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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线人

“什嗷呜”

“嘶。”

两人一起捂住额头分离,孔知晚揉了揉额头,面露无奈,而石漫手垫在额头下,爬在桌面再起不能了。

孔知晚以为她磕疼了,刚要问,就眼尖地看见她没遮住的通红耳朵,又有些调侃地笑了,还有那么一点得逞的意味。

石漫没错过她令人恼怒的轻笑,头埋地更低,咬牙切齿地蹦字“逗我很有意思吗”

孔知晚仗着她看不见,头都点一半了,石漫却敏锐地抬头,顶着小番茄一样的红脸,狠狠瞪着她,试图用漫姐的凶狠震慑眼前猖狂至极的人。

但她脸实在太红了,狠厉被蒸熟,软乎乎的,像撒娇。

孔知晚的头停顿,自然地偏过去,老板娘正好端着两碗热腾腾的牛肉面来了,化解了一些两人过分暧昧的氛围。

但老板娘全程眉开眼笑地看着她们,不像上菜,像来给新人包红包。

石漫不自觉坐直,好像幼儿园等待老师端盘的小女孩,就差翘脚了,孔知晚懒散地起了两瓶橙汁,给紧张的小朋友倒了一杯,还正咕嘟咕嘟冒泡。

石漫有些嫌弃地摇了摇,汽没放完,差点雪上加霜地洒在她已经灰扑扑的校服,她惊讶地“哦”了一声,还是孔知晚一手把住她的手,牵着她放下来。

孔知晚知道她想什么“喝个饮料洒得哪儿都是,就别想着酒了。”

“哇,好严厉,孔老师。”石漫饿了一晚上,也不客气,低头吸溜吸溜,“今晚算暂时下班了吧”

“你是说你吧。”孔知晚慢条斯理地吃了一根面,对她礼貌一笑,“石队长”

石漫筷子停在碗边,从干饭里抬头“郑康和你说的”

她很快又继续吃面,轻松倒还是轻松,就是不那么“乖”了,她漫不经心地把青菜往嘴里送“副的,可别听他扯,我没那么大能耐。”

她不知何时养成的恶习,吃饭像被催命,刚聊几句,小半碗面已经下肚了,这才想起没放辣椒,她慢半拍地去够,就被孔知晚用筷子根敲了手背。

“晚上别吃辛辣刺激的。”孔知晚不赞同道。

石漫看她几秒,切了一声,收回手。

孔知晚“你来之前,我从广知楼向外望,校园里堆满了画像,而且有不少违背了物理法则,毕竟那么大的一张薄纸,不可能靠一角立在路灯上,虽然我再看的时候,画都消失了,但我记得几张熟悉的脸,都是七中的学生,操场里还有林河的画像。”

她顿了一下“就是画得都有点抽象。”

“可能是未来艺术吧,现代人无法理解,多正常。”

石漫当然知道那是余婷婷的“死亡艺术”,她根据林美红怀疑林河被替代,还有非常世界里接连出现的两个余婷婷,多少有了点猜测,和孔知晚所见的场景不谋而合。

但她不会和孔知晚说这些,以敷衍为主要思想沟通,但石漫又怕孔知晚夜半无人倾诉,把自己拽入诡谲的思绪里不可自拔,于是安静听她说“还有吗”

“还有。”孔知晚却没继续,她将手机放在桌面,轻轻一推。

石漫还没看见是什么,先条件反射地不详,孔知晚每次一有这个动作,要么就是亲笔校规,要么就是练习册或者被改的申请表,就没一件好事。

她给自己做了一下心理建设,把能想到的倒霉事都想了一遍,然后百毒不侵地睁开眼,稳重地接过倒霉盲盒,手却一下子抖了。

很好,还有第一百零一种毒。

石漫颤颤巍巍地看着聊天界面里,郑康和孔知晚关于校园怪谈的交流,还有什么“线人”、“合作”等乱码七糟的可怕名词,她像看不懂中文“这是什么”

“年纪轻轻能到副队长,应该不至于字不认识”

“郑康那狗”石漫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她猜到她独自处理后续的时候,郑康会和孔知晚简单解释一下,也有她的默许在,但她以为顶多就是“公安的秘密任务”,结果这才聊多久就成“和公安合作的线人”了

她把手机怼到孔知晚的面前“你怎么和他胡闹,他长得就不靠谱,你那么聪明你看不出来我们的分内事你一个外人掺和什么,当拍谍战警匪片吗那校园里都是些什么鬼东西你清楚吗”

孔知晚气定神闲地抽回手机“现在愿意聊这些了”

“我不同意。”石漫冷着脸,“作废。”

“很有封建官僚的独断味道。”孔知晚品鉴后赞赏了一下,然后真诚地请教,“可你刚才不是说你只是副的,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吗”

她假模假样地看了一眼表“现在这个时间,你们的正队已经过目了,没给你打电话那看来不用你操心了,石副队。”

“”石漫彻底跨下脸,算是明白插播的这顿牛肉面干什么用了,“孔知晚,你算好的是吧”

孔知晚不在意她的低气压“我入职两年,七中的确如外界所说,在激流勇进的争斗里躺平得与世无争,比别的学校不知道轻松多少,但给我感触更深的是另一件事,七中在看似毫无标准的外表下,内里其实很排外。”

石漫微顿“比如原定的化学竞赛组”

“竞赛组本来也是有资历的老师才能带,虽然它本质上仍然是一个社团。”孔知晚说,“重点在他们态度的改变,首都那边两所名校给我抛过橄榄枝,但我执意回乌城,回绝后这边的重点校也来找过,啊,包括我们的母校实验中学,最后被七中高薪聘”

“执意回乌城”石漫皱眉打断她,“你那成绩,全国随便挑吧,回这干嘛”

孔知晚压了一口饮料“石副队大二就退学谋了高就,怎么还知道我成绩不错”

“推测,推测不行”石漫也掩饰性地喝橙汁压了压,“孔学神自从高二登顶第一之后,就没再下来过吧”

孔知晚淡定点头“我一直都是上面的。”

“噗”石漫呛得猛烈咳嗽,双眼瞪圆了,“你别以为到了深夜就可以转到深夜频道,注意形象。”

“我只是顺着你的话。”孔知晚有点无辜,好像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大反应,“我的确在上面,怎么了吗”

她绝对是故意的,但石漫再问只会显得她自己思想有问题,她努力憋住要脱口的胜负欲,吃了哑巴亏后愿意聊正事了。

石漫也不是什么没接触过社会的傻白甜,很快猜到了事情的走向“所以一开始他们供着你这个高材生,甚至许诺你可以加入竞赛组组长够呛,应该是副组长或者助理老师主要还是观摩,为了你以后尽快上手做准备。”

孔知晚将告诉郑康的话又说了一遍,石漫明白了“但你发现了不该发现的事,重视和栽培就变成了敲打,说真的,这你不跳槽”

“乌城的气候比较适合我。”孔知晚笑得无懈可击,“人对故乡总是有特别的情感,其实我也算一个念旧的人”

她心里说,不是的,她只是念一个人。

“七中领导层和老师们的关系不错,尤其是和每个学年或科目组的领头,但以我之见,与其说是工作关系和谐,不如说他们更像被同一个秘密绑在一起,成了一张扯不开、而且越来越紧的网。”孔知晚说,“我很好奇。”

“你不会好奇。”石漫带了点审视,她冷静地说,“你是一个高学历被招收的新老师,适应工作才是你该做的。”

她了解孔知晚孔知晚每成为一个“角色”,只会去做“角色”分内的事。

在这点上,孔知晚几乎有种偏执。

“原本是这样。”孔知晚轻声,“但它盯上我了,石漫,这座校园的背面。”

她冷静又肯定,完全不像一个突然遭遇非常和怪异的普通人“图书馆学生的事之后,这不是我第一次进入那边的世界也不包括前几天你背我的那次。”

“你之前就进去过”石漫眉锁得更紧,然后才反应过来后半句话,矢口否认,“我什么时候背你了”

她说完就尴尬地顿了顿,再次沾染相同的非常气息,还是直面浓烈的冲击,被唤醒“梦境”的记忆也不奇怪。

于是又找补“这是必要手段,普通人意外沾染非常,后续线断了,本就会慢慢忘记,以为是梦境或者压力大的幻觉,我们只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加快这个过程。”

“如果我没有动手,你就会做一晚上清醒过头的噩梦,接下来几天都没什么精神。”

孔知晚理解地点头,在石漫以为过关的时候,又问“所以今晚你这么乖,是也准备分别时再送我一场无忧的梦吗”

她一直观察石漫的表情,总能找到别人察觉不到的漏洞,那是连对方撒谎和伪装都了如指掌的熟悉,石漫不像她表现出的那么淡定。

但孔知晚还不想把人逼得太紧,转回正题“如果这是你们的特定手段,那你应该不是第一位为我造梦的人。”

石漫一瞬间严肃起来“在你进过校园的阴面之后,有人用了同样的方法,抹除了你身上的非常气息,令你只以为是一场梦”

孔知晚颔首“正好在余婷婷的母亲余雯去世后不久,余婷婷本来就是单亲家庭长大,和母亲相依为命,结果余老师出了车祸,只剩下她一个人。那段时间余婷婷的状态很差,阴郁寡言,有时候突然就哭了,在崩溃的边缘,我担心她的心理状态,就经常找她聊天,做些简单的心理辅导,有点效果,但还是治标不治本。”

“她怎么也不肯去亲戚那住,一个小姑娘也没人照顾,天天回去守着死寂的空房子,吃饭都是问题,李老师就是数学老师,三班班主任,建议她住校,食堂卫浴都有,同学间还能有个照应,别的事也可以找宿管阿姨和老师,她考虑后答应了,给我提交了住宿申请。”

“我见她经过了深思熟虑,就批准了,我当时在帮她联系专业的心理医生,准备带她去看看,结果她住校一段时间后,突然就看开了,好像群体生活令人感动地治愈了她孤立无援的心伤,将她从折磨的自我痛苦中解救出来了,她又回归原本平淡又烦恼的青春生活,校长和主任听说了这事,还感叹同学间的情谊果然是良药。”

孔知晚说“但我不放心,还是和医生约了时间,带她去看了看,医生说她恢复得很好,我也放了心,但当晚开车送她回去的时候,我就误入了你所说的阴面。”

“余婷婷在住校之后也进过了阴面,她在那个怪物的世界找到了她的母亲,所以她好了。”石漫说,“你在那次看到了什么”

“学生,老师,上课。”孔知晚说,“一切和白天没有区别,更细节就记不清了。”

“正常,那次的非常离你时间太远了,你们之间关联的线被断得太彻底了,而且为了不让你想起来,那人可能用了更彻底的手段。”

石漫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孔知晚突然被“请召”进非常的世界,暗处的大长虫又特意隔绝她的进入,就是为了避免她破坏什么事情,结果她用暗留的阴阳鱼阵将大长虫逼了出来,打乱了怪物们原本的计划。

后来大长虫被她从中斩断,横冲直撞不怕死,装了定位一样奔向孔知晚在的房间,除了针对,难有第二种解释。

她不胜烦躁,若问她的心意,她毫无疑问希望孔知晚和这些事情一点关系都没有,最好就是两条互不相交的平行线,这辈子都不要碰到彼端的阴影。

哪有那么多非承不可的因果若不是她那便宜爹不清不楚地死了,她这个从小长在奇人怪者里的“二代”可能一辈子都是一个普通人。

只要不去招惹,孔知晚能做一辈子她想做的“普通人”。

她知道的,孔知晚对每个“角色”严格的扮演,都来自她对“平凡”的情有独钟。

没人比石漫更清楚,孔知晚只想有一份平常的工作奔波,与一个可爱的普通女孩相爱到老,度过时有烦恼时有乐趣的每一天,最后归入众人都要化的一捧土。

别人嫌弃至极的平凡,孔知晚却对之有种石漫也难完全理解的执着。

石漫不能打破她精心维持的生活。

但前提是她没有被迫卷入危险的中心。

如果孔知晚本身就是“非常”的靶子,那么规避反而是最危险和愚蠢的做法。

孔知晚不是柔弱不能自理、遇到危机只会莽撞的傻子。

既然已经做出决定,那就把人放在她身边。

“我无意添乱,但七中的秘辛不是一层轻易戳破的蜘蛛网,它下面罩着一整个不见光的洞穴,你们缺少一个和他们牵扯不深,却对七中了解并和非常密切相关的线人”

“可以。”石漫绷着表情,装模作样地伸手,“和你对接的人就是我,合作愉快,孔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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