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旧怨 (7)
第四章旧怨(7)
张文铎住了几天院后,经检查已无大碍,由于案件还在侦办中,张文铎身上仍有疑点,便被送往看守所羁押。与此同时,警方连开了几次案情分析会。韩锋牺牲,刑警队众人都很难过,都想着尽快破案,抓获导致韩锋死亡的幕后真凶,破案并替韩锋报仇。市局领导经过商量,将一个派出所的副所长吕向前调到了分局刑警队,接替韩锋的位置,代理分局刑警队队长。对于此次调任,市局内部争议很大。吕向前之前就出任过另一分局的刑警队队长,屡破大案,屡获嘉奖,业务能力上没问题,有问题的是其“生活作风”。吕向前在一年前办理一起案件时,和案件嫌疑人一家酒店的女老板有了“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被吕妻举报,不仅举报到了市局,还举报到了“纪委”、“检委”,甚至还捅到了媒体。吕向前因此被停职,吕妻也与其离婚,“纪委”、“检委”查了半年,吕向前承认他和女老板有“男女关系”,除此之外,既没查到其贪腐,也没以权谋私,也没有影响到警方对案件的侦破。查了半年后,警方认为吕向前属于“生活作风”问题,不属于“职务犯罪”,恢复了吕向前的警察身份,但将其调离刑警队,将其调任到派出所当了副所长。市局领导认可吕向前的办案能力,但因为吕妻对他的举报,给警局的形象造成了一定的不良影响,市局对启用吕向前当代理刑警队长颇有疑虑,最终是副局长黄中林力排众议,坚定支持吕向前,吕向前方才被调到分局刑警队,出任代刑警队长,同时也是专案组的副组长。由于那伙外籍疑犯的再次出现,专案组也再次组建,仍有桂兆莅担任组长,吕向前担任副组长。
吕向前在看过此案的卷宗,大概了解了案情后,就召开了案情分析会。会上,众刑警也将刚搜集到的线索,逐一向吕向前汇报。刑警老边先说:“我和老韩刚开完会,在回分局的路上,老韩接到下面派出所打来的电话,下面派出所警员在蹲守一名强奸犯的时候,在村里看到两辆面包车去了烂尾楼,觉得可疑就跟了上去,远远的看到十多个人上楼,还有人被戴着黑头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便打电话向分局请求支援。老韩在车上,以为就是普通的刑事案件,打架、敲诈勒索、威胁恐吓之类的,就没叫特警,打电话叫几个在家没出外勤的刑警前往烂尾楼。”
白瑞雨说:“阳龙一伙人在市郊劫走张文铎和林猛后,采用换车,变换路线等方式,到了那栋烂尾楼,我们到达之后,当时那楼里就传来枪声,韩锋请求特警支援,但特警到烂尾楼还需要时间,韩锋担心情况有变,便带着我们攻了进去。我们这边,韩锋和刑警赵玉峰牺牲,还有两名警员受伤。那伙人中被击毙三人,击伤二人,至少还有一人逃跑。阳龙一伙人死了三人,受伤三人。经过对被击伤的疑犯的审问,疑犯交待他们都是外籍,是被尚坤雇佣,乘船偷渡入境,潜伏下来几天后,尚坤接到一个电话,告诉他们行动,他们才去了烂尾楼,先是和阳龙一伙交火,随后又和警方交火。据尚坤的同伙交待,尚坤也去了烂尾楼,他们一伙一共去了七个人,但我们在现场未见到尚坤的尸体,打伤的人里也没有尚坤,推测尚坤应该是趁乱逃了。”
吕向前问:“之前警车遇袭,另一起案件的嫌疑人易玲被流弹击中,成了植物人,我看卷宗显示,也是这个尚坤带人干的,……两起案件,相差了几个月,卷宗上写尚坤的同伙交待他们是在上周偷渡入境,偷渡船查了嘛?尚坤肯定是受到指派才会去烂尾楼,是谁指派的他们?尚坤是被雇佣,这次雇佣尚坤的人和上次雇佣尚坤的人,是否是同一个人或是同一伙人?尚坤去烂尾楼的目的是什么?如果也是为了那个U盘,那么就说明U盘里,有雇佣尚坤的人想要的东西,或许和陆正业一样,是那个人某种犯罪的证据。现在的首要目标,除了抓住外逃的尚坤,还要找到那个U盘。如果能找到那个U盘,或许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幕后指使尚坤的人。”
白瑞雨说:“尚坤手下,死的三人中有一人能够核查的信息,另外二人在指纹库中比对不到任何信息,估计是境外人士。受伤的尚坤的手下,一人是境内,已经联系了其老家的警方,正在详细核查其户籍和社会关系,另外一人是境外人士,也联系了该匪徒的所在国警方,正等着对方将具体的资料传过来。尚坤的同伙交待,他们是先乘坐外籍船舶到达公海,然后又换了一艘船到达我市,船舷上的渔船编号,被遮住了,尚坤同伙不知道具体的渔船编号。这俩人都说他们是尚坤在境外招募,和上次被抓的人供述基本一致,都说偷渡入境,入境后就被收走手机,去烂尾楼的路上,尚坤才告诉他们要做什么。”
黄丽澄说:“我觉得尚坤一伙人的目的,也是为了U盘。”
何冲说:“我们控制住现场后,救护车也来了,我们将伤者送上救护车,封锁了现场。当时并不知道U盘的事情,是阳龙的手下被救治醒了后,才说了U盘的事情。我们返回现场,对现场进行了仔细搜索,未能找到U盘。”
黄丽澄补充说:“被送到医院的几名伤者,我们也进行了仔细搜查,也没能在他们身上找到U盘。”
吕向前说:“送人上救护车之前,你们没有搜身?”
黄丽澄说:“当时,……当时韩队受伤了,现场很乱,我们不知道还有没有疑犯躲在楼里,我们就想着救韩队,想着把伤者送上救护车尽早得到救护,想着去楼里搜索,就没搜身。”
吕向前问:“从你们将人送上救护车,到你们去医院搜查,中间隔了几个小时?”
白瑞雨说:“阳龙的一个手下受伤并不严重,经过简单的包扎,我们就对他进行了问询,知道了U盘的事,那时距离我们送伤者上救护车,过了两小时二十三分。送人上救护车的时候我看了时间。”
吕向前说:“也就是说在这段时间里,如果伤者身上有U盘,且受伤并不严重的话,是有可能趁机将U盘藏匿在医院或救护车上。”
刑警老边说:“不排除这种可能,但当我们知道U盘的事后,就对医院的伤者进行了仔细的搜查,没找到U盘。”
吕向前说:“搜救护车,参与救护的每个人,都要问询。再组织人,对医院进行一次地毯式的搜查。人手不够的话,我去协调派出所的警力。”喝了口茶水,接着说:“尚坤的同伙交待,尚坤是接到一个电话才去的烂尾楼,这个电话是谁打的?怎么能知道烂尾楼的确切信息?卷宗上这个电话的事写得不够详细,只要这两个号码是国内的,就一定能查出来他们之间的联系。”
白瑞雨说:“尚坤的同伙交待,他们来到中国后就被收走了手机,被安置在城郊结合部的一座农村自建别墅里,有人按时给他们送饭送水和生活物资。在中国期间,他们一直待在别墅里,没出去过。我们已经查过了,自建别墅的房主说他是将房子出租给了一个姓赵的,租期半年。房主还留了租房子那人的身份证复印件,经过我们调查,房东没问题,身份证复印件上的人我们也核实了,与这起案件无关,应该是有人拿着真实的证件信息冒充证件上的人而租下了房子。技术部门调取了相关监控,监控画面拍到了给尚坤等人送生活物资的人,与证件信息上的人十分相像,怀疑是进行了化妆,冒充证件信息上的人。技术部门正在调取更多监控,从这人去别墅的沿途查起,争取尽快的找到这人的出发地和落脚点。尚坤的同伙不知道尚坤接电话的手机号码,只是交待尚坤接了个电话,然后就让他们去烂尾楼。”
吕向前说:“联系通讯公司,查尚坤手下供述出的别墅附近,方圆一公里以内在那个时间段,所有接听的电话的信息。然后在进行排查,找到尚坤的手机号码和拨打尚坤电话的号码,然后再根据这两个号码,扩大摸排范围,找到跟这两个号码有过通话记录的号码,再进行核查。”
白瑞雨想了想,说:“需要时间。”
吕向前说:“要抓住尚坤,要替你们的韩队长报仇,你就要尽快。还有那个U盘,嫌疑人张文铎和阳龙一伙人,应该都是奔着那个U盘去的。阳龙是刘远最信得过的手下,张文铎在和陆正业的女儿陆小溪谈恋爱,卷宗里说张文铎交待,是陆正业收到林猛的勒索邮件,才让陆小溪和张文铎来查这事,张文铎先找到了林猛,出宾馆后又被阳龙劫走,那U盘里是否有关于刘远的犯罪内容?”
刑警老边说:“阳龙醒来,能接受问询后,我第一时间对阳龙进行了问询。阳龙说U盘里是他的裸照,是林猛用裸照勒索他,如果不给钱,就把裸照发给他的家人,不管我怎么问,他都是这么说。”
吕向前将卷宗放在桌子上,说:“裸照?这话估计骗鬼,鬼都不信。阳龙被公安机关打击过多次,有较强的反侦察反问询能力,我估计攻破防线,撬开他的嘴很难。但就算他不说,也几乎可以肯定是刘远让阳龙去的。”
老边说:“我再去试试,我就不信撬不开他的嘴。”
吕向前想了想,说:“陆正业和刘远都是怎么说的?”
黄丽澄说:“刘远说什么都不知道,不管我们怎么问,都说不知道。陆正业则承认他接到了林猛的勒索电话并让陆小溪和张文铎处理这件事。我们搜查了陆正业的办公电脑和个人电脑,未发现勒索视频。陆正业说被他删了,说是电脑中了病毒,为了不使视频流出而影响到金帆集团的声誉,就将视频删了。”
吕向前眉头微蹙,又看了看卷宗,问:“笔录上说张文铎说他只听了部分音频?”
黄丽澄说:“张文铎说他只打开了音频,但陆正业说他接到的邮件里面是视频。二人的说法在此处虽不一致,但我觉得对案件的影响不大,无论是视频,还是音频,应该都是能够给他们定罪的证据。”
吕向前说:“我就不信他真的删了。再查,找技术专家再查查陆正业的电脑,就算是删了,技术专家也能恢复。”
白瑞雨说:“技术大队的王队长说,陆正业的电脑他已经检查过了,被技术处理过了,删掉的内容,无法恢复。”
吕向前思忖着说:“那也就是说,令陆正业和刘远忌惮的东西,甚至是他们的犯罪的证据,都在那个U盘上?”
老边说:“还有雇佣尚坤一伙外籍疑犯的线索,也应该在那个U盘上。”
黄丽澄说:“要不要先把刘远和陆正业拘了?”
吕向前问:“有证据嘛?他们两个,掌控多家上市公司,资产加起来至少百亿以上,在市里方方面面也都有很多关系。拘刘远还有理由,阳龙参与了烂尾楼的枪战,阳龙是刘远的头马,拘陆正业有什么理由?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只是怀疑的话,报到局里,局里也不会批,检查院就更不会批了。”
黄丽澄不死心地说:“证据嘛,挖一挖,总会有的。没有这个案子的证据,那就挖别的案子的,偷税漏税,强买强卖,欺行霸市,非法采矿,偷工减料,……先把他们拘起来,我们再慢慢查这个案子,不然放他们在外面,他们很有可能会采取相应的措施,毁灭他们曾经犯罪的证据。”
吕向前摆了摆手,说:“我说过了,他们两个在市里有很大的影响力,想要拘他们,必须得有实质的证据,不然局里会承受很大的压力。况且,他们二人的影响力,就算在看守所,也一样可以遥控外面的人做事,所以把他们拘起来,意义不大。”
老边接过话来,说:“我也觉得现在拘陆正业和刘远意义不大,以他们的影响力,我们拘了他们,反倒是会对接下来的侦办,带来不利的影响。”
吕向前看着卷宗,说:“卷宗上说林猛的死,符合高坠伤,……在林猛身上,还能挖出些什么嘛?”
何冲说:“我们在烂尾楼下发现了林猛的尸体,阳龙的同伙说按照阳龙的吩咐,将张文铎和林猛扣押在烂尾楼不同的楼层。林猛在车上就昏死过去,是被人抬上楼的。尚坤一伙人攻上来后,他们顾着逃命和与尚坤一伙对战,没注意林猛。大概率是林猛不知什么时候醒来,趁机逃脱,之后很可能是失足从楼上跌落。我们查过了,林猛身上除了跌落伤,没有其他外伤。至于是失足从楼上跌落,还是被人从楼上推下来的,还需要进一步勘查。林猛的家人我们也问过了,并不知道林猛勒索陆正业的事情。根据张文铎和陆正业的口供,陆正业说他收到的是视频,张文铎说他只打开了音频,除此之外,二人的口供能够相互印证,但不排除他们事先已经有了预案。”
吕向前叹了口气,说:“无论是音频,还是视频,现在都没了。林猛勒索陆正业和刘远,这么大的事情,我觉得不太可能是他自己一个人干的。”
黄丽澄接过话来,说:“我也怀疑林猛还有同伙,查了林猛的通讯记录,以及林猛的手机,手机App上的聊天记录和通讯记录,均未发现疑点。”
吕向前思忖半晌,说:“林猛或许还有另外一部手机,……”
黄丽澄说:“我们仔细搜查了宾馆林猛居住的房间,未发现其他通讯工具。”
老边说:“林猛已死,就算他有同伙,以我们目前掌握的线索,很难在短时间内侦查到。如果把人手投入在这上,或许会有突破,但也不一定。但把人手投入在这条线上,会影响其他线的侦查,我觉得这条线还是应该先放一放,把案件的重点放在抓那伙外籍人和找林猛那个U盘上。”
吕向前看着卷宗上张文铎的名字,沉吟良久,方才说:“案件的突破点,很可能在这个张文铎身上,据阳龙的手下供述,阳龙中枪后,张文铎接触过阳龙。”
黄丽澄说:“他说是在给阳龙急救。我想到他可能会藏匿U盘,让人搜了救护车,没找到。怀疑张文铎有可能将U盘吞了,拍了x光片,也没有。病房和他去的卫生间也让人仔细搜查了,也没有。”
吕向前将卷宗仍在桌子上,仰头望向天花板,半晌之后才说:“阳龙胡编,张文铎半真半假,刘远什么都不知道,陆正业删了视频,……我们要抓人,就需要证据,可现在什么物证都没有,就算陆正业和刘远都承认犯罪了,可只凭口供,又不能定罪。”又苦笑着说:“都是高手啊!”
黄丽澄说:“陆小溪请了律师,已经找了我们警局很多次了,要为张文铎办理保释。”
吕向前说:“我向局里申请,继续拘他。”
黄丽澄说:“从目前的情况看,张文铎只是挟持了林猛,而林猛已经死亡,且死亡原因与张文铎无关。”
吕向前说:“我现在怀疑林猛是被张文铎从楼上推下去的,会以此向检察院提请逮捕。”
黄丽澄想说什么,看了看周围,又咽下去没说。会议结束后,警方向检察院提请逮捕,因证据不足,被检察院驳回,未予批准。警方补充了些证据,再次向检察院提请逮捕,在此期间,吕向前前往看守所,在看守所的审讯室里,见了张文铎。吕向前问了一些之前刑警问了几遍的问题,张文铎按照他的预案,一一作答。吕向前靠在椅子上,眯着眼,打量着张文铎,半晌之后才又问:“你叫张文铎,……张伟铎跟你是什么关系?”
张文铎迟疑着说:“我爸叫张伟铎。”
吕向前又问:“你爸是不是已经死了,被火烧死的,死之前是印刷厂的保安科长。”
张文铎疑惑着问:“你怎么知道?你认识我爸?”
吕向前说:“认识,……也不算认识。”
张文铎问:“到底认不认识啊?”
吕向前说:“我认识你爸的尸体,看过你爸活着的时候的照片,问讯过那场大火的相关当事人,除此之外,跟你父亲没有交集。”
张文铎想了想,问:“我爸的案子,是你办的?”
吕向前笑了笑,说:“你爸当年的案子,我是经办警员之一。那是我办的第一个失火案,所以有印象。”
张文铎想了想,问:“我爸到底是怎么死的?是被火烧死的嘛?”
吕向前说:“我只能告诉你,你爸确实是被火烧死的,但是,……”
张文铎紧张起来,问:“但是什么?你能不能把话说完。”
吕向前说:“但那场火是意外,还是有人故意放的,你爸爸在那间仓库里又经历了什么,当时因为种种原因,虽然有疑点,警方也进行了调查,但没有结果。”
张文铎反问:“你是说我爸的死不是意外,而可能是被谋杀?”
吕向前说:“这是你说的,警方判定案件的标准,不是个人推断,而是证据。当时警方收集到的证据,不足以支持谋杀的认定,就当做意外失火处理的。”
张文铎探身向前,问:“你还知道什么?”
吕向前说:“我昨天又把那起案件的卷宗调出来看了看,知道的挺多,可以告诉你,但,……你也得告诉我点什么。”
张文铎问:“你要知道什么?”
吕向前说:“在那个U盘里,你都看到了什么?那个U盘在哪儿?你告诉我,我就告诉你。”
张文铎想了想,说:“我都跟你们的人说了几百遍了,我就听了几段音频。”
吕向前笑了笑,说:“我是来跟你谈合作或是交换的,你爸的那起案子很多细节,卷宗里写得也不够详细,我现在还记得挺多,或许过两天有可能就忘了。如果你告诉我我想知道的,我就告诉你你想知道的。如果你拒绝,我也不逼你,但我希望你好好想想。是不确定的爱情重要,还是查清你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重要。”
张文铎说:“卑鄙!”
吕向前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说:“辱警是犯法的!”
张文铎不屑地说:“那就继续拘我呗,就在看守所一起执行吧,换到拘留所还耽误你们警方的车钱油钱。”
吕向前又说:“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先告诉你一件事,那个着火的仓库,你猜是谁的?”
张文铎问:“不是印刷厂的仓库嘛?”
吕向前说:“是印刷厂的,但那时已经租出去了。”
张文铎问:“租给了谁?”
吕向前说:“陆正业,当时还只是一个小商人,现在的金帆集团董事长,你女朋友陆小溪的养父,你要保护的那个人。”
张文铎错愕良久,回想起与陆正业吃饭时陆正业对自己的盘问,当时就觉得可疑,但并未放在心上,记得当时自己还问过陆正业,是否认识自己的父亲,陆正业没有回答,而是岔开了话题。听吕向前这么说,那陆正业很可能是认识父亲的,那他跟父亲的死,是否有关系?想到这里,便问:“陆正业跟我爸的死有关嘛?”
吕向前说:“有没有关系,不是我说了算的,是证据说了算的。如果有证据,你觉得陆正业还会成为金帆集团的董事长嘛?”
吕向前让张文铎好好想想,是否与他合作,之后就走了。张文铎回到监室,躺在床上,再次陷入两难的境地。与吕向前合作,就意外着要将自己知道的告诉警方,结果很可能导致陆正业坐牢。虽然是陆正业罪有应得,但陆小溪肯定会怀疑到他,无论他怎么解释,都难以洗脱嫌疑,他们之间的爱情很可能也就会画上句号。张文铎舍不得,舍不得刚刚到来的爱情。不与吕向前合作,如吕向前所说,当年那起案件的细节只有他清楚的话,想要查清父亲之死的真相,就愈发困难。张文铎躺在监室的床上,辗转反复,直到天明,也没理清头绪,没想出能够两全其美的办法。张文铎在看守所期间,陆小溪聘请的律师又多次前往警局,要为张文铎办理保释,警方再次向检察院提请逮捕,仍被检察院以证据不足为由驳回,警方一时找不到继续拘押张文铎的理由,只能将张文铎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