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不死的选择

“影墨，是个好名字。”不悔老者摸摸下巴，接了一句。

六足狐鱼挪开后影墨便没有了压制，他坐起身子望着老者，刚想要说点什么却被打断，“不要问我你身体的情况，我也是第一次遇见，没法解释！”

不悔老者直接说明了情况，他自己都不是很清楚，猜测可能是涅槃再生术导致的，因为也无法百分百的肯定，所以他就没提。

“我刚才只是试试你的身手，没有恶意，如果不介意的话让我再好好查探一番你的身体。”

影墨叹息一声，但还是对老者表达了感谢，然后就有些难为情摸了摸头发，“不管如何，感谢您能出手相救...我自然不介意您为我诊断，只是在此之前...那个...”，他站起身来害羞的斜视地面。

看到他这样子，不悔老者才立马反应了过来，想起影墨现在可是一丝不挂的。老者尴尬的咧嘴一乐，随即带着影墨进到了屋内，翻箱倒柜的取出一套道袍。

影墨也没有嫌弃，直接接了过来，现在对他而言穿什么不重要，能遮羞就行。

“去年李道姑送我的衣服，因为尺码小了很多，所以一直被我搁在屋内，没想到现在穿在你身上倒是极为合身。看来当时留下它还是正确的选择，哈哈”

等影墨穿好衣物，望着他一副小道士的样子，不悔老者不禁啧啧称奇，“看你这斯文不染尘烟的样子，可真适合当一名道士啊！”

调侃完影墨穿戴完毕，不悔老者才招呼他坐下，自己则是围着他观察，时不时还捏捏影墨的身体。

影墨开始的时候还算淡定，但是当他长时间被盯摸身体心里难免抵触，更何况还是被一个老者这样调戏般的观察。

被看了好一会，影墨终于忍不住对着老者开口，“我说老爷爷...那什么，不搭搭脉什么的吗？”

“诶诶，好，好嘞，不好意思，有点失态。”不悔老者沉浸在观察之中，忘乎所以，听到影墨的话后才反应了过来，“以后你就叫我不悔爷爷，村里的小孩也都喜欢这样称呼...我要出手了，可能会有些不适，记得尽量放松。”

影墨乖巧的点点头，虽然他和不悔老者接触不久，但是却对他有种莫名的信任感。

可能影墨自己也没有察觉，在他昏迷成茧的时候，因为长时间被老者精心照料，潜意识其实对他是不设防的。

不悔老者沉默片刻，然后才抬起手掌贴在影墨的胸膛上，当他的手放上去的时候，他的表情也随之变的严肃起来。

影墨配合的很好，很快就感到胸口处有一股奇异的波动闯入自己的体内，瞬间充斥整个身体。他体内的伴生灵感应到异能入侵，顿时蠢蠢欲动。好在之前不悔老者特地提醒过，于是他努力让自己体内躁动的灵安稳下来，因此才让那股波动得以在体内畅通无阻。

影墨主动的的配合，这让老者的诊断很快就结束了。

但知晓它体内情况后，不悔老者却是紧锁眉头，显得有些迷茫。影墨看到他这样，也没有开口打扰，只是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等他。

不悔老者摇摆着自己的脑袋，在屋内来回踱步，嘴里更是不停的碎碎念，似乎在努力寻找回忆什么。过了好一会，他好像才想起来什么，理顺思绪后来到影墨的身旁。

他一脸认真的盯着影墨，几次张开嘴巴要说却都被他自己摇头打断，影墨被他搞得莫名其妙，于是小心翼翼的问道：“不悔爷爷，我的身体是有什么不妥吗？”

不悔闻言，没有马上回应，沉言良久才一脸严肃的开口说道：“怎么说呢，就是.......你要死了！”

“什么？！我要死了！不悔爷爷你是在开玩笑的是吧？”

影墨一脸惊恐，心里十分的震惊，他完全没有料到老者悔这般回应。他极力克制内心情绪的波动，但还是不受控制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你冷静一点，听我把话说完。”不悔老者用手拍了拍影墨的肩膀，继续开口：“对你的身体进行诊断后，我发现使用‘涅槃再生’这门逆天的医术代价是消耗你的寿命，但这种小号仅仅是体现在细胞活性方面，简单的来讲，是你并不会因此而突然的成长......”

影墨有些诧异，他轻握举起自己的双拳，用眼睛端详着，“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的身体为何会改变的这么多？”。

不悔老者没有马上接过话茬，他先缓悠悠的走到自己的床头坐下，随手从被褥取出一个烟斗状的葫芦。他对着葫芦口‘咕噜咕噜’猛的吸了几口，吐出几团烟雾后，才开口说话。

“刚才我对你进行的全方面的诊断，发现了一个极不正常的情况。之前你重伤时，我虽然也有所感觉，但是远远没有刚才那般强烈。你体内的气息极为紊乱，细胞的生与死变化非常快，按正常的生理来看，你应该根本无法出生在世界上才对，你体内先天缺失了一些东西！”

影墨听到这些话有些呆愣，无法理解，如果自己无法出生的话，那现在的他又是什么情况？

“你体内蕴藏大量的不详之物，虽然我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那是生灵消亡后才会滋生的东西，不是活物能有的。”

“......”影墨哑语，愣愣望着他。

“你出生应该是发生了一些意外，让你拥有了本来没有但是极为关键的东西，但那种外来的物质似乎并不契合，你身体慢慢的在自主消除。”

不悔老者晃动手里的葫芦，再次吸了几口，一圈圈出口的烟卷跟他接下来的话随即就飘向影墨：“你可以理解为自己的身体在矫正错误，使你回归到原本该有的状态，只不过你应该承受不住那种改变，会因此失去所有的生机，死去！”

影墨满脸都是不可置信，他看着不像开玩笑的老者，思虑片刻问道，“如果一切都如你所说的话，我还有多少时间？”

“这个并不好说，依我观察到的情况，你身体每一次的矫正都会伴随着巨大的变化，可能体现在外貌上、年龄上也有可能是在力量上，最直观的是你体内生之气息的显著减少。”不悔直接了当的说明，没有隐瞒：“而且按照这次的矫正的强度来开，据我估计你的身体最多也只能再承受一两次这种变化！”

听到他这么说，影墨马上闭眼感受体内的生机，而一切跟老者说的很是吻合，他发现自己的生机的确不如受伤之前了，很多细胞的表面隐隐可以看到有死气沉浮。

影墨叹了一口气，心里莫名想起了无名氏，暗道她如果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会怎么办？

感受到他的失落，不悔老者在思索了片刻后，开口：“其实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我虽然无法治疗，但是不代表别人也不行。而且我也有治标不治本的办法，只要控制好体内的变化应该可以支撑很长一段时间的，甚至安全老死也不是不可能！”

影墨在知道自己的情况后非常沮丧，突然听到不悔老者这么讲眼里又有了光芒：“真的？不悔爷爷你快跟我讲清楚。”他连忙跑到床头，伸手紧紧握住他的手腕，使了很大的劲。

老者没有生气，他能理解影墨此刻的心情。

“小娃娃你可轻点，我可一把老骨头了。”

影墨笑嘻嘻的松开手，不过脸却凑到了不悔老者的胸前，他用手碰了碰鼻子：“嘻嘻，这不是激动嘛，而且我现在都这么大了，爷爷您可不能再叫我小娃娃了。”

“哈哈哈，好好好，我说小影墨啊，你碰到我可真是幸运到极点了。”不悔老者用手捏了捏影墨肉嘟嘟的脸，颇有意味的说道：“你这种情况，在禁区内能说出一二的有一掌之数，但能提供给你活下去线索的，整个禁区可就只有我啊!”

影墨闻言，有些欣喜，心想自己小小的人生真是跌宕起伏，这一会时间已经经历了各种的心境变化。他拽着不悔老者的隔壁，着急追问：“是什么样的线索？您快告诉我！”

不悔老者摸了摸他的脑袋，一脸慈爱的说道：“要想跟正常生活下去，对你而言只有两种方式。”

“第一种就是不断补充自己体内的生机，用大量的生之气息压制你体内的不详物质，但是这很苛刻，必须是百分百契合的生源，不然就会跟你体内发生剧烈的冲突，而这种做法在禁区之内恐怕是没有可能做到。所以你的希望也只能是在第二种选择上了，那就是想办法离开禁区，到外界找一个人！”

“一个人？爷爷，您说的是什么人？”

“一个医术无双的人，他应该有办法医治你，至于我为什么如此肯定，日后等你你见到他自然就会明白。他曾经叫做医无双，医术绝冠天下，他若是出手相救，你便无忧！我赠你一物，寻到他后用那信物相求，想来他不会拒绝。”

不悔老者说罢，就从贴身衣物内取出一个黑色的葫芦，而后从葫芦里倒出一条紫色的线虫。

那线虫只有半个拇指长度，整体如发丝般纤细，倒出来后就开始不断的蠕动。

不悔老者当着影墨的面将它拎起来，直接递了过来：“这就是信物，把它吞下去，记着不要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