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落宝尺
也是丁醒与牧野烈小心谨慎,先以泥人傀儡在前探路,若非如此,那么此刻人头落地的恐怕就是他们自己了。
丁醒见丝线全部显形,旋即运转九宫卦,把整座山道都锁在自己的九宫当中,然后说道:“师兄可以检查了,看看这是什么法丝,如果能够拆解,那就尽快,我来给你打掩护!”
说话时,他密切留意四周动静,一旦牧野烈现身出来,动手摧毁法丝,那埋伏在外的修士极有可能发起攻势。
牧野烈不假思索,前行几步,来到距离他最近的丝线旁:“这应该是墨蚕妖丝,这种蚕妖吐出来的丝线漆黑如墨,藏在墨云当中,等同于隐形,丝质又极其锐利,且天赋震荡,一旦粘上肉身,眨眼就能切入内府,怪不得能斩断泥人头颅!”
他是真有见识,当然仅限于炼器法门,甄别世间的通灵材料,这是炼器师必备的能力。
他把整条丝线完整查看了一遍,又给丁醒传音:“这些丝线没有妖兽控制,但是有修士神念依附,一旦我尝试剪断它们,那修士肯定要动手。”
丁醒道:“我还真怕他不动手!”
牧野烈听罢,不再多言,翻手捏出一柄火钳,对准丝线剪了下去。
嘣!
丝线刚断,但见两人左侧的墨峰山腰处,骤闪一道青光,箭矢般俯冲而下,并带着‘哗啦啦’的异响。
结果这青光方才奔行了十余丈远,闷头撞上一层气壁,一下减弱了遁速,它的初始样貌也随之显露出来。
丁醒眯眼一瞧,见是一条头有镖形的短链,两三尺的长度,通体碧绿,飞行时扭扭曲曲,活像一条小青蛇。
这法器造型古怪,威能也奇,穿透第一层九宫气璧,链体一下缩紧,化作一根墨绿短梭,呼的消失在原处,竟是隔空施展了瞬移之力。
再出现时,短梭已经到了牧野烈旁边,但是不等它砸向牧野烈,一具纸兵忽然现身在侧。
也像是潜伏多时,抽出一柄结满篆文的光刀,挥刀就砍。
咔!
刀刃斩击在短梭上,一击劈为两段,梭身绿芒刹时消退,就此灵性大丧,彻底报废。
“厉害!”那山腰处随即传来一阵阴沉男音,“一招毁掉老子的闪链梭,你比早前过去的一群琼台修士都利索,老子不与你继续斗,这就撤了黑影丝,放你前往墨云九宫!”
“你说不斗就不斗!”丁醒身影一闪,已经瞬移到了山脚下,九宫格随之挪位,一举笼罩那阴沉男音所在的山腰,这里有一座迎客厅,厅外出力一排墨石雕像,此人必然是藏身其中一像之中。
丁醒连派五具纸兵,落于雕像处,挥拳就砸,五像齐碎。
“老子都说了不打,就是不打!”迎着漫天碎石,只见一个驼背老者现出真身,但他片刻也不停留,双脚一跺,冲天飞起,结果迎头撞上九宫璧,随之被反震下来。
他登时脸色一沉,恶狠狠盯住丁醒:“不依不饶是吧,那老子说不得今天要大开杀戒了!”
他只是放狠话而已,其实心里还是在想着怎么逃走,他是第一个进入这座冰山空间的修士,但他是散修出身,没有能力取宝,于是他潜伏在山道外边,干起打家劫舍的勾当。
这些天他在山道附近布置陷阱,以暗算的手段谋财害命,却是从来不愿意光明正大的斗法,一旦陷阱被识破,他会非常知趣的逃走,然后再去其它山道埋伏,静待下一个目标。
到此探险的修士吃不准他的身份,见他溜的迅速,也大都不愿意追他。
但他哪里知道,今天竟然碰上一个硬茬子,丁醒是为了救人才潜入进来,只把他当成了魔修,执意追打到底,偏偏丁醒的神通又邪门,也不知施展了什么法术,竟然能在附近布置一层层的无形气壁,不止能拦截法器,也能把他的逃遁之路给堵严丝无缝。
他感觉自己像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到底该往哪个方向逃呢?
他环顾一望,见前后左右,还有头顶,各自悬浮一柄纸人,正一步步朝他合围,他索性一咬牙,决定硬拼一场。
先在胸口打了一张护身符箓,在身外架起一层绿色光圈,又在光秃的脑门上飞快一拍,顶出一枚巴掌大的圆盾。
他刚刚做好这两层防御,刚才斩断闪链梭的纸兵已经到了跟前,双手举刀过头,迎着面门劈斩下来。
这驼背老者见着刀光,不由缩了缩身子,头顶圆盾急忙隔空移位,拉出一片片盾影,像是能够自动护主般,无论纸刀斩向哪里,圆盾都能精准的悬在哪里。
叮!叮!叮!
纸刀持续劈斩四五次,次次都被圆盾抵御下来,不过盾面却是显露了裂痕,灵性已经出现了损伤。
驼背老者此时已经是心惊胆颤,一见圆盾的防御力减弱,二话不说又抛出一枚火红色灵印,悬漂在身侧,化出一团灼烧的火球,转灯一样围着他旋转,带起一层炽热火环。
这一次祭宝多少有些效果,纸兵像是畏惧火焰,集体后退了十余丈,一下拉开与他的距离,那具持刀纸兵也想遁走,他却怒声哼了一句:“砍了老子这么多刀,盾牌几乎打废,你就留下来,替给老子效力吧!”
说罢抖了抖手腕,托起一枚墨光闪闪的法尺,对准纸兵头颅狠狠一砸,竟是一尺把纸兵打落地面,原本丈许高的纸身瞬间缩形,变为初始的小纸片。
驼背老者伸手捏起纸片,收入怀里,尔后冷冷望去丁醒:“你毁了老子的宝梭,老子让你拿一具纸人相抵,这很公道,如果你再不依不饶,老子必然要大开杀戒!老子这一柄落宝尺,连法宝都能落,你出一件宝贝,老子收……”
话未落音,忽觉一股强力笼罩身上,他猛的抬头一看,见有一枚丈许大的魔气巨斧,不知何时架在了头顶,不容分说,一斧斩下。
他根本来不及做出丝毫反应,他也料想不到,这斧影是从何处打来,先前根本没有一点征兆,仿佛凭空杀出一样。
这一斧威力极强,斧刃直接把驼背老者的肉身劈为两半,他也死的没有一点痛苦。
丁醒望着他血肉模糊的惨状,心想这老头为什么在斗法时候要这么啰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