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解惑
二人不在多言，又走了一会儿，卢明隽跟着陈道长，来到一个古意盎然的山洞前。
“师叔祖。”陈道长弯腰行礼。
“何事？”
“道长今天发现一个特别的人，特意带过来给师叔祖看看。”
“进来吧。”
“是。”
陈道长起身，示意卢明隽随他进去。进入山洞，光线清新明亮。入目所见墙上正中一个大大的道字，道字之下，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闭目盘坐在蒲团上。
“这是老神仙吗？”卢明隽心道。
真的鹤发，真的童颜。长发雪白健康油亮，皮肤细嫩犹若少年。一身便服道装干净自然，由内而外透着出尘之气。
陈道长站在一旁，卢明隽正想着要怎么开口行礼，就见老者睁开双眼。一瞬间，世界仿佛只剩下这双眼睛，至高至上，清静无为。
“可。”
陈道长拉着卢明隽的手臂，把他带出山洞。半晌，卢明隽才回过神来。
“陈道长，老神仙这是？刚才我怎么了？”
“哈哈哈，你可愿入我武当？”
“当然愿意。”
“那你可愿拜我为？”
“啊？愿意！愿意！”
说着，卢明隽就欲跪拜行礼。
“不用跪，不用跪。”
陈道长伸手止住卢明隽要跪拜的身形，示意他边走边说。
“不让你行跪拜是有原因的。凡是龙抬头那天，当天出现天赋的，不管是什么原因，在日后修行上都要比后来者更具潜力。道无上下，所以于你我而言其实并不适合师徒关系，更何况你我年纪也是相近。只是你的天赋并不在练气上，师叔祖刚才给我传音，说你的天赋是内求己身，倾向于练体又不只是练体，命我在名义上收你为徒。不明白没关系，我从头给你细说一下，你就明白了。”
二人没有按原路返回，而是走上一条通向武当门派内部所在的小路。
“你的天赋具体表现是什么样的，先给我说一下。”
“表现嘛，就是，类似于药物治疗中的靶向效果吧。之前体弱多病，我想恢复健康，然后就本能想去吃好多对身体有益的食物和药材，然后那些有益成份，感觉上直接都被身体输送到病灶，然后我就康复了。之后就是我想练武强身，易骨、易筋、易髓、内壮这些变化，直接在短时间内达到了。我要做的只需不停的练，让身体熟悉招式记忆招式。嗯，现在的状态，身体给出的回馈，是食物选择和木桩锻炼的极限。”
“有意思，身体在自我意识的需求下，短时间内可以自发满足当前内外条件的适应极限。有意思，有意思。”
停步思索了一会儿，陈道长继续向前走去。
“先继续说前面的话题。这场量子显圣引发的变化，是在自我认知这个天平的两端开始的。与量子态发生内外纠缠，自我认知不足，意识就会崩溃，发生异变、畸变，此后如何变化都将处于随机混乱；而自我认知强大，就会于显圣中演化天赋，虽然各有不同，但依然继续当前的有序稳定。
显圣的进一步变化就是，不断增强的量子活动，在经过第一阶段的两极个体意识纠缠后，与群体意识态碰撞并发生了纠缠，因为我们国家的社会群体足够稳定，所以群体意识态中最为憧憬、渴望的意愿，在纠缠中达成共鸣，使显圣在一定程度上选择并顺应了相关的规则，并在我们所在的物质世界，表达具现。
这就是灵气复苏，人们发自心底渴望的长生路。
武侠、仙侠、神话等文学的盛行，形成了文化，文化在显圣中被演化成了规则，最后规则具现表达。真气就是在这之后才开始修炼的。”
“那我是不是可以，不，刚才你说，我的天赋是内求己身，意思是我修炼不了真气？”
“不要着急，继续听我说。我明白灵气复苏，能够修真炼仙，对一个熟知武侠、仙侠并渴望长生的人，是如何的吸引，如何的向往，但并不意味着你的未来就不会璀璨。况且，当前的灵气复苏还并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种大面积的灵气复苏。
这不一定算是整个人类的庆幸，但绝对是咱们国家的庆幸。因为有稳定并且体量巨大的群体意识态，挡住并消耗了大量量子纠缠，给了整个社会，所有人，争取了一段，珍贵的、和平的，适应时间。
灵气，在官方定义中是一种微量子态。需要通过显圣个体新陈代谢，才能诞生，并在传播中逐渐提升含量。具体来说就是，所有你我这样的觉醒天赋者，和所有异变者，在新陈代谢中产生的废弃物，都是带有灵气这种微量子态的，然后在被植物微生物等吸收利用后，它们代谢出的物质同样具有灵气，如此循环传播，才是灵气诞生的真正方式。”
“原来是这样，还真是有点意外啊。”
“哈哈。刚才我也说了，灵气复苏是在显圣过程中，一定程度上选择出来的。修道长生只是未来修行路的一种，当今科学比起修道，同样不容小觑。这么和你说吧，假如习武之人这个群体，未来都能走上修行，并把修道文化发展成修真文明，那么塑造当下文明的科学，未来又会是怎样的光景？你或许是因为看了太多修行类小说，觉得修真炼仙最为强大，但是这毕竟是因空想而具现出来的路，你认为这真的比当下正在走的科学之路，更强大更容易走吗？”
“这……”
“先不要着急思考，跟你说个你绝对想不到的。你知道现在中科院的一群院士，有多强吗？”
“啥？中科院，院士，多强？”
“想不到吧。知识造就认知，可以说，知识就是现在这个量子显圣时代，安身立命的根本。那些站在知识领域顶端的人，你可以想象一下，他们的自我认知会是如何的强大。在面对显圣过程中，又会是何等的从容，他们可同样是站在天平另一端的人。
现在还只是个开始，等到了显圣真正全面爆发那一天，会有多少强大的人物出现，只有到那时才会知道。不止是各个学科，道学、儒学、佛学、神学等等，只要深入进去，任何走到前面的人，都将会成为一个强大并且伟大的个体。所以我之前才会说，我们的国家在相当一段时间内，会一直保持稳定。”
神往了一阵，卢明隽回过神来。
“陈，师父，我有些明白了。你是说，只要我走对路，我也会很强大，甚至，也有可能伟大，是吗？”
“那是当然。我们都是在第一阶段觉醒的人，于道而言，你我之间的天赋、潜力并无高低上下之分。武当收你是因为你与武当有缘，我在名义上收你为徒，也是因为不管哪里，都没有绝对正确的适合你修炼的方式。若是靠别人指路，我怕你会误了你这身天赋和潜力。我能做主给你的，就是和我一样级别的资源。
先不要急着谢，我马上就说完了。道行就是知识，境界就是自我认知。即使修道之门大开，其中的炼体一道，不论是吃来是练，都是离不开所谓灵气的。而你现在尴尬的是，没有灵物可吃，因为灵气浓度还不够。自身又不能聚灵化气，不能练成功法。练不成功法，也就不能以气炼体。所以我给你的建议是，先去深造与所有与人体有关的学科，哪怕你悟性不够，但只要在那浩瀚知识中，有一点点的触动，有一点点的灵感，未来都足以让你依靠你的天赋，前进大大的一步。”
“明隽，谢师父指点。”
卢明隽躬身行礼。陈道长也坦然受了这一礼。
“走吧，还得给你录入身份，好多事呢。”
“诶？这些事还要师父亲自去做吗？”
“好多师兄师弟都派出去了，每个异变区至少要有一人看守。要不是我大小也算个公众人物，我也肯定出去了。看守虽然有风险，但也近水楼台先得月，灵气足啊。剩下的这些基本都是你这样的小辈儿的，经验不足不说，人手还缺。”
一翻忙碌，虽然正式的收徒程序简化了许多，但还是给师徒二人忙了一头大汗。列入宗谱后，还得把资料添写到武当内部专用APP中，一人一号方便了解。
“行了。休息一天，然后努力用功，练功房的权限我给你开了，食堂也给你定了不限量最好的食膳，争取在最短时间内练出一副钢筋铁骨。也让我们都开开眼，何为肉身巅峰。”
“好的，师父。那个……”
“有什么事？说。”
“那个……师父……就是关于我天赋的事。之前你不是说，显圣是从自我认知天平两端开始的吗？我觉得，其实我是异变那一端的。”
“哦？为什么这么说？”
“我这个天赋其实是因为我脑子里……”
卢明隽把脑子里有关命盘的事说了一遍。陈道长听完，绕着卢明隽看了两圈。
“不可思议，真不可思议。没想到你竟把那两个0.1都占了，太不可思议了。有意思，太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