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都是情敌,讲什么素质
周五早晨7点，洛城一中的校门口准时停好了一辆褐色的大巴，夏暖放过行李箱后，上了车，选择了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耳机里依旧是熟悉的歌声，她单手托腮看着窗外，入秋后的洛城，树叶开始泛起金黄，想着再回来的一个月后，枝叶也许很多都凋零了吧。
“这么早。”许浩辰单肩搭着包，走到夏暖前，满眼笑意地坐了下来。
夏暖摘下耳机，抬起手腕看了下表，时间7：10分：“私奔还迟到，没诚意。”
许浩辰低笑一下：“领导教训的是，我下次注意。”
“下次领导不给你机会了。”夏暖莞尔。
“许浩辰，你好。”
这时，一个甜美的声音响起，座位上的两人笑容一顿，一个穿着淡粉色套装裙，扎着马尾的女孩，手握着背包的肩带，站在了两人的面前。
只一眼，夏暖便认出了她——那个给许浩辰递情书的女孩。
许浩辰指了指自己：“我们认识？”
“我叫温雅琪，前段时间给你写过一封信。”女孩攥着肩带的指节有些泛白，但眼中光芒流转，勇气十足。
“哦。”许浩辰忽然想到了什么，调整了姿势，坐直了一些，然后不自然地说：“你好。”
“我是四班的，很开心可以和你一起做交换生。”女生扬着脸，笑眼弯成了线，对许浩辰伸出了手去。
许浩辰顿了一下，但出于礼貌，还是象征性地握了一下对方的指尖，含糊着哼哈的点了头。
“你旁边没人吧。”不等许浩辰回答，温雅琪便在他左手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两人间仅隔着一条狭窄的通道。
“呵呵。”许浩辰尴尬的赔了个笑脸，然后大角度地转向了夏暖，压着声音，开始追责：“都怪你。”
夏暖歪了头，好笑地看着他：“明明是你红颜祸水，怪的着我吗？”
“谁让你当信差。”许浩辰埋怨道：“就不知道替兄弟挡一下吗？”
“小美女这么可爱，怎么挡？我可舍不得！”夏暖挑着唇角，故意逗他。
“啧啧啧，交友不慎。”许浩辰摇摇头撇撇嘴，叹了口气。
“来来来，注意一下！”
负责带队的是声乐老师王婷：“我们大概20分钟后到洛城东站，下车后大家自己拿好行李，然后找我和佟老师排队，我们会帮大家统一换票，拿到票后带好自己的身份证一起进站。我们的座位都在一节车厢，但是没有全部挨着，大家要相互照应，下车时统一整队后一起出站，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车上的学生大声应着。
20分钟后，大巴到了火车站，一行人在老师的组织下很快换票后，有序地上了车。
许浩辰拿到的位置和夏暖并不挨着，两人之间隔着一排。
“许浩辰，我们的位置在一起。”温雅琪晃了晃手中的车票，眼里是明目张胆的愉悦。
“哦。”许浩辰想了一下，站起了身，然后从背包里翻出了两袋零食，走到了前排，一番交易后，成功换走了夏暖身边的女生，自己拎着包，坐了下来。
夏暖看着他的一系列动作，回身往后一扫，果然对上了温雅琪明显失落和哀怨的眼神。
“小姑娘伤心了。”夏暖接过许浩辰递上的零食，砸砸嘴说道。
“怎么，把我献了祭，你就开心了？”许浩辰往嘴里扔了一片薯片。
“反正挺有趣。”夏暖贫着。
“跟着小狼崽儿，果然不学好。”许浩辰把身子往下滑了一些，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好。
“听吗？”夏暖拿下一只耳机，伸到了许浩辰面前。
“好啊。”许浩辰勾唇一笑，戴上了。
两人就这样听着歌，偶尔聊着三言两语，路上的时候，夏暖也曾望着窗外发着呆，许浩辰则靠着椅背，同样看着夏暖呆了神。
“许浩辰。”夏暖忽然开了口。
“恩？”许浩辰摘下了耳机，凑近了些。
“是不是所有的花，只有绽放了才有人赏，才有意义。”夏暖问。
“这个问题，有点高深。”许浩辰挠挠头，不知道怎么接。
“我看过一句话，‘没人规定一朵花必须长成向日葵或者玫瑰’，但是还是有大多数人都喜欢向日葵和玫瑰。”夏暖的语气中似乎藏着失落和遗憾。
“夏暖，你有心事啊？”许浩辰轻声问。
“我一直不可爱，不招人喜欢，以前不在乎，但现在，好像不一样了。”夏暖想着早上温雅琪站在眼前时的样子，自信、勇敢、炽热且美好，那是一个会受到喜爱的女生的样子，但她却从来不是。
“现在，我好像也想做玫瑰，或者向日葵，被大多数人喜欢。”
比如你
许浩辰斟酌了言语，道：“不要做芸芸众生里的大多数，你与众不同，所以独一无二。没必要为了大众改变，就当他们不配！”
“你对我盲目崇拜吧？”夏暖低笑一声，心里的结松了一些。
“崇拜不准确，是”许浩辰故意停了一下：“盲目喜爱。”
夏暖心跳一个漏拍，赶忙打了趣：“我丑没事，还好你瞎。”
“哈哈哈哈。”许浩辰笑意更浓，拍着夏暖的头，眼里满是宠溺。
4个多小时的路程，许浩辰有些扛不住困意，靠着椅背睡着了。夏暖打量了一番后，悄悄从背包中抽出了随身的画本，一边看着，一边画起了男生的样子。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仔细地看着许浩辰，他的睫毛又长又翘，眉形英挺，高挺的鼻梁下，唇色绯红，有一些薄，脸部的线条如刀刻般凌厉分明，皮肤却白皙水嫩。
“这哪像男儿家的样子，说他“红颜祸水”真是不冤枉。”夏暖侧着头，轻声呢喃着。
笔尖再次窸窸窣窣地在落在纸上，半晌后，男生的样子如复刻般完美的停在了眼前。
夏暖思索了片刻，在右下角写了一行字，当做了标题。
《light》——光。
她的光，她灰暗人生中终于穿透厚密的黑云，漏进来的，一丝足以予她救赎的光。
中午12点30分，列车到了站，洛城一中的学生跟着辅导老师一起整队后在出站口上了罗艺的校车，直奔校区，并且直奔食堂。
用过午餐后，罗艺的老师分配了宿舍，洛城一中的学生12名，4男8女，刚好4人一间，分好了宿舍。
“同学们回去收拾一下，下午5点宿舍楼下集合，我们去教室安排课程。”负责带队的老师简单说了话，便让学生散去了。
“夏暖！”许浩辰喊了一声，然后举起手放在耳边比划了一下，示意“电联”，然后对着夏暖挥挥手，朝男生宿舍走去了。
夏暖浅笑，点了点头。
“你和许浩辰关系很好吗？”站在一侧的温雅琪蹙着眉，打量了一番后，终于问出了心中疑问。
“同学。”夏暖抬了下眼，淡淡地说着，随后又不疼不痒地补了一句：“同班同学。”说完便推着箱子朝宿舍走去。
温雅琪本想继续追问，但见人走了，也只好撇撇嘴，讪讪作罢。
“我们是一个宿舍的啊？”停在419的门外，温雅琪看到了房间里弯身收拾东西的夏暖。
夏暖身子顿了一下，“嗯”了一声。
她不想和这个女生有过多牵扯，她对许浩辰的喜欢太刺眼了，夏暖总觉得还是躲着些为好。
温雅琪见夏暖再次冷冰冰的，心生不悦了起来。
夏暖的位置是左边的第一张床，靠近阳台的窗户，温雅琪则在她的对面，宿舍里还有五班的两个女生一起，因为都是艺术特长生，自然个个眉清目秀的样子。
“你就是夏暖吧？”行李收拾的差不多的时候，五班的两个女生挽着手停在了夏暖的身前。
“恩。”夏暖礼貌微笑，站起了身。
“我叫许璐，她叫秦可，我们是五班的。”叫许璐的女孩皮肤格外白皙，齐肩的蘑菇头短发让她看起来像极了日漫里跑出来的人物。
“很高兴认识你们。”夏暖不太擅长这样的交际，有些不自然。
“其实，我是想问你”许璐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孩，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欲言又止了起来。
夏暖心中一慌，想着不会又是冲着许浩辰来的莺莺燕燕吧。
“我想问你，你下乡时候篝火晚会穿的那条裙子是哪里买的，真的太好看了！我俩逛街找了好久！都没有看到同款！”许璐挠挠耳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明了来意。
夏暖一听，轻笑了出声，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衣服是我家人从香港带回来的，这边好像没有，不好意思啊。”夏暖解释道。
“香港？”许璐眼睛一亮，随即注意到了夏暖桌上的护肤品，接着又是一阵惊叹：“天哪！夏暖！你家有矿吗？这！！！这些化妆品都是国际大牌啊！要不少钱吧！”
夏暖舔了舔唇，在一旁陪着笑脸。
一侧的温雅琪听到这句话，也忍不住探了头，果然一眼望去都是时尚杂志中的大牌美妆，她虽然认识的不全，但看logo也知道价格不菲。
“夏暖，你带化妆品了吗？就是眼影口红那些。”一直没出声的秦可也好奇的开始了追问。
“恩，老高说有演出，有备无患，我就带了一些。”夏暖转身从梳妆台上拿出一个化妆包，打了开。
“哇靠！迪奥的口红！”秦可惊呼后，捂住了嘴。
300多一支的口红，对她来说从来都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产物，而夏暖居然带了6支！
“天哪！富豪！”许璐咂咂嘴，羡慕地拍起了手。
夏暖莞尔，挑了三支，伸到了女孩面前：“我平时不用，这些都是新的，不嫌弃的话，送给你们。”
“真的吗？”秦可喜出望外，眼睛明显放了光。
“不是吧！我这辈子第一次碰到迪奥啊！”许璐伸出手去，故意颤颤巍巍地演了起来：“天哪！妈妈，我真的是出息了！”
夏暖噗嗤一笑，想起了同样爱耍宝的唐安琪，心里的亲切感又多了几分。
“温雅琪，这个送你。”夏暖主动走到对面，把口红递了上去。
“我吗？”女孩有些意外，瞬间喜上眉梢，原谅了夏暖之前冷冰冰的态度，伸手接了过来：“谢谢。”
“不客气。”夏暖说。
下午5点，洛城一中的学生准时等在了宿舍楼下，和前来带队的老师一起走向了教学楼。
“正式介绍一下，我是大家这一个月的带队老师，我姓魏，叫魏明。大家这一个月在罗艺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找我。我的电话是：130。”讲台上的男人一袭褐色的风衣外套，背头梳的格外整齐，说话的时候字正腔圆，看起来30出头的样子。
“魏老师好帅啊。”许璐扯着嘴角，小声对身边的秦可说。
“我对罗艺的生活，瞬间充满了希望。”秦可也压低了声音。
“我们废话不多说了，现在进入正题。”魏明走上讲台，打开了准备好的投影，开始播放。
“罗艺高中是一所以艺术专业为主的高中，也是国内排名第二的艺术高校——罗艺传媒的直属高中，每年都为罗艺传媒输送着众多优秀的艺术专科学生，我们这次的交流学习就是围绕艺术课程安排的。”魏明把幻灯片调整了一下，拿着激光笔，走下了讲台。
“现在大家看到的就是本次学习的罗艺的课程：文学、导演、声乐、动画美术、摄影、表演、舞蹈，一共七门。”魏明停了一下，翻了页。
“另外，下个月的月底，也就是10月30号，是罗艺高中一年一度的校庆。每年的这个时候罗艺都会有一场盛大的汇报演出，历届优秀的交换生也都有参与进来的先例。希望大家认真学习，好好表现，争取也出现在校庆的舞台上。好不好！”说道这里，魏明提高了音量，开始动员起了大家的热情。
“好！”一中的学生高声回应着，兴致也高涨了起来。
“接下来的两天刚巧是周末，但罗艺的学生为了准备校庆演出，都会到校排练，因为10月中的时候还会有一次节目的筛选，所以这两天大家可以在校园内自由活动，参观学习。”魏明走上讲台，拿起了交换生的证件，挨个发了下去：“这个是大家这段时间在校的学生证，参观演出的时候也要带上。”
“夏暖”在走到夏暖身边时，魏明递出学生证的手停了一下，面前的女孩眼瞳清澈，气质清冷，不施粉黛却依旧明艳动人。
夏暖赶忙站起身，双手接过了自己的学生证。
“很漂亮。”魏明点了点头，赞赏地说道。
夏暖被如此直白的夸赞瞬间惹红了脸，说了句“谢谢老师”便匆忙坐下了。
“许浩辰？”魏明唇角抬起，满意地点着头：“洛城一中今年的质量格外的超标啊。”
许浩辰站起身接过学生证大方地说道：“是魏老师眼光好。”
“哈哈哈哈。”魏明乐的一笑，重新回到了讲台。
“好了，我们今天的动员会就结束了，课程表周末晚上会发给大家，周一早上7点半，准时在这里集合。现在就可以自由活动了，大家熟悉一下校园环境，这一个月里除了特殊批准，所有人不得擅自离开学校，如果被我逮到，记大过！不开玩笑。散了吧。”说完，魏明收拾好东西，率先离开了教室。
“走吧。”许浩辰把背包随意一甩，搭在了肩头。
“去哪？”夏暖问。
“熟悉校园环境啊！”许浩辰上前握住了夏暖的手腕，把人往教室外带去。
温雅琪始终在身后看着，心中嫉妒的情绪再次涌了上来。
北京时间18点30分，夕阳刚刚露出橙黄的光，罗艺的校园内响起了整点的校园广播，歌曲是可米小子的《青春纪念册》。
校园内的学生三三两两地走在一起，因为是艺术高中，俊男美女比比皆是。夏暖打眼望去，想着如果带着唐安琪一起来，她一定会心花怒放，流连忘返的。
“想什么？这么开心？”许浩辰问。
“想着，如果安琪也在，一定会大饱眼福吧！”夏暖说着，抬抬下巴，示意许浩辰看向周围。
“算了吧，你家小狼崽儿眼里就只有她那个柳予安。”许浩辰拖腔带调地说。
“也是，她有点瞎。”夏暖认同道：“我还是自己看吧。”
“看什么？”许浩辰故意瞪了眼，伸手去捂夏暖的眼睛：“你也不许看！身边放着我这么个世纪大帅哥，还不知足啊！”
“人要大气！雨露均沾嘛！”夏暖笑着一躲，跑远了一些。
“夏暖你真是学坏了！”许浩辰扑了空，紧接着追了上去。
罗艺的校园很大，由于艺术课程丰富，场地、教学楼、课程分区等自然也更多更专业，校园内不但有自己的展览馆、剧场、演出大厅等，还有一处占地面积很大的人工湖。
“这样一对比，我瞬间对一中失去了感情。”许浩辰感慨道。
“啧啧啧~一中的叛徒，资本的奴隶啊！”夏暖笑着。
晚上8点，两人在食堂用过晚饭后，天色已然全暗了下来。
“回宿舍吗？”夏暖问。
“去湖边走走吧，我看那边亮着灯，还挺好看的。”许浩辰指了指不远处的人工湖。
“这么少女啊？”夏暖取笑他。
“舍不得走啊。”许浩辰转了头，音量不大地说着。
罗艺的人工湖面积不算太小，院方请了专人搭配着湖水造了很多别样的景致，夜晚灯光霓虹闪烁着，确实有些观赏价值。
初秋的风在入夜后泛起了微凉，湖水上的寒气也荡起了一些，夏暖抱紧了自己的手臂，下意识的取着暖。
“等一下。”许浩辰停了一下，从背包里拿出了自己的衬衫，递了上去：“穿上吧。”
夏暖有些意外，打趣道：“把自己照顾的挺好啊，还知道天冷加衣。”
“谬赞了！专门给你备的，北京温差大，晚上确实有点冷。”许浩辰说。
夏暖心头一热，穿上了衬衫，随即淡淡的皂液香气也窜进了她的鼻息，柠檬的味道，也是许浩辰的味道。
“夏暖。”许久后，许浩辰轻声开了口：“谢谢你愿意来做交换生。”
“谢我？”夏暖不解，打开自己心结的明明是他才对。
许浩辰看着她，扬着唇角，却停住了话，他想谢她，因为在他心里，这就是一场两个人的私奔，而她赴了约。
“你有梦想吗？”许浩辰忽然问。
“梦想？”夏暖沉默了一下，摇摇头：“小时候一门心思的跳舞，想要做芭蕾的首席，但后来，老天断了我的梦，我就醒了，什么都不奢望了。梦想这种东西，早就被我丢了”
夏暖苦笑着，反问道：“你呢？”
“我我说了，你别笑我。”许浩辰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当然。”夏暖看着他。
“歌手吧”许浩辰的声音柔了下来，眼里爬上了光：“我喜欢音乐带给我的自由和包容，喜欢舞台上那种肆意的感觉。”
“很适合你。”夏暖微笑，认同道。
“你不会觉得我痴人说梦，哗众取宠吗？”许浩辰有些意外。
“有才华的人不叫‘痴人’，长这么帅，谁敢说你‘哗众取宠’？”夏暖说：“许浩辰，你一定做得到！”
“所以，我想考罗艺传媒。”许浩辰接着问：“夏暖，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和我一起，一起做梦，一起造梦，一起一直在一起
夏暖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会遇到这样的询问，随即，脑海中飞速闪过了很多的假设、可能以及不合理，但片刻后，她只是莞尔一笑，点了点头，合理化了所有的疑问。
她说：“好，你说了算。”
许浩辰喜出望外：“我以为你会说考虑一下呢。”
“我考虑过了，但，你说的，我都不想拒绝。”夏暖直言。
“为什么？”许浩辰追问道，眼神有些炙热地锁着夏暖，呼吸都屏住了。
四目相对下，夏暖的脸颊忽然烫了起来，呼之欲出的答案却变成了少女难以言说的密语，她别着脸，声音轻轻柔柔：“不告诉你。”
许浩辰心中一软，嗅到了一分暧昧的味道，他摸了摸夏暖的脑袋，凑近她的脸庞：“我会知道的。”
他说的笃定且自信。
晚风在这时适时地吹了起来，许浩辰站直了身，为她挡住了风，湖边潮湿的泥土气息和芳草味四起，夹杂着男生的皂液香气扑面而来，那一刻，他融入了晚风里，而她，站在风口，满世界，都是他的气息。
“回去吧。”许浩辰轻声说。
路灯泛黄而高耸，拉长着两人的身影，青砖路上被刻出了长长的轮廓，夏暖侧着头，看着身后交错重叠的影子，脸颊更红了些，她落后几步，在他的身后，抬起手，描绘着他倒影的轮廓，然后在他左手的倒影位置，伸出了自己的手，影子重叠在一起，两人像牵了手一般的亲密。
女孩微扬着唇角，心中的甜蜜汇成一片海，兵荒马乱的芳心暗渡了起来。
“三里清风三里路，步步风里步步你。”
“什么？”许浩辰听到身后的声音，停了下来，正巧对上夏暖来不及收回的柔和至美的笑靥。
夏暖摆摆手，赶忙说：“没什么，在夸你腿长。”
“天生的，你没戏了。”许浩辰挑挑眉，故意搔首弄姿地摸了一下大腿。
“也就只剩腿长了。”夏暖好笑的白了他一眼，一副受不了的样子，快步走了起来。
“什么叫只剩腿！我还有盛世美颜的脸呢！”许浩辰抬高音量，跳着脚，追了上去。
“夏暖，怎么这么晚。”刚进宿舍，许璐和秦可就慰问道。
“晚饭吃多了，走了走。”夏暖含糊地解释道。
“你穿的谁的衬衫？”眼尖的许璐凑近了些，笑中满是八卦的味道。
“同学的。”夏暖噎了一下。
“男同学的吧~~~~~”秦可挑眉笑着，也打趣了起来。
“夏暖，你可以和我出来一下吗？”一直没出声的温雅琪脸色越来越难堪，几乎挂了相。
“现在吗？”夏暖应声回头。
“恩。”
许璐和秦可一脸问号，让开了路，夏暖无奈，预感着要发生些什么，不情不愿地跟了上去。
“夏暖，你可以帮我追许浩辰吗？”温雅琪在楼梯转角处停了下来，开门见山地说道，顺便附上了一个真诚的假笑。
“我？”夏暖蹙眉。
“恩，我的第一封情书是你帮我送的，帮人帮到底嘛，你们关系那么好，又是同班同学，如果你愿意帮我制造机会，我会很感激你的。”温雅琪嗲着声，装着人畜无害的样子。
“不好意思，你找别人吧。”夏暖拒绝道。
“为什么？”温雅琪追问。
“因为我对别人的事，没兴趣，喜欢可以自己去追。”夏暖语气很淡。
“呵。”对方冷嗤一声：“你是不是也喜欢他？”
夏暖一怔，面色冷了下来，她不喜欢没有分寸感的人：“我们很熟吗？你的话，越界了。”
“哦？”温雅琪盯着夏暖，字字清晰的逼问道：“不敢承认吗？”
夏暖有些不悦，别着脸压下一声愠怒的叹息：“没别的事，我回去了。”
“夏暖！”温雅琪抬高了音量，语气中带着不屑与威胁：“如果是情敌，那就各凭本事，别怪我不客气了。”
夏暖有些气笑了，威胁？她连死都不怕，还在乎一个17岁白莲花的威胁？
她转过身，冷冷地扯了扯嘴角，眼中染了些薄戾：“都是情敌，讲什么素质。”
说完，冷嗤一声，转身往宿舍走去，留下身后的女孩，被噎的气的跺了脚。她本以为夏暖是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白兔，却没想到獠牙利爪，一个都不少。
“暖暖，张老师要排白雪公主，我猜你一定是那个公主。”10岁的唐安琪踢着脚下的石子，对身边的夏暖说。
“我不喜欢白雪公主，我要演毒王后。”夏暖不假思索地说道。
“为什么！王后太坏了！”唐安琪嘟着嘴表示抗议。
“王后多帅啊！喜欢就争取，不喜欢就毁掉，想要的都不顾一切！白雪公主太懦弱了，就只会哭。我才不要演她。”夏暖双手环胸，义正严词，不容商榷。
“暖暖，你真是人美心毒。”唐安琪撇撇嘴，缩了缩自己的小胖手。
“知道就好，小心喂你吃毒苹果。”夏暖故意露出狡邪的笑朝唐安琪扑了上去。
“啊！救命啊！”小白胖子一跳三尺高，溜之大吉。
夏暖挑唇一笑，从回忆里跑了出来。
“安琪，我今天演了一次毒王后，还挺过瘾的。”她拿出手机，给唐安琪发了信息。
是的，多遗憾，她不是什么小白兔，从来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