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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礼部尚书欲言又止,还想再说什么,慕若雪只是微笑着摆了摆手,叫他不必再说:“既然如此,那便麻烦了。”

慕若雪颔首上了马车,这件事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个乌龙罢了,李金秀心比天高,区区一个尚书公子,哪里配得上慕若霏,自然是早早除了好,她是做梦都想把那个好女儿送上皇子妃的位置。

与此同时,李金秀在丞相府瞪着面前的女儿,颇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马上就要成功的事,你怎的就下不去手?只要那南风死了,便无人可阻挡你成为皇子妃,而今四皇子是最有望成为太子的,不过几年你就是太子妃了,怎的这般蠢?”

李金秀劈头盖脸一顿呵斥下来,慕若霏的脸色已经格外难看,李氏目光短浅,只瞧着一处看,是利是弊全然不会想,自以为除掉了南风便可高枕无忧,真是笑话。

“娘,你莫要忘了那南风是谁的嫡子,兵部尚书本就视爹为眼中钉,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若是这关头上南风出事,尚书第一个怀疑的是谁?”慕若霏受够了李金秀这副贪得一时利,忘却利后弊的嘴脸。

原先她的确打算先行除掉南风,故此在宫宴上也同南风说清楚了,只可惜他偏生纠缠不休,也是惹得她一时心烦意乱,这才狠了心骗南风说是瞧见耗子了,只是下手后才清醒,将酒对调了,就当做没有下过药。

如今想来南风怕也是知道这事的,那时他端的酒应当是没有毒的,却不料慕若霏将酒换了,阴差阳错,反倒是喝了毒酒。

李金秀后知后觉,惊出一身冷汗,指尖紧张的攥紧了帕子:“那如何是好,听你所言,那南风怕是已经喝下去了,你放了多少剂量?太医可能治好?”

慕若霏垂眸掩去眼底的嫌恶,只是摆了摆手:“听闻慕若雪那小贱人把南风治好了。”说到这,慕若霏的脸色愈发阴沉,这一连许多日,慕若雪似乎越发危险,同她记忆里的慕若雪完全就是两个人。

以往从未见过慕若雪施展医术,说她大智若愚也好,忽然转变也罢,终归是说不通的,总不可能是忽然便学会了治病救人。

李金秀闻言皱了皱眉,心下更为忌惮:“治好了?”

这倒也不怪她不知道,自听闻南风中毒,她原以为是慕若霏得手了,找了个借口便早早离开,阴差阳错毒死了便也罢了,好死不死却活了。

南风定然有所察觉,加之尚书那里怕是也会那这件事大做文章。

李金秀忽然间后悔为何要出那法子,对尚书之子置之不理也不失为一个办法,根本不必至他于死地。

慕若霏轻轻嗤了一声,安抚的拍了拍李金秀的肩:“莫要担心,南风那便我自会处理。”南风心里头知道原因,那又如何?南风此人优柔寡断,要彻底断了关系没那么简单。

闻言,李金秀那股子不安被安抚了不少,慕若霏说的也不无道理,南风心底还是有慕若霏的,编个理由糊弄过去就是了。

慕若雪回来时,母女俩正挨在一起不知在嘀咕什么,一瞧见她进了厅堂,便立刻正襟危坐,好似什么也不曾发生一般。

“姐姐今日之事我也听闻了,着实辛苦。”慕若霏笑吟吟的贴上来,却被慕若霏不着痕迹避开了,那动作僵了一瞬,倒也不觉尴尬,自然而然收回手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慕若雪看着拦在她面前的慕若霏,一双眸子平淡的叫人心底发慌:“有事?”

李金秀虽说不满慕若霏的态度,但如今有求于她,即使心里再不愿意,面上也要做出一副和善的模样:“若雪啊,这几日房内可曾缺了什么?母亲给你补上。”

慕若雪的目光有几分闪烁,难得有了几分兴趣,咧了咧唇角弯眸:“既然夫人这么说,我自然不好推却,添置倒也不必,只是这几日手头缺了些银子,不知道夫人身上有多少。”

李金秀瞪大了眼睛,她这番话只不过意思意思,哪里知道慕若雪真的答应了,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慕若霏暗斥李金秀这股蠢劲,面上堆满笑意凑过来:“银子自然是有的,只是母亲素来节俭,这银子身上也不过三两,若是姐姐要,拿去便是了。”

慕若雪好似惊讶的挑眉,随后垂首把玩着指尖,像是对慕若霏的言语丝毫不心动:“既然这样,这些银子夫人还是省着好,莫要叫旁人说我们丞相府苛责夫人,连件好衣裳都买不起。”

李金秀脸上的笑意僵了僵,还想说什么,却被慕若霏拉了拉衣袖,只得咽下口气:“若雪,这些年是我们母女二人对你不周了,但是相府也未曾少了你什么不是?四皇子对你青眼有加,若是可以,常叫他来相府坐坐,对你父亲也有好处不是?”

慕若雪心下了然,难怪这母女二人这么反常,原来是对四皇子还不死心。

两人正等着听慕若雪开口,慕寒云却回来了,看着他的脸色,想必是知道什么。

“四皇子同相府门不当户不对,夫人还是莫要打这心思了,免得让旁人听去,倒要笑说我们相府妄想攀上枝头做凤凰。”慕若雪适时出声,面色严肃瞧着李金秀母女,眸子中星星点点的笑意却是毫不掩饰,“方才我回来时,尚书大人也让我转告一句话,贪心不足蛇吞象,当心别把自己噎死。”

尚书是尚书,至于哪一位,就看李金秀二人怎么理解了。

慕寒云冷哼一声,目光颇为凌厉,指尖几乎要指到李金秀脸上去:“为人妇道,心思却如此歹毒,南公子不过是爱慕你的好女儿,你便要置他于死地?四皇子对若雪青眼有加,你莫不是要害死若雪?”

李金秀闻言脸色一白,跪在慕寒云面前死死拉着他的衣袖:“我也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并非有意害南公子啊!”

慕寒云甩袖,哪里愿意搭理她,他回来之时碰见礼部尚书,那一番话如何会不知道是谁所为?原先便知道李金秀心思不正,明里暗里也都提点过,她却一点也不知悔改。

“并非有意,毒酒又是从何而来?莫要多言了,闭门思过两个月罢。”慕寒云挥了挥手,一旁的家丁颔首,也不顾李金秀水说什么,将她拖走了。

慕寒云揉揉眉心看着跪在地上的慕若霏,脸色也着实算不上好看:“你也无需这般看着我,如若只是你母亲一人,南公子自然是不会饮下酒,说闹耗子的也是你,当真以为我老糊涂了,什么都不知道了?”

慕若霏猛然抬首,咬了咬唇也不吭声,现在求情怕也是没用的,继续闹下去惹恼了慕寒云,怕是不止两个月了:“是女儿糊涂,还请父亲将女儿关禁闭吧。”

她这话一出口,慕寒云面色稍缓,迟疑了一会儿还是侧首看向一旁的侍卫:“二小姐禁足内院两个月,在此期间不许踏出内院一步。”

这比起李氏闭门思过可着实轻的太多了,慕若雪眸色一暗,捅了这么个篓子也只不过是禁足内院,想来慕寒云对子女的包容程度还是过于宽容了。

慕若霏应了一声便乖乖跟着侍卫离开,慕若雪勾着唇角,若不是见过慕若霏真实的模样,她倒是要相信了。

接下来的几日,南风往相府跑的分外勤,吵得慕若雪着实有几分心烦。

“小姐,南公子又来了。”新来的丫鬟是个懂事的,知道不能随意进慕若雪的屋,只是在外头隔着门报消息,许是门外出声,丫鬟的语气也有几分低沉。

慕若雪不难听出这丫鬟也受不了南风三番两次的往这儿跑,打开门果真瞧见小丫头满脸不悦,不由得弯起唇角:“来便来罢,这几日也着实没有去见他,叫父亲知道了怕是也要生气了。”

那小丫鬟不满的撇撇嘴,应当是年纪小,说话也口无遮拦的,跟在慕若雪身后嘟嘟囔囔:“我原先也是听过的,南风公子心悦二小姐,日日追着她走,如今二小姐被禁足,他倒是找上小姐你来了,也不知打的什么坏主意。”

慕若雪许久未见这般纯粹的丫鬟,面带笑意止了步子,抬手轻轻敲了敲丫鬟的脑袋:“这些话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在外头这般口无遮拦可是要掉脑袋的。”

语气虽冷,那丫鬟却也不怕,吐了吐舌头连连点头。

到了前厅,南风正坐在那儿等慕若雪,瞧见她来了眸子一亮,连忙迎了上来:“这几日来访,慕小姐都推脱了,今日愿意出来着实是没想到。”

“南公子有话直说便是,”慕若雪弯眸,态度分外疏离,“若是因为我救了你,那大可不必日日来访,我也只不过是为了我父亲。”

话说的清楚,南风却未必听得懂,瞧着也不过是个毛头小子,闻言倒也不甚沮丧,自腰间将玉佩解下递给慕若雪:“我知道慕小姐是相府里头的小姐,但尚书府也不差,若是有什么急需帮忙的,尽管凭这调动尚书府的侍卫。”

慕若雪本不打算收下,听到最后一句,拒绝的话卡在喉口,化作一抹微笑:“既然南公子有这份心思,我便不推却了,多谢。”那玉佩是南风贴身佩戴,应当也是好玉,何时手头没有银子,敲碎了拿去卖也未曾不是好的。

南风瞧她接下了,满心雀跃,倒也没有继续说什么,匆匆告辞离去,关于慕若霏的,一句都未曾提起。

正当慕若雪以为收了玉佩便没事时,南风却差人送了不少东西过来,今日是上好的玉镯,明日便是金银珠宝,连着送了许多日,知道慕若雪着实受不住,叫了停这才不情不愿的罢休。

内院里头正禁足的慕若霏听闻南风连着来了许多日相府,眸子微微一亮,南风果真还是未曾忘了她。

“这几日南风公子连着来府里,可是为了见我?”慕若霏站在门里开口,她不清楚,外头的侍卫定然是知道的。

“南风公子这几日是来找大小姐的,听闻还连着给大小姐送了不少好东西。”即便是外头的人努力忍着,却依旧能泄出些许笑意,叫慕若霏捏紧了帕子。

慕若雪,又是这个贱人!

慕若雪倒是不知道慕若霏心里头如何想的,只是南风的人未曾再来,慕若霏母女也被关着,耳根子倒是清净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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