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千金难买爷高兴！

奥体，全称奥林匹克体育中心，地处城东，是飞城在申奥成功时庆祝建造的。因为规模宏大、气势磅礴，曾一度是飞城的代表性建筑。

老飞城的布局是西兴东衰，当时的东城不叫东城，叫做东郊。由于奥体占地特殊，也成了飞城老城区和新兴建筑群之间的分界点。

从奥体东路往南，多是平房洋楼，时不时掠过一两片菜地，种满了玉米、油菜……每年开花的时候，一簇簇的盛展开来，满世界都是姹紫嫣红的花海。

不过07年之后城市扩建，飞城朝着东南方向扩张，平房、菜地被崭新的居民小区徐徐替代。政府、学校也都搬了过去，并且划分了一块新的经济开发区。

顾宇三人坐在车内一路西行，清晰可见城东城西的发展差异。

白斛是拥有十年驾照的老司机，开车很稳。

粉色的宝马如同奔腾的骏马，行驶在四道马路上一路无阻，周围的车辆都离得挺远。

三十多分钟的车程，白斛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就已经把车停在了三十五层的金融大厦的地下停车库里。

白斛带着顾宇、李萱两人坐上电梯，按下了“6”字按键。

三十五层的写字大楼并不完全是玉蠡集团旗下的产业，但却是玉蠡创业投资公司创立以来经典的成功投资范例之一，占据了大半股份，年净收益达千万以上。

不过收益虽多，总部位于魔都的玉蠡创业投资公司家大业大，不在乎小钱。

因此飞城分公司的位置占据了金融大厦的“黄金楼段”：六楼到八楼——

从“六六六”到“发发发”。

电梯上的楼层数目缓缓上升，但到一楼的时候，“咚”，电梯突然停了。

随着电梯门大开，门外乌央央的一大群戴着红色、黄色旅游帽的老头老太太涌了进来，硬生生把顾宇和白斛挤成一团，然后叽叽喳喳谈论起来。

一位戴着红色旅游帽，花衬衫灰底裤的大娘瞅着身边的大爷、大妈喊道：

“快！快！抓紧时间赶路，鸡蛋要抢不上了喽……”

一旁的大爷急着回答：

“可得赶快，听说今天讲课请的是BJ来的大专家，人家平时讲一堂课都得好几千。”

“花里胡哨，听得懂吗？”

大妈不屑一顾，

“要我说，就小王推荐的电疗机挺好，这一个疗程下来，我的腿都不上气了。”

有大妈接道：

“好像真是的，等课下我打算买一台。才两千，美国进口的设备，小王他们真是良心商家。”

“对，小李不是说只要参加活动还能用免费旅游的机会吗，我听我家邻居说她表姐家的姥姥真的免费旅游去了。”

“对对对！”

…………

顾宇青回，瞬间乐了。

保险公司套路多，大爷大妈满是拖儿。

顾宇来过金融大厦，一般像这样的外包写字楼虽有限制出入的刷卡机，但安保压根不严。

售卖门卡也是外包写字楼的盈利项目之一，月卡五百，年卡五千，退卡返一半，还有限时的日卡来回一次十元，可以蹭卡。

在写字楼中，最多的不一定是正经公司，十层有八层多被保健品公司租赁下来。

保健品公司成本低，利润大，而他们的推销套路无非就以下几种：

第一种就是免费送礼品，比如送一些鸡蛋、大米等日常生活所需物品。通过发传单，或者是用保健品的包装盒以及票据换礼品等手段，诱使老年人上当受骗。

第二种就是假借公益的名义开展讲座，吸引老年人前来听讲座，再由大专家的名头，夸大产品的功效，忽悠老年人购买“进口”产品。

第三种就是现身说法以及免费旅游，而他们所谓的旅游，只不过是组织老年人到旅游景点浏览一番之后，去参观保健品生产车间，之后开始对老年人进行保健品效果宣传，引诱老年人购买产品。

即使电视新闻上动不动播出老人诈骗的新闻，并且公布了详细的诈骗过程，可老人们仍就很吃这一套。

但其实老人们也不一定都是想占这一点便宜，前世顾宇有一个熟人从事过这一行。

他说：其实老人们每天看新闻也清楚他们是卖保健品的，但仍愿意每天按时前来。

只因为自己孩子们都在外地赚钱，一年难得回来几趟，也都是端着手机少与老人交流，唯一提现孝心的方式就是记得每月按时给老人们打来一笔生活费。

老人们本就花销不多，经济上富足了，精神上却愈发孤独。这时愿意和老人打成一片、甜言蜜语的保健品团队自然获得了老人们的喜爱。

不少老人直接把他们当做陪聊看待，花一笔钱，换的一位时时刻刻嘘寒问暖的“干儿子”、“干女儿”，老人们觉得十分划算。

千金难买爷高兴嘛！

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生前不享受，难道躺在棺材铺里带到地下买通阎王爷？

二楼陆陆续续下去了一批急着赶讲座的大爷大妈，电梯稍微宽敞了一些。

金融大厦的电梯分为双层电梯和单层电梯，一共八座，但平日为了节省开支费用，一般只开一半，两座单人电梯，两座双人电梯。

电梯继续上升，但到四楼时却无人下去。“四”通“死”音，所以在租赁中写字楼中带“四”的楼层常常价格低廉。

但保健品公司显然无法沾得这个便宜。

什么大爷大妈？

那可是我的衣食父母啊！

怎么能盼着他们去世呢？

“叮咚！”

终于六楼到了。

顾宇三人满身大汗的挤出电梯来到了六楼的公司驻地。

“这是写字楼还是公园广场，简直了！”

白斛气得跺起了高跟鞋，好似炸了毛的猫。

她的妆容在刚刚的电梯拥挤中不小心弄花了，恼羞成怒的她不禁埋怨起了保健品公司和公司的大厦管理部门，

“大厦管理处不知道怎么管的，怎么往大厦里塞进了什么些杂七杂八的玩意儿。”

顾宇顺着白斛的毛点了点头。

李萱侧拉着半脸，冷气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