。
“嗯。”
就这样两人商量好后,沈从壹就带着金六去外面打听村里其他事情。
至于宿雾就在金二叔这边陪着他下棋。
本来宿雾也想去,但是沈从壹担心他的身体,睡衣要走很多路,怕他累着。
金六在旁边听着,连连点头,“宿先生这村里的路很难走,你还是别去。”
宿雾原本还想再说,可是沈从壹站在他面前说,“等我回来。”
阳光在他身后,男人逆光对他说这句话,这让宿雾心里没由来的对他放心起来。
“我等你回来。”
洛城。
原本孟氏内部在争斗,周乔乔得知孟承修失踪的消息,整个人都差点站不住,特别是知道他竟然放弃孟家。
在这一刻,周乔乔大脑一片空白,随后房间的瓷器全被她扔在地上。
“噼里啪啦”瓷器掉落的声音,吓得佣人都不敢进来,还是老管家顶着压力走进来。
“夫人,晚餐时间到了,你再怎么生气,也该吃晚餐。”
“你觉得我现在能吃的下饭。”周乔乔冷笑地说。
“吃饱了才有力气生气。”老管家低着头说。
“呵,你倒是会说话,孟承修的人你找到没”周乔乔的气焰被老管家这句话给消减了些。
但是声音还有余温的怒火,像条蟒蛇,吐露蛇信子。
“还没找到。”
“废物,一群废物,一个人他都找不到”周乔乔的怒火直线上升。
但是她很快想到一件事情,眼眉微微上扬,“宿雾的公寓去找过没”
“找了,没有。”
“没有”周乔乔突然沉思起来。
“你去找找最近这段时期他去过那里,然后给我全部一个个去找。”周乔乔声音上扬,气势汹汹,让人难以招架。
“好。”老管家立马出去打电话等到人终于出去后,周乔乔看着这一地狼藉。
突然嗤笑一声,“你跟你父亲果然是来折磨我的。”
周乔乔绕过这些狼藉的碎片,推动着轮椅,来到书柜前抽取很久没有拿出来的两张照片。
照片上,年轻女人挽着桃花眼俊朗帅气的男人,他们身穿婚礼服,笑的那么幸福。
而另一张,主人公依旧是他们,他们站在罗汉松树下,一家三口,小小的孟承修凶巴巴的前面。
这是她仅有的照片,其余跟那个男人的照片,自从得知他背着自己找女人,她就烧掉了大部分照片,唯独这两张。
如今,一个跳楼,一个失踪。
周乔乔露出讽刺的笑容,一个跳楼是为了一个女人,而他的好儿子却是为了一个男人失踪。
她都不知道,说他们不亏是亲父子吗
风流又多情。
周乔乔想到这里,再也忍受不了的将这仅有的照片撕碎,像是泄愤一样,可是当她撕的满地碎片。
可是当看到小小的孟承修照片,被她撕的分崩离析后。
她终究还是忍不住颤颤巍巍的将孟承修的照片单独留下来,然后去柜子里找到胶水,用那双枯萎的手,小心地孟承修的照片拼起来。
“你为什么要像你父亲。”
“为什么”
周乔乔喃喃自语,眼眶里是愤怒,是对于儿子不听她的话,掌控的事物脱离自己的世界。
直到天际泛黄,黄昏落下,老管家端着饭菜上楼。
“夫人,你先吃口饭。”
“我吃不下,还没有孟承修的消息吗”周乔乔已经爬回自己的轮椅上,手掌心是那张被她好不容易拼好的照片。
“没有。”老管家轻声说。
周乔乔却突然仰头说“那我应该去见见故人。”
故人老管家都不清楚一向独来独往的夫人怎么会有故人。
但他也没敢问,只是将周乔乔送进车,陪着她来到一处医院。
而当老管家陪着周乔乔来到医院,先是陪夫人去前台询问拜访的病人。
然后问清楚在几楼后,老管家就推着周乔乔上三楼。
直到周乔乔敲门,里面传来柔弱的女声,“进来。”
然后老管家就将周乔乔推进去,可当他推进去后抬头瞳孔一缩,他没想到夫人来见的是姜棠。
宿家的夫人,也是少爷妻子的母亲。
老管家曾经在孟承修的婚礼见过姜棠,记忆犹新,但是没想到周乔乔跟姜棠竟然是故人。
不过姜棠也没想到周乔乔会过来,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你怎么会过来”
周乔乔让老管家将她推到姜棠身侧,然后她盯着姜棠的肚子看了好几秒,她这才缓缓地说,“快生了吧”
姜棠下意识摸着自己的肚子说,“嗯,快了。”
而周乔乔唇角牵起笑容,似笑非笑地说,“你过得还挺滋润的,结婚这么多年,你好像跟以前没有任何变化,跟以前大学的时候没有任何变化,像个小白兔,招人怜爱。”
老管家惊讶,没想到夫人她们大学就认识。
可是之前没有听过夫人聊过这件事,而且她们除了那次婚礼,老管家也没见过她们有什么往来。
姜棠听到后也只是露出浅笑“还好,说起来你以前很照顾我。”
一听到“照顾”两个字,周乔乔就抬头露出厌恶的表情,“别提这个事情,我现在只觉得恶心。”
姜棠神情莫名,低垂着眼帘,“你还是在生气。”
“我有什么可生气的,我跟你从小就认识,你乖巧听话,轻而易举就能得到所有人的喜欢,一辈子顺风顺水,包括出了学校,就能找到对自己一辈子好的男人,而我呢我家室比你好,学习成绩比你好,就是不会像你一样讨好的他们,就落得什么都比不上你。”
“我当初以为我嫁的男人有钱有颜,肯定比你嫁的好,结果他竟然是个风流成性的家伙,而你的丈夫成天守在你身边,你每天开开心心过得富太太的生活。”
“而我每天流连酒店去抓奸,你就在家里当你富太太,吃着下午茶,跟其他富太太聊天,那时候我恨你,为什么上天怎么那么不公平。”周乔乔充满怨恨地说。
而姜棠的脸色白了又白。
周乔乔觉得这一切都不够,眼神充满怨恨地说,“我明明家境比你好,你家里穷的叮当响,要不是我捡到你,看你在街上看人家吃糖果那羡慕的眼神,我心软就让我爸爸将你带回来,让你爸爸成为我家的司机,让他有了工作。”
“可现在呢你过的可比我滋润多了。”
“不过还好,谁知道你的儿子竟然喜欢我家承修。”提到这里周乔乔露出快意的笑容。
也正是这句话,姜棠心里一沉,很快就明白她要说什么。
“看着你的儿子被我儿子折磨的样子,我的很开心。”
“你知道吗他们结婚那天承修离开,我故意跟宿雾说他其实是找女人去了,当时看到宿雾难受的脸色,我很开心。”
周乔乔就像是收到喜欢的礼物,完全不顾及其他人的感受,分享自己的“心得。”
“然后承修每一次出去,我都会安排人拍照,将他的绯闻发到到你儿子的手机上。”
“我就那样看着你儿子,一点点枯萎,我再悄悄告诉你一个秘密,当初宿雾的猫有次失踪,是我故意找人偷走的,当时你儿子都快急死了,到处找都找不到。”
姜棠再也承受不住的大声斥责她,“够了。”
周乔乔突然神色一变,狰狞扭曲的脸庞像吃人的魔鬼,践踏姜棠崩溃的边缘。
“不够。”
“这些你肯定不知道,我再悄悄告诉你,你的儿子也因为这件事情差点自杀。”
那一刹那,姜棠再也站不稳,肚子里剧痛无比,可她根本察觉到不任何疼痛,唇色已经发白,眼眶里的泪水在打转,“为什么为什么我不知道这件事情。”
“小雾他是不是很疼。”姜棠的心被人狠狠扯的抽痛不已。
周乔乔充满恶意地说,“你肯定不知道,因为宿雾的脾气很软,他怎么会允许自己的母亲为他担惊受怕。”
“但是你其他儿子和丈夫都知道这件事情。”
“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做的吗他们竟然劝宿雾忍着,笑死我了,姜棠你知不知道,你的儿子们和你的丈夫其实都很自私。”
“那时候宿雾就躺在病床,病殃殃的,你知道承修在做什么吗他在会所跟其他人暧昧,我本来想发照片给宿雾看,让他再受一次刺激,可惜被宋家那小子提前看到照片给删除了。”
周乔乔露出可惜的表情,而姜棠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来,“你这是在谋杀,在谋杀”
“谋杀我这是在报复,你忘记你只是我一个小小的玩伴,要不是我,你一家都挤在破烂屋里。而你靠着自己乖巧,抢走本该属于我的幸福。”
“我到现在还记得,小学有个舞台表演,我想演白雪公主,但是老师和同学都让我演恶毒的继母,都想让你当公主,凭什么,你一个靠着我救济的人,当什么公主”
周乔乔发出积压多年的愤怒,姜棠紧紧握住床边的一角,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能站稳,然后忍着肚子在抽搐。
“你那时候不是已经当了白雪公主吗”姜棠的泪水就像珍珠全部落下。
周乔乔恶意的欣赏她狼狈的模样,“那还不是因为你脚崴了我才能当上,你觉得我会感激你,不,我只会觉得这是羞辱,你知道我站在舞台上,后台的同学窃窃私语说要不是因为你受伤,才不会轮到我来演公主。”
硕大的舞台,灯光闪耀,她本该众星捧月,但是她却听到底下的窃窃私语,这让她感觉自己是站在舞台被人随意羞辱。
那种屈辱感,让她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而姜棠似乎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原本死死撑住的理智开始摇摇欲坠,她努力发出自己最后一句质问。
“可这也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为什么你要牵扯到小雾身上,他是无辜的。”
周乔乔露出报复的笑容,“谁叫他是你的儿子。”
“这一切都怪你姜棠,这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周乔乔一番言语刺激下,姜棠再也承受不住的倒下去。
“宿夫人”
周乔乔视若无睹,让站在旁边吓的尖叫的管家送她回去。
很快等她们走后,身后就传来兵荒马乱的脚步声和各种尖叫和护士的声音。
“无论宿雾到底死没死,在得知自己母亲出事,应该会出现,到时候承修肯定也会出现。”周乔乔将自己的算盘打的很好。
而老管家已经缓过神,然后突然问她,“夫人你后悔吗”
周乔乔愤恨起来,“我开心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后悔,你知道吗我最讨厌的不是孟承修的父亲,而是姜棠。”
记忆力,那个被她捡起来的姜棠,浑身脏兮兮,会因为她一个糖露出讨好的表情。
可随着长大,自己嫌弃的姜棠活得越来越好,就连对自己不满的父母,都会在餐桌上夸赞姜棠的礼貌和乖巧。
而自己好不容易动心的男生,也会在无人的教室里,将隐蔽的情书,塞进姜棠的书包里。
长大后,好不容易嫁的男人家世比姜棠好,但是对方只是披着深情的浪荡子,天天带着其他女人香水见她,毫不掩饰。
而自己在这场婚姻中遭受千疮百孔的伤痕,可姜棠却在自己丈夫的呵护下,常年在外度蜜月,没有经历婚姻的失败和折磨。
如此顺风顺水的人生,再对比自己一塌糊涂的人生。
周乔乔,在那个一瞬间后悔,明明她是所有人的掌上明珠,被捧着长大,可如今她的位置被人抢走,所有人提及她都会露出一脸同情的表情。
可是这一切直到宿雾的出现,戛然而止。
她知道宿雾是她最疼爱的儿子,而她疼爱的儿子,如今爱上孟承修。
于是,她露出报复的笑容。
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所以她只需要轻轻运作一下。
而事情很快就向她预想的那样,可她却从未想过有些东西,她根本无法控制,最后导致孟承修为了宿雾失踪。
一下想到这里,她对姜棠的怨恨直线上升,她认为姜棠抢走了她美好的一生,如今还让自己的儿子抢走孟承修。
周乔乔完全没有想过,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
而医院里,宿廉很快得到消息。
等他赶到后,医生一脸沉重地说,“你们做好思想准备,病人可能要提前生产,但是她的身体很虚弱精神崩溃,有可能”
“可能什么”匆匆忙忙赶到的宿恪,年纪都那么大,可在这刻就像个毛头小子,揪住医生衣领。
“这位家属不要紧张,我们已经在做手术,请你不要激动。”
宿恪哪里不激动,虽然前些天跟姜棠吵架离婚,但毕竟老夫老妻,他心里虽然有怨气,但是也从来没想到姜棠会出事。
“父亲你放手。”宿廉脸色沉下来,让医生先进去。
然后看向失魂落魄的宿恪,说“母亲为什么提前生产”
“我不知道,我刚刚接到通知,对了听医院里的人说是谁找她。”
“病房走廊应该有监控。”宿廉先让人去调查一番。
但是没想到得到的是周乔乔过来。
而宿恪一听到周乔乔先是不解,后来咬牙切齿地说,“她来干什么是她刺激姜棠的吗”
“难不成是因为孟承修的事情,我听说孟承修最近失踪。”宿廉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宿恪一听就激动起来,“都怪宿雾,要不是他非要嫁给孟承修,你母亲最近也不会一直担心宿雾,情绪不稳定,现在还被孟承修的母亲刺激到。”
宿廉脸色阴沉下来,“这件事情跟宿雾没有任何关系,父亲你对宿雾的偏见太深。”
“我对他的偏见深,如果不是因为他的缘故,你母亲怎么会想跟我离婚,我就知道当初不应该生他。”
宿恪越说越气,整个人神经都在处于怒火中。
可宿廉一番话让他的怒火更加浓烈。
“你觉得真的是因为宿雾的原因吗母亲跟你离婚不是因为父亲你自己的原因吗”
“你骄傲自负,占有欲极强,母亲出门都要跟你报备,从小到大,所有人都认为你很爱母亲、可是你真的会因为爱一个人不让她出门,随时随地让她只能在自己眼皮底下生活。”
“甚至,病态到嫉妒母亲的视线,所以才这么不喜欢我们,特别是宿雾,因为母亲关注力在他身后很多,所以你就厌恶上了宿雾。”
宿廉冷静地分析这一切,可宿恪声音高昂,脸色阴沉下来,“你在说什么胡话”
“我没有在说胡话。”宿廉的脸跟宿恪年轻时很像,英俊,儒雅。
但就是这张脸,还有跟他流着一样血脉的宿廉,一点点的揭穿宿恪虚假的一面,不近情面地说。
这让宿恪格外生气。
“我之前很好奇,为什么一个父亲会不喜欢自己的儿子,甚至还达到讨厌的地步。”
“直到我通过老管家才知道,原来你曾经不想生我们,让母亲每次都吃避孕药,后来见母亲想要孩子,你才允许她生下来。”
“可是你注意到母亲在生我的时候,注意力全部在我身上,你害怕,于是悄悄打算让母亲堕胎,你怕我抢走母亲的注意力,但是你做的一切被母亲发现,你们第一次争吵,后来为了安抚母亲,你才同意我的出生。”
“也正是因为这样,母亲不敢对我了有过多关注,原本你不打算再要一个,但是出了一点意外,所以有了宿雾,你不想多一个小孩,但是母亲坚持要生下来,你心想多一个好像也没有区别,而且还能稳固你们之间的关系,也能让母亲因为孩子缘故,不能离开你。”
“可这一切,都在宿雾的出现打破,你发现妻子的关注力全部在被拐走的宿雾身上,特别是被找回来后,你更加厌恶宿雾。”
“所以,与其说你厌恶宿雾,只是因为你自私的占有欲作祟。”
宿廉一字一句的揣测,他其实说的是自己心里的猜想,但是看到宿恪露被戳中恼羞成怒的表情。
他也顿时明白自己根本没有说错,在那一瞬间,原本眷恋一丝温情的宿廉,再次看向宿恪时,已经没有对一个父亲该有的尊重。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我做的这一切都没有错。”
宿恪严肃的警告他。
可宿廉忍不住讥讽地说“可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吗你其实心里明白,母亲这次是铁了心跟你离婚。”
“可是你逃避现实,就将责任怪罪在宿雾身上,自私自利的人。你觉得母亲真的能跟你过的下去吗”
宿廉将这些话全部说出口,然后就并不理会宿恪,独自坐在长椅上等着将姜棠从产房里安全出来。
长寿村里,宿雾在陪金二叔下棋,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什么在压着自己。
导致他下棋心不在焉,金二叔看穿他心思不在这上面,不禁感叹,“你们小年轻还真是一旦分开就惦念对方。”
“我跟沈先生不是那种关系。”宿雾的脸颊不好意思泛起红晕。
但是金二叔不信,“你当我年纪瞎了,他看你的那个眼神跟村里的二狗子看上流浪的母狗,热情的很。”
宿雾无奈地笑,没想到金二叔的比喻还真让人不知道怎么说。
不过在天快下山之前,沈从壹他们就回来,可能是回来没有收获到什么信息。沈从壹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宿雾也没多问,只是温笑着说,“刚好你们回来,饭也已经煮好。”
他招呼着沈从壹和金六过来一起吃饭。
金六倒是没感觉,乐呵呵的过去吃饭,宿雾给沈从壹拿了一双筷子,金二叔家里还是头一次家里有这么多人,于是就拿出自己酿好的梅子酒招待他们。
宿雾询问沈从壹,“要不要喝一点。”
沈从壹看着透明玻璃的嫣红的梅子酒,点了点头。
就这样他们几个人都一边喝着梅子酒,一边吃饭。
等到结束后,宿雾发现沈从壹还是一动不动的坐在原位置。
他以为沈从壹是因为今天没有收获到有用的信息。
于是他想要去安慰他,但是当他走进却看到沈从壹脸颊泛起诡异的红。
路过的金二叔惊讶地说,“这小子不会喝梅子酒喝醉了吧”
可这梅子酒才多少度
不过他好像没看到过沈从壹喝酒。
宿雾好像发现沈从壹的秘密,难怪在饭桌上,他一言不发,结果是喝醉了。
可是他不能喝酒怎么不告诉他。
宿雾无奈的笑了笑,然后就搀扶沈从壹回房间。
还好喝醉的沈从壹看起来很听话,没有像其他人喝醉似的大吵大闹。
好不容易将人搀扶到房间,因为这里没有热水器,于是宿雾找了一个木盆,然后用煤炭烧热水给他打了一盆热水,想要帮他洗洗脸。
但是当他刚进去,就看到原本躺在床上的沈从壹坐在床边,一动不动。
“怎么了”宿雾担心他,放下木盆找他。
“热。”
这句话让宿雾一愣,因为沈从壹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过话。
委屈,不满。
像个孩子。
宿雾没想到原来喝醉的沈从壹,会变成与平常不一样的性格,想到这里,他露出笑意。
“热的话,我帮你解开外套。”宿雾想要帮他脱掉外层的一件毛衣。
但是沈从壹不肯,甚至用一脸“警惕”地目光看向,声音也紧张不行。
“你为什么要扒掉我的菜叶子。”
宿雾茫然“菜叶子”
“我可是大白菜,你别想脱我菜叶子。”沈从壹一脸警惕地看向他,好像宿雾就是个想要脱他“菜叶子”的坏人。
宿雾啼笑皆非,没想到沈从壹这么沉稳的人,喝醉把自己当成大白菜。
“你不是大白菜,我就是想帮你。”宿雾非常有耐心的跟他解释。
可沈从壹不肯,坚决认为自己是大白菜,甚至还喊出生气,“你不是不是想拱我这个大白菜,没门。”
被他们这边动静闹醒的金二叔,发出咳嗽,“年轻人别搞乱七八糟的情趣。”
宿雾顿时尴尬起来,可沈从壹这么大的男人,双手抱着自己,还一脸戒备地看他,活像自己是个坏人。
这让宿雾头痛起来,“你是大白菜,我不脱你衣服,我给你擦擦。”
“原来你是想给我洗叶子。”沈从壹知道他不是要脱自己的菜叶子,对他也不抵触起来。
宿雾见他终于肯让自己碰,心里放松下来,拿着毛巾将水绞出一些水,然后给他擦脸。
沈从壹乖乖的坐在床边让他擦脸,可是当宿雾认真给他擦完脸后。
他竟然脱衣服,这让宿雾猝不及防,“你怎么脱衣服。”
“你不是要帮我洗吗”沈从壹露出懵懂的表情。
“而且要洗的话,不是要全部洗干净吗你是不是不会,我帮你。”
若不是知道他是喝醉,不然宿雾就以为他要耍流氓。
“你怎么不说话”沈从壹好奇地凑近,宿雾脸色的脸颊被他的气息晕红一片。
“坐好,我帮你洗。”宿雾让他坐好,而沈从壹一听立马乖乖坐好,一副好学生的模样。
宿雾只觉得头痛,但是沈从壹毕竟喝醉,他也能跟对方计较,“我帮你洗个脸就好了,剩下的你就赶紧睡觉。”
“我不,这样我会变成一个很脏的脏白菜。”沈从壹倔强地说。
宿雾好心地跟他说,“我到时候也不洗,你放心,我们一起脏。”
谁知沈从壹露出不信的表情,“可是你不脏,你好香。”
宿雾被他说的一愣愣,而原本沈从壹只是脱了一半毛衣,衣衫不整地。
然后扑到他面前。
一脸认真地说,“这样你才脏。”
像个小狗一个蹭他。
宿雾这才明白,他是想靠蹭让他染上自己的气息。
“你别乱蹭。”宿雾全身都被他罩住,扑面而来的是男人成熟的气息,让他呼吸不稳,而当事人跟个小孩一样,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
“你好香,为什么你都不会变脏。”喝醉的沈从壹完全不讲道理。
而宿雾原本整洁的头发凌乱不堪,此刻呼吸急促的躺在床上,那漂亮眼的嫣红,还有呼吸时,薄唇一张一合,黑白分明的眼眸,就那样无助地看他。
喝醉的沈从壹此刻脑袋更晕了。
然后他非常坚定地说“你是不是想拱我这颗小白菜。”
“拱你的头。”宿雾又羞又恼。
下次绝对不要让沈从壹喝酒,跟个小孩子。
可沈从壹酒精上头,完全听不进去宿雾的话,非常坚决地说,“那你为什么露出这种要拱我的表情。”
就像,就像沈从壹脑子被糊住,只觉得对方是是故意的。
故意在引诱他。
沈从壹找到理由,立马就认定宿雾在故意勾引他。
然后他又将脑袋蹭宿雾的脖子,但是蹭来蹭去,总觉得有股火气,让他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拼命的蹭他。
宿雾被他蹭的全身都红了起来,刚好天色黑了起来,他的头发也蠢蠢欲动起来。
只见黑黑的头发猛的长出来,绕到沈从壹后面,然后一步步缠在沈从壹的脖颈上。
轻轻的,慢慢的。
然后
沈从壹感觉到脖子的异样,伸出手直接抓住一缕长发,其他头发见情况不对劲,立马缩回去。
“为什么这头发好长。”沈从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讨厌这一缕头发。
宿雾见自己头发被他拿在手心,就让他放手,这次沈从壹很乖的放手,而那缕头发还献给要做其他的动作。
就听到沈从壹说“这头发好长,要不要我烧掉。”
这似曾相识的话,让头发“嗖”的一下飞回去。
而宿雾也感受到头发在瑟瑟发抖,露出奇怪的表情,“你别吓它们”
“我又没吓人。”沈从壹嘟囔着,然后又开始闻他身上的香味。
“为什么你身上这么香”
宿雾想将身上的醉鬼推走,可是沈从壹力气大的很,根本不松手。
而沈从壹见他要离开的模样,原本懵懂的神情就一下子变得生气起来。
“你是要离开吗”
“你太重了。”宿雾想要他从身上滚下去。
可沈从壹说“爸爸妈妈都离开我,你也要离开我吗”
言语的孤寂,让宿雾停下手里的动作。
因为他知道沈从壹父母的事情,也知道他自从父母离开后,就孤单的很,一个人生活,一想到这里,他对沈从壹更加怜惜。
而喝醉的沈从壹见他不再挣扎,露出纯粹的笑容,“你也不会离开我对不对。”
“不会离开你。”宿雾还是心软的哄着他。
可沈从壹突然难受的凑近他说,“可是我听到你这句话很开心,开心到叶子坏了,你帮帮我好不好。”
“我──”在触碰到某个部位,宿雾声音戛然而止,脸红的比沈从壹还像一个喝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