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残酷真相
是她阮文若偏执了吗？自从知道大地的尽头是那厚厚的元极山脉，她就没有一天心里面是舒服的。
“罢了，也是我害了你，若是当初……”
阿蘅有些自责，但是公羊洪却是在此时凌厉的开口。
“文若，这就是你修炼这么多年的道心？我记得当初的你天不怕地不怕，怎么，听到有数之不尽的强者，你就退缩了？”
“没有！我没有！”
阮文若怒吼，双目之中，竖瞳散发着令人悸动的气息。
她从来不怕，只是她有些怀疑自己的坚持是否有意义，若是出去意味着战争，意味着另一番的杀戮，意味着一个更大的囚笼，她还有勇气继续下去吗？
田七是能理解阮文若的崩溃的，追求更广袤的天地没有错，追求更大的舞台也没有错。
错的是有人视众生为蝼蚁，代天牧万灵！
“阮姨！”
田七严肃的开口，这一刻就连天海明珠都察觉到了田七的异样。
“我支持你翻天的翻天计划！”
语若惊雷，阿蘅停住向魔山的进发，昏黄的云器此刻已经是漆黑一团，这说明他们现在已经是在魔域的中心。
“小七，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阿蘅严厉的开口，田七满眼的愧疚，但是目光依然坚定。
随即取出了一块玉简放在了阿蘅的手里。
“有些话不说，我害怕没有机会了，玉简之中是专门留给阿姆你的，若是你能在我重新回来之前出去，阿姆可以看看玉简。”
阿蘅素白的手，紧紧的握住了玉简，她知道田七的意思，就跟多年前，她指着怀山和田七说的那般，一切等待时机成熟再行动，最为稳妥。
不入转的妖修上不去怀山，这就是道理！
田七看向了阮文若，语重心长的开口，“阮姨，翻天又如何？
如果这天遮蔽住了你的双眼，让你心头义愤难平。
如果元极山脉阻挡住了你的脚步，让你寸步不前。
如果你的心因为这一切的束缚，被套上了一层枷锁！”
田七的眼神之中燃烧起了熊熊的金色火焰，语气变得陌生而又威严。
“那么你就是撕开这天，看看是不是天外有天，去劈开那座山，看看是不是山崩地裂，去挣脱这枷锁，看看顺你意，是否也顺天意！”
阮文若痴痴的看着这小小的魁羊，破碎的心境境居然一点点的重合起来。
她呢喃细语，像是在发问，又像是在自问。
“若是我意非天意呢？”
阮文若凄美的笑了，语气止不住的苍凉，这才是她崩溃的原因。
翻天！翻天！
到底是顺天而行？还是逆伐上苍？
翻天一行到底是何用意！
田七目光死死的盯住了阮文若，“不需要你猜测，我来告诉你，你逆的非天意，是有人代天牧万灵众生，你怕了吗？”
这一次，就连天海明珠都不明白田七在说了什么了。
田七是从何得知这些秘密？还是说他本来就知道？心中虽然有疑惑，但是她并没有像是此界原生居民那样难以接受。
“元极山脉之中的妖族，知妖，知人，知魔，知武道，独独不知佛，你说，这是天道有私？还是人欲有偏？”
阿蘅的拳头紧紧的握起，就连公羊洪身上都是一种极为狂暴的气息。
妖性如此，怎可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与其安乐的活去，不如壮烈的死去。
当初在元极山脉发现这个秘密的时候，公羊洪忍住了。
阮文若求上门来的时候，公羊洪也忍住了。
就连田七降生入妖族，公羊洪也忍住了。
天心难体，若是世界就是如此，天意就是如此，他公羊洪认了！
这是妖族的世界，没有什么不好！乐安天命不过如此。
但是若这是一场被高高在上的存在操控的一场游戏，公羊洪忍不了！
“小七！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阿蘅胸口起伏不定，显然，田七的话对她来说也是一种极大的冲击。
这世界上如果人来分成两派，保守派和激进派，田七的话，无疑让保守派的阿蘅和公羊洪都难以接受！
田七走到了阿蘅的身边，缓缓地开口：
“阿姆，我说的，是我知道的，至于真相是什么，我并不知道，这里被叫做妖封之地，人族武着在此地受到了极大的限制。
而妖族则是能够自由自在的行走，从元极山脉垂下来的赑风是佛力，镇压魔族的古刹也是佛力。
佛渡众生一切苦厄，佛偏爱妖族，赐予妖族这样的宝地，但是这样的生存环境，是妖族想要的吗？”
田七继续开口：“我知道妖族之中也有九转的妖帝，或许魁羊一族就有，但是在真武，九转，不是尽头！”
阿蘅身躯一晃，险些跌坐在云精之上。
九转不是尽头，阿蘅的脑海里，响彻着田七的这一句话，这代表着什么，阿蘅实在太清楚了。
阮文若的目光却是越来越亮，越来越有神采，不是因为田七认可了她的道心，而是她自己想明白了她所做的一切，终究是值得的！
这就是妖族天性啊，她没有做错！
不同于阮文若的偏执，公羊洪和阿蘅蘅块就能明白此中有大秘密，也急不得。
公羊洪上前扶住了阿蘅，转头踹了田七一脚，田七呜咽了两声，有些心虚的看了看公羊洪。
“臭小子，若非你阿爸和阿姆还有些道行，老子今天就活劈了你！”
田七笑了笑，上前安慰阿蘅，“阿姆，你不要激动嘛，我说的也都是我的猜想，这里面有些事情我不能细说，说出来感觉有大灾祸。”
田七想说，不仅是佛门，就连真武天帝也参与到了其中，但是这话他不能说，说了可能回不去了。
但是阿蘅和公羊洪此刻的神色却是平静的难以让人琢磨。
“姐姐你看，我这么多年的坚持，并不是没有意义的，你还能压得住我吗？”
阮文若周身的气息已经足够圆润饱满，要是可以，她随时可以突破进入到了八转妖丹的境界。
阿蘅冷哼了一声，瞪向了田七，“走就走，还给你娘我留个大麻烦！”
明显是在开玩笑，田七听得出来，三人的关系并不是流于表面。
不露声色之间，阿蘅一身的修为竟然是慢慢的上升，甚至气息隐隐超过了公羊洪。
阮文若惊诧的看了看头顶，没有劫云，也没有异象，随即脸上立刻露出了尴尬的神情。
不过很快，她就笑眯眯的走到阿蘅身边，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
“姐姐宽厚，是文若不懂事了。”
阿蘅面不改色，“行了，你能想明白就好，少跟我来这一套虚头巴脑的，看着怪恶心人的。”
阮文若抿嘴笑了笑，田七则是和天海明珠对视了一眼，这一下，就连她都有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班门弄斧了。
阿蘅和公羊洪真的不知道吗？还是说，就是配合着田七演了一场戏？
目的就是让阮文若解开心结，放下执念？
难！太难了！
田七感觉，到头来，是他自己有些想不开了，这张无形的大网，不仅没有丝毫的松懈，反而越收越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